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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個多月，天氣漸漸變冷了，南珵的生日也到了，剛好就是周末。

忐忑了許久，南珵給裴朝朝打了一個電話。

“喂，朝朝，我這周六生日，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啊？周六啊…抱歉啊，南珵，我和裴暮約好了這周六要陪他去看電影的。”

裴暮…裴暮，又是裴暮。

耳邊又響起那個清冷的聲音，“你以為她真的喜歡你嗎？她不過是還沒有認識到什麽才是重要的而已。”

南珵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握着手機的手慢慢捏緊，他站在家裏的落地窗前，清晰地看到自己蒼白冷凝的臉色，“朝朝，這是我們在一起之後我的第一個生日，就不能陪陪我嗎？”

隔着手機都能聽出那股揮之不去的低迷和失望。

“我……”裴朝朝有點猶豫。

“就不可以…陪陪我嗎？”

裴朝朝還是沒說話，手機那頭只能聽到她安靜的呼吸聲，南珵默默地挂了電話，然後一把把手機給扔了出去。

他閉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似是不堪重負，慢慢滑落身體跌坐在落地窗前。

過了一會，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周叔，能找些人幫忙教訓一個人嗎？”

“名字？”南珵看向窗外，霓虹燈籠罩這這個喧鬧又寂寞的城市，迷離的燈光映入他的眼底，他輕聲說，仿佛害怕驚擾了這片光怪陸離的夜景，“叫裴暮，暮色的暮，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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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電話，南珵又靠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神色漠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事情。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南珵被驚了一下，反應還有些遲鈍，拿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裴朝朝”。

手機響了很久，屏幕上的光映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

南珵嗤笑一聲，突然就想到，是不是裴朝朝覺得拒絕得不夠明顯又打電話來再明确說一次，但是又隐隐希冀着她是打電話過來說改變主意的，雖然明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卻還是接通了，對方的呼吸聲透過手機傳過來的時候，南珵心想自己真特麽犯賤。

“南珵，周六我們一起去玩吧，去慶祝你的生日。”

看，果然是吧…又是拒絕…不對！她說什麽？！

“什麽？你要和我出去嗎？不是說約了裴暮嗎？！”南珵的心髒劇烈地跳動着，仿佛瀕死之人突然得到了一罐氧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血管都要被撐破一般激動。

“啊，裴暮啊，我想了想，還是你的生日比較重要，所以就推了他的了。”

南珵抑制不住笑了起來，眉眼彎起，“那我們周末東方廣場的肯德基前面見面吧。”

挂斷了電話之後，南珵還看着手機傻笑，突然地，視線就落在前一通電話上，他慢慢收斂神色，目光晦澀不明，半晌卻直接關機了。

雖然裴朝朝臨時改變了注意，但是，裴暮…南珵并不打算放過他，惦記了不該惦記的東西，就應該得到教訓，不然總還是有人的手伸得太長，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等…等很久了嗎？”

南珵百無聊賴靠在牆上的時候，裴朝朝氣喘籲籲地趕到了，撐着膝蓋喘氣。

南珵伸手遞到她面前扶她，視線從下往上掃了一遍，她今天穿的是小羊皮短靴，卡其色的短褲配褲襪，上身是紅色的鬥篷大衣。

“今天很漂亮。”

“你這麽說的意思就是我平時不漂亮了？”裴朝朝故意堵他，眉眼卻是笑意盈盈的。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南珵握着拳頭放在嘴邊，臉有點紅，“你平時也漂亮，而今天特別漂亮。”

裴朝朝笑了一下，“那我們…”，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裴朝朝有些無奈，“先等我接個電話。”

“請問是裴朝朝本人嗎？”

裴朝朝一邊朝南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一邊回應電話那邊的人，“是的，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請問你是裴暮的什麽人呢？是這樣的，我們這裏是市中心醫院，剛才裴暮裴先生出了車禍送到我們醫院，他的聯系人上父母的電話打不通，如果你是他的親屬的話，可以麻煩你來我們醫院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一下字嗎？”

裴朝朝一下子握緊了手機，臉色唰地就白了，“…車禍？”

她大腦一片空白，隔了一會，才勉強穩住情緒，“他傷得嚴重嗎？我現在一時之間可能沒那麽快趕得過去，我可以授權你們醫院簽字嗎？”

對方的聲音有些為難，但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作了肯定回答：“…我們先進行手術，你盡快過來醫院簽字吧。”

挂斷了電話，裴朝朝咬着嘴唇，也沒和南珵解釋一下就沖了出去。

南珵猛地拉住她的手，“朝朝你去哪裏？”

“放手！”裴朝朝猛地揮開了南珵的手，她剛跑到馬路邊就剛好有一輛的士路過，她連忙伸手攔車，然後飛快地打開後車車門跳了進去，那輛黃色的的士就在他的目光中飛馳而去。

而從頭到尾，她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又來了，又是那個冷漠卻充滿嘲諷的聲音。

——你以為她真的喜歡你嗎？她不過是還沒有認識到什麽才是重要的而已。

手被狠狠甩出無力落下的那一瞬間，站在人群中有種茫茫然不知所措的絕望，他以為她是不一樣的，她不會抛下他的，卻原來還是一樣的。

手機突然響起，南珵眼裏浮現出一點希冀，手機劃開屏幕，顯示的卻是“周叔”。

他眼裏的光亮一點點黯淡下去，沉默了一會，才接通了電話。

“小少爺，你說的事情，老周幫你搞定了，那個裴暮現在就躺在市中心的醫院裏等着手術，這個教訓你可還滿意？”

南珵沉默地聽完他說，然後就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