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 02
Chapter 02
“如果想要親吻,我也可以教您。”魔族用蠱惑的聲音說道。
露辛達擡眼看向琉格納,淡漠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不必了,這對我來說并沒有什麽用處。”
“您那樣的表情是……”琉格納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原來您已經嘗試過了嗎?看來,那位與您親吻的人并沒能讓您理解愛的含義呢。”
露辛達不高興地挑眉:“你很擅長觀察分析別人,琉格納。”
并不介意他物理距離上的靠近,反而在抗拒他解讀她的內心嗎?
琉格納毫無誠意地向魔王道歉:“抱歉,是我失禮了。”
即使嘴上這麽說着,琉格納卻并沒有拉開與魔王的距離。反而是近一步壓低了腰身,微微偏過頭,試探着做出親吻的姿勢,一點點朝她靠近。
“或許,是擊敗了上任魔王大人的人類勇者嗎?聽說在回到魔王城之前,您一直與他同行……如果您不介意,把我當成那個人也沒關系。”
露辛達側過臉,琉格納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
恍惚間,她看到了辛美爾嚴肅的表情。
“親吻不是一件随意的事,”辛美爾說着,與她拉開距離,“只有喜歡的人才可以親吻。露辛達,你會遇到那個人,但不是我。”
“什麽時候?”
“也許是将來。”
“辛美爾不喜歡我嗎?”不知道喜歡是何物的年輕魔王問道。
“喜歡和喜歡是不一樣的。”辛美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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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辛美爾有喜歡的人嗎?”
勇者笑而不語。
魔王至今未能得到答案。
露辛達将思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她冷聲道:“不要試探我,琉格納,也不要企圖窺探我的過去。”
“抱歉,魔王陛下。”這一次,琉格納幹脆地退開了。
真是有趣的反應。看來她并沒有得到那個吻嗎?
不過……雖然她誕生在人類村莊,但她終究是魔族。魔族是不可能理解“愛”的,更不會渴望親吻這種人類表達愛意的行為。那麽,究竟是誰讓魔王對“愛”産生了好奇呢?也是那位人類勇者嗎?
琉格納沒能繼續思考下去。
露辛達抓住了他的衣領,用力向下一拽,逼迫他壓低頭顱與她對視。
而他,居然差點陷進那雙紅褐色的眼眸裏。
“我說過了,不要試圖窺探我的想法。你聽不懂嗎?”露辛達冷漠地注視着近在眼前的魔族,周身釋放出的龐大魔力讓對方不禁留下冷汗。
琉格納順從地垂下眼睑:“抱歉,魔王陛下,我只是想多了解您一些。”
露辛達眼神閃了閃。
她好像也曾對記憶中的某個人說過這句話。
——“辛美爾,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然後,勇者辛美爾露出了那樣溫柔的笑容。“會的,”他說道,“如果是露辛達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
露辛達松開了手,同時将琉格納推開了半步。
琉格納打量着魔王的表情,并沒有在那張臉上看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他嘗試着做出反應:“這只是我個人的願望,如果冒犯到您……”
“随便你。”露辛達打斷了他的話,一揮手将他扔出餐廳。
僅僅是一瞬間,琉格納就出現在了魔王城的後花園中。
“空間轉移的魔法。作為一個魔族,卻同時使用如此多種魔法,簡直像個人類一樣呢。”琉格納打量着四周,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花田,“種滿了蒼月草的花啊……是新任的魔王種下的嗎?”
第二天,魔王的床邊出現了一個插着蒼月草花的花瓶。
植物的枝桠被精心修剪過,花的造型看上去也是精心挑選出來的。
露辛達轉身,看向倚靠在門邊的琉格納:“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煩?”
“沒有呢,陛下。”琉格納向魔王行禮,“大長老反而非常贊同我的做法,并希望我能盡快讨得您的歡心。”
“……”
露辛達回憶起她返回魔王城的當天,大長老聚集了一衆魔族,鼓動她率兵攻打人類,複興魔族。
受限于與辛美爾的承諾,她暫時不能做此打算。于是忽悠魔族們,只有懂得了愛,才能戰勝人類勇者。
沒想到大長老信竟然以為真……
真是自食惡果。
露辛達無奈地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琉格納仍站在她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您不喜歡嗎?”
“什麽?”
“我為您摘的花。”
露辛達沉默了一下:“它們還是生長在土地裏比較好。”
“是嗎?”琉格納往房間裏邁出一步,“魔王城以前可沒有這種花。那是您回到魔王城以後,親自種下的吧?”
“你好奇的事真的很多。”露辛達瞥了他一眼,沒有阻止他此刻的行為。
仿佛知道自己獲得了默許,琉格納邁出腳步走到了魔王面前。
拉近的距離讓露辛達皺起眉:“不要得寸進尺。”
“我只是想靠近您一些。”琉格納輕笑,眼神掠過她床邊那束花朵,“這種花,對您來說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比如,紀念什麽人?”
“紀念?”露辛達仰起臉,目光冰冷得好像那真的只是一束普通的花罷了,“那是人類才會有的行為。你好像忘了什麽,琉格納。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可是明明在不久前,她還把“你們魔族”挂在嘴邊吧?
琉格納有些想笑。
他察覺到了魔王語氣中的不快,但那之中并無殺意,他沒有感覺到任何威脅。這故作冷漠的樣子反倒讓他覺得有些可愛。
于是他想了想,又說道:“您是魔王,我當然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覺得,您或許是特別的。”
“你是在試探我的底線嗎?”
“嗯?可是,魔王陛下之前好像默許了我去了解您呢。”
露辛達頓了頓,挪開了視線。
“……随便你。”
——“想要了解一個人,就是喜歡的開始。”
這是辛美爾說過的話。
露辛達仰起臉,認真地注視着眼前的魔族:“琉格納,你開始喜歡我了嗎?”
琉格納怔住了。
喜歡、愛、戀慕、愛戴、迷戀、癡情——他曾在古拉納特伯爵領地與人類周旋時,聽到過數不勝數的關于“愛”的詞彙,但那些美妙的詞語從來都是毫無意義。
此刻在魔王口中聽到的喜愛,似乎多了幾分新奇的體驗。
真是有趣。
魔族心中經過了百般算計,最終垂下高傲的頭顱,溫柔地看向魔王。
“是的,我的陛下。”他擡手按在胸前,向她俯首稱臣,“我想,我開始喜歡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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