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二
無頭博士異聞錄·二
“重要播報,重要播報,這裏是特別監察機構最高特別行動隊Z,第三研究所內現在發生了惡性案件,請目前所有在崗員工暫時保持原位,如有需要請配合工作,謝謝您的支持。”
在賀今第三遍播報廣播之後,研究所的剩下兩名研究員才姍姍來遲,似乎是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屋“談情說愛”才沒聽到緊急播報。晏将他們帶去一邊簡單地問話,賀今留下來給辦完手續來彙合的燕照雪梳理案情。
據排查以及涉案人士指認,初步認定現場的無頭男屍與頭顱均系研究員「賈鶴」,因為屍體位置靠通風口,辦公室內又長期熏着味道極重的熏香,掩蓋了血液的氣味,一上午沒人意識到他們熟睡的同事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燕照雪戴起手套,翻了翻那被她們開到一半的西瓜,“嚯,剖出四分之一張臉就能認出來?”
“指認他的是其前女友,兩個人談了八年,要結婚前分手了。原話是化成灰都能認得。”
“把人都帶來吧。”燕照雪退出屋子,摘了手套,靠在走廊下點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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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一共四人,除了死者,剩餘密切涉案者兩女一男。除了璐璐,另一名女性研究員叫雲裏,與死者賈鶴是前男女朋友關系。男性研究員叫元高,自述與死者是同事關系。
燕照雪只是簡單地問了情況便讓賀今解除警報。她去中央控制室的路上還納悶着為什麽不把他們都帶回去審,晏提着那個人頭冷不丁從黑黢黢的拐角閃出,故意鬼臉吓她,賀今那眼疾手快的一拳頭就打了上去。
“诶诶,是我。”晏笑眯眯地接住了她的拳頭,三兩撥千金地推了回去,力氣大得出奇,“不錯,精神很好。”
“不敢,”賀今抱拳,“還是晏哥的精神更好,臘肉也沒您這麽有嚼勁。”
“……叫我晏就行了。”晏倒是也不惱,提溜着證物袋裏的西瓜跟在她身後,晃晃悠悠地跟她去中央控制室,“你不是好奇阿雪為什麽放人回去?”
賀今狐疑地回過頭,看着身側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自己應該沒那麽好懂吧。
“阿雪來之前查過,這個研究所這麽多年來從未出過事故,涉案這幾個人在系統檔案裏也沒有任何過節,現階段這幾個人沒有作案動機。”晏眯了眯眼,“但他們的态度很令人尋味。”
賀今愣了愣,意識到這才是兩人來得這麽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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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女性研究員雲裏的反應有些平淡,她和死者是男女朋友關系,卻表現出任何一點的悲傷。”賀今沉思了片刻,“男性研究員元高的話……只是一個普通同事的話,那樣的平淡反應也說得過去。”
在說話的間隙,二人已經來到了中央控制室。晏靠在門口,擡頭望向中央懸挂的大屏幕,上面正實時呈現着燕照雪那邊的情況。元高在登記完個人情況之後選擇直接收拾東西回家,監控裏很快就剩下他的背影。
“他冷靜得過頭了。同事死不瞑目,頭顱還被塞進西瓜放進冰箱,共處了大半天,是個正常人都該稍微慌張一點,至少會等別人一起回去,像是心裏有鬼。”
“而雲裏表現得異常慌張,她在央求着燕照雪把她一并帶回機構裏保護起來,害怕情緒異常得明顯至極,沒點故事絕對說不過去。”
“雲裏是個信神佛的人,她似乎很怕報應,應該是做了對不起她男朋友的事情。”
“嗯?”賀今忽然一愣,“那隊長喊我來這裏做什麽?緊急狀态已經解除了,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晏笑眯眯地看着她,喉嚨裏發出意味深長卻又似笑非笑的哼聲。
“是故意支開我……?”賀今一怔。監視裏的璐璐站在角落裏,平靜地看着雲裏哭得臉紅脖子粗的在燕照雪面前求情,怯怯地張了張嘴,卻又似乎在害怕些什麽不敢開口。
“你在的時候,你的朋友還會強撐冷靜,大概是不想在熟人面前露怯。”晏摸了摸下巴,“她應該知道些什麽,但是不敢說。”他拍了拍賀今的肩膀,“她的嘴就交給你撬開了。”
“嗯……”賀今關了中央控制室的燈,追着他的身影跑了出去,“那你呢?”
“我?”
“你來這裏幹什麽?”賀今跑到他身邊,仰起頭看他,“帶新人嗎?”
“不。”晏插着衣兜,豎起的領子遮住了他總是挑起的嘴角,雙眼被埋在額發的陰影裏,仰視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一陣風忽然過,掀起他一點點卷曲的發尾,被月光鍍上一層淺淺的皎潔光輝。這一瞬間,賀今忽然覺得這一切有些熟悉,像是曾在某地某日某時發生過一樣。
“我來看看你。”他淺淺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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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隊長同意了雲裏的請求,同時因為時間太晚,賀今也将璐璐帶回了機構裏。機構在建設之初曾考慮過這些情況,以備不時之需在每層樓留下了一些單人休息間,三五平方的房間內備有床榻和小桌,廁所則是與辦公區共用的。
回到機構已經過了零點,整棟樓只亮着屈指可數的零星燈光,壓根找不到人事協調空房的情況。無奈之下,賀今只得趁着自己的工卡還沒過期,刷開了自己曾經所在的樓層門禁,找了一間空房将二人安排進去。
安頓好了一切回到隊裏,燕照雪和晏已經将屍體放進了冷藏室裏,兩個人站在門口跟被害者的人頭大眼瞪小眼。
“我記得,隊裏應該是有單獨配備法醫的?”賀今看着他們倆,眨了眨眼。
“是有,昨天過生日剛請假出國。”晏靠着門打了個哈欠。
“過生日出國旅游?!這是什麽家庭啊……”賀今驚嘆道,“不過不止一個法醫吧?不是還有個助理嗎?”
“是,法醫和法醫助理是雙胞胎,他們一起請假出國了。”
賀今:“……”
“诶,你原來不是痕跡鑒定科的嗎?”燕照雪拍了拍她的後背,把她往屋裏推得踉跄了兩步,高大的身軀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去了門外,“驗屍,也是某種程度上的痕跡鑒定吧?”
“這這這這這——”
“反正都是死的,随便鑒定一下也可以吧。”晏做了個加油鼓勁的手勢,在她撲門而出之前眼疾手快地關上了冷藏室的門。
“你們兩個!!!就是怕吧!!!!!!!!!”賀今憤憤地踢了一腳冷庫的門。要不是為了璐璐姐,這班老子今天就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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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摸了半小時魚,看完最喜歡的虛拟愛豆直播切片,賀今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瞪着賈鶴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發呆。
她怕倒是不怕,但是沒學過一點兒醫學知識啊!拿起一旁抽屜裏的小刀對着人頭挺不尊重地比劃半天,她還是放棄,幹脆直接上手端着,試圖用以前在布墊上鑒定狗尿的方式鑒定一下屍體。
不是自誇,她在上學時就對氣味、溫度、聲音很敏感。被師父看中之後帶進了痕跡鑒定科,還為她量身定制了一副單片眼鏡,通過內置系統的實時比對轉換,她可以直接複述出物品被使用時的情景。
她端起人頭才想起眼鏡還被鎖在原來的工位上,早上太興奮了甚至忘記收起來,那東西可金貴,換個零件能吞掉她一個月工資。
想到這裏她着急起來,甚至忘記放下人頭就找門出去。進來的門沒找着,倒是找到了一架內置在停屍房的專用電梯,大概是專門用來運輸屍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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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自己原來工位所在的樓層,意料之中的一片漆黑。賀今邊走邊急着從兜裏掏出移動終端,打開手電筒。她手裏還抱着個人頭,所以倒騰得有點費勁兒——甚至絲毫沒有意識到背後的專用電梯無聲地回到了停屍房的樓層。
電梯出口的這一片她不太熟悉,走着走着繞一大圈路過了廁所,她走近了,想用手電照亮看看廁所旁的樓層導覽。冷不丁,金屬器物砸在瓷磚上的嚓聲無端響起,聽源頭,是從女廁所裏傳來的。
剛剛雲裏和璐璐就是被她安排在了這一層住下,半夜起來上廁所很正常。只是這器具的聲音,聽着實在不像是鑰匙之類的金屬,反倒是讓她第一時間聯想到刀或剪子這些銳物。
——不妙。
感到大事不妙的一瞬,她将手電功率調到最大,摸出腰後別着的折疊刀,大喝一聲沖進了廁所。她想過雲裏和璐璐起沖突的可能性,想過璐璐被加害又反擊的可能性。然而映入眼簾的場景,卻是她想破腦袋也未曾預料到的情景——
躺在血泊裏奄奄一息的竟然是雲裏!?
雲裏頭朝下躺在階梯上,身體上遍布觸目驚心的刀口,血液溢出了在手電筒有限的光圈。她的腹部筆直地插着一把小刀,又被垂直冷冷拔起,冷刃攪動□□發出噗哧的悶響,粘稠的血液順着刃器的尖端一滴滴落在瓷磚的縫隙裏。
賀今猛地掃動手電筒,對準手握兇器的犯人。然而光圈所指之處,卻沒有人——不,準确的說,是沒有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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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本應該被她撂在停屍房裏的賈鶴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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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屍身正如無頭刑天一般舞動着手裏的小刀,機械的重複着将一刀刀紮入雲裏千瘡百孔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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