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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次日。

姜然起床推開門就看見喬伊。

“早啊，剛想來喊你。”喬伊熱情地打招呼。

“早。”

“你這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嘛？”喬伊看見姜然的眼睛下方黑了一圈，明顯是睡眠不足的樣子。

姜然點點頭，剛準備借口說自己是認床睡不着時，隔着兩個房間旁的房門也被打開了。李屹探出身，這回好歹把身上衣服都穿好了，對姜然說：“早啊。”

姜然的手指不自覺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說：“早。”

李屹又笑容滿面的對喬伊說：“你們現在就走嘛？”

喬伊對對方的這種和藹過度感到膽戰心驚，說：“嗯，先下去吃個早飯吧。”

“那行，你先下去，姜然你等我一塊。”李屹迅速說道。

姜然點點頭，對喬伊說：“你先下去吧。”

喬伊只好下樓。

姜然站在門口等李屹，李屹把門打開，招呼姜然，說：“進來等。”

姜然深吸一口氣，走進去，但是依舊站在門口邊附近，好似李屹只要有一絲的不悅他就能立刻從門邊滾出去。

李屹還沒洗漱，民宿的房間裝潢和一般酒店的沒有差別，洗手間就在門口附近。李屹刷着牙，側臉看見姜然站在門邊低着頭安靜地等着，忍不住地說：“你等我一會，先進去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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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然見此，只好進去。但是房間裏面就一條凳子，凳子上面放着包，還有李屹的衣服。

姜然看了一眼房間的床，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往裏面推了推，非常謹慎地坐在床的邊沿。

李屹剛從衛生間出來，姜然立刻站起身。

李屹看對方如此拘束，笑說：“不用拘謹，怎麽比昨天還要小心，我又不吃人。”

姜然一想到昨天晚上胡亂說的話，登時耳廓就紅了。當時自己本來還在猶豫怎麽和李屹開口，喬伊的出現徹底打亂了他的腹稿，脫口而出的話還重複了一遍。

最要命的是李屹答應了。

昨天晚上姜然就已經想好了，保持這種關系，直到李屹厭倦，直到李屹和其他人在一起，他大可以放手。

姜然回應李屹“嗯”了一聲，然後退到一邊。李屹收拾了一下東西，那幅畫已經幹了，李屹将他從盒子裏面拿出來，說：“等會拿回家。”

“謝謝。”姜然道。

李屹聽到對方說謝謝，心裏不太舒服，這人幾乎便宜讓他占盡，沒有從他身上撈點好處，還一天到晚的謝謝說個不停。

“別這麽客氣。” 李屹說道，接着又補充一句，“別跟我這麽客氣。”

姜然沒說話。

李屹把東西收拾好，姜然過來幫他提畫架，李屹問：“你們今天醫院還有事情沒有？”

姜然搖搖頭，說：“今天還是休息。”

“那你待會和我一起回去吧，我開車過來的。”李屹說。

姜然沉默片刻，李屹停下收拾，看姜然，那是詢問的意思。

“不方便？”李屹道，“昨天晚上某人還說什麽——”

“好。”姜然忙打斷李屹的話。

李屹看着微微羞怒的姜然，覺得這樣逗趣也挺有意思的。

總算收拾好了，李屹拉上黑色背包的拉鏈，和人一同出門，忽然間，李屹想到了什麽，握着門把手停住了，遲遲沒有拉開門。

姜然見狀以為他是有什麽東西忘記：“有什麽東西忘———”

李屹微微側身，在姜然的臉頰上很輕地落了一個吻。

姜然都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忽然親他這件事情，李屹已經拉開門。姜然也不好意思問他什麽情況，只想着李屹做什麽都可以。

昨天晚上已經說過了。

只要是李屹就行。

另外一面的李屹，心裏暗暗道：真完蛋了，這種事情也會上瘾，完全控制不住就想和姜然貼着。

等下樓吃飯時，大家都已經在吃了。兩人才下樓，喬伊就朝他們兩人揮手，“這裏。”

李屹提着自己的包，姜然幫忙拿着畫具。

喬伊見到，說：“哎，你們就把東西提下來啦？”

“吃完後就回去不是嗎？”姜然問。

“嗯，這麽着急做什麽，大巴師傅還沒有來呢？”喬伊嘴裏塞了一個燒麥說道。

李屹坐下，給姜然盛一碗粥。姜然剛要道謝，李屹一個眼神過去，姜然悻悻然的吞下到嘴邊的話。

“我開車回去，姜然和我一塊。”

喬伊正吃得起勁，嘴忽然停下來。

“為什麽？”

李屹：“你們醫院今天有事？”

喬伊：“沒有。”

今天依舊休息。

“那就是啊，我順道送姜然回去。”李屹說的義正言辭。

姜然看喬伊的不解神情，在一邊補了一句，“我住他家對面。”

喬伊一道眼刀殺過來，意思是:靠！你們住對門，你還在這裏裝什麽裝？你就是存心的，故意的不告訴我。

李屹不看她，小口的喝粥。

無可奉告。

這次是存心的。

姜然吃過之後，和李屹一道回去。一路上姜然都在睡覺，由于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上車之後，腦子混混沌沌的，李屹和他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直到下車，姜然還有些懵。

直到姜然站在自家門前時候，這才清醒了幾分。他從口袋拿出鑰匙開鎖，李屹也站在自己門口，摸了摸鑰匙，忽然想起什麽，轉身說：“那個畫我先拿回家裝裱，到時候再給你。”

姜然回頭和李屹說：“不裝裱的也可以，我會放好的。”

李屹：“我知道你會放好，只是裝裱好的話你就可以挂起來了。我看你家客廳也正好少了點裝飾。”這樣天天就能看到畫了。後半句話李屹沒有說出口。

姜然腦海回想自己客廳。好吧，的确空空蕩蕩。但是李屹給他的畫如果放在客廳，那豈不是誰都能看見了。他本意是要藏起來的。

“回去補個覺，晚些我過來找你。”李屹說着，推開自家的門“多睡一會，黑眼圈挺重。”

姜然還沒有消化他的這句話，就懵懵然地點頭，說：“嗯，你也是。”等關上門，放下東西，走去房間。姜然腳步一頓，反應過來李屹說晚些要過來。

什麽意思？！

姜然腦袋嗡嗡地響，随即搖搖頭。肯定是，是—

姜然眼神忽明忽暗，眉頭從微蹙到緊皺。補覺之前，打開手機下單了同城快遞。

那家店鋪還是之前姜然本科的一個師弟給他推薦的，師弟追求過姜然，被姜然拒絕了。不過被拒絕之後還可以做朋友嘛，小師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屬。

兩人因為一個項目的原因，熟悉之後，師弟還會給姜然安利一些有的沒的，姜然很不想點開師弟給他的鏈接。因為有一次在公交上點開，那個花豔的網絡頁面吓得姜然臉色鐵青。

“除了數據和論文，不要再給我發那些亂七八糟的鏈接了。”姜然嚴肅地教育小師弟。

小師弟挂在嘴邊的話則是：別拒絕啊，你先收藏起來，你總有一天會用上的啦。鬼使神差的，姜然還真的收藏了那麽幾個鏈接。

為了避免選擇困難，姜然直接點開店鋪裏面那個最貴的豪華禮包下單。豪華禮包裏面具體有什麽，姜然沒有仔細看，網頁商品的頁面下方的詳情頁與注意事項，姜然壓根沒注意。

反正貴些總是沒錯，用的也更安心點。

在姜然的想法中，除了T估計能想到的就是潤滑了。其他具體的，以他的想法和思考是萬萬不可能知道的。要是知道有些什麽，姜然也不會下單。

李屹回到家，沒急着睡覺，他不困。雖然滿打滿算昨天晚上其實沒睡幾個小時，睡着的那幾個小時也不怎麽安心，不過他早就習慣了。

他先回家，洗個澡，出來之後去倉庫房裏面挑了一個畫框。

由于經常在家畫畫，家裏庫房裏面各式各樣的工具堆在一起。雖不及工作室裏面工具齊全，但該有的一樣不少。

他坐在地板上，把盒子裏的畫小心翼翼拿出來，發現邊緣有一點被蹭花了。殼子上還有顏料的殘跡。李屹找來畫筆，補全那個小角。

搗鼓好一會，李屹終于把畫裝裱好了。坐等姜然直接過來取就行。等忙完這些，李屹有了困意，随即回床上補覺。

另外一邊的姜然，在吃飯的點醒過來，給自己做了一碗面。面還沒有吃完，同城的快遞就送過來了。

咚咚咚！

“有快遞。”快遞員敲門敲得砰砰響。

姜然吃面的筷子一抖，兩滴面湯灑在桌子上。腳上的拖鞋來不及穿，打開門，簽個字，拿過快遞就關門，整個過程面無表情，風馳電掣。

姜然拿快遞的時候膽戰心驚，對門李屹在家，生怕對方聽見動靜，過來拜訪自己。

姜然板着一張臉，打開快遞盒。裏面很多東西是姜然在店裏附帶的，他購買的是最豪華的一款，因此商家贈送的各種小玩具不計其數，看得姜然兩眼一黑。

他習慣性的拿到東西，先打開說明書。

在姜然眼中，說明書可是個好東西。能夠最短時間內，讓自己熟悉一樣新事物。因此家裏的空調，洗衣機和其他産品的說明書，姜然都會保存着。

而這份快遞的說明書，很簡單，一個二維碼。這個是一份産品的電子說明書，掃描二維碼就能出現說明，并且貼心的送上了視頻講解。

姜然看了看箱子裏面各色的産品。眉頭一皺，這麽多東西的說明書就一份？他回房間拿手機，掃描二維碼。

二維碼掃描出來乍一看還挺專業的。是一個目錄頁面。

目錄上記載的是這個箱子裏面所有道具的具體說明。姜然看不懂一些縮寫和火星文字，随便點擊一個進入，入眼就是一個視頻。

姜然臉色唰得變化，手機直接吓的丢在地上。索性地面上還有厚實的地毯，手機得以留下一條小命。

手機的聲音還在外放，那是個外國小哥，說的英文，姜然的英文不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聽着語氣姜然就知道他不是在說什麽正經話。

姜然趕緊地把手機撿起來，手忙腳亂的關掉頁面。

傷風敗俗。

他買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啊！

姜然找到下單的商品頁面，看着豪華禮包的內容介紹足足長達好幾頁，姜然緊皺眉頭。遠遠望過去，不知道還以為姜然在看什麽晦澀難懂的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