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 十一
我們的心髒不會停止·十一
世界樹,沒有人知道它究竟是什麽形狀、什麽狀态、甚至是否具有生命體征。
晏站在所謂容納世界樹的容器之中,如同數秒之前的賀今一樣,看着面前這座巨大的白塔般建築不自覺地仰起頭。
白塔的外牆被切割成大小不一的不等分方塊,方塊邊緣那以納米為數量級的縫隙裏透出極其極其纖細的光。但盡管它細末如此,數不盡的方塊依然用數量戰勝了一切——這一座一眼望不到頭的白塔周圍,被這些細小的光照得燦如白晝。如果它真是一座燈塔,那一定是這顆星球上最耀眼的那座,就算在遙遠的宇宙也能輕易看到。
晏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上次為了與陷入虛拟世界的賀今通訊,他通過燕照雪的□□進入了這裏,觸摸光紋,連接進了世界樹系統之中。
而此時此刻,他走近,觸摸着白塔外壁上被高倍率雙槍近距離打出的一點凹痕,皺了皺眉。
“她做了什麽?”
“她只是觸摸了與你現在相同的紋路。”教父平淡地笑着,看着他掌心觸及的方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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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數分鐘之前,賀今伸直手臂站在同樣的地方,細細地用指尖描繪那些在他看來相去無幾的光紋,然後停在了某一處。
“就在這裏。”她很肯定地說。
教父只覺得自己像個智障,尴尬敷衍地應和兩聲。
“你不好奇我怎麽确定的嗎?”少女疑惑地看向他。
“我更好奇你打算幹什麽。”教父在剛剛扭轉少女決心的戰場中敗下陣來——他也沒想過贏——于是幹脆随遇而安地順着她的想法。
“你也是一個有很多秘密的人啊,跟晏一樣。”她轉回頭,合起眼眸,“你也認識原來的我吧。”
“可以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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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很像嗎?”
“要聽實話嗎?”教父看她點了點頭,“一模一樣。”
“……但我不是她,”賀今擰起了眉,非常執拗地強調,“我沒有她的記憶。”
“你會覺得不舒服嗎?我們把你當成她來對待。”教父輕輕地籲了口氣,“畢竟在我們眼裏,當晏敲定你就是她,當dna檢定百分之百與她重合地時候,你與她并無區別。”
“……這很難回答。”少女地眉頭擰得更深了,“但比起你說的這些來說,我更覺得愧疚,就好像……”她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适的措辭,“對了,就好像魂穿到一個很好的人身上,平白無故地繼承了她種下的善果,讓我覺得有些良心不安。”
“哈哈哈哈,真的一模一樣。”教父無法抑制地笑了起來,單純的笑,不夾雜着任何成年人名利場的嘲弄或者不滿的雜質,“你放心,你要繼承的可能不只是善果,還有更多的惡果。”
“我果真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賀今毫不意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無數次我做過噩夢,殺了很多很多人,血流成河。”
“所以無論你怎麽覺得,我總堅持你就是她,繼承了她的善惡,繼承了她的性格,繼承了她的全部,”教父眯了眯眼,過分眩目地光芒讓他眼角幹澀,“就讓我們這麽堅持,不然有些人會活不下去的。”他一停,有些過分刻意地強調,“當然不包括我。”
“……好吧。”賀今的語氣有些無奈,“我希望我足夠優秀,配得上你們對我的好。”
“你大可放心,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賀今睜開眼,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垂了垂眼眸。
“我打算走了,我找到了他的位置,”她摸了摸腕帶,偏過頭,小心翼翼地問他,“你真的不再阻止我?”
“不,我說過了,我只好奇你想幹什麽。”教父微笑着看她。
“那你可要睜大眼睛了,”她也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像是小小魔術師那般打了個響指,“現在是魔法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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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你就出現在了這裏。”教父拍了拍臉色陰沉的晏,“瞬間移動,跟你接受的改造手術相類似的能力,但是借助世界樹的力量完成的,唔——”他沉吟了片刻,“我想應該是化用了世界樹輸送人造皮膚和肌肉組織、制造機器人的能力吧。”
“哈哈。”晏冷冷地幹笑兩聲。
明明可以直接傳送到他身旁,偏是用瞬間移動替換,很難不說賀今沒有自己的想法。
“她當然是掐好的,”教父聳了聳肩,“通過世界樹這側也能看到網絡直播的信息,她是故意在你扣下扳機的瞬間替換你們的位置。”
“為了不讓我殺了鐘晚。”
“是為了不讓你殺了鐘晚的同時,再背上一條始料未及的人命。”教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驟變的神情,覺得神清氣爽,“不覺得那臺機兵威力大歸大,卻很聽話嗎?”
“……!”
“按照首輔的計劃,那個裏面的駕駛員應當是你們那位正在養病的可憐隊員——”
->
“曉笙!!!!”
賀今的吶喊刺穿了雲霄與黑夜,讓遠處漂浮在空中的人影非常突兀地停了下來。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大概确定晏的位置的時候他已經準備要向鐘晚和機兵開火了,位置替換是下下策,但也是唯一最有效的辦法——她有很多重要的情報需要告訴船上的人。
但是始料未及的是,她阻止了晏的槍杆,卻無法預料鐘晚的動作。在身份替換的剎那,鐘晚千鈞一發地度過了被一槍爆頭的危機,下意識地回過身,對身後禁锢他的機兵給予狠狠重擊——那杆超頻率機關炮以最大功率釋放,壓縮到極致的高密度能量在頃刻之間刺破了機兵的胸腔。
那裏是一般戰術機兵的中樞所在之地,這臺機兵一定再也無法站起來,連同裏面的駕駛員。
“曉笙?!”鐘晚驚異地反問,“你在說什麽?不對,你怎麽在這兒?”
“我在這兒就是為了告訴你,曉笙被架在這臺機兵裏,送上了戰場!!!”賀今往他的方向跑去,仰頭大喊。
鐘晚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腦神經突突地跳動。他俯沖向機兵,想打開它的內腹一探究竟,但是巨大的機兵如同兵敗如山倒般轟然倒下,揚起一人高的塵土,将匆匆趕來的二人擋在其外。
“咳咳咳咳——不會吧!這種事情你可不能胡說!”鐘晚落在她身邊,一把打飛了從旁邊落下的金屬碎甲。經年累月早已做好的生死覺悟在頃刻間驟然化為烏有。
——如果曉笙死了,那他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我倒是想胡說啊!!!!”賀今高揚起手,“你看看你在做什麽!”
清脆的巴掌聲響在無人的夜裏。鐘晚摸了摸紅腫的臉頰,這已經今天晚上第二次被這對兄妹打了。他轉回頭,看着夜風裏眼眶同樣紅腫的少女,張了張嘴唇,什麽也沒能說出口。
“哈……呼……”艱難的喘息聲從機兵的廢墟中傳出,伴随着近似于幹嘔的聲音。
“不會、不會吧……真的……”鐘晚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聲音纖弱得猶如風中殘燭,“姐、姐……?”
“咳咳咳咳——要真是你姐,不——”明顯是男人的低沉聲音斷斷續續地回答,“要是任何一個別的人,就徹底完了……”
“诶。”等等,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二人迷茫地對視一眼。一條毛茸茸的虎尾猛地刺穿廢墟,獸爪随之攀出,重重踩在二人腳邊,白色的猛獸頂着他那尖銳的獠牙緩緩站起身,抖落了一身的塵土,向着黑夜仰頭長嘯。
“焉獸……诶?隊長?”賀今蹭了蹭他柔軟的額毛,懵懵地眨了眨眼,“曉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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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笙呢!???”
機構的最高總指揮室裏爆發出了與賀今如出一轍的質問。教父帶着晏推門而入的時候,剛好看見氣急敗壞的首輔一拳将面前的顯示屏砸碎了。吓得底下排排加班的技術部小職工們抱着監視器瑟瑟發抖,恨不得把腦袋塞進屏幕裏。
“生那麽大氣啊。”教父見怪不怪地走上指揮臺,搶在燕珏把另一臺監視器也砸碎之前拉開椅子坐下,手指在觸控板上飛快敲打,“嗯,沒問題啊,按照我給賀今的發信裝置已經可以定位泰坦了,網絡直播信號也切斷了。”
“那這是什麽?”晏望着正前方與牆面等大的浮空屏幕,上面還清楚地映照着泰坦上的情況。
“将網絡直播信號切斷,收束全部轉接到機構內部,方便我們監控泰坦的狀态。”小弗朗西斯從旁邊的副指揮臺後探出腦袋,他身邊還坐着一個垂頭喪氣的騎士,裸露的上半身綁着新換的繃帶。
“……”燕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搶過教父的觸控板迅速地切了幾個監視器鏡頭,“曉笙呢?她在哪兒?她不在船上嗎?”
“她在,兩分鐘前她通過泰坦的駕駛艙給我們發來了詳細的位置情報、行經路線以及警告信息。”小弗朗西斯将情報打在了巨大的浮空屏上。
「坐标25,-70,正在以每小時三公裏的速度朝東南方向行駛。
嚴重警報:泰坦原本四推進器已經損毀其三,預計三十分鐘之內墜落,請盡快疏散附近居民
——曉笙」
“去他媽的!”首輔暴躁地扔下控制板,一掌将桌面地塌了一半,向下命令,“快派艦船支援泰坦!”
“支援已經在路上了。”小弗朗西斯冷冰冰地回答,“但是按照現在的方位信息,恐怕是來不及了。”
“通過世界樹的通訊網絡,三十分鐘疏散墜落點附近百分之八十的居民應該問題不大吧。”晏走到小弗朗西斯身邊,抱胸看着顯示屏上浮動的數字。
“支援泰坦可不是疏散群衆。”小弗朗西斯指了指身旁失魂落魄的騎士,“你猜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
“還記得曉笙之前接受的心髒手術嗎?”教父平淡的語調敘述着足以讓他心髒驟停的真相,“那個手術的零部件裏……在首輔的授意下被裝了定時炸彈,為了引爆那艘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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