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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元狩年間,在兩次河西之戰中,霍去病大破匈奴軍隊。
甚至俘獲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連山。漠北之戰後,封狼居胥,大捷而歸,拜大司馬,與大将軍衛青同掌軍政。
如此風光無限,衛家的地位已然高不可攀。
“花娘子,今日這蜜糧可好得緊。”
說話的是花重和花輕,他們都是花落收養的孤兒。雖說花落已經與霍去病定情,可臨了那一步,還未曾踏出。
如此便收養了兩個孤兒,熱熱鬧鬧。
“霍父回來了!”
随着花重一聲響亮的叫聲,霍去病滿臉無奈。 他笑道:“重兒,你再大聲點兒,臨府都會知曉吾已歸家。”
花重笑嘻嘻的,又問起一事:“霍父可是又要出征?”
“小孩子的,不要操心戰事。”
“吾不小了!”花重扁扁嘴,拉着旁邊的花輕一同道:“吾和花輕都想上戰場。霍父您十六時,已然上了戰場。吾等不求沖鋒殺敵,就是管管水車也好!”
“水車?”霍去病聞言搖頭直笑:“倒是會挑活計,一來就要看守水車。沙漠裏經常沒有水源,水車可是至關重要。”
“霍父莫不是不放心吾?”花輕直拍胸脯,一口應下:“身為霍父的孩子,可不能讓別人笑稱一句虎父犬子!”
這般豪言壯語,讓霍去病放聲大笑。
這兩個孩子養在身側三載,霍去病一直細心養護。如今既提了要求,他又怎能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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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水車不比殺敵沖鋒,危險性一般較小。
正欲答應時,花落拿着外裳走了過來。伸手替霍去病攬衣,一番心疼地責怪:“這時霜重,也不知道照顧自己。”
面對嬌妻的嗔怪,霍去病連忙捂住花落的手。手掌裏一片冰涼,他亦是小聲責怪:“還說吾,你也對自己上心點。”
說罷為花落哈氣取暖。
這般粘稠,讓花重二兄弟看得直擺頭,笑稱一句“如膠似漆”啊!
“小崽子們,竟敢打笑為父!小心為父的板子!”
尚且二十四歲的霍去病,已然是一副嚴父的做派。可花重二人知道他未曾真的動怒,一時也笑嘻嘻的。
“霍父是想與花娘子單獨相處呢!輕兒,吾們還不識趣點快快離去?”
對于兄長的俏皮話,花輕也不落下風:“霍父刀山火海裏闖,若是出門還畏寒披件外裳,豈不是遭人笑話?”
“輕兒錯了,霍父若是着裳,又如何使得花娘子疼惜?莫不是少了情趣?”
“甚是甚是,兄長一語道破。”
兄弟二人嘻嘻哈哈,霍去病和花落滿臉無奈。
等入了內室,霍去病屁股一落下,便将花落攬在懷裏,埋頭嗅着她身上的暖香。一時身體疲乏盡消。
“回來時快點,莫要像上次一般,惹吾心急。”
“只不過是耽誤了一天,不打緊的。”
“我曾經說過,這破傷風針過時無效。你這般無所謂的,豈不是辜負吾的一片努力?”
談及至此,霍去病也有些許無奈。将軍大勝而歸,免不了諸多雜事。上次耽擱了一天,回來就被訓斥一整晚。
當時見花落雙眼哭得通紅,他一時心有憐惜,便滿口答應下來。
如此,倒是成了一樁不得不做的“任務”。
“落兒,你說吾是破傷風而死?可是準确?”
這話問得有些不明的意味。花落心中一淩,出口相問:“不能說确信無疑,但卻是最可能的一種可能。”
“原來如此。”
霍去病點頭,心中卻幾分猶疑。他總覺得,自己的死是一場精心籌謀。
但是未免花落憂心,他閉口未言。
“花重和花輕也不小了,吾想着……讓他們歷練一番。”
霍去病的決定她從來不曾反駁,這次也毫不例外。
于是留有花落在家,父子三人上戰場。
戈壁大漠上一番激烈的戰争。漢軍一路窮追,逼得匈奴人主動認敗。為求短暫的喘息之時,匈奴人邀霍去病去談判。
到底是漢軍占有優勢,霍去病獨身一人闖匈奴營帳。
氣宇巍昂,叫匈奴人腿脖子打顫。
這場談判絕對是壓倒性的。霍去病不戰而屈人之兵,帶着勝利潇灑離去。
匈奴人送神般的送走他,這才緩出一口郁氣。
“單于,你也看見了。霍去病不除,匈奴人永無擡頭之日!”
匈奴人的首領已被霍去病吓破了膽,怕這是霍去病的一手陰謀。他謹慎地發問:“李将軍一個漢人,為何會幫匈奴人?”
李廣利面色陰沉,一字一句帶有巨恨:“吾幼妹死于衛家之手。本來無上的前途,卻成了一介喪家之犬。此恨不報,誓不為人!”
“那請李将軍謀劃一番。”
到底是死馬當活馬醫,如今匈奴此番處境,也不能再差了。倒不如放手一搏,畢竟漢人更了解漢人。
夜裏月明星稀,有兩個披着黑色帷帽的男子,入了李廣利的營帳內。
“這步棋下了三載,如今……該是你們出手的時候了。”
“是,謹遵将軍之令。”
這日霍去病帶軍凱旋而歸,回來的途中,士兵通報了一個壞消息。
“将軍,水車漏了。”
霍去病眉頭一皺,到底是自家孩子,又是第一次領此事。他不忍過分苛責。
“将守水車的士兵喚來,你出去吧。”
做了錯事後,花重二兄弟耷拉着腦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做事如此不當心!”霍去病第一次朝他們發了怒,有幾分教育的意味:“此事已然至此,該如何解決?”
花重一言不發,倒是花輕開了口:“吾入沙漠的時候,買了份地圖。剛剛看了看,這附近留有一處水源。”
霍去病聞言才消了氣。還不算太蠢,這處确實有處水源,即時補水才是要事。
“既知如此,還不快去!”
花重二兄弟一溜煙地跑走,急急地去取水。頓時一輛輛水車被補給滿。
夜裏全軍飲水,做錯事的二兄弟滿面笑意,眼裏卻目露寒光。
霍去病,吾要你命!
花落幽幽轉醒,睜開眼望着雪白的房頂,一時愣住。自己回來了?
從床上掙紮起身,花落急忙找來史書。自霍去病最後一次出征後,她還未曾等他凱旋,就如此倉促回歸。
這最後一針破傷風未打,也不知結果如何?
現在史書在手,花落倒升起膽怯之心。她不敢看,曾經常伴身側之人,如今只有史書上冰冷的字眼。
叫人怎能釋懷?
做了一番心理準備後,花落打開史書一看。只見上面留有短短數句:
“與戈壁中誤飲毒水,發了瘟病而死。”
“……李廣利出謀,用死牛羊的屍體浸泡河水,再由其養子花重二人紮漏水車,灌以毒水,全軍飲用,無一幸免。”
花落跌落在地,是自己害了他!
李婉因自己而死,這才招來李廣利的報複。花重和花輕也是自己一力要收養的,可他們卻是敵人的暗樁!
他這條命,始終沒有救回來。
花落心中一陣空虛,總是空鬧鬧的。
她的愛人留在了西漢,自己與他不僅是天人永別,還隔着漫長的時間長河。
正頹喪間,手機響了起來。
“花落!快趕來我這兒!有件大事!”
聲音大得震出手機外,花落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道:“何事啊?”
“喜事!我保準你高興!”
“呵呵。”花落一陣幹笑,她的愛情沒了,有什麽可高興的?出口就是拒絕:“周菲菲,吾……不是,是我現在沒有心情,要暗自療傷,可懂?”
“嗐!”
周菲菲口氣裏帶着不相信:“你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我還是說了吧!你最敬愛的那個人,有他的物件拍賣!”
“什麽?!”
花落一蹴而起,口中重複道:“你說的可是霍去病?”
“除了他還做誰?快點開車趕過來吧!”
就像是打了雞血,花落利落地收拾一番,趕去周菲菲口中的拍賣場。
一入了內裏,只見蓬荜輝煌,周菲菲熱情地向她招手:“花落!這兒!”
她這位好閨蜜周菲菲,是個實打實的富N代。這次還是借她的光,這才能來到此種等級的拍賣會。
二人一碰面,周菲菲就嘩啦嘩啦說出來:“這次拍賣的是霍去病的一方寶劍。放心,我知道你是他的死忠粉,這方寶劍我一定替你拿下!”
“菲菲,大恩不言謝,可就看你的了!”
“小事一樁。”
周菲菲拍拍胸脯,她家的財力,可相當雄厚。一方寶劍,自然不在話下。
千等萬等,終于等來這方寶劍。
花落一眼就認出,這是衛子夫送與霍去病的生辰禮。還是由自己親自帶給他的,一時眼中熱淚。
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這方寶劍賣出天價,連周菲菲這個富N代都感到肉痛。
“落落,這個價格實在……”
花落也知道周菲菲盡力了,又怎會為難?一時寬慰起來。
正在此時,拍賣場的工作人員來請花落:“這位女士,樓上有請。”
身旁的周菲菲蹭的站起,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樓上的?你确定是樓上的貴客?”
“正是。”
工作人員擺着一副笑臉,對周菲菲的問話大見不怪。
“落落,你什麽時候認識的貴人?二樓的人,可不是一句有錢可以概括!是十分的貴氣,高不可攀啊!”
花落搖頭,誠實地回答道:“你是我認識的最有錢的。”
這般囫囵,花落雲裏霧裏地被請了上去。
只見二樓單向玻璃前,一位衣着華貴的男人,背對着花落。
“霍将軍,人請來了。”
男子悠悠轉頭,眼神灼灼,一副玉質金相。他笑容洋溢,淡然一句:
“你可好?”
春暖花開,她的少年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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