41 真愛無敵
真愛無敵
許琳正在和井溪計劃着五一去找何婷玩,王璐也去。
“咱們直接去迪士尼。”井溪在網上查攻略。
“那我訂房啦。”許琳拿着手機,“不然到時候都被搶完了。”
“沒問題。”井溪一臉憧憬。
還沒跳到付款頁面,媽媽的電話突然插進來。
“喂,媽媽。”許琳接起來,“怎麽啦?”
“你在幹嘛呢琳琳?”媽媽的聲音依舊溫和。
“我和井溪在外面吃飯呢。”
“哦,媽媽和你說個事。”
許琳感到哪裏不對,卻又猜不出來。
“你直接說就行媽媽。”
“爺爺可能不太好了……”
許琳不是沒有準備,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面對死亡。
她讀高三的時候,爺爺便查出來身體出了點問題,爸爸陪爺爺去動了手術,回來後便一直修養。直到去年秋天開始,爺爺的體重開始明顯下降,過年的時候,許琳看到爺爺每天都會量一次體重。
然後爺爺會和許琳說:“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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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琳那時不以為然,她只會笑着說:“那爺爺得多吃點飯啦。”
其實這半年來,爸爸媽媽經常往家裏跑,從上個月開始,他們甚至搬回了家裏住。這并不意外。
許琳看過不少偶像劇,裏面的主角會在聽到噩耗時做出各種反應。崩潰大哭,克制隐忍,慌亂不堪。輪到許琳,她只是像磁帶卡了殼,短暫地停了一下,需要外界的敲敲錘錘,才能繼續運轉。
“我今天就回去。”
“好,爸爸去接你。”
挂了電話後,許琳才後知後覺地開始窒息。
井溪反應過來時,許琳已經憋的滿臉通紅。就算這樣,她還在手機上的買票界面翻找最近的一趟航班。
“琳琳?”井溪疑惑道,“琳琳?琳琳!”
“呼吸!”井溪用力把許琳的頭扳起。
許琳淚如雨下,井溪給白楊打電話說明了情況。
“你們在哪?”
“去機場的路上。”
“我也過去。”
由于沒有行李,許琳的值機辦理的很快,她雙手緊緊攥住井溪遞給她的票,立馬要去過安檢。
“琳琳。”井溪拉着她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事。”許琳雙目失神,“我先走了。”
“等等。”白楊氣喘籲籲地趕來,他拉住許琳的手,“我送你回去。”
“好,好。”井溪松了口氣,“你送她回去我也放心。”
白楊在趕來時就買了和許琳同一航班的機票,候機過程中許琳一言不發,白楊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沒說什麽。上了飛機後,許琳一直看着窗外,整個人氣壓過低,白楊試圖和她聊天,但是無人回應。
只有她的眼淚會時不時地落下,但是許琳擦得也快,她壓抑着呼吸,确保不影響別的旅客。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航行,飛機終于落地,許琳第一個解開安全帶站起來。
行李轉盤前站了很多的人,許琳走的飛快,無可避免地撞到一旁的行人。
“不好意思,借過下。”
這是她這一路說的最多的話。
出口近在眼前。
她突然感受到手被人拉住。
“琳琳。”白楊輕聲道,“我就送你到這,有事打電話。”
“好。”許琳臉色疲憊。
爸爸沒來接她,來的是叔叔。叔叔告訴許琳,爺爺已經被接回家裏,大家都在家裏陪着。家門沒鎖,許琳深吸了口氣走進去,她徑直來到爺爺的卧室。
爺爺瘦了好多。
明明視頻裏還不是這樣的。
以為幹涸了的雙眼又溢出淚來。
媽媽從背後半摟住許琳:“爺爺剛打了針,睡着了。”
“爸爸呢?”許琳的視線始終離不開床上那個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頭。
“爸爸也不太舒服。”媽媽輕聲道,“在隔壁休息。”
大家不知道在忙碌什麽,但是都看起來一臉疲憊。
爺爺在傍晚時醒來一次,許琳附過去喊他。爺爺好像還認識她,沖她點了點頭。大家都在一臉陰沉地忙忙亂亂,幾番折騰下來已是深夜,媽媽讓許琳去休息,說守夜的人很多。
許琳拒絕,她要坐在客廳守夜。
但是爺爺太疼了,杜冷丁的注射頻率越來越高。他們聚在一起商量了幾句,許琳不關心,她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爺爺。他已經神志不清了。不知道是誰打開了門,或者是誰打開了窗。
自由的風吹進來。
天亮了,但太陽沒出來,是個陰天。
奶奶突然叫大家進去,許琳站在人群後看,大家已經趴在前面哭成一片。
熬了一夜,爺爺終于睡着了。
還好,還好。
還好許琳坐了最早的班機回家,還好她守了一夜,還好爺爺走時她陪在一旁。
不,一點都不好。
爺爺為什麽走了呢?
許琳一家回到了鄉裏,按照習俗搭起了靈堂,畫匠來家裏安頓了一番,許琳沒太聽懂,但是好在爸媽聽懂了。
她守着就好。
那七天裏,許琳一直都守着。
上午守着,下午也是。
白天守着,黑夜也是。
爸爸倒下幾次,但是吃了藥後又立馬爬起來。
媽媽打點着家裏家外的一切,親戚們也來幫忙。
直到出殡的那天,許琳才有了實感,爺爺真的要走了。他的新家在後面的山上,他的爸爸媽媽也在。
許琳看到爸媽帶上了孝牌,她問自己的呢?
大家說許琳不用帶。
渾渾噩噩的,終于結束了。
……
等許琳調整好狀态返校後,已經是盛夏了。
“要不要去周邊玩一圈?”白楊看着發呆的許琳問。
許琳搖頭:“不要。”
自從她回來後,總是發呆放空,也不願意出去社交,白楊只能每天到學校堵她。因為逃課太過頻繁,還沒到期末考白楊已經挂了一門課了,不過無所謂,他本就不在意這些。
白楊今天約了許琳之前愛吃的鐵板燒,來自東京的師傅手法十分地道。
“吃點蝦。”白楊把剝好的蝦放到許琳的餐盤裏。
“我飽了。”許琳微微後撤,靠在椅背上,“你自己吃吧。”
白楊幾乎還沒顧得上自己吃,他一直在給許琳喂。這次回來後,許琳的手腕上多了個玉镯,她說是奶奶給的。
玉镯挂在手腕上,總好像要掉下來。許琳又瘦了,連臉頰都凹進去了點。她現在只穿深色衣服,素的不得了。
“你這樣不行的。”白楊放下手裏的餐具,“會生病的。”
許琳遲緩地轉回頭,她本來正在看窗外的石景。
“但我吃不下。”她的聲音極輕,“對不起。”
“你不用和我抱歉,但是你這樣真的不可以。”
白楊組了個局,他在近郊處租了個別墅,約了井溪等人一起。許琳坐在車上後才知道這是兩天一夜的行程。
“但是我什麽都沒帶。”許琳看了眼自己的随身小包,“回去一趟吧。”
“我都準備好了。”白楊把許琳之前放在家的用品歸置了下。
開了将近兩個小時才到目的地。窗外的景色從高樓大廈到鄉間綠野,空氣都清新不少。
“除了井溪還有誰啊?”許琳下車後感覺屁股都坐麻了。
白楊去後備箱拿行李:“你進去就知道了。”
門口還停了一輛車,是井溪的。許琳推開院門,裏面的人紛紛看過來。
“琳琳!我好想你!”
王璐撲了許琳滿懷。
緊接着是何婷,她也飛奔過來。
“寶貝有沒有想我?”何婷的吻已經落在許琳臉上。
井溪在庭院中間搭燒烤架,不屑道:“剛剛在機場也沒見到你們這麽想我。”
“你們怎麽來了?”許琳驚喜道。
“有人報銷路費組織旅游活動那肯定得來啊。”王璐蓄起了長發,還燙了卷。
“就是。”何婷依舊剪着齊耳短發,“五一你沒來,現在正好聚一聚。”
“咳咳……”井溪用盡全身力氣在咳嗽。
場面突然尴尬起來。
許琳看着衆人的局促不安,反而笑了出來。
“你怎麽還是沒變。”
還好,大家還在,一如往昔。
白楊努力地充當着保姆加隐形人的角色。
“白楊火滅啦。”
“白楊這個罐頭蓋打不開。”
“白楊空調遙控器在哪?”
“白楊音響你會連嗎?”
“白楊……”
白楊轉的像個陀螺。
許琳和王璐在準備燒烤的材料。
“哎。”王璐戳戳許琳的胳膊,“可以啊琳琳。”
“什麽啊?”許琳正在串串兒。
“白楊啊。”王璐看向正在重新點火的白楊,“被你拿的服服帖帖的。”
許琳也看了眼,白楊被煙熏得睜不開眼。
“你行不行啊白楊?”何婷不耐煩道。
她在一旁拿着扇子躍躍欲試。
白楊從架子前讓開:“你行你上。”
何婷一副巴不得的樣子湊上去,還沒比劃兩下就被熏的紅了眼。
“我去。”何婷不解道,“不應該呀。”
白楊抱着臂旁觀。
“你們都讓開。”井溪拿着打火機上前,“還得老娘來。”
不出所料,井溪和何婷一起紅着眼離開戰場。
“我來?”白楊懶散道。
“你來。”兩人一起回答。
白楊冷笑了聲,回到火前,“你們不行呀。”
井溪和何婷一臉不滿地站在旁邊,嘴裏還嘟嘟囔囔的。
許琳看了一會笑着低下頭繼續手裏的活:“還行吧。”
王璐睜大雙眼:“這是還行?你讓咱們高中同學見見,這是海王收心,難如登天。”
“我沒收他。”許琳看向王璐,“他自己要這樣的。”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在誇自己?”王璐放下手裏的刀。
許琳喂給王璐一塊菠蘿:“多吃點寶貝。”
其實這裏是個度假村,不僅設有餐廳,還可以送餐。但是奈何井溪非要整自助燒烤,許琳還是個随意性,于是白楊只能把已經定好的餐食退掉。五個人忙忙碌碌,終于在八點時吃上第一口肉。
但是,肉是苦的。
“呸。”何婷把嘴裏的肉都吐了出去,“井溪,你知不知道糊的食物會致癌?”
井溪也悄悄把肉吐到紙巾裏:“沒有啊,這不是有沒糊的嗎?”
王璐夾起一片還帶着血絲的肉片:“你說這個?”
還好許琳只吃了兩口水果。
“那你們烤。”井溪擺爛到爆,“人家這麽辛苦做的,你們還不領情。”
為了維護姐妹四人間的友情,白大廚默默地穿上圍裙走上戰場。
“你手藝不錯啊白楊。”井溪吃着剛烤出來的雞翅,津津有味。
何婷喝了口椰汁:“羊肉少放點辣謝謝。”
白楊本想撂挑子,但是轉頭一看笑意盈盈的許琳。
算了,忍了。
“我是真沒想到白楊對你這麽好。”何婷吃飽了開始聊天,“之前井溪說我還不信。”
“對對對,我也是。”王璐點頭,“就他之前幹的那堆破事,你走之後我一句話都沒和他說。”
井溪舉起手:“我作證,王璐真的沒和白楊再說過一句話。”
“璐璐真棒。”許琳往王璐的盤子裏插了一塊西瓜。
“怎麽不誇我啊?”何婷不滿道,“我也沒說過話好吧,甚至我們班女生讓我幫她遞情書,我都拒絕了。”
“我也是好吧,我們班那女的和他表白,我硬生生給攔下來了。”
何婷拍了下桌子:“他摳門的消息是我傳的!”
王璐不甘示弱:“他一個星期不洗澡的消息是我傳的!”
井溪也加入戰場:“你們都沒有我強,他被女生甩了之後喜歡上男的是我傳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被扔在桌子上,原本樂得看戲的許琳此時也不免受到沖擊。
“所以後來有不少男的給我塞情書是拜你所賜?”白楊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
大家突然發現場上還有第五個人。
白楊的臉不知道是被煙熏黑了還是被氣的,井溪和何婷是背對着白楊坐的,她兩根本沒敢回頭。
還是許琳先笑了,她眯着眼沖白楊說:“你活該。”
“嗯。”白楊頓時換上笑臉,“對,我活該,沒事,你們繼續。”
掌聲突然響起,從一人到三人。
“我服了。”何婷的鼓掌聲最大,“琳琳高手。”
井溪沒說話,但她滿眼敬佩。
王璐感動道:“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包個大紅包。”
許琳還在笑,她今晚真的心情好了不少。
四人吃飽喝足後轉戰到室內,小型演唱會奏到半夜一點才停下,不是因為衆人唱累了,而是因為井溪又喝醉了。她上了大學後就是這樣,逢酒必醉。何婷和王璐五一時倒是也見識過,大家把合力井溪擡回卧室。
井溪直接被扔在柔軟的床上,臉上的妝和了一臉,許琳抽了張卸妝濕巾幫她簡單清理了下。
“琳琳?”白楊在敲門。
許琳走過去開門:“怎麽啦?”
一壺梨湯被遞到許琳手上:“我就在旁邊,有事就叫我。”
“知道啦。”許琳笑着和上門。
王璐一邊喝梨湯一邊感慨道:“活久見啊,活久見啊。”
“什麽啊?”許琳也坐在床上,她怕井溪滾下去。
“白楊啊。”何婷用井溪的腿當枕頭,一個人怎麽能改變這麽大?”
“我也不知道。”許琳想了想,“他好像慢慢就變成這樣了。”
“真愛吧。”王璐也爬上床,“這就是真愛的力量。”
“有道理。”何婷點點頭,“真愛無敵。”
“愛他媽。”埋在枕頭裏的井溪突然發言,“他耽誤老娘那麽多年,那麽多年……”
大家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井溪喝多了,她喝多了就喜歡哭,從小就是這個毛病。璐爬到井溪身邊拍她的後背。何婷也是,她把井溪翻過來,怕她把自己憋死。井溪哭地斷斷續續,說的話也沒有邏輯。好在大家都喝了點酒,意識都不算太清醒,更別說邏輯。
哭哭鬧鬧,哭哭笑笑,四人就這麽漸漸睡着了。
不知道從誰說的哪一句開始,聊天突然中止,室內安靜下來。沒過多久,許琳翻了個身,她醒了,看看表才四點鐘。她最近總是這樣,幾乎睡不了整夜。
其他三人已經睡成一片。井溪橫在王璐身上,何婷霸占了大半個床。許琳笑了下,突然有種少年時期的感覺。她把井溪的腿從王璐身上拿下來,又給三人分別蓋上被子,調整好空調的溫度後輕輕退出房間。
客廳裏也是狼藉一片。散落的零食袋,滿地的易拉罐和飲料瓶。她還不小心踢倒了一個。許琳大致收拾了下,最起碼把垃圾和食物分離開來。
最近天越亮越早,外面的夜已經不深了。她穿過客廳的落地窗來到室外,是濃濃的青草味和露水味。許琳窩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空中繁星點點。
“怎麽不睡了?”
溫暖的毛毯落到許琳身上,蓋住她的大部分。許琳順勢把腿彎回來,腳也有點冷。
白楊動作輕柔地把毯子的邊緣掖緊,确保沒有夜風偷溜進去。
“睡不着了。”許琳輕聲回答,“你怎麽還沒睡?”
“我怕你們四個把家抄了。”白楊在一旁的躺椅上落座,“怎麽那麽瘋?”
許琳微笑道:“因為好久沒見。”
“但是你很快樂,我放心多了。”
“對不起。”許琳看向白楊,“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白楊伸出手摸許琳的臉,溫柔道:“不用和我抱歉,你好了就好。”
“我很好。”許琳依舊挂着笑容,“我沒事的。”
白楊看出來許琳在強撐,她明明還在難過。他俯身過去,雙手穿過許琳的後背,把她抱進懷裏。
“我沒事的。”許琳依舊在說,“我很好。”
“我只是會偶爾……”她逐漸哽咽,“我只是會想他,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
白楊感覺到肩頭逐漸濕熱,懷中的人也在輕輕發抖。他沒法說什麽,只能加大擁抱的力度。許琳又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白楊聽的都發痛。過了很久,懷中的人安靜下來,許琳睡着了。
白楊抱着許琳回到卧室,把她哭花的臉輕輕擦淨,又撫平她緊鎖的眉頭。
他輕聲道:“走出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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