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兩兩相忘
兩兩相忘
大門鎖得嚴實,喬言撐不住睡意,在房蔚公寓裏找休息地方。她驚奇地發現除了主卧再沒有第二張床,想了想,似乎是第一晚來這裏時就沒見過床的影子,只是她當時沒在意而已。
二樓的書房和半年前那套老公寓的布置一樣,桌面上擺放着她做了一半的水墨畫書簽,靜靜地躺在玻璃紙盒子裏,似乎正在等待着她的回歸。
喬言将書簽收入包中,回頭對上房蔚探視的目光,不由得說: “別費心了,我不會回來的。”
房蔚抽出環抱的手臂,推她: “去睡覺。”
“您這只有一張床。”
房蔚不接話,她又明确表示: “以前我就和您沒睡在過一起,現在更別提了。”
房蔚看了會她,似乎在辨析她的決心,半天才冷冷地說: “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麽的。你先把手工刀交出來。”
喬言權衡了下她與他體格上的利弊優勢,很不情願地摸出剛偷偷從書桌上抓來的手工刀,插在了竹筒裏。
房蔚讓出路線,她越過他身邊走到一樓大廳,裹着毯子睡在了沙發上。
夜半12點,喝過水的喬言還了無睡意。
沙發邊她特地留了盞落地燈,她将毯子拉到鼻尖下,閉上眼睛假寐。
房蔚說過不會強迫她,這點她信,讓她輾轉反側睡不着是的喬家工廠的事。
從現在情況來看,如果她虛與委蛇答應做小,工廠的轉接買辦想必更容易,可是這個怨氣與底線她又放不開,她不想輕賤自己。
追着房蔚反複對他游說,他放下狠話,除了拿來600萬折舊費,她必須重新跟着他,這樣才有可能讓他簽下那份老廠轉讓書。
這個夜晚有點匪夷所思——他威逼她簽約做情人,她誘勸他簽字轉讓廠權,然而誰都沒勝過誰,誰都不肯退讓一步。他們把話說得很明白,如果他退了,她會徹底抹殺與他的聯系,再回頭對付他的時候不講一點情面;如果她退了,她堅持了這麽久的底線幹什麽,還不如早點去人間下水,任誰一個男人都比他看得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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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其本質,兩人都是典型的機會主義者,通常是抓緊一切機會排除萬難地前進,即使遇到猛烈的抵抗,他們寧願在那裏耗着,也沒想過要回頭。
喬言突然想起麻叔問她的一句話:喬小姐,你愛過什麽人嗎
她回答,我連自己都愛不了,怎麽愛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并不傷感,也從來沒想過房蔚。今天在這間新公寓裏,四周透過來的都是以前同居時的熟悉氣息,燈的布置,書房裏的挂畫,浴室裏相同牌子的用品,可見房蔚對這個新家還是用了心。
可她轉念想到他怎麽能那麽壞呢,有時候還渣到了底,心裏就沒法感動起來。
臨近兩點,喬言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覺到房蔚走了過來,用溫暖的手拍着她的面頰。 “喬言,喬言,起來喝水了。”
她被動地張開了嘴唇,很快地,一股溫熱的水流通過他的嘴送入了進來,淡而微甜,正是忍冬山泉的味道。
喬言閉着眼睛伸出手臂,扒拉着想回到床面,和以前的慣例一樣。可是在今天淩晨,房蔚卻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只是用毯子将她裹緊了,兩條手臂一上一下箍着,抱着她慢慢地坐回到沙發裏。
如果在以前,他會拍醒她,服侍她喝下水就會轉身離開她的卧室,幫她帶上門;
現在這個時候,喬言暗暗地猜測到,經過她的負隅頑抗,他估計是要徹底放手了,最後抱一抱來表示他的舍不得。
喬言控制住呼吸的緩急繼續裝睡。
房蔚摟住她卻在慢慢地晃動,雙腿弓在茶幾上,随着他胸膛的起伏,手臂也在顫動。他暗着聲音說: “我知道你心狠,不會對我稍微松一下……”
喬言聽着他死死壓抑的呼吸及心跳,猜不出來他戛然而止的語意,等了半天才發現原來是他有話說不出來,心底喟嘆。
“書櫃裏全部都是你喜歡的書,明天離開的時候你帶走吧。”
說完了這一句,他再也沒說話,抱着毯子裹着她坐到清晨,一直沉默,期間也只抽了一根煙。
他到底在想什麽
喬言本來對他是以不變應萬變,差一點就沒撐過這種架勢。她鮮少對他好奇,鮮少主動去問有關他的事,不過再往深處探究下,她并不讨厭這種隔了層溫文的相處。
共同生活這一年,房蔚每次看她關在書房裏看書做手工,也會推門進來觀摩,不厭其煩地逗她說話。大凡愛看書的人都有個習慣,不喜歡別人在旁邊聒噪,所以她沒對他有過好臉色。他不以為忤,要求她看書時讀出來,權當讓他聽聽她的天籁之音。
喬言被折磨得沒辦法,每周用三個晚上挑選一本書朗讀出大半,順便給他熏陶下奶奶自小規定的功課,半年過去,她前前後後讀過了十幾本。
其中有本《荊棘鳥》她讀着讀着就忘記發出聲音,在看到梅吉抱着可憐的弗蘭克坐在馬廄草堆上搖晃時,她能想象到彼時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心底的悲傷。
通常這樣讀書的冬夜裏,他們沒有紛争,難得形成溫暖平和的氣氛,實屬奇跡。
在她觀念中,房蔚就是一個粗粝的男人,怎麽可能懂得了感性的東西。
現在被他抱在懷裏輕輕顫動時,她突然明白他其實懂得,就在他們真正地離別之時。
第二天喬言洗漱完畢,從書房裏選出幾本書,合着邊角痕跡變黑的《荊棘鳥》包在了一起,走出房蔚公寓。主人已經離開家,外院保安看她直接走來,笑着和她打過招呼: “喬小姐,早啊。”
“早。”喬言自查今天的衣服非常端莊,沒出現什麽差錯,對于他的熱情還是有些不适應。
保安笑眯眯地說: “沒拿掉什麽東西吧房先生吩咐過,以後不能讓你進來了,你看你是不是回頭再檢查下”
這個死人精,原來是在擡房蔚的面子。喬言一陣恍然,擺擺手沒說什麽就離開了,去靳尚公寓前,折到四合齋買了碗精美的拉面,收拾在提盒裏,頗費力地打車到了公寓前。
一進門靳尚就沖了過來,口氣很冷地喝問: “昨晚你去了哪裏”
喬言放下手裏的東西,拿出小菜和陶碗,擡頭問: “怎麽了”
“我在你家門前站了一夜!”靳尚的俊臉無限放大,快要湊到她的眼前了,目光裏透出一股寒冷,她表示看得很清楚。他說: “你左腳受了傷,又夜不歸宿,你說,你去了哪裏”
喬言将他的臉拍開: “去弄清楚一些事,反正對我倆都有好處。”
靳尚坐在餐桌前,沒有動手吃面。喬言又問怎麽了,他冷着臉回答: “你幫我抽開筷子。”
喬言将竹筷鋪在大爺面前,他還是沒動,她突然拉過面碗,頭也不擡地卷起一挂面吃了起來。靳尚慌忙搶回碗,很嫌惡地望着她: “你這女人怎麽這樣,現在好了,搞得我要吃你的口水。”
看到喬言瞪着眼睛又要伸手過來,他馬上奮戰于碗,一邊扒面一邊含糊着說: “喂,喬姥姥,你住的黑風洞很恐怖也,門口貼滿了各種小紙條,欠費的,投訴的,看來你在那棟樓裏混得不怎麽樣啊。”
喬言臉不紅心不跳對着他: “還有聲讨我的大字報嗎”
靳尚雖然擺着面癱臉,但他的眼睛很靈活,這個時候已經有了笑意。
喬言抱臂思索: “那不對啊,這幾晚我都連續沒拉琴了,他們不至于逮着不放吧。”
喬言很快被靳尚接進了公寓,在公司高層的默許下非正式同居。
靳尚本來促成這樁同居事件,沒想到才過了三晚,他就滿屋子亂轉,大聲叫受不了。
喬言站在陽臺上,紋絲不動地拉完一個小時的雜音,将小提琴好好收拾起來,精心程度讓靳尚湊過來問: “這琴很貴”
喬言白了他一眼,只丢下兩個字: “傻瓜。”
她從來不和他打鬧的,在他面前總是擺起後媽臉,要麽端着經紀的架子。可是靳尚不知道太無聊了還是太激動了,一直纏着她問以前的事,仿似十分好奇。
“您到底想知道什麽”喬言皺住眉問他。
靳尚看着她的眼睛,目光裏帶了一股執着,尚不自知。他降低聲線問,顯得有些緊張: “你還想回到房蔚身邊去嗎”
“不會的。”喬言回頭一瞧他的專注神情,趕緊揪了眉毛問, “我說靳尚,您不會對我起異心吧”
靳尚微微一笑: “如果我不嫌棄你的過去,你來我懷裏好嗎”
喬言直接一掌拍過去,将他揮到一邊,查看記事本,頭也不回地說: “靳尚,您實在無聊就找于諾小姐傳緋聞吧,那樣對您的曝光率還有用處些。”
身後半天沒人回答,喬言轉頭一看,原來是靳公子冷着臉對着她,抿住的嘴角顯示出了他的不悅。
她笑着把話說完: “公司決定讓楊開過兩天也搬進來,做您的私人保镖。您先準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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