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年

第十二年

慕歲之知道他說的是祝景許，斜楞他，嗔怪道：“我好不容易忘了你又提！”

“好好好。”

田鴿半晌又道，“其實我昨晚也想了很多。如果你是認真的，有了愛慕對象當然我指的不是boss，我覺得你是可以嘗試去談的。

“誰說演員不能談戀愛了？你又不是愛豆，吃粉絲飯，你靠的是演技吃飯，将來也是要走實力派方向的！所以我贊成你談，我相信真心支持你的粉絲也會和你站在同一邊的。”

田鴿說完良久也沒等到慕歲之的回複，還以為她在劇本裏也沒多說，可慕歲之卻突然開口：“如果是他呢？不可以嗎？”

車子駛入一處私人會所。

整理好情緒，慕歲之随着田鴿進了房間。他們來的還算早，只有制片人、男主支眭和幾個工作人員在。

慕歲之和在坐的幾位打了招呼便坐在靠窗的位置，光正好打在她的臉上，正好制片人坐在慕歲之側面，恰巧看到。

田鴿看制片人一眼不眨的看着慕歲之打趣道：“要不是知道孫姐兒子都上小學了，還以為您對我們家歲之有意思呢。”

此言一出，屋內的其他人也都笑了。

孫丹丹也是莞爾，臉上沒有絲毫不悅之色。她順着田鴿的玩笑話往下說：“我剛剛才明白為什麽王導執意要找歲之來演了，真的很合适。”

“謝謝孫姐。”

“你們聊什麽呢？老遠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

房間的門被推開，來人一襲白色襯衫配米色休閑褲，黑框眼鏡架在臉上也不顯老氣。

“王導，你總算來了，今天你遲到了。”孫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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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是去接金主爸爸了嘛。”王嘉将門整個拉開，門後站着的祝景許暴露在衆人面前。

祝景許一改往日西裝革履，穿了身灰色休閑衛衣和同色系衛褲，頭發自然柔順，哪有一點霸總盛氣淩人的模樣，活像是個男大學生。

慕歲之心髒怦怦直跳，如果她心裏此時有只小鹿，恐怕這只鹿最後會撞個頭破血流。

在慕歲之身後坐着的田鴿看着她仿佛被定格住的側臉，恨鐵不成鋼。他踢了踢慕歲之的椅子這才讓她回了神，轉了頭。

慕歲之低下頭，頭發垂在她的臉側，慕歲之随手将那縷發絲別在耳後的全部動作恰被田鴿盡收眼底。

田鴿看着慕歲之露出來的那只耳朵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時，心想，這是遇到不可抗力了。

她今日只是淡妝，一身灰色休閑衛衣搭白色百褶短裙，乍一看像是和祝景許情侶裝。

慕歲之手撫上心口，手下是熱烈有力的跳動。她握着劇本的手慢慢收緊，似乎是下定決心了什麽事。

“祝總來晚了，你要怪祝總嗎？”王嘉朝孫丹丹打趣。

“不敢不敢，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屋裏氣氛随着兩人的玩笑話瞬間被點燃，衆人向王嘉和祝景許打招呼，介紹自己，仿佛大家本就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落座後王嘉和祝景許挨着，一個手邊坐着支眭一個手邊坐着慕歲之，正好把這部戲的男女主隔開。

“哎呀，怎麽我們男女主分開坐了？”

王嘉起身準備讓座被支眭有眼力見的制止，“怎麽勞煩導演讓座，我和工作人員換一下可以嗎？”

坐在慕歲之左手邊的正是工作人員，聞言換了座位。支眭落座後便向慕歲之伸手：“你好我叫支眭。”

回握住支眭的手，慕歲之也自我介紹：“支老師您好，我叫慕歲之，我看過您的電影，很抓人心。”

支眭是童星，自出道後便一直混跡電影圈。直到前年由他主演的一部懸疑電影獲得幾十億的票房，他也因此獲得影帝的提名。

“比如？”

“比如《身後》還有前幾年的《墨》我都看過的。”

似乎沒料到慕歲之那句“我看過你的電影”不是恭維的話，支眭眼睛一亮。

他毫不避諱的直視慕歲之，順便将她手邊的礦泉水扭開送去。慕歲之小聲道謝，接過水卻是放在了桌上。

祝景許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淡聲道：“開始吧。”

“好的，那我先來說一下。”王嘉收起嬉皮笑臉，他站起身環視衆人，神情嚴肅。

“結局有點小小的改動。歲之，第二版的結局也就是你手裏的結局是白切黑，你的身份暴露被男主擊殺，現在最終版的結局是，你黑切白，男主最後為了保全你，被你擊殺。”

王嘉示意工作人員将最終版的劇本拿給慕歲之，“抱歉，開拍前臨時改劇本，這也是為何圍讀劇本提前一天。

“感謝各位演員、工作人員信任我一個新人導演，我也拿出我最大的誠意回饋給大家，希望接下來的三個月我們相處愉快，合作愉快，謝謝大家！”

掌聲過後室內便安靜下來，大家很快進入角色，和對手演員交流。

因為慕歲之後期和之前版本有所沖突，在別人已經和對手演員交流時慕歲之還沒看完。

“靜心慢慢看，我等你。”

耳邊溫熱的氣息傳來，不過稍縱即逝，倒是不會給人不适。

“多謝支老師。”

慕歲之剛說完身邊的祝景許倏地站起身，低聲和王嘉說了什麽便出門去了。慕歲之收回視線，平複好情緒，正式進入角色。

長達六個小時的圍讀終于結束。

演員和工作人員都去吃飯了，慕歲之披散着頭發，錘着發酸的腰在走廊瞎轉悠。

會所這三個月都被王嘉包下來用作演員休息的酒店，所以慕歲之才這麽堂而皇之。

想當初在奶茶店，慕歲之還和包裹嚴實的顧一骞打趣沒人認識自己。

僅四個月後，她下飛機會有粉絲接機，走在路上會迅速被人認出來，點點小事便能沖上熱搜榜首。一位路人放出和慕歲之的合照都能幾分鐘上千的浏覽量，慕歲之接劇本、商務邀約接到手軟。

各大營銷號媒體都能看到“慕歲之”三個字。

除了鮮花，其他聲音接踵而至。

《謀藏》中客串一角的爆火，風頭甚至壓過了男女主。對家買通稿、雇水軍，慕歲之的微博評論也分成兩派。

要說單憑客串了某角色而吃到角色紅利爆火，對于鮮花掌聲慕歲之确實應該受着。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何況你僅是客串風頭便蓋過了男女主。

不少黑粉噴慕歲之有後臺。

出道三年只有一部半的作品，而慕歲之憑着一部青春網劇小有名氣，客串的《謀藏》算是半部卻直接将她送上山巅。

這對于大部分常年兢兢業業卻扔不溫不火的演員來說，的确心裏不平衡。所以大家難得默契，有意無意的點一下運氣之類的話或是在綜藝裏玩“一部半”梗。

窗外繁星點點，慕歲之停在窗邊向外看去。

私人山莊坐落在山頂之上，現在已是深冬，陣陣寒風如刀刃般從慕歲之臉上劃過。不過她似乎毫無感覺，反而似在冷風中才能讓自己短暫遠離會兒那出的人聲鼎沸。

“臘月寒風似剪刀，別感冒了。”

身後的男聲将慕歲之拉了回來，她轉頭看去，是支眭。

“支老師。”

支眭走到她身邊将窗戶關上，笑的和煦，“今天對劇本就見你情緒不高，是被佟婳影響到了？”

佟婳是慕歲之這次飾演的角色。

寒風被隔絕在外，溫熱的暖意爬上她的身體，激的她全身酥麻。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有點。”

“佟婳這個角色确實情緒挺矛盾的。她愛姜铎卻又無法掙脫從小收養她的組織，或許在她知道組織是破壞她家庭的罪魁禍首之前就做好了背叛的準備。我今天聽你談心得覺得你理解的挺深，我已經迫不及待和你合作了。”

“你們在這裏啊。”王嘉從走廊那邊過來，身側是祝景許和田鴿。

王嘉見男女主竟然站在一起，眼神意有所指，“沒去吃夜宵嗎？”

“我吃過了，回來看到歲之獨自站在這兒順便聊聊。”

“那你們聊吧，我和祝總還有工作要談就先撤了。”

慕歲之目送兩人離開也沒了和支眭說話的心思，一個眼神田鴿便心中了然：“宵夜，別一會又餓的胃疼。”

還不等慕歲之搭腔支眭就自覺告辭。

“正好有點餓了，你這宵夜太及時了。”慕歲之和田鴿朝房間走去，等進了屋才壓低音量，做賊似的，“我決定了，我要追祝景許！”

“噗！”喝水的田鴿直接噴了出來，“你沒在開玩笑吧？你現在這個關頭你說你要追你老板？”

“現在追又不是現在在一起。”

田鴿坐在慕歲之對面，神情嚴肅：“其實，昨天聽你說過之後我打聽了祝總。白手起家，五年時間就能把LP做到如此強盛，祝景許這個人絕對不簡單。這樣有腦子有手段的人你能拿的住？

“而且他這麽帥，身處名利場怎麽會缺女人，但祝總身邊恰恰就沒女人！這說明什麽？我有個學姐之前就是星球的執行經紀，據她親眼所見，之前公司有位藝人動了歪心思，半夜去敲祝總的門，你猜最後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