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修)

第 1 章(修)

在雲霧環繞，仙氣升騰的仙界以東，有一處掩埋在雲霧間，冒着金光的殿宇，高聳威嚴，萬籁俱靜。

這裏感覺不到一絲生的氣息，清冷而幽寒。

一個出塵飄渺的身影，盤坐房中，清隽俊美的臉上雙目緊閉，漆黑的長發蜿蜒從榻上垂落于地。

突然，那宛如人偶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動了動，密長的黑睫顫動着，緩緩睜開。

自榻上起身，看着那一頭垂落在地上的如墨發絲，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究竟閉關了多久？竟讓這幾乎不會生長的發超過了一丈長，原本也只不過是齊腰罷了。

俯身撈起垂落在地上的那一段頭發，指尖輕劃，墨色的發絲散落一地。

淡色的薄唇輕啓，清冷的聲音仿佛初春的風，寒冷卻不徹骨。

“靈虛。”

一道青光飛入殿宇，在他面前顯露身形，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道童。

那道童跪在他面前，袍袖一甩，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靈虛參見帝君。”

“本君閉關了多久？”廣袖下的手擡了擡，靈虛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把自己托了起來。

站定身姿，靈虛躬身回道：“禀帝君，已經一萬年了。”

“這麽久了嗎。。。”一萬年，在他不過是眨眼之間，時間的流逝有種不真實感。。。

靈虛安靜的沒有接話，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并不需要回答。

“沐華池可還能用？”閉關了這麽久，神仙的身子雖然不會髒，心裏也是不舒服的。

“帝君的仙宮靈虛日日清理，各殿均可使用。”靈虛答道。

“嗯。”輕輕颔首，“把這裏整理一下就封了，短時間內本君不會用到它了。”他走出門。

“帝君，這些頭發？”靈虛盯着地上那些頭發絲移不開眼，剛才帝君站在那，他也不敢打量，沒注意到這些散亂的發。

“随你處置。”

“謝帝君。”靈虛又行了個大禮，眼裏的喜悅藏也藏不住。

自己主子的原身是由先天陽氣凝聚而成，即使是頭發裏也含有至純的能量，對仙人來說，它們的效用一點也不比太上老君的仙丹差。

就是不化作能量吸收了，煉成法寶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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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氤氲，帝君靠在池邊，長發随波蕩漾。

閉關時，他以神識輪回轉世，不複現在的記憶，在另一個時空中化作世間萬物，參悟天道規則，不管是飛鳥走獸、蛇蟲鼠蟻還是樹木花草，他都一一試過，現在突然恢複神仙之軀，還真有些不習慣。

這萬年裏，化身為人，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神色恍然間，殿外傳來敲擊聲。

“進來。”回過神，他出聲讓殿外人進來。

“帝君。”靈虛矮着身子托着用黃雲緞墊着的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整齊地擺放着一整套的衣物，都是按着帝君的喜好準備的。

帝君擡首看向他：“放着吧。”

“是。”靈虛放下衣物，然後跪在池邊，接下洗發的工作。

“帝君？”遲疑了一下，靈虛開了口。

“說。”

“帝君閉關以來，這‘扶桑宮’裏就只有靈虛一人，現在帝君出關，是否要調些天奴仙婢來伺候？”

帝君向來喜靜，宮裏也就沒多少人，何況帝君閉關之前還把所有人都打發了，在殿宇外設了結界，除了擁有帝君欽賜令牌的靈虛，誰也不能進入。

“選些老實安靜的來，”語氣頓了頓，他似想起了什麽，“把宮外的牌匾撤了，改為‘東華宮’。”

“是。”靈虛雖不明白帝君的心思，還是恭敬的應下。

“給本君說說，本君閉關之時，這天庭可發生了什麽大事？”

“是。”靈虛理了理思緒，說道：“帝君閉關之後，天庭仙人蕭索，于是幾位上仙商議之後，決定封神……”

靈虛一字一句的從封神之戰開始訴說，一直說道了現在。

“……七公主已經被王母娘娘關在了公主殿中，只等着她生下孩子後再把孩子送還那董永。”

“胡鬧。”帝君哭笑不得地搖頭，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孩子生出來，那董永怕是連骨頭都成灰了。

“誰說不是呢？可王母娘娘也是氣糊塗了，她向來最是疼愛七公主的，卻出了這種事……前幾日還聽說娘娘在靈霄寶殿上下了口谕，以後凡是思凡的神仙都要嚴懲，就連知情不報者也要受罰。”

“……”帝君若有所思，靈虛說的這些事總讓他有種熟悉感，“還有什麽？”

靈虛遲疑了一下，問道：“帝君可還記得瑤姬公主？”

“瑤姬？”帝君的腦中自然地浮現了一個英姿飒爽、風姿卓絕的美麗少女，“她怎麽了？”

“瑤姬公主私戀凡塵，與人間男子楊天佑生下二男一女，玉帝聽聞後派天蓬元帥和大金烏下界捉拿瑤姬，勢要讓楊家滅門，瑤姬公主帶領家人頑強反抗，卻還是沒逃過此劫，其夫楊天佑和長子楊昭當場喪命，次子楊戬和幼女楊婵趁亂逃脫，而瑤姬公主則被玉帝壓在了桃山之下。”

“楊戬和楊婵二人逃亡之時，得遇女娲娘娘，在女娲娘娘的安排下，楊婵由女娲娘娘撫養，楊戬則從師玉鼎真人，後楊戬學成後，用恨煉成了金剛斧，劈開了桃山，卻無法劈開瑤姬公主身上由天條化做的鎖鏈。玉帝被劈山的震響驚動，派十大金烏下界，曬死了瑤姬公主……”

“碰！”大掌擊打在池壁上發出巨響，堅硬的池壁經不住帝君的手勁，剝落一角。

“帝君息怒！”靈虛連忙低頭請罪。

“與你無關。”帝君的雙眸深邃莫辯。

“是……”靈虛畏畏縮縮地擡起頭，繼續服侍帝君。

帝君向來好脾氣，但真發起火來，連衆位上仙都要退避三舍，他只是個小小的仙童，可承受不起帝君的怒火。

“楊戬的仙職可是司法天神？”帝君突然問道。

“正是二郎真君。”

“他有一批手下叫梅山兄弟？”

“是。”靈虛心裏很是好奇帝君是怎麽知道的，他明明沒說過這些，不過帝君神通廣大自然是無所不知的。

“他的妹妹被稱為三聖母，現在華山？”

“帝君怎麽什麽都知道？”靈虛崇拜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帝君靜默不語。

他能說什麽，說自己轉世為人時，看到的電視劇就是這麽演的？

每個時空都是相連的，有些相似的東西也是正常。所以當他聽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神話故事”時才沒有感到詫異，但這不代表他能接受現在的世界就是那個小毛孩救母的的故事！

何況……

“王母在什麽地方？”

“禀帝君，娘娘最近正在籌備蟠桃宴，應該在瑤池那。”靈虛放下清洗好的頭發，退到一邊。

“更衣，”帝君從池中起身，身上的水汽瞬間化為白霧，“去瑤池。”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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