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回家

回家

過了元旦大家都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沒有人再叫嚷着約酒，都不約而同地窩在家裏休息。

許琳和白楊也踏踏實實在家裏休息了好幾天，有點重歸于好地過了頭，之前的那些仿佛通通過去了一般，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起。

今天睡醒後許琳發現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她突然想吃糖炒栗子，白楊聽罷直接邊套起衣服下樓去買，說是前兩天看見小區門口有一家，還沒等許琳給他拿出羽絨服人便不見了。

門口玄關處空空如也。

最近許琳睡得不錯，白楊說都是停了咖啡的好，便順勢把家裏剩餘的都封起來了，許琳幹饞也沒辦法，她打開儲物櫃，裏邊全是各類營養口服液，霎時間便去了胃口。

剛好水開了，許琳順手倒了杯熱水喝，剛睡醒嘴裏沒味道，她又添了兩勺蜂蜜，許琳不太愛喝白水，從小就是，普通杯子能喝一半已經不算少了。

還沒等喝到一半，許琳的電話響了，是系主任打來的。

許琳清了清嗓子才恭敬地接起。

“陳主任好。”

“哎，許琳啊。”陳主任說話做事雷厲風行，每次都很直接，“沒別的事，上次和你提的交流項目，你考慮的怎麽樣？”

許琳頓了頓：“現在就要決定嗎陳主任？我還在猶豫。”

“倒是沒那麽着急，但是機會不等人。”陳主任想了想，“上次在一個會上碰到了你母親，她和我提到你們的意向是英國，确實很好，但是最近咱們學校沒有這方面的規劃。”

“嗯。”許琳在電話這邊低聲附和。

“行吧那我再留意看看，不過你的條件夠好，我這邊推薦也方便。”

“謝謝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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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後許琳捧着剩餘半杯的蜂蜜水開始出神。

直到水變成冰涼才回神。

她走進廚房把涼了的蜂蜜水倒進水槽，順手用流動水把杯子清洗幹淨放到了瀝水架上。

好像已經過了很久，白楊還沒回來，他明明說離得很近，許琳拿起手機走到玄關随手揪了件羽絨服裹在身上便出了門。

電梯來的很快，她還沒來得及把打給白楊的信息發完。

一出單元門便感受到冷氣，許琳沒着急出去，而是給白楊打去電話。

“你還不回來嗎？”許琳在對面接通電話時便率先發問。

“快了。”白楊的聲音微微有點喘，“我快到小區門口了。”

“好。”

許琳挂了電話才覺得冷，她看了看自己的衣物，身上還好，腳上卻只踩了雙棉拖鞋。

路面的雪已經把鞋子周圍的軟毛浸了不少，許琳選擇回到單元裏等，就像白楊說的，沒幾分鐘，許琳的視線裏便出現了他的身影。

白楊幾乎是跑着前進的，在透過玻璃門看到等待的許琳是還呆了下。

“怎麽下來了？”白楊掃了門禁卡進到許琳身邊，“不冷嗎？”

許琳靜靜地看着不住喘息的白楊發懵。

“怎麽了？”白楊沒看到許琳的沉默，“等急了？”

許琳的雙唇微啓幾次，卻沒說出什麽。

白楊笑着說：“門口沒有買炒栗子的，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又在周圍找了找，可能浪費了時間。”

“沒事。”許琳回過神，她搖搖頭，“栗子好香。”

“那我們回家吃。”白楊攬着許琳往電梯裏走。

許琳的鞋子濕了，白楊一回家便發現這件事。

“你剛剛出去找我了？”

“嗯，但是我忘穿鞋了，就又返回來了。”

白楊從玄關的櫃子裏拿出一雙新的：“下次在家裏等我就好。”

兩個人窩在沙發裏随便找了檔熱播綜藝，許琳一邊看一邊玩手機，白楊則專注在栗子上，等到小碟中的栗子堆成山才停下。

“你先吃。”白楊把小碟放在許琳手裏，從客廳起身。

玄關處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許琳探頭去看。

“不許扔我的拖鞋！”

白楊聞聲回頭：“都被雪水弄髒啦。”

“那也不行。”許琳着急着起身，“我最喜歡這雙了。”

“給你買新的？”

“你浪不浪費？”

最終白楊拎着許琳的拖鞋進了洗漱間，在傳來水聲後許琳才滿意地坐進沙發裏。

“你不覺得閑嘛？”許琳給剛剛晾好鞋子的白楊喂了顆栗仁。

“不啊。”白楊坐在許琳身邊，“我很喜歡。”

許琳輕輕掰過白楊的臉，直視他的眼睛，沒有閃躲。

白楊被她弄樂：“怎麽？想出屋了？”

“倒也不是。”許琳放開白楊的下巴，“對了，井溪約咱們下周去滑雪。”

“下周？”白楊想了想，“我倒是沒問題，但你不是快考試了？”

許琳喝了口熱可可：“沒事。”

“真的？”這次輪到白楊把許琳的臉扭過來。

“真的。”許琳滿臉無所謂。

“但是你會滑雪嗎？”

“開玩笑，我小時候去冬令營正經教練教過的。”

白楊笑着捏捏許琳的臉：“好。”

井溪預約的日子是周五，許琳那天沒有考試。

“寶貝啊～”井溪打來視頻，“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今天晚上就過去，省得明天早起。”

許琳正在圖書館複習，她走到樓梯口間和井溪聊天：“但是我晚上八點半才考完，天都黑了。”

“沒事，白楊開車我放心。”井溪安頓道，“正好住的地方就是咱們上次住的那個度假村，路他也熟。”

許琳陷入躊躇，最近天氣确實冷，她早起困難，“我想想吧。”

“想什麽啊？直接來，我和白楊說一聲，你複習吧。”

許琳考完試打開手機時發現白楊已經被勸動了，他已經開車在學校等着。

“咱們晚上去？”許琳抱着一沓學習資料。

白楊接過資料放在後座：“這樣你明天也能睡個懶覺。”

許琳坐上車後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收拾：“我的東西……”

“我都幫你收好了。”白楊打了下方向盤，“洗漱的、化妝的、衣物、雪具……”

許琳聽他細細的說了一遍，倒還真沒什麽缺的。

“行吧。”許琳抱着ipad，“那我再背一會，明天晚上還有一門。”

白楊在等待紅綠燈的間隙打量許琳，她最近氣色也不太好，可能是考試壓力大加上熬夜的緣故。

“我們回來給你配點中藥喝吧。”

“嗯？”許琳的思路被打斷，“你嗎？感冒了要喝中藥嗎？”

白楊最近感冒了，前兩天還燒了一晚上，許琳當時在自己家通宵複習，還是第二天考完才知道的。

“咳咳……”白楊笑的時候還在咳嗽，“我說給你，最近看你太累了，喝點中藥調理下。”

“我不要。”許琳滿臉拒絕，“太苦了喝不下去。”

“那美式也沒見你少喝啊。”

“那不一樣。”

許琳擺擺手：“哎呀你別打擾我學習了，一會到了井溪肯定又拉着我玩，挂了怎麽辦？”

白楊笑笑沒說話，繼續專心開車。

電子女聲提醒還有五公裏到目的地。

許琳也關上了平板，她轉過頭看白楊時他正好用手背掩在嘴邊打了個哈欠。

“最近沒休息好嗎？”許琳問完就後悔了，重感冒的人當然會累。

“還好。”白楊笑笑，“沒事快到了。”

許琳發現白楊這周好像瘦了些，下颚線更加明顯不說，連帶臉頰上的肉也少了些。

“寶貝你終于來啦～”

許琳一進門就被井溪勾着脖子灌了一口酒。

“你是不是又喝多了？”許琳看向井溪。

“怎麽可能？”井溪不屑道，“這才幾點？小瞧我？”

許琳笑着說不敢。

行李都是白楊收拾的，許琳直接被井溪拉上了桌。

“今天這點酒喝不完誰都不能回屋。”井溪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五件啤酒。

桌上有十幾個人，倒是也不難解決，許琳夾着碗裏的烤魚丸盤算着自己幾點能回房休息。

面前突然落了兩瓶啤酒。

“這是你的任務寶貝。”井溪笑眯眯地說。

“我明天晚上還有考試呢姑奶奶。”許琳震驚地看着井溪。

“沒事沒事。”井溪笑得谄媚，“小酌怡情。”

許琳依舊搖頭拒絕。

“你之前不是練出來不小的酒量嗎？宋桐說…唔……你捂我嘴幹嘛？”

井溪掰開許琳捂在她嘴上的手。

“你可閉嘴少說廢話吧。”許琳貼在井溪身邊威脅道，“要不我就和你小男朋友談談你背後的那個紋身。”

“琳琳，你夠狠。”井溪一臉死都不會再提的表情。

許琳這才笑着放開她，掃看了眼四周，白楊還沒出來。

大家喝得無聊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許琳借口說要上廁所偷偷溜走，兩人的卧室在二樓，許琳還沒走進便聽到白楊的說話聲。

“這不關我的事……”

随着腳步接近，聲音越來越清晰，許琳的手放在門把手上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開。

“我還有事，你自己看着辦吧。”

“我不是不管你。”

“媽……”

許琳的手從門把上緩緩放下，後又輕聲後退，好像沒人來過一樣，她不想攪和到這些事情裏。

可能是年輕，那五箱啤酒還不到一點便已見底，桌上的大家也僅有半分醉。

“再喝點吧，這不上不下的更難受。”

“就是，整點白的。”

井溪瘋狂應和着說好，大家仿佛已經忘了來此的目的，滑雪一事已經被抛之腦後，還是杯中的各色酒精讓人着迷。

白楊整理好心情再下來時許琳也已經喝的六分醉。

“喝多了？”白楊把許琳攬到懷裏，用手輕輕摩挲她的臉。

許琳正抱着抱枕緩緩卻突然陷入熟悉的懷抱，她左右動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整個人完全窩進了白楊的懷裏，嚴絲合縫。

“沒有。”許琳輕聲道。

白楊的下巴輕輕擱在許琳發頂，兩人親昵十分。

“怎麽才下來？”許琳揚起脖頸發問。

白楊垂下眸子，手指輕蹭許琳的嘴角，來回反複。

“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有事嗎？”

“沒事。”

得到回答後許琳又趴回原處，像只小貓一樣乖巧柔順地窩在主人懷裏，在酒精的作用下，許琳漸漸睡去，最後的思緒停留在白楊和她說晚安的時候。

“琳琳。”

“琳琳醒一下。”

白楊的聲音在許琳耳邊響起，她拼盡全力将眼睛打開一個小縫。

“嗯？怎麽啦？”

白楊衣裝整齊的坐在床邊：“我要回趟家，車子留在這，明天我找了司機幫你開回去。”

“為什麽突然要回家？”許琳的腦子還沒完全醒來，她用胳膊撐着緩緩坐起身。

“不用起來。”白楊又把許琳按在床上，吻也随之落在額頭。

“我盡快回來，你好好玩，好好考試。”

白楊臨走時還把許琳肩頸處的被角撾緊，十分心細。

第二天大家果然沒滑成雪，都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井溪下樓時許琳正在沖咖啡。

“來一杯嗎？”許琳端着杯子沖井溪舉了舉。

“少冰謝謝。”井溪打着哈欠從背後半摟住許琳。

許琳又做了一杯：“我一會就回學校啦，晚上還有考試。”

“嗯，知道。”井溪連眼睛都睜不開，“白楊和你一起？”

“他已經走了。”許琳把冰塊加到咖啡裏遞給井溪。

“那我開車送你。”

“不用，他把車留下了。”

井溪點點頭：“那他人呢？”

“說是家裏有事，臨時回去一趟。”許琳又切了點水果放在碗裏。

井溪被咖啡苦到清醒了一兩分：“好事壞事啊？我看他最近興致不高，還以為和你鬧別扭。”

“不太清楚。”許琳搖搖頭，“我們不怎麽聊他家裏的事。”

“哦。”井溪叉了塊草莓，“那他考試怎麽辦？我聽說他們系主任最近對他上心的厲害，好像還要給他推薦什麽美術項目。”

“應該一兩天就回來了吧。”許琳回憶白楊走時的表情，好像沒什麽太大變動。

“要不你也去看看？”井溪看着思考的許琳打趣道，“提前見見公婆？”

許琳拍了把井溪的胳膊：“酒還沒醒？”

井溪笑着說疼，問許琳要醫藥費，兩人又鬧了一會。

直到快兩點許琳才離開，她沒用白楊找的司機，而是自己開車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