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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次看到葉栖陽，蘇微風興奮到爆炸！

雖然早就二刷過葉栖陽的各種舞臺，但是現場能夠看到的效果更加具有沖擊性，當激昂的音樂響起來的時候，那張冷漠的盛世美顏也同步呈現在大屏幕上，四周是排山倒海的尖叫熱浪，讓蘇微風愈發沸騰。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認同葉栖陽的能力，原著裏面對他的各種描繪照進現實，随處可見他頂流硬核的業務能力，還有前途無量的潛力。

眼見着葉栖陽從升降臺出現，蘇微風恨不得把橫幅揮舞得更高點，在周遭的熱烈的尖叫聲裏面喊他的名字，直到音樂鼓點到位，下個爆點炸開的時候，他才被徹底淹沒在熱浪中。

蘇微風重新坐下來，滿腦門兒的都是汗。

但是他的情緒很高亢，接下來的整場演唱會，都跟着舞臺上的表演極致宣洩着自己情緒。

從之前看視頻的時候他就發現，葉栖陽的表演非常容易掀起高亢的回饋，這也就導致現場效果非常狂熱，但是結束的時候粉絲也都精疲力竭。

圈內都說葉栖陽的演唱會強度堪比軍訓，他的體力和精力也堪稱可怕，由此他的粉絲們甚至一度舉辦過健身活動。

但是蘇微風完全沒有經歷過這些，到終于散場的時候，簡直脫力得快要昏厥過去，氣喘籲籲地把汗濕的額發捋起來，又到處張望。

散場的人流實在是龐大，蘇微風幾次三番想要突出重圍，趕緊殺到後臺去找葉栖陽，誰知道周圍還有注意到他粉絲。

“天啦你就是今天的形象觀衆嗎？好漂亮啊！”擁堵人潮中，旁邊的粉絲恨不得握住他的手，怕他聽不見般激動尖叫，“能跟你一起粉葉栖陽我好幸運！”

然後瞬間無數的目光齊刷刷朝着蘇微風看來，又是想拉他進群，又是想要約他下次再共同看演唱會，亢奮得差點把蘇微風淹沒！

“……”蘇微風的耳朵跟視線簡直同時爆炸，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擠出人群，發絲淩亂格外狼狽，而此時出口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他重重松了口氣，繞道又朝着後臺過去。

多虧魏纖塵給他搞的身份牌，工作人員都知道他這個形象觀衆不是普通粉絲而是關系戶，才能夠這樣來去自如，不然早就會被攔下來。

可誰知道沒走兩步，蘇微風的眼前忽然晃過一道黑影。

街邊的路燈本就光線昏暗，那道黑影像是提着什麽東西，很快就本着特殊通道消失不見。

……所以是剛剛下班的員工嗎？

休息室內，葉栖陽很快卸了妝。

其實他這張臉就算沒有任何的妝造，就是純天然的神顏，就算是近距離的特寫也能夠給人強烈的暴擊。

但是舞臺妝畢竟要更加濃烈，他的造型團隊都是戚靈層層篩選出來的，用極其昂貴的費用換來了極好的效果，最近還弄出了各種出圈造型。

眼見着這次舞臺效果這麽好，戚靈的壓力也放松些許，特地等到葉栖陽卸妝結束後，才走到他身邊低聲道：“演唱會進行到半途，老板來了。”

葉栖陽回頭，眼底冷漠得像是山巅的雪色，等待着她接着說。

戚靈直起身來抱着手臂，眉梢裏面閃過一絲暗芒，“你也知道我們的合同快要到期了，你是盛氣娛樂的搖錢樹，老板不會這麽輕易放你走的。”

其實在帶葉栖陽前，戚靈在圈內早就小有名氣，但是并非盛氣娛樂的經紀人，就是為了葉栖陽才特地簽約的。

兩人就是綁在同根繩上的螞蚱，葉栖陽如果不願意續約的話，她肯定也不會留下，而是會想盡辦法去幫他開拓。

盛氣娛樂這幾年對葉栖陽好，給他足夠的資源把他捧到如今的位置，但是也對他無情，明明白白把他當成掙錢的工具，知道他精力充沛且從來不反抗安排，便拼命地給他塞行程。

壓迫成習慣了，老板的嘴臉也就變得直白兇狠了起來，導致戚靈現在想起來就煩，聲音幽冷，“目前為止他單獨找你、找我溝通過不下五次吧。”

“每次溝通的态度都很溫和，提出的條件也很好，但是偏偏不提股份的事情。我說實話葉栖陽，你是我親自帶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價值，都這種地位了還不談股份，他就是純粹看不起你。”

“所以你不願意續約我是支持的，問題就在于現在想挖你的公司也很多，老板會因此把你盯得更緊，我怕在最後關頭鬧出麻煩。”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續約盛氣娛樂，你覺得還有哪家公司最适合你？我可以提前去幫你溝通，只要不是蘇家太子爺那種的就行。”

倏忽間聽到蘇微風的名字，葉栖陽的神經微跳。

那種細碎敏銳的情緒彌漫開來，逐步填滿他五髒六腑的空虛，麻木的情緒似都在複蘇，随後戚靈在說什麽他就已經聽不清楚了。

滿腦子都是無法消磨的漂亮的虎口，還有在臺下狂熱明亮的眉眼，脖子纖細脆弱，像是輕易就能夠割開溫熱的血脈……

戚靈至今想起來蘇微風還是覺得奇怪，更奇怪的是乘風傳媒那麽多缺陷都不在她的評價體系內，卻還是沒忍住多叮囑了幾句，最後道，“反正別選這樣的就行了，知道嗎？”

等到葉栖陽重新能聽到聲音時，靜靜地點頭。

但其實選哪家都無所謂，沒人比他心裏更清楚。

像他這樣的人，是永遠都看不到未來的。

聊過幾句便準備回去了。

助理早就把車開走應對媒體狗仔的糾纏，戚靈去把別的車開過來，葉栖陽便站在特殊的通道的口子等，誰知道沒走兩步，豁然定住。

隔着老遠，蘇微風正淩亂狼狽地跑過來，很顯然是被擁堵的粉絲人流給折騰得夠嗆，但是跑得很急，看到葉栖陽的剎那眼睛都亮了。

葉栖陽見過太多自己粉絲是如何追逐自己，他們會激動喊名字、會蹦跳着拼命揮手，會瘋狂地給自己塞禮物，還會因為自己冷淡的點頭而感動得雙眼通紅……

但是他的情緒完全沒有太大的波瀾，不是他狼心狗肺，這就是天生的。

唯獨蘇微風的美貌脆弱，與那點觸目驚心的鮮紅色聯系起來，在見到他的剎那葉栖陽便眉心猛跳，旋即而來的便是無法遏制的煩躁。

即便腦子裏面對他的手和脖頸如此深刻，可無法得到這件事令他的心情差到極點，喜愛上熱血噴薄的刺激本質是可怕的殺戮行為，他還沒有到為追求剎那的快感沉淪到這種地步。

冷漠地盯着蘇微風片刻，他轉身就走。

“？”蘇微風委屈地追過來，“葉老師——”

兩人隔着條很寬敞的馬路，但是路邊的燈熄滅了幾盞顯得很是昏暗，散場後也顯得格外冷清，兩側都是綠意覆蓋的樹木，夜裏顯得很幽深。

蘇微風滿心滿意都是葉栖陽，但他的五官敏銳度永遠理智，餘光倏忽間捕捉到幽深的樹影下，突然就蹿出來一道黑影。

這黑影正是剛剛看到的那個，就連手裏面拎着的桶都完全相同，暴露在昏暗燈光下的剎那，憤怒猙獰的面目也顯露無疑，“葉栖陽！去死吧！”

但沒有人能夠快得過蘇微風。

“葉老師！”

在捕捉到那動靜的剎那，蘇微風驚得起跳狂奔，短短的馬路竟被他兩步奔過，擋在葉栖陽的前面嘭地用力砸掉了淩空扔來的桶。

重重的桶身被硬生生地砸換了方位，虛合的蓋子卻在同時爆開，刺鼻鮮紅的油漆迸濺而出，即便他迅速後撤幾步，卻似也要被潑灑到星星點點。

葉栖陽聽到動靜回頭，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躲開！”他猛地将蘇微風拽過來，避免他被桶裏面的東西潑到太多，聲線冷厲急促，“還不知道是不是油漆，要是硫酸的話……”

能夠連續高強度唱跳兩小時的男人，力氣絕對不會小，蘇微風猝不及防竟被他拽進懷裏，後腦勺撞在他結實的胸膛，忍不住輕輕地吸氣。

周圍的保安全都被驚動了，紛紛跑去追落荒而逃的那道黑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極端黑粉，葉栖陽只是冷漠看了眼，視線便朝着蘇微風的手臂掃去……

倏忽間，他的腦子嗡的聲震響。

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聽不到了，更無法移動分毫。

蘇微風跑得很熱，袖子是挽起來的，露出雪白漂亮的手腕，但是剛才砸油漆桶太過用力，掌心連帶着到腕間都泛着脆弱的薄紅。

而油漆傾灑過來的時候，将他的整條手臂都迸濺上紅點，甚至還有大堆像是傾倒在他脈搏間似地，正緩緩地順着指尖往下流淌。

明明油漆的味道極其刺鼻，放在平時，是葉栖陽絕對不可能弄混的、連替代品都無法堪稱的東西，現在這些嗅覺卻都像是在逐漸地消失混淆，混雜着蘇微風身上經由熱氣散發的幽香，猝然竟像是變成血液的芬芳……

蘇微風的背靠着他的胸膛，就像是緊靠在他懷裏似地，手臂就這樣支着，像是場只為他展現綻放的絕美景象，無限地刺激着他。

“啪嗒——”是觸目驚心的油漆點落在地面。

葉栖陽的神經陡然顫動。

瞳仁無聲地擴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