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三十七年

第三十七年

常澤偉翹在二郎腿的上晃悠的腳忽的停下，察覺慕歲之接下來要說什麽，頓時面色慌張。

奈何慕亞梅并不知情，無視常澤偉的異樣接了慕歲之的話， “胡說什麽呢”

将母子倆的态度盡收眼底，慕歲之确定了慕亞梅是真的不知情。

到了發揮她演技的時候了，慕歲之整理好衣服，好以整暇在二人面前坐下，故作震驚的開口。

“啊小姑你不知道我上次還看見他在醫院陪着他老婆做産檢，難不成還不是老婆未婚先孕”

慕歲之做作的擡手捂着嘴巴，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着常澤偉略感抱歉道: “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你快閉嘴吧!”

常澤偉氣急敗壞的摔了手機，指着慕歲之罵罵咧咧就要上手。不知從來飛來的蘋果砸在他的頭上，蘋果裂開落在茶幾和地板上四分五裂。

“你小子”常澤偉捂着腦袋往慕今朝那裏看去，目光兇狠， “給我等着!”

慕亞梅看着摔門而去的常澤偉還有散落一地蘋果碎屑，起身對慕新海發脾氣， “大哥，你就是這麽縱容你孩子欺負我孩子的是吧好好好，你妹夫是替你白死了，我算是看走眼了!”

“亞梅。”

慕新海還在喚她，慕亞梅哪還有臉留下，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慕歲之，慕今朝!”

“好了好了，今天兒子生日，歲之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發這麽大火幹什麽”隋婉堯擋在孩子身前，試圖平複慕新海的怒意， “你沒看見是澤偉先動手的，今朝也是怕姐姐受傷。”

慕新海聞言臉上一松，指着慕歲之的手也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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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做好了，快洗洗手吃飯吧。”隋婉堯趁機支走慕歲之，客廳裏只留下她和慕新海。

“你就慣着吧，你沒聽亞梅剛怎麽說的，就是她爺爺給她慣壞了才這麽無法無天!”

隋婉堯踢了他一腳，沒好氣， “爸慣着歲之會在她六歲的時候就把她送去習武嗎要遭多少罪你知道嗎歲之的膝蓋到現在不能長時間跳舞，一到下雨天腿就疼。你不知道她從小的夢想是舞蹈演員嗎”

沒想到隋婉堯這麽生氣，慕新海面子上有點挂不住又不好反駁，只能安靜聽着。

“你因為妹夫的事對小妹心存虧欠我能理解，但你也不能忽略她對歲之不好的事實。當年就應該把歲之接到國外和我們一起，聽了她的話讓歲之受了多少委屈。”

隋婉堯說着眼角酸澀，竟是直接流下眼淚。這吓的慕新海哪還敢再端着，連滾帶爬的從臺階下來。

他把紙遞給隋婉堯，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 “好了，別哭了。我今天不說她了。”

“你就今天不說她了”

“好好好，以後只要她不惹事我就不說她了。”

隋婉堯止了淚，也不理慕新海站起身攬着洗完手的姐弟戀往餐廳走，留下手還保持着安撫隋婉堯動作的慕新海。

上次争吵後，慕歲之許久沒見慕新海了。

同樣坐在餐桌上，慕歲之像個沒事人似的，低頭吃飯。倒是慕新海局促的不知道手該往哪裏放。

“之之，什麽時候進組”隋婉堯給她夾了個雞腿， “多吃點。”

“要提前一個周定妝什麽的，差不多還剩一個周。”慕歲之看着自己碗裏堆成小山堆的肉有些撐的想哭， “媽，我都胖了你還給我夾。”

“哪胖了靜胡說，多吃點。”隋婉堯說着又給她夾了塊， “這次去哪拍在A市嗎”

“去西北。”

“這麽遠。”

隋婉堯聲音輕，慕歲之還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舍。筷子扒拉着碗裏的飯，倏地鼻尖一酸。

慕歲之慌亂低下頭去，生怕被隋婉堯看見心裏更難受。

“那你剩下的時間就留在家裏陪陪你媽，別回你那個公寓了。有家不會在外面的房子住像什麽樣子!”

慕新海說完發出一聲悶哼，隋婉堯在坐下踢了他。

“孩子有自己的生活，你少幹涉。”隋婉堯狠狠剜他一眼，笑眯眯， “送你來的那個大G……”

慕歲之轉頭去瞪慕今朝，後者嘴裏被吃的塞的滿滿的，無奈舉手無聲喊冤。

“不是你弟告的密，我自己在廚房看見的。”隋婉堯問道， “是上次那個”

“媽。”慕歲之叫她， “我自己有分寸，您就別八卦了。”

“好好，有分寸就好，到時候帶回家裏吃飯哈。”

慕新海還想張嘴說什麽，被隋婉堯一個眼神又憋了回去。無奈自己是個妻管嚴，拿起筷子扒拉米飯。

飯後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只有慕歲之的手機振動個不停。

頂着慕新海的不滿，慕歲之還是拿起手機。

三十多條消息全是田鴿發來的。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要不要聽】

【】

【人呢】

【真不聽】

【是關于祝總的哦。】

【不是吧真的不聽】

然後緊跟着二十多個“我不信你不聽”的表情包。

慕歲之回: 【在家裏吃飯來着，怎麽了】

田鴿回的很快，像是就在手機旁邊等着給慕歲之“答疑解惑”。

【你記得你閨蜜結婚那次我跟你說祝總狀态不對這事嗎】

【記得啊。】

【那是祝總過敏了!】

慕歲之有些心虛，回複: 【其實安安告訴祝景許過敏的事了。收到你消息的時候暈乎乎的，就沒告訴你。】

【好吧，我就說你怎麽毫不在意祝總被種草莓這事。】

田鴿發來一個“鄙視你”的表情，然後接着打字: 【今天在公司聽到他們在聊祝總的事我就聽了一耳朵，不聽不知道一聽吓一跳!】

話頭特意在這裏結束，慕歲之盯着對話框半天也沒見備注“大鴿子”變成“對方正在輸入……”，有些着急。

【然後呢】

石沉大海，慕歲之過幾秒低頭看手機，生怕錯過田鴿的消息。終于在她不知道低了幾次頭後，屏幕上終于出現田鴿的解釋。

【哈哈，人有三急。】

慕歲之差點吐血。

【隔壁的小陳那天她媽媽住院，正好遇到了輸液室的祝總。這不正好遇上了還能不打招呼，祝景許脖子手機露在外面的皮膚長滿了紅疹子，密密麻麻的可滲人了。小陳哪有膽子問‘祝總你怎麽這樣了’，打完招呼就走了。耐不住祝總給人的距離感太強，太有神秘感，小陳沒忍住去找了值班護士問祝總到底是怎麽了。你猜護士怎麽說的】

【怎麽說的】

【護士說祝總芒果過敏，屬于碰一下芒果就會呼吸不順暢的那種。】

【你說祝總知道自己過敏為什麽還去碰啊】

【聽小陳說，他後來想給祝總送點熱湯卻在病房門口聽見賀總在罵他，說什麽‘不要命了’‘楊枝甘露’，甚至還爆了粗口。氣氛那麽緊張小陳也不敢進去，抱着湯匆匆走了。】

明明暖氣很足，慕歲之卻手腳冰涼。她捧着手機，眼睛死死盯住‘芒果過敏’四個字，嘴唇煞白的像個死人。

“姐，你怎麽了”離她最近的慕今朝率先察覺慕歲之的不對勁，嚷道， “你怎麽哭了姐”

豆大的淚珠砸向屏幕，将那幾個人暈開，看不真切。

一切就像幻境般，讓人難以置信。

被慕今朝這麽呵道，慕歲之才發現自己哭了。

她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痕，避開隋婉堯要來探究的手，留下一句， “我沒事”便上了樓。

房間燈都沒來得及開，慕歲之就靠着門坐在地上。手指顫抖着不聽使喚，點了好幾次微博圖标都沒點開。用袖子擦幹屏幕上的淚，終于找到自己之前發的那條楊枝甘露的微博。

在婚禮的前兩天。

她雙眼失神，想起婚禮時見到包裹嚴實的祝景許，想起他手上的還未完全退散的紅斑，想起祝景許為她送飯的那三天，穿着高領毛衣，手縮在袖子裏。

還有昨天在樓下，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

某種碎片破土而出，個個被串聯起來，裹成粗壯的繩索勒的慕歲之喘不過氣。

慕歲之切換頁面，點開“歲歲無虞”的主頁。

每條她發的微博他都會轉發。

有時是回複慕歲之的文案，有時是某個表情。

似是有某種力量，促使慕歲之手指滑動，終于找到祝景許轉發她楊枝甘露的那條微博。

“歲歲無虞”轉發: 【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做出你喜歡的楊枝甘露。】

隐藏在暗處的野獸露出尖銳的獠牙，猛的插進慕歲之的脖頸，貪婪的吮食着她滾燙的鮮血，她卻無力反抗。

像是身處無垠的荒島上，四周安靜到慕歲之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心口的酸痛苦澀到慕歲之閉上雙眼才能稍加緩解，任由眼淚肆無忌憚的在臉頰上橫行。

不知就這樣坐了多久，手機屏幕彈出田鴿的消息。

【怎麽就不回消息，幹嘛去了】

【沒事。】

慕歲之擡着有些發麻的手臂點開和祝景許的對話框。

在框裏打了半天，删了打，打了删。

反反複複，半天也沒發出去一個字。

終于，備注那裏的“祝景許”變成“對方正在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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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湖終于要在一起了!

我要是斷更在這裏……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