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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秦禮星的頭發短, 很快就吹幹了,虞滿将吹風機收納了起來,一扭頭, 秦禮星已經自己選好位置躺好了, 他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來。”

虞滿走過去,她揭開一點被子躺進去,便聽見秦禮星說道:“你就不怕翻個身就睡地上去?”

她正貼着床的邊緣處,只要稍稍的一轉身就能連人帶被的滾下去。虞滿睨了一眼, 慢吞吞的往床裏面挪了兩下, 能讓她翻滾且不會掉在地上時,她便停了下來。

秦禮星幹脆也躺了下來,二人中間還有一段距離, 大約還能再躺個秦禮星。

秦禮星側着身看着虞滿, 眼裏一直帶着笑。

虞滿有些不習慣他這樣的注視, 輕咳了一聲,翻身用自己的背對着秦禮星。

秦禮星偷偷摸摸的從被窩裏面探出手來, 指尖去繞虞滿鋪在背後的發,有點想再靠近她一些,但最後還是憋住了。

“秦禮星。”

虞滿叫着他的名字,秦禮星嗯了聲:“怎麽?”

虞滿問道:“別玩我的頭發。”

“你背後長眼睛了?”秦禮星收回了自己的手指:“你別背對着我呀, 咱倆說說話, 行嗎?”

虞滿依舊沒回頭,她只是道:“我背後沒長眼睛,但我有感覺。不聊,要聊打錢。”

秦禮星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你還收我錢?”

“一千十分鐘。”虞滿将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她道:“不聊睡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櫃面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拿起來打開微信看了眼,秦禮星還真給她轉來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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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萬塊,上面還寫了自願贈予,有模有樣的。

虞滿沒收,但這個舉動已經夠她驚訝了,她忍不住翻過身說道:“我說着玩的。”

秦禮星卻道:“我是認真的,你快把錢收了。一萬塊,我買一個小時,怎麽樣?”

虞滿微抿了下唇,她道:“你聊什麽?”

秦禮星卻道:“聊什麽都可以,總之不能睡覺。”

虞滿想了想;“我沒有什麽好聊的。”

她的生活并不有趣,從前除了上課就是打工,現在倒是有了不少空閑的時間,但她依舊沒有找到自己的興趣愛好。

秦禮星想了想,他問道:“那你說說你以前的生活怎麽樣?”

“不想說。”虞滿道:“因為沒什麽意思。”

秦禮星略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打起了精神:“那你打算以後做什麽?”

虞滿記得這個問題好像之前有讨論過,不過記得不太清楚了,她老實回答道:“去旅游。”

順便去找找宋雅雲。

她請秦禮星找宋雅雲,幾天過去依舊沒有反應,就說明這件事确實有一些棘手。

所以她已經想好了,如果秦禮星能幫她找到一點線索,那到時候她就一邊旅行一邊找她,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總有一天,會見面的。

秦禮星道:“旅游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以前有去過什麽地方旅行嗎?”

“沒有,霧城是我走過最遠的地方了。”虞滿道:“從那個地方出來一趟,很不容易。”

秦禮星噢了聲,還想問什麽,這次卻被虞滿搶了先:“你總是問我,那你呢?你的生活似乎沒聽你說起過。”

他的生活?

秦禮星想了想:“我的生活就是玩,然後賺錢,其他也沒什麽。你每天看見我做的事就是我從前一個人的時候所做的事。”

結婚也并沒有改變他的生活軌跡,只是家裏多了一個人,平日吃飯的時候有人會和他說話罷了。

除了一開始有點小別扭,但後來秦禮星也覺得還好,有些時候虞滿因為一些原因沒回來,他還會有點不習慣。

不得不說,習慣果然是件可怕的事情,他潛移默化的就默認了虞滿是他房子的女主人。

明明一開始,他只想和虞滿做合約夫妻罷了。

秦禮星目光如同畫筆一樣描繪着虞滿的神情,頭一次對一個女人這樣的感興趣。但她是一團迷,要不是自己無意中撞見了她的另一面,他都不知道居然有人會這樣的吸引他的目光。

盡管現在的她朝他揭露的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可秦禮星能察覺到她是有些松動的,假以時日,他肯定能看見她的全貌。

真希望這天早點到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他。

虞滿也正看着秦禮星的臉,她又往秦禮星身旁挪了挪,問道:“秦禮星,你好像對什麽都挺樂觀的,有什麽事會讓你難過嗎?”

秦禮星看見虞滿湊近的臉,臉頰蹭了蹭枕頭:“沒有,我這種家世地位,除了家人,很難有什麽事能讓我不開心。”

畢竟錢就能解決百分之九十的麻煩。

虞滿想了想,确實。

她要是從小到大能像秦禮星這樣生活,她能拽的比秦禮星還要厲害。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等回過神來時,都已經十二點半了。

虞滿驚了一下,她都沒有注意到時間。

秦禮星忍不住笑,他也矜持的往裏側挪了一下,結果腿不小心碰到了虞滿的腳,冰得他縮了一下,随機反應過來後,他有伸出自己的一條腿去碰了碰虞滿的腳。

“你這是揣着冰塊睡覺嗎?”秦禮星忍不住問道。

房間裏有暖氣,他們倆躺了起碼也有兩小時了,虞滿的腳居然還是冰的。

虞滿也沒想到自己的腳會觸碰到秦禮星的腿,她趕忙收了一下:“抱歉。”

随後解釋道:“等睡着了,慢慢就暖和了。”

這是她體質的問題,夏天也比別人更耐熱一點,冬天也比別人更怕冷,所以每次出門都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感覺到秦禮星的腿一直在靠近自己的腳,忍不住出聲制止道:“秦禮星。”

“嗯?”秦禮星不動了,他問道:“我都還嫌熱呢,要不要靠過來?”

虞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拒絕了:“不用了秦禮星,等會就暖和了。”

拒絕的話剛說出口,她便看見秦禮星往她的地方又挪動了一些,二人的距離再次靠近。

虞滿懵懵地看向秦禮星,下一秒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被他溫熱的腿壓住了,熱源透過薄薄的一層睡褲将她冰冷的腳都捂的暖和了些。

虞滿不敢動,她就這樣僵硬的看着秦禮星。

随後,她看見秦禮星擡起手遮住了她的眼。

眼前一片漆黑,虞滿似乎聽見秦禮星輕笑了一聲:“睡吧,晚安。”

虞滿看不見秦禮星此時的表情,她抿了抿唇,只感覺自己的臉和腳都同時燒了起來。

虞滿想,還好現在燈已經關了,看不清她的神情,也看不起他的神情。

可氣息還是相近的,她能感受到二人的氣息交合在一起,身上是同款沐浴露的香。

砰。

虞滿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

砰。

她忍不住想要将臉埋進被子裏,可這樣又像是自己主動的埋進了秦禮星的胸膛。

砰。

虞滿想,遇上秦禮星這樣直球試探的“對手”,她真的很難守住自己的本心。

太難了。

二人各懷鬼胎都沒有改變自己的動作,直到她感覺自己腳放置的那一處都被人捂熱了,秦禮星才将自己的腿收回去。

他規規矩矩的又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秦禮星知道虞滿沒有睡,黑暗中,他勾了勾唇:“睡吧,晚安。”

虞滿輕微的動了下,腿伸直了一些,她也感覺更自在了一些。

她細微的噢了聲:“……晚安。”

一夜無夢。

虞滿到了生物鐘,慢悠悠地就轉醒了,她盯着天花板看了會,才反應過來她和秦禮星正在老宅裏面準備過年。

她微微扭過頭看向另一側的秦禮星,他睡相真的好,昨晚什麽姿勢睡的,現在依舊是什麽姿勢。

虞滿目光滑過他高挺的鼻梁和凸起的喉結,舌尖微舔了下唇,像往日一樣輕手輕腳的起了床。

今天是年二十九,今年沒有年三十一,所以明天就是除夕了。

虞滿洗漱完,換了身衣服下了樓,她以為自己起的夠早了,沒想到剛從下了兩個階梯就看見秦儒月已經坐在沙發上喝着咖啡了。

秦儒月聽見動靜,他擡起頭一看,溫和的打着招呼道:“早上好滿滿。”

虞滿本想轉頭回去,畢竟她和秦儒月也不熟,但秦儒月打起了招呼,她這樣回去又不太禮貌,她點了點頭,回應道:“早上好儒月哥。”

她下了樓梯,秦儒月又問她:“喝咖啡嗎?”

虞滿搖了搖頭:“謝謝,我沒有早起喝咖啡的習慣。”

秦儒月也不強求,他拿起遙控板将電視的聲音調小聲了些,他道:“回老宅休息,還習慣嗎?”

虞滿點了下頭:“習慣的,挺好的。”

他笑了笑,看出了虞滿的局促:“不用緊張,我在家脾氣沒那麽大。”

虞滿趕忙擺了擺手:“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聽禮星說你最近在上課,有什麽地方不懂的可以問我。”秦儒月道:“雖然我沒有教師資格證,但還是能給一些別得建議。”

“謝謝。”虞滿想了想,還當真有個問題一直沒有弄明白,她本來是打算等過完年留着問那位老師,既然秦儒月開口了,她也就不客氣了。

畢竟二人這樣幹坐着也挺尴尬的。

秦儒月果然不愧是秦氏的發言人,他三言兩語就把虞滿的疑惑解開了,還能舉一反三給虞滿灌輸其他的知識。

“還有別的問題嗎?”秦儒月細聲問道。

虞滿搖了搖頭:“沒有了,謝謝儒月哥。”

秦儒月笑了笑,他和秦禮星其實挺像的,只不過他的輪廓要更加的硬朗,加上常年身居高位的原因,年紀輕輕就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秦禮星給人的感覺和他完全不一樣,秦禮星雖然看着脾氣不好,一直兇巴巴的,可實際上他的心軟軟的,更加的好相處。

秦儒月見虞滿一直沒說話,他問道:“你在想什麽?”

虞滿下意識便道:“沒什麽,只是覺得你和禮星長得很像。”

等說出來之後,她才覺得自己似乎說了句廢話。

親兄弟,能不像嗎?

秦儒月卻依舊認真的回答了虞滿的話:“其實沒有,他更像我們的母親。”

秦家父母的事情她在婚前就聽虞鋒林說過,因為意外去世,兄弟倆便由爺爺奶奶撫養成人。

秦儒月靠在沙發上,他道:“滿滿,我和禮星的父母走的早,那時候他年幼,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都寵着他。”

“他的性子急,也倔,認定什麽了就必須要得到。高中的時候叛逆,認識了幾個壞朋友,什麽危險玩什麽。”

這些事她聽說過,并不驚訝。

秦儒月陷入了回憶裏:“那時候爺爺還在世,拿着那麽粗的棍子打他,他硬是一聲不吭,就要跟家裏對着幹。”

秦儒月比劃了一下,他現在都還記得清楚。

這倒是秦禮星能做出來的事情,虞滿只是很好奇,為什麽秦禮星最後養成了這樣的脾性?

秦儒月很快就給出了答案:“結果有天回來,他看見奶奶看着我們父母的相片哭,他就沒再和那些狐朋狗友玩了。”

秦儒月那時候剛從海外回來進了自家公司從基層做起,他也很忙,對于弟弟的看管也分身乏術,等他有點時間了,秦禮星的叛逆期便已經過了。

他随了他爸,不是很會表達,所以那一段時間,兄弟倆之間的關系還生出了一點裂痕。

直到後面秦禮星別扭的告訴自己,他只是想一家人多待在一起罷了。

本質還是個小孩。

“我知道,你們的婚姻開始的有些突然,很多地方需要磨合。”秦儒月看向虞滿:“我也并不是讓你退讓,相反,如果他有讓你不悅的地方,你可以不用在意他的身份。”

虞滿懂了,秦儒月這是讓他“管教”秦禮星。

但其實秦禮星已經不是那個叛逆的小孩了,而且虞滿覺得,他比自己認識的任何一位異性都要好。

不過虞滿還是回道:“好的儒月哥,不過他很好,也沒有我要管教的地方。”

秦儒月嘆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太好了。”

兩個人又聊起了別的事情,沒聊一會兒,秦禮星也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下來了。

他似乎還沒怎麽睡醒,瞧着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他直接做到了虞滿身邊,疑惑道:“你們倆聊什麽呢?”

虞滿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秦禮星,秦儒月就說道:“聊你高中時候那些事。”

秦禮星清醒了一些,瞪了秦儒月一眼:“你有病?”

秦儒月站了起來,他道:“奶奶也快起來了,我去做早餐了。秦禮星,過來搭把手。”

“不去。”秦禮星不爽,他不過就晚起了一會兒,怎麽什麽事都被秦儒月抖出來了呢?

虞滿笑道:“我們沒說什麽,你別擔心。”

秦禮星才不相信!他不樂意道:“你別聽他的話。”

虞滿點了點頭:“好,沒聽,就随便聊聊。”

“你們聊什麽呢?”秦禮星才不信。

虞滿想了想,他道:“儒月哥讓我不要在意你的身份,讓我好好管教你。”

秦禮星想了想,靠在沙發上:“我能有什麽好管教的?”

虞滿道:“是呀,我也這樣說的,我說你很好。”

秦禮星挑了下眉:“嗯?真的?”

“我不騙你。”虞滿道:“儒月哥做早餐了,我們去幫他吧。”

說着就要起身,卻被秦禮星抓住了手腕,稍稍用力她又坐了回去。

她扭頭看向秦禮星,秦禮星道:“你真覺得我好?”

虞滿點了點頭。

秦禮星抿了抿薄唇:“那你說說,我那點好?別光在我哥面前誇我,在我本人面前也展開說說。”

虞滿看着秦禮星臭屁的樣子,她高深莫測地噢了聲,湊到他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什麽。

在秦禮星沒有反應過來時,立馬起身走去了廚房。

秦禮星瞧着她的背影,舌尖舔過牙尖,他覺得喉嚨有些發癢。

她說,他很好,心也軟。但比起這些,她更想看看他被自己欺負哭的樣子。

一邊說着不想負責一邊又撩撥他。

壞家夥。

他怎麽沒發現,虞滿還有這種不為人知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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