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是誰殺死了知更鳥· 七
是誰殺死了知更鳥·七
将森文自盡的消息上報之後,機構終于解除了燕照雪的“強制保護措施”。趕到現場之時晏已經将森文的屍體放了下來,一臉看淡生死地抱胸對着屏幕。
“有什麽發現?”燕照雪湊過去看了一眼,複雜的屏幕上滑動着密密麻麻如螞蟻爬的代碼,只剩左下角一扇小窗還在直播着虛拟世界的畫面。
“……”晏一副殺了我吧的表情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我剛剛還去教室看了一眼,所有人都睡在那裏,頭上帶着類似于VR一樣的耳機設備。”
“我來我來我來。”璐璐抱着筆記本從燕照雪身後沖了過來,搶過一把椅子沖在電腦面前,把晏直直撞到了盡頭的牆上。
“屍體呢,有什麽發現嗎?”
晏哀怨地從滑輪椅背後爬了起來,“表面上看是自殺,不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從兜裏掏出一個證物袋遞去,“他的移動終端。”
未解鎖的屏幕上還加載着播放到一半的音樂,燕照雪輕輕點開,正是王夜上吊之前聽的那首。
“這首歌叫……”他皺了皺眉,“納吉爾法。”
晏對上燕照雪沉重的視線,輕輕嗤笑一聲。
璐璐茫然地從電腦後擡起頭,“納吉爾法?誰啊?你們認識?”
“能不能查到森文的發信記錄?”燕照雪扯開了話題。
“我不覺得森文是納吉爾法,”晏靠在桌角搖搖頭,“又要直播又要殺人還要入侵中央系統,他也太忙了。”
“發信記錄……至少這臺電腦上一切如常,沒有什麽異樣……”璐璐嘀咕着,緊緊盯着筆記本上瘋狂跳動的數字序列,“我正在尋找後門程序,如果順利的話很快就能停下虛拟世界。”
“這個虛拟世界是什麽情況?”
“嗯……可以理解成多人在線大型VR游戲,以現實世界的校園作為藍本模拟,所有玩家也是預設好的模型,由于大家都是穿校服的關系,還原程度相當細節且真實。”璐璐摸着下巴,“除了某些實在是難以預測的事情,比如最開始賀賀被砸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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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某人特殊XP的貓貓頭過膝襪。”
“咳咳。”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我方隊友的一些特殊能力呢,在這個世界也存在嗎?”
“從曉笙帶着的可可來看,應該也是被放入預設模型中了。”
“有曉笙、鐘晚和賀今三人的預設模型本來就很奇怪,”晏靠坐在桌邊,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我們是今天才插班進去的,知道我們行動的人……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什麽?”璐璐瞪大了眼,“不僅機構裏出內鬼,隊裏也有叛徒?!”
“不一定是隊裏,但應該是我們熟悉的人。”燕照雪掐了掐眉心,“破解得怎麽樣了?”
“百分之九十九……一百!”璐璐的歡呼聲戛然而止。藍屏映照下的臉孔褪去了血色,她擡起迷茫的眼為難地看着期待滿滿的燕照雪,“這個後門程序……不是從外界控制的。”
燕照雪差點把椅子掀了。晏猛地擡起頭,臉色變得很難看。直播間裏那些壓根不符合能量守恒常理的機器人還在依據預設程序為非作歹,彈幕舉行着一場網絡暴力與殺戮的盛宴,僅剩的幸存者在死亡的痛苦與折磨中茍延殘喘。
“如果讓他們強制下線呢?”
“對于這種深度VR世界,非正常登出可能會對神經造成不可逆的損傷,我不建議嘗試。”
“去他媽的——!”燕照雪一拳頭将牆壁錘得搖搖欲墜。
“我可以輔助他們!”璐璐吓得縮了縮脖子,緊張地吞了吞口水,“但首先,必須想辦法跟他們取得聯系,告訴他們情況。”
“要能聯系到還需要等到現在?”燕照雪揉着眼睛,焦急地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晏依然坐在桌角,半垂着頭猶如一尊思索的雕像。多年搭檔的默契讓燕照雪立刻意識到他似乎在隐瞞些什麽。
“……你有辦法?”
“有,”晏苦笑着擡起頭,“如果你們不問我是怎麽做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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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今看着杏的屍體背對着她俯面栽下,血沿着石子路的紋路蔓延開來,機器人冰冷的槍口冒着火熱的硝煙。
血漿在夜幕中凄厲地綻放,猶如被飓風揚起的冬梅,猶如殘燭搖曳拖拽的虛影,帶着殘忍的溫熱攀附在皮膚上,融化進毛孔,透析入骨髓,喚醒了殘破記憶中那一點點血的氣味,走馬觀花的記憶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她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仿佛聽見了身後疾馳的槍聲,倉促的子彈迫切地追逐着腳後跟的足跡。她的嘴裏似乎還在呼喚誰的名字,卻遲遲得不到回應。憤怒的她突然停下了逃跑的步伐,視野中充斥着無邊無際的血,慘叫、求饒、恸哭不絕于耳。她無法停下,也似乎無心停下,有什麽東西灌入了她的身體,猶如無悲無喜的神明對侵犯了聖意的人類肆意降下懲罰。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她并不想這樣的。
如果死在這杆槍下,是不是就能告慰那些曾經染上這雙手的鮮血,是不是就能祈禱上天還憐憫她心中存在的那些善意?
賀今看着黑漆漆的槍口,閉上了幹澀的眼。
“砰——”
槍聲響起的剎那,風在耳旁疾馳着,呼啦呼啦地拂動。
“你tmd在幹嘛!尋死嗎!”少年的聲音帶着怒火灼燒在耳畔,有點燙,是人間的溫度。
賀今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一只金屬巨鵬的腳掌上。鐘晚半蹲在她身後,一手抓着巨鵬的胫骨,一手牢牢箍着她的腰,好像怕她縱身一躍尋思去。
“……哇啊啊啊啊!”賀今瞥了一眼腳下縮小得宛如積木的樓宇,吓得蜷縮成一團,壁虎般緊緊扒拉着鐘晚的褲腰帶,“什麽玩意兒啊這麽高!!”
“哈?”鐘晚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吃點溜溜梅。”
“不是不是不是,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夢!”賀今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血,魔怔兮兮跟他說,“我夢見我被人殺,然後又殺人了!”
“……”鐘晚沉默地看了她兩秒,探出腦袋仰頭看向上空,“姐,她好像腦子壞了,有沒有溜溜梅啊?”
“你腦子才壞了,這裏哪來的零食。”巨鵬發出沉重的聲音。賀今這才注意到,這只巨鵬竟然是跟在曉笙身邊那只小麻雀。
曉笙的腦袋從鳥背上噌地倒挂下來,伸出手拍了拍賀今的腦袋,微微笑了笑聊作安慰。
“嗚嗚嗚嗚嗚曉笙你沒事就好,那個死亡名單快吓死我了!”賀今吸了吸鼻子,感激涕零地拉了拉她的手。
曉笙彎着眼點了點頭。眼角利光一閃,轉頭就狠狠給鐘晚來了個腦瓜蹦子。
“哎喲!”少年揉着額頭絮絮叨叨,“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新人出任務嘛,我們得帶帶她……”他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圓圓的兔牙,“新人妹妹,要不然你誇誇我呢,前輩這就教你點有意思的——”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未落,他就被曉笙無情地提着後脖頸扔下了萬丈高空,于是那個拉得很長的“的——”沿着高空墜落了一路。賀今彷徨且無辜地看看他、又看看曉笙,後者又溫柔地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
“放心,他摔不死。”可可說。
“摔不死也不能摔啊!”鐘晚抗議的聲音從腳下傳來,與此同時火光在樓頂炸響。
“追蹤導彈?”賀今眨了眨眼,“你扔他抗導彈的?”
“帶新人說得跟職場騷擾似的,不扔他扔誰。”曉笙拉着賀今的手,在對方哎喲哎喲的尖叫聲中将她拉上了鳥背,扶着她的腰俯低身子,“坐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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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彈紛至,巨鵬扇動金屬的羽翼騰空上旋,将所有導彈的軌跡纏成了麻花、彼此碰撞在腳下發出巨大的轟鳴。
賀今啓動單片眼鏡,越過鳥背向下瞭望,“九點鐘方向三只,五點鐘方向兩只,一點鐘方向五只。”
曉笙輕拍可可的背脊,下一秒金屬鳥羽齊發,準确地射向剛才賀今提及的方向。
“哇,好酷!”賀今伸出手摸了摸可可的腦袋,“你真厲害。”
“可可厲害!可可超厲害!”可可得意洋洋,連胸都挺了起來。
“你這只金屬鳥驕傲個什麽勁兒!”一道鈎索攀上可可的腳踝,鐘晚吊在最底下砰砰兩聲炮火解決了後面兩只追蹤導彈,一甩繩索,穩穩地落在了鳥背上,“不太妙啊姐,底下機器人能有十萬大軍,密密麻麻的壓根看不清。”
“這裏畢竟不是真實世界,敵方的強弱是動動代碼一個數字就能決定的……等等,你的繩索是從哪裏弄出來的?!”賀今說着擡頭,才看清他的繩索是從手腕裏延伸出來的,連接着的所謂鈎頭竟然是他的手。
“我渾身上下只有腦袋和軀體還是人類的,其他地方……哎,所以說長褲不方便。”鐘晚嘆着氣撸起褲腿,少年光潔的皮膚上彈出一個框型的模塊,裏面裝着五顆小型手榴彈,“如你所見,都是彈藥。”
賀今看見他咬開硝針,揚手朝着身後堅持不懈的追擊彈扔去。然後在爆炸聲中笑出八顆牙回過頭沖她眨眨眼,一副讨要獎勵的樣子。賀今不得不捧場地地給他鼓掌。
“但即使這樣我們也堅持不了太久,”曉笙說,“彈藥是有限的,而機器人無窮無盡的,遲早會迎來彈盡糧絕的那一天。”
“你們不覺得很久沒有聽到暮暮的聲音了嗎?”鐘晚蹲下身,“我聽了直播間,也沒有聲音,彈幕都在問主播還在不在。”
賀今愣了愣,想起了剛剛杏在坦白一切之後被射殺的場景。很難想象森文本人對着一個滿是善心的無辜少女開槍,除非——
「他已經死了。」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裏無端響起。賀今渾身不自覺戰栗。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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