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去找沈溪

去找沈溪

日子就這麽不急不緩地過着，所有人都表現得很平靜。陸凜積極地配合轉學的手續，乖順的像沈溪從未出現過。

陸澤昂心中大安，姜慧卻有着說不出來的恐懼。

年初七，一家子從老宅搬回了家，陸澤昂已經開始忙着開展今年的計劃。學校沒有這麽早開課，姜慧連太太們邀請的聚會都沒參加，貼身守在陸凜身邊。

剛吃過晚飯，剛還平靜的天空變得風雨欲來，狂風吹得外面架子哐哐作響。黑色的汽車從暴雨中駛來，送回了喝得醉醺醺的陸澤昂。

半夜十一點，宿醉的陸澤昂嚷着口渴，姜慧披着外套下樓給他倒水。

途徑樓梯的時候，她看見走廊左側的房間還透着燈光。姜慧頓了頓，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門口沒有合上，輕輕一推就敞開了一條縫。她屏息往裏面看去，就在陸凜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雨。

姜慧站了半小時，裏面的人也坐了半小時，絲毫沒有入睡的打算。

她能看見陸凜空洞的眼神，像在看什麽又像是什麽也沒看。安靜的、死寂的，仿佛脫離于塵世，快要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哐當——”是陸澤昂打翻了什麽的聲音。

可陸凜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那樣沉默地發着呆。

唇快要被咬破，姜慧這才明白，陸凜不是沒有事，而是把情緒藏得更深了。

李老的名片沒有扔，姜慧用外出逛街的幌子帶陸凜去了那裏。

整潔溫馨的小房間一點都不像電視裏的布局，直到穿着粉色護士裝的護士小姐出現，陸凜才明白這個地方究竟是幹什麽的。

姜慧以為他會抵觸，可他什麽也沒說，配合得挑不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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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與他談了快兩個小時，姜慧坐在門口扣着掌心，剛做不久的美甲被她劃出好幾道痕跡。

“陸太太。”氤氲的水汽蒸騰，阻隔了李老的神情。

“剛剛我與令公子通過聊天的方式，初步診斷出他患有中度抑郁症，并伴有一定的偏執傾向。”

“怎麽可能！”姜慧扯着嘴角，笑比哭難看，“您是不是診斷有誤？我家陸凜怎麽可能會抑郁、偏激呢！他性格溫順，從不與誰紅過臉，從小到大他都很聽話，我從沒有見過他萎靡或者暴怒的樣子……”

“太太。”李老擡眼，透過眼鏡片上方看她，打斷道：“如果您沒有發現不對，今天為什麽會帶他過來呢？”

李老一句話，掐斷了姜慧所有的辯詞。

她怎麽會帶陸凜過來呢？因為昨晚那個靈魂快要飄向半空的背影，還是因為暴風雨前夜的心慌？

“人怎麽可能會沒有頹廢、生氣的時候呢？您沒有看見，只能代表他不想或者說不敢把這些展露在你的面前。如果母親都沒有辦法是他脆弱時候的保護傘，孩子又能像誰求助呢？”

“陸凜前段時間很可愛的，怎麽又變成這樣老氣橫秋的？”

“只是未來的幸福是幸福，現在的幸福就不重要了嗎？”

“如果母親都沒有辦法是他脆弱時候的保護傘，孩子又能像誰求助呢？”

這些話不停地鑽進姜慧的耳朵，是她錯了嗎？

“李老，那我該怎麽辦呢？”像是抓緊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姜慧淚眼婆娑看向這個睿智的老人。

“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想你們會更懂他想要什麽吧？”

姜慧愣住，她微微思索，擦了眼淚堅定道：“我明白了。”

出了診所，姜慧喊司機送陸凜回家，自己一個人去了陸氏集團。

她到的時候陸澤昂正在開會，曼琳親自接待了她。

曼琳來了陸氏已經快十年，跟這位總裁太太并不熟悉。姜慧出身書香門第，談不上高傲跋扈，可也稱不上平易近人。所以今天被姜慧握住手腕的時候，曼琳第一反應是驚吓。

“澤昂很信任你吧？”

曼琳心頭一緊，不懂姜慧的用意，尴尬道：“您別誤會，我跟陸總只是上下屬的關系。”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慧有些懊惱，親自起身關了門，“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您說。”

姜慧沒有迂回，直截了當發問：“沈溪他們現在在哪？”

“沈溪？”曼琳有些為難，這件事情陸澤昂還強調過要保密，如今姜慧來問，她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應對。

陸澤昂頑固刻板，姜慧不知道能從他的嘴裏翹出什麽，改變策略從曼琳這兒入手。

她自是不能将陸凜的隐私透露給她，只說是她對沈溪有愧，見她可憐想要再給她一筆資金。

“太太，這個您不用擔心，沈天的醫療費一直是由陸氏承擔。”

“那其他的呢？”姜慧逼問。

“這……”曼琳收了聲，陸澤昂不僅承擔了沈天的醫療費，甚至還資助了沈溪他們的生活費，只是聽說她把房子退了，其他的錢也原封不動退了回來。

一個小姑娘去到陌生的城市，曼琳也為她憂心。

“我只是作為一個母親的立場，難道你還擔心我會有什麽企圖嗎？”姜慧臉色一變，精致的臉上布滿不悅。

曼琳想了想，還是将沈天所在的醫院告訴了姜慧。

“謝謝。”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姜慧跟她道謝告辭。只是她的眉眼皆是疲憊，并未看出什麽喜色。

搭乘最近的航班，陸凜凝視手中的地址，臉上是得逞的笑意。

那兩個小時裏，李老只是詢問了幾句就拆穿了他的僞裝。陸凜偏執是真的，抑郁是假的。

他懇求李老的幫助，他要利用姜慧的心軟。

李老無奈，最終同意了幫助陸凜。

“沈溪，別想逃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