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服務
服務
唯昭循着聲音轉身,正看見許硯川彎腰,身上仍舊穿着那身黑色西裝,領口早已松開,他正朝着她,身後便是光,這模樣如同拜叩,只見他手指輕觸地板上的手機,一下拿起落在地板上的手機,語調悠哉,“抱歉,沒拿穩。”
他堂而皇之的偏偏在這個時候出聲,四周安靜的很,一聲男音足夠抓耳。
女人手機貼在耳邊,眼神落在他身上,神情幽幽,像是看穿什麽,但又很快否定,畢竟,如此拙劣不成熟的把戲,在他身上不可能存在。
“唯昭姐,你在哪兒啊,我怎麽聽見許硯川的聲音啊?”
鄭安安猶猶豫豫的說着。
“聽錯了。”唯昭快刀斬亂麻的回複,“可以啊,先不說了到地方再聊。”
挂了電話,唯昭一邊拿着氣墊去鏡子前補着妝,一邊對許硯川說:“我拟份租賃合同,今天晚上麻煩你抽出點時間簽一下。”
“要出門?”許硯川沒接着唯昭的話題說,看着唯昭問。
唯昭:“對。”
許硯川:“和送你蛋糕的那個?”
他語氣有些低落,唯昭站在鏡子前,整個人背對着他,正好能從鏡子中看到許硯川的模樣,松垮的衣領,開扣的西裝,衣服有些皺,臉上寫滿一夜沒睡的困頓。
“是鄭安安。”唯昭坦然,“她約我去看雪。”
男人不答,卻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唯昭走來,皮鞋跟敲落地面,帶着他獨有的步伐節奏。
“今晚你過來嗎?”許硯川走到唯昭右後方,看着鏡子裏的她,直白的說,“合同我拟,你晚上過來,正好簽一下合同。”
唯昭拿着粉撲的手停住,她從鏡子中也看見許硯川,兩人的視線穿透鏡子在某一點交彙,他一張臉上融合着正氣和成熟,一身西裝,不加領帶,露出內裏凸顯的鎖骨,不誇張的雙開門身材,站在她身後,颀長又有體型差,襯着唯昭小小的一個人,站在許硯川的左前方,修身的針織衫将她的身材體現的很美,盈盈一握的腰肢,與身後的他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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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會不會太急?”唯昭轉目光,同時轉身,去桌子的化妝包裏拿口紅。
許硯川直接道:“犯罪分子可不會等你走了之後再來。”
“哦,也是,那你住哪?我晚上過去。”她應着,卻突然想起,“你該不會住臨山酒店的員工宿舍吧?......還是住在金霖小區?”
金霖小區是她和許硯川的婚房,是爺爺選中的地方,交的首付,剩下的尾款全是許硯川交的,等入住的時候,唯昭才知道還有這麽一套房,房本上寫了他和她兩個人,這是第二次,兩人的名字共同出現在一張紙上。
另一次是結婚證。
真金白銀的結婚證。
但那不是她的家,只是所冰冷的好看的水泥石磚搭起來的建築物。
“你想住金霖嗎?”他反問。
唯昭不答,挑了那支粉色系口紅折回鏡子前,“要聽實話嗎?不想,但酒店的宿舍住不了,你還有其他地方可以住嗎?沒有了。”
她開始自問自答,唇尖補了一點口紅,‘咔嚓’一下,口紅蓋扣上,就聽見許硯川說:“我平時住在酒店旁邊的南垭,環境不錯,兩個人也可以住。”
南垭?
唯昭聽過那邊的房價,貴的要瘋,是新廣市房價攀升最快的房源。
普通人,很少有買得起的。
更何況,許硯川還付了金霖的尾款,哪裏來的錢?
時間滴滴噠噠的走動,唯昭卻轉過身來擡頭看着許硯川,認真盯着他的眼眸,如此坦然,“許硯川,你是中彩票了嗎?”
“你想什麽呢?”許硯川被她一臉認真的表情逗笑,“如果真中了彩票,獎金也屬于夫妻共有。”
唯昭點點頭,也覺得不太現實,但她腦子裏實在想不出什麽法子可以買得起南垭的房子,于是,她幽幽說道:“那個......你該不會是被哪個富婆包、養了。”
唯昭說的很認真,她沒開玩笑。
說句實話,許硯川的條件放到娛樂圈也不會差,更何況他還會做飯,好感度肯定加一。
“你在開什麽玩笑?”許硯川倒吸一口氣,凝眉帶着一絲生氣。
“沒開玩笑......”唯昭聲音低了很多,一整個沒有底氣的樣子,“也......也不是沒可能.......”
空氣中冷怔一會兒,半響,便聽見許硯川帶着氣惱和無奈的疑問:“嗯?”,他眉目一挑,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劃了一下,開口,“那我這算嗎?算被你包、養了嗎......”
“你是我成年之後,第一個給我錢的女人。”他冷着神情,“不知道算不算呢?”
畢竟,結婚的時候,你給錢,現在,你還給錢。
唯昭沒想到許硯川會這麽說,但自己好像……确實……給他錢。
許硯川嘴角輕笑,但語調卻正經,“唯昭,我和你一樣,不接受白嫖,不接受置于金錢利益之上的情感贈予,同樣,我自己也可以掙錢,或許,比你想象中掙得還要多。”
“好了,別愣着,你不是要出門嗎?”
站在鏡子前的唯昭恍頓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拉着手腕走到門口,就聽見許硯川問:“穿哪雙鞋?”
許硯川正彎腰打開鞋櫃,漆紅色木質鞋櫃上半部分是櫃臺和挂衣架,下半部分是合起來的鞋櫃。
她總感覺不對勁,卻也說不上來,只好被動回答道:“白色的。”
“這雙?”他拿了一雙白色雪地靴。
“不是,高跟的。”唯昭指了指白色雪地靴旁邊那雙霧面方頭的白色短靴。
“好。”他拿下來放到唯昭腳邊,又問:“外套穿那件?羽絨服還是大衣?”
唯昭正一手扶着櫃子換鞋,看見許硯川給她拿了件黑色羽絨服,她頓時蹙眉,“不要這個,要那件白色大衣。”
他看着唯昭那張略施粉黛的臉,尤其唇上那一抹淡淡粉紅随着她說話而躍動,手裏拿着羽絨服沒動,直言道:“外面冷。”
“那件好看。”唯昭滿不在乎的說着。
她突然覺得剛剛的許硯川好像在為她服務,心裏一驚,視線緊接着從他的臉上落到那件白色大衣上。
白色大衣正好挂在許硯川身後,她直接往前走了一小步,挨着許硯川,又側着身子,準備拿衣服,然而,下一秒,男人就轉了轉身,擡手拿下那件白色大衣,“那我送你。”
他盯着唯昭的眸子,不容拒絕。
唯昭出門時看到門角擺放的鮮花,一大束白色香槟玫瑰,在黝黑破舊的樓梯中顯得格外醒目,她只随意瞧了兩眼,便跟着許硯川匆匆下樓。
一出單元門,視線由黑暗到明亮的轉變急劇且熾熱,遠瞧,一片白茫茫的積雪,靜谧和諧,萬物相生,近看,已經溶成水的雪,摻雜着其他雜物,黑乎乎的一團,還延伸着幾組腳印和車轍印。
這在所難免,兩旁無人經過的花叢中還覆蓋着雪,在白日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
唯昭剛出門,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鼻尖有些通紅,“沒想到這麽冷啊。”她雙手來回揉搓,“但真好看。”
雪就是這般,你享受着它帶來的白淨,純潔,不染塵埃,但也要承受它所屬冬天的寒冷屬性。
女孩的手有些發紅,放在嘴邊一下一下哈氣兒,但寒冷絲毫不影響她唇角咧着笑,眉眼彎彎的看着雪。
許硯川側着身子朝唯昭伸出手,“要不要暖和一下?”
他那雙手很好看,修長但也不失寬大,手掌彎成恰好的弧度,等待她的接受。
随着他伸手的動作,露出了一點兒手腕上帶着的表,雖然唯昭不懂表,但多年在娛樂圈見慣了各種名牌奢飾品,第一眼的直覺就是:看着挺貴。
唯昭看着身旁的人伸過來的手,眸子一愣,她心裏腦裏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是坦然的接受,還是委婉的拒絕.......唯昭知道,他是想給她暖手,但這舉動......多少有些暧昧,她笑着說:“不要,你穿的比我都少,你不冷啊。”
許硯川沒有穿大衣,下過雪的冬天身上也只了昨日那件黑色西裝外套,裏面是件常規白色襯衫,領帶早已不知所蹤。
“不冷。”男人手沒往回手,就伸在唯昭眼前,只要她輕輕擡手,就可以落入他的掌心,許硯川再次開口:“你要不要試試?”
他給出的誘惑,不是金錢,不是名利,是冬日裏的一個熱源,正如沙漠中的一汪碧水,對于寒冷之人而言,一個有熱度的掌心勝過無數珍寶。
要不試一下?
試就試呗,反正她又不吃虧。
唯昭一下把一只手放在他掌心中,冰涼與溫熱相接觸,正如冰與火的觸碰,許硯川包裹着她放在他掌心中的手,溫度逐漸中和着,她原本如同枯木的手一下活了過來,唯昭低眸偷偷瞧見兩人牽着的手,一大一小,似乎正好。
唯昭被他牽着往車跟前走,“你還真不冷啊,體質真好。”她說着往前跟了幾步,兩只手一裏一外皆包裹着許硯川的那只手。
許硯川的手确實暖和,他好像一個源源不斷的熱源體,唯昭好似能從他身上汲取很多熱量。
“要不要把這只手也給你?”許硯川低了低頭,瞧見被唯昭雙手包裹的單只手,笑着打趣。
唯昭:“那你怎麽走路,不要不要。”
她又接着說:“快走啦,上車就好了。”
車上空調溫度調高,等車內溫度漸暖,唯昭問他,“你不是接朋友去了嗎?”
“昨晚下雪了,下的很大。”許硯川答非所問。
唯昭:“???然後呢......”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嗎?
他開着車直視前方,聲音放緩,“是新廣的初雪......我以為你沒睡。”
唯昭一懵,扭着身子看向許硯川的側顏,她好像明白什麽意思了。
‘我以為你沒睡,所以我想和你一起看初雪’?!
“別這麽看我,唯昭。”他眼神一直落在前方,下完雪的路不好走,尤其是氣溫又降低,地面多少結着些薄冰層。
她眼裏凝着驚愕與不解,她看着他眼底的淡淡黑色,唇角準備冒起的胡渣,确信了他一夜沒睡,在她樓下等了一晚。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想和她看場初雪?!
一瞬之間,唯昭輕挑一下眉目,收回了目光,落在窗外,然而,心髒仍不可名狀的加速跳動着。
但她疑慮,他又不喜歡自己,幹嘛費這麽大勁兒。
“新廣難得一次下這麽大雪,你應該看看。”許硯川雙手把着方向盤,語調平靜的很。
你應該看看.......
你應該看看新廣的初雪,新廣的大雪,新廣的冬天.......新廣的一切......
他一下把她從不解中喚醒,他想要的不是和她一起看初雪,而是讓她看獨屬于新廣的初雪。
唯昭整個人往後一仰,目光透過前車鏡,落在遠處的一棟一棟錯落有致的新廣建築,有寫字樓,有酒店,有樓宇,有公園......一年之前她匆匆回來,也匆匆離開,沒來及好好的,認真的,看看這座生她養她育她的城市。
車子轉了個彎兒,很快就到地方了,唯昭往窗外看了一眼面前的獨棟寫字樓,着實想象不到在這裏面會有賞雪的好去處。
臨下車前,許硯川開口道:“什麽時候結束,我來接你。”
“不知道,我打車就行。”唯昭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着。
“那你結束給我打電話,接你直接回家裏。”許硯川又補了兩個字:“方便。”
她看了眼時間,回了個“好。”
感應門一開,唯昭就看到正對着門的四個凸起的金色大字:新峰傳媒。
唯昭的左手邊是一個開放的公共休息區,有人在談話,有人在玩手機,她拿出手機給鄭安安發信息,【到了,确實是在這麽?】
她拍了一張現場照片給鄭安安發過去。
很快,就接到她電話,“唯昭姐,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接你!”
人來的很快,鄭安安穿了一身alexanderwang藍色的短款A字裙,配了一雙白色亮面長靴,她朝唯昭擺了擺手,臨到門禁處,她小跑了一下,“在這!”
她歡欣鼓舞的喊了一聲。
等見到唯昭,鄭安安激動的晃了晃手臂,“我沒想到你真的答應!”
唯昭笑着,“難得有人一起賞雪哈哈。”
唯昭得承認,獨賞是一種快樂,但此情此景下,太過于獨賞,她怕生出些莫名的憂傷,每個人賞雪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張岱的湖心亭看雪是灑脫,柳宗元的‘獨釣寒江雪’是孤寂,而此刻,她不知道她的心境該是如何,正因面對着情緒的未知,才越發覺得有人一起賞雪也是不錯的選擇。
“姐,我要給你說聲對不起!”鄭安安突然嘴角微微一撇,悶悶不樂的說着,明媚的臉上帶着煩惱。
唯昭:“???”
這也太跳脫了......
“為什麽突然要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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