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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黎安衾得到意料中的回答, 沒有表現的欣喜若狂,而是上下打量着他,然後道:“我姐姐聰明又漂亮, 百裏挑一千載難逢萬年不遇,從小到大追她的男生能從我家門口排到盛南大學宿舍樓下,算帥哥你有眼光。”

黎清歡已經走過來了,她不敢再多提,只小聲說:“道阻且長,加油吧帥哥。”

她匆匆忙忙跑進車裏躲着,黎清歡走到車邊, 敲敲窗戶示意她打開, 黎安衾聽話的照做, 神情依舊狂妄的不行:“幹嘛?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你現在想找我麻煩也沒有用!”

黎清歡用指節輕敲她額頭,彎腰道:“回校後好好上課, 別在學校裏惹事, 等有空我去接你。”

“你每次都是等有空,我信你個鬼。”黎安衾将車窗摁上去, 用不滿的語氣留下一句:“照顧好你自己吧!”

黎清歡又從車前繞過去, 和徐淮桉道別:“小舅, 今天辛苦你了,下次放假再聚。”

“給你過生日談什麽辛苦?你和我之間不需要這麽客氣。”徐淮桉看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周時序,溫聲道:“在學校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已經上大學了, 能有什麽事。”她笑着說。

初高中時生病請假, 開家長會這些事必須要徐淮桉給老師打電話, 或者親自來學校處理,大學生是成年人了, 能自己解決。

徐淮桉平日裏工作忙,又要照顧黎安衾,她不想麻煩他。

他卻像是猜中她的心思,笑道:“任何事都行,我随時能來。”

黎清歡想着讓他放心,應下來了:“好。”

等黑色轎車開出去,黎清歡走到周時序面前道:“我妹妹講話肆無忌憚,如果有得罪學長的地方,我替她道歉。”

“沒有,她很會講話。”

黎清歡越發好奇他們剛剛聊天的內容,黎安衾肯定不會說,看樣子周時序也很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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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探着問:“我妹妹和學長說了什麽?”

“你妹妹——”

周時序稍稍停頓,一貫平靜幽深的眼眸,此刻充斥着令她心悸的情緒,沉默半晌道:“你妹妹不讓說。”

“......”

黎清歡放棄了,轉而問:“學長為什麽今天也在快遞站?”

“餘嘉年喊我過去幫忙。”

“吟月的快遞确實有些多。”她笑着附和,又問:“學長現在準備回宿舍嗎?”

周時序三分鐘前收到餘嘉年發來的消息,說他們準備回朝夕奶茶店繼續玩牌,讓他帶學妹過去。

黎清歡剛剛從外面回來,大概不會願意再出去亂晃,不如找個地方坐着。

他邀請:“他們在朝夕玩牌,要一起去嗎?江吟月也在。”

黎清歡下午沒有其他事,答應了。

等他們從宿舍樓前出去,拐過彎,走到道路的盡頭,周時序像忽然想起來似的,輕聲道:“我的衣服......”

他的衣服挂在衣櫃的最外面,出門前她特意看了眼,然後直接關門離開。

“已經走這麽遠了,等下次再拿吧。”黎清歡說得理所當然。

“好。”他直接應下來。

這件事仿佛成為他們之間的心照不宣。

周末學生們都回家或者出去玩了,校內的生意一般,朝夕奶茶店只有兩桌顧客,周時序的室友們圍在小桌前,正在和江吟月講話。

看見黎清歡進門,她興奮的直招手:“清歡清歡你快過來,讓江簡來幫你算算卦,太有意思了!”

江簡咳嗽,正經申明:“施主,這是很嚴肅的事,不能用有意思來形容。”

“好的,江仙人,我已知錯。”江吟月把身邊的座椅拉開,用誠懇的語氣道:“請仙人幫我的朋友算上一卦。”

餘嘉年和林浩言被逗得笑起來,周時序也饒有興致地抱臂看着他們。

“貧道本是一天一卦,但看在你誠心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答應吧。”江簡的目光落在黎清歡身上,正兒八經道:“這位施主,請先在心裏默想你想問的事情,不要說出來。”

以前有朋友給黎清歡算過塔羅牌,也看過星盤,倒是從來沒有算過卦,她想着事情,點點腦袋。

“請施主依次說出三個三位數的數字。”

“888,678,931。”

江簡的右手有模有樣做着算卦的手勢,閉着眼睛,嘴裏碎碎念:“8,6,1,下坤,上坎,比卦,初爻。”

他睜眼,微微一笑:“施主您這是吉卦,請問您想哪方面的問題?”

黎清歡回道:“感情。”

周時序側目看她,眸光微轉。

“感情方面近階段你們會升溫,關系越來越和諧親密,哪怕有小矛盾,也不會對未來造成太大影響,你們會相互照顧和遷就,最終結為夫婦。不過你同為初爻,萬事開頭難,代表你所想的事情初期會發展的很緩慢,你不需要着急和擔心,後面都會變好的。”江簡如實地解卦。

江吟月聽完後啊一聲:“怎麽聽起來沒我的準?清歡現在連對象都沒有,哪來的感情升溫啊。”

“說不定是指不久以後。”黎清歡彎唇笑笑,似乎很滿意他給出的答案,開玩笑道:“不許對江仙人無禮。”

江吟月立馬道歉:“是我口出狂言,您仙人有仙量。”

“您好,加一杯招牌。”黎清歡朝店員道,轉而對江簡說:“辛苦了,請你的。”

“還有這等好事?”

江簡幫不少同學算過卦,大多是聽個樂,不以為意。

黎清歡的舉動讓他有種被認可的感覺,瞬間高興得不行,轉頭問周時序,“你要不要也來一卦?”

林浩言打趣他:“江仙人不是一天一卦嗎?”

“今天已經破例了,再破一次也行。”

餘嘉年嗤他:“我們周老板信科學不信神佛,你是讨不到好處了。”

話落,周時序應聲:“好。”

“你故意的吧,專門來打我臉?”餘嘉年不滿。

周時序笑笑:“他如果算得準,也有你一份。”

餘嘉年改口催促:“快算!”

江簡同樣讓他先想問題再給數字,然後念叨着:“下乾,上坤,是泰卦,二爻是陽爻。你想問哪方面的事情?”

不等周時序開口,他搶先道:“我猜是事業,你寒假要出去實習了,你很擔心對不對?”

餘嘉年用看白癡的眼神望着他,林浩言用力拍他肩膀,“好好算你的卦,其他的不許插嘴,江仙人。”

江簡拍拍胸口,信心十足的模樣:“說吧。”

周時序指尖輕敲着手臂,餘光能暼見旁邊的黎清歡,正在和江吟月低聲耳語,仿佛全然不在意。

他默了兩秒回答:“感情。”

“感情啊。”江簡想了想道:“你的戀愛正在成長階段,你對它的态度很積極,不畏困難,會發展順利。并且,你對伴侶的态度是希望她能夠自由自在,你會尊重和包容她,并不會用傳統觀念束縛和幹涉她的選擇。”

身邊的兩個男生都發出“喲喲喲”的打趣聲音,江吟月聞言也道:“這卦象是絕世好男人啊,又主動又會寵妻。”

“你小子該不會是故意讨好周老板吧?”餘嘉年說。

江簡反駁:“怎麽可能?我都是算出來的!”

周時序回身朝店員招手,言語間透着愉悅:“再上六杯招牌,這桌今天所有的消費我請了。”

“周老板大氣!”

“看把他給高興的。”

“他倆今天算的感情卦都挺好啊。”

黎清歡微微側目,正巧撞入周時序的目光中,眼底帶着些許笑意,她不由揚唇:“看來學長馬上會有桃花運了。”

他回道:“好巧,你也是。”

他們在朝夕奶茶店打牌到五點鐘,林浩言提議找家餐廳吃飯,黎清歡中午吃的晚,現在不是很餓。

“我也不餓,不如我們回寝室點外賣吧?買香辣鴨脖和檸檬雞爪,點兩杯冰可樂,再找一部電影看。”江吟月美滋滋地道。

“你這是不餓嗎?”餘嘉年滿臉無語地反問。

江吟月不悅的瞥他,“你懂什麽?鴨脖雞爪這種小零嘴任何時候都能吃得下。”

“學妹們小日子過得這麽舒服,我們怎麽辦?”林浩言故意問。

“當然是回寝室啊,你不認識路嗎?”江簡說。

周時序和餘嘉年同時看向他,眼神裏帶着不滿,江簡不明所以:“看我幹什麽?”

餘嘉年轉頭說:“你确定他給你算得卦是準的嗎?”

“現在也有點不确定。”周時序實誠道。

“......”

“你們沒有其他計劃,我們就先回寝室啦。”江吟月腦海裏已經有了美好的畫面,急着趕回去點外賣。

黎清歡很喜歡她形容的場景,如果沒有特別的理由,會直接跟着江吟月回寝室。

她朝對面望去,和周時序相視一眼,他抿抿唇,開口道:“不如找個地方,一起吧。”

餘嘉年立馬拍手:“這個主意不錯,我們一起吃着鴨脖雞爪,喝着冰可樂,坐在沙發上看電影,會更舒服!”

林浩言問:“去哪裏?轟趴館嗎?”

“轟趴館的話人也太少了吧。”江簡說。

周時序和餘嘉年的視線再次落在他身上,他滿臉不解,林浩言別過腦袋,懶得教他。

就在大家陷入沉默時,清淡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可以去我家。”

“你家?”幾個人異口同聲。

“嗯,我家沒有人,坐公交過去二十分鐘,路上能順便買吃的。”周時序又問一遍,眼睛卻是看着黎清歡的:“去嗎?”

她想去,不過需要征求其他人的意見。

黎清歡用眼神詢問江吟月,她彎着唇笑,似乎是看出黎清歡的意思,笑容帶着些打趣的意味,點頭道:“去啊去啊,反正都是吃東西看電影,在哪裏都一樣,人多還熱鬧些呢。”

“行,沒有意見就走吧!”餘嘉年直接拍板了。

周時序帶着他們從側門出校,旁邊是公交車站,黎清歡記得,這是他參加完作文比賽後去的車站。

“坐哪路車啊?”林浩言問。

黎清歡的目光停在19路的車牌上面,聽見周時序回答:“19路。”

她輕輕揚唇,坐在離他不遠的椅子上,等車來。

江吟月和餘嘉年又在鬥嘴,江簡在跟林浩言科普算卦,只有他們安安靜靜的。

周時序朝右邊邁半步,低聲問:“在想什麽?”

“我在想,這個車站沒有任何變化。”

候車亭裏的廣告換上了最近很火的明星代言,站牌仍然是破舊的,掉的漆沒有補,邊框上都是黑色的污漬,兩個座椅也不曾換過。

周時序有些意外,也不是很确定:“你是以前來過這個車站,還是來過盛南?”

“來盛南參加過比賽。”黎清歡語氣自然。

他又問:“什麽比賽?”

她撩了撩眼,擡頭望着他,動作與多年前一樣,視線在空中短暫的交彙。

黎清歡輕聲回答:“作文比賽。”

周時序也曾經來盛南參加過作文比賽,而且是連續三年,正想問是不是省賽時,黎清歡說:“車來了。”

他們一起上了19路公交車,黎清歡直接往後面走,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江吟月挨着她落座,其他人坐在前面兩排。

“在哪一站下車啊?”林浩言問。

“桃源。”

江簡好奇:“你家多大?平時都是一個人住嗎?附近有哪些吃的啊?”

周時序的語氣算不上溫柔,但依然在挨個回答問題。

桃源的家原先是他奶奶住的,老式小區都是步梯,有次買菜回家,上樓梯崴了腳,父母不再放心她一個人住,把奶奶接到家裏。

正巧那年他考入盛南大學,父母想着桃源的房子離學校不遠,以防他有需要的時候,給了他一把鑰匙。

“你為什麽不把房子租出去?”餘嘉年聽完來龍去脈後,激動道:“深城的房租你不知道有多貴嗎?兩年啊,就算一個月只租兩千,也有四萬八。”

他作為金融系的學生,滿臉心痛地通知:“你損失了四萬八,二十多雙AJ沒了。”

“因為奶奶不想讓陌生人住,怕會弄髒家裏。”周時序解釋,他當初也有想過租出去,父母和奶奶都不同意。

三個男生同時盯着他,眼神一個比一個深情:“老周啊,我們不算陌生人吧?”

“周老板,我們可是同吃同住了兩年。”

“我可以每天為你算卦。”

“我能唱歌,十佳歌手大賽的第三名哦!”

他們都不是深城本地人,畢業後留在深城上班需要租房,每個人的眼睛裏都寫着“選我選我選我”。

周時序笑了,低聲道:“再議。”

“沒骨氣啊,真沒骨氣。”江吟月調侃完餘嘉年,轉頭趴在黎清歡的肩頭問:“清歡,你家有地給我住嗎,我能每天用十八種聲線跟你嘤嘤嘤。”

黎清歡不由失笑,接過話:“那你先給我演示一遍十八種聲線的嘤嘤嘤。”

餘嘉年湊熱鬧:“我也要聽。”

“你在深城有房嗎?一邊待着去!”

林浩言問:“播音系的聲線是不是真的能百變啊?能變成游戲裏的聲音嗎?”

“談不上百變,只是聲音化妝能給聽衆不同的感覺,比如——”黎清歡停了兩秒,掩着唇道:“周時序學長。”

音色變亮許多,軟軟萌萌的,聽起來超級可愛。

周時序還未回過神,林浩言最先認出來:“是安琪拉?”

“模仿的。”黎清歡笑笑,解釋:“鼻腔共鳴,再提笑肌,能達到這種效果。”

江簡他們誇着真厲害,江吟月正經申明:“只有專業第一名才能做到這種水平,我是不行的啊。”

餘嘉年連連搖頭:“你是怎麽做到滿臉驕傲講出這句話的?”

“我室友專業第一名,我不能驕傲啊?”

“我室友也是啊,你看我驕傲了嗎?”

他們又互相調侃,東扯西拉的拌嘴,黎清歡看着面前周時序的背影,伸手拍他的肩膀,傾身問:“學長,你家是電視還是投影儀?”

周時序偏過腦袋的瞬間,距離忽然拉得極近,猝不及防地,女生清麗的臉龐就出現在眼前,一雙烏黑的眼眸極其動人,睫毛輕輕煽動着。

他怔了兩秒,低聲回答:“電視。”

“能投屏嗎?”她又問。

他微微颔首,動作有些不自然。

“那就好。”黎清歡若無其事的靠回座椅,加入江吟月他們讨論的話題。

餘光中,周時序遲遲的轉回腦袋,似乎是因為緊張,喉間滾動了一下。

黎清歡嘴角揚了揚,繼續聊着天。

到桃源站下車,小區旁邊的沿街都是店鋪,他們買了大包小包的零食,拎到周時序家。

他家是标準的兩室一廳格局,布置的簡單幹淨,客廳裏只有基礎家具,擺設不多,顯得格外空闊。

“我家真不錯。”林浩言說。

餘嘉年罵道:“你滾蛋吧!”

他們坐在沙發上,邊拆袋子邊商量選哪部電影。

餘嘉年提出幾部,不是江吟月早已刷過,就是黎清歡看過,半晌都沒有選出來。

“你們倆的閱片量太驚人了,不然看恐怖片吧?”林浩言提議。

“恐怖片我确實涉及不多,可以試試。”江吟月答應。

他們又詢問黎清歡的意見,不等她回答,周時序先開口否決:“不行。”

“你又不怕鬼,反對無效,我們聽學妹的意見。”

黎清歡給不出其他方案,也不想掃大家的興,點頭應下:“可以。”

最後選的是一部泰國恐怖電影,客廳裏的窗簾全部被拉上,燈也都關了,房間變得漆黑,只有熒幕上的白光閃爍,音效出來的瞬間營造出詭異的氛圍。

江吟月坐在她右邊,左邊是周時序。

黎清歡正巧沒有看過這部電影,看得十分投入。

要進入關鍵情節時,她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只手,完全擋住她的視線,緊接着耳邊傳來江吟月的尖叫聲,是惡鬼突然貼着鏡頭出現了。

黎清歡終于意識到,周時序否決恐怖片,幫忙擋視線,是因為還記得她進密室逃脫之前說的話。

她當時說,她怕鬼。

等電影最恐怖的片段過去,周時序才放下自己的手,不動聲色的繼續看着屏幕。

江吟月緊緊扒着黎清歡的手臂,還在回味剛剛的情節:“你看見沒你看見沒!那個女鬼太吓人了,我感覺今天晚上做夢都會是她的那張臉。”

黎清歡看一眼周時序,輕嗯了聲。

電影前面都是鋪墊,後面恐怖的情節接踵而來,屏幕裏燈光閃爍,畫面變得陰森詭異,江吟月躲在餘嘉年身後,擡手遮着眼睛,用從指縫看屏幕,江簡和林浩言也都抱着枕頭,不由自主的往後靠。

電視裏突然響起女人尖銳的叫聲,黎清歡正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時,周時序遞過來一包薯片,聲音很正經:“這個味道不錯。”

黎清歡側目的瞬間又錯過精彩畫面,她明白他的用意,忍着笑意拆開包裝袋,拿了一片吃,回道:“是挺不錯。”

恐怖的音效再次傳來,周時序又打開罐裝可樂,遞到她面前,不辭辛苦的用其他東西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黎清歡掩唇咳嗽兩聲,故意說:“我不渴。”

周時序放下可樂問:“你想吃什麽?”

“不用。”黎清歡抽紙巾擦幹淨手,側過身在他耳邊輕聲問:“學長,你這裏有沒有地方能讓我躲一下?”

她眼眸裏蘊着濕潤的水光,瞧着很是無助,确實像被吓到的樣子。

“可以去陽臺。”他頓了頓說:“我帶你去。”

陽臺就在客廳外面,他們走得步伐很輕,其他人看電影正投入,沒有多問什麽。

關上門後,恐怖的音效瞬間被隔絕了。

他家在三樓,站在陽臺邊能聽見街道上偶爾傳來的車流聲,能瞧見小區裏的老人在沿着花壇慢慢散步,萬家燈火,夜色溫柔。

特別有生活氣息,黎清歡趴在扶欄上看了許久。

她家樓層高,從窗外看過去是繁華的高樓大廈,燈火輝煌仿佛永遠停不下來,沒有心情像今晚這樣安安靜靜的欣賞夜景。

周時序站在她身邊,微微彎着腰,雙手也搭在欄杆上,問她:“既然怕鬼,為什麽答應看恐怖片?”

黎清歡當初撒謊說怕鬼,是想看他知道後會在密室裏如何表現,現在這個誤會已經解釋不清楚,她也不能解釋。

但是試想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害怕鬼,在當時的情景下,大概也會答應選恐怖片。

“因為不想掃興。”黎清歡說:“大家都同意,只有我不願意,豈不是掃興。”

周時序思忖片刻,問道:“掃興了,會怎麽樣?”

他的語氣很輕很淡,仿佛只是在詢問一件很普通的事,黎清歡愣了愣。

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她習慣把自己的意願放在大家意願之後,不會因此感到不悅和難過,就像她勸室友們的話,只要不觸及底線,她是心甘情願的。

适當的退讓能維持表面的平和,能避免沖突把事情推進下去,在她看來是最省事的辦法。

“會有人不高興,也會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黎清歡回答。

“那你呢?”他又問。

“我沒有不高興,我對這些小事都無所謂的。”黎清歡笑着說:“從另一個角度而言,我是遵從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

“如果你不是少數呢?”

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時序側目凝視着她,猶如細細軟軟的泉流萦繞,眼底的缱绻落在她身上。

夜晚的風很溫柔,輕拂過臉龐,他的嗓音就這麽随着風緩緩傳來:“如果我以後永遠站在你這邊,你就不是少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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