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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大佬發燒簡直燒出一個風騷的第二人格，都說酒壯慫人膽，卻不想發燒原來也有同樣功效。

後來退了燒，再想起他今天的大膽舉動，項清嘉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捂着臉在床上滾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才一點一點冷靜下來。

見夏可不說話，項清嘉又往前湊了湊。

小女孩淺淺的，有些緊張的呼吸掃在他的臉頰，淡淡的牛奶香氣飄入鼻腔，喉嚨發幹，聲音帶着鼻音，低沉喑啞:

“嗯喜不喜歡我”

他的膚色冷白，眼尾淡淡的紅暈極其明顯，清隽中一下就多出幾分蠱惑人心的迷離。

因為彎着腰，領口松散，漂亮的鎖骨露出一小段，鎖骨窩有些深。

夏可一雙鹿眼水汪汪的，顯然是被項清嘉的突然靠近吓成呆萌小兔子。

等她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小包子臉迅速蹿紅，變成一顆白裏透粉的草莓大福。

偏偏嘴角抿緊，氣鼓鼓地瞪着眼睛，或許還自以為震懾力十足，其實糯糯的，軟軟的，又奶又甜。

她這個同桌，最近怎麽老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樣……

不過自己的心裏好像也奇奇怪怪的，以前也知道他好看，可最近總是心跳加快。

如果這會她擡頭，就能看到她的大佬同桌，那個讓無數小混混聞風喪膽的一中校霸，那個三兩句話就能把人罵到懷疑人生的毒舌美少年，眼裏深不見底的寵溺起了漣漪，一圈一圈漾開。

可她只顧着看自己的腳尖，直到有只手覆在他的發頂: “逗你玩兒呢。”

有這樣逗人玩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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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突然想起熱心網友“不想上學”，她同桌逗人玩的時候，簡直比冷笑話還要冷吶……

項清嘉拿起那張文理分科表，眉毛微微一挑: “你學文科還是理科”

夏可: “文科。”

她突然想起，方雪說的， “那項清嘉也學文科。”

“為什麽”

“因為他喜歡你呗。”

他的文科實在是不太好。他頭腦聰明，學習絲毫不費力氣，典型的天賦型選手。

舉一反三的理科題學起來很容易，而要大量記憶的文科科目往往因為懶而考得稀裏糊塗。

他學理科才是正常的啊。

但心裏好像隐隐有些期待，夏可不禁屏住呼吸去看他的筆尖。

她同桌起身去找了支筆，拿起那張表随便一勾，就扣上筆蓋遞給夏可， “幫我交上去吧。”

紙上簽着他的名字，字跡張揚卻清秀。

文科右邊的小方框，畫了一個對號。

夏可的小心髒，像被一顆小石子打了個水漂，一連“撲通”好多聲。

*

天氣漸漸變熱，夏可去把長發剪短了。

因為洗頭發吹頭發實在是太麻煩了。

齊劉海，小蘑菇頭。剛進班裏，以方雪為首的姐姐粉們就圍上來。

摸着夏可的小腦袋，順手還要捏一把小臉。

“好可愛啊!”

“萌到肝兒顫!”

“趕明兒我也要去剪一個!”

夏可被圍在中間，特別特別不好意思，小臉粉粉的，實在沒想到自己剪個頭發，還會被圍觀……

她一回頭，突然看到教室門口站着個人，黑發黑瞳，清瘦筆挺，五官慵懶舒展，透着漫不經心。

樓道經過的小女孩，走路變成零點五倍步速，視線都要在他身上黏一會。

視線交彙，他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透出一點光，唇角一邊勾起，有些痞。

又有些溫柔。

周圍鬧鬧嚷嚷的同學變成黑白背景，只有他是彩色的，鮮明生動的，形狀漂亮的薄唇開合，叫了她的名字: “夏可。”

夏可呼吸一滞，片刻之後才想起怎麽呼吸。

項清嘉回家反省一周，想小同桌想得心裏難受，沒想到剛進教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小同桌被一群眼裏冒着桃心的女同學圍在正中。

竟然被摸了腦袋!

還有幾個不要命的捏了她的臉!

還在喊着好軟好軟什麽的!

卧槽!他都沒有這麽放肆過!

突然，就有點，羨慕互相捏臉的小姐妹

欸，項清嘉那雙總是懶洋洋半阖着的桃花眼一亮，小女孩換發型了

就跟有心電感應一樣，就在這個時候，夏可回過頭來。

圓圓的一顆小腦袋，頭頂帶着柔亮的光圈。

齊劉海襯得眼睛又大又靈動，更加像小鹿斑比，鼻尖小巧，嘴角有些翹，像個小娃娃，特別特別奶。

項清嘉心上重重一擊，這是誰家小同桌，可愛到爆炸。

嗯，我的。

見大佬歸來，圍着夏可的女同學瞬間松開了自己的手，甚至有些心虛，總覺得大佬眼風一掃，身上全是窟窿。

大佬的表情也很耐人尋味，眉心皺着，嘴角微微癟着，就是又生氣又委屈的感覺。

這他媽……是吃醋了啊!!

夏可突出重圍，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彎彎的眼睛亮着月光，璀璨耀眼， “你回來上學啦!”

項清嘉卻直直盯着她，認認真真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目光掃過她的漂亮眼睛和櫻色唇瓣，說了一句: “好看。”

好看到想要抱回家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

有心人已經拍照，去回複那個“校霸愛情”的帖子。

“大佬與小同桌闊別重逢。JPG”

照片上，項清嘉單肩背着書包，一只手痞裏痞氣地插着兜，身體微微向前傾着。

眼尾被縱容的笑意壓彎，不常出鏡的卧蠶這會像兩道月牙。

夏可心髒無比清晰地“撲通”一下了，臉又紅成一顆熟透的小番茄。

偏偏那道視線，叫她不能忽視。

她無可奈何伸出手，怼到項清嘉的臉上，把他的臉掰向講臺的方向: “不，準，看，我……”

*

六月，夏可的妹妹夏小萌出生了。名字是姐姐起的。

剛出生的小嬰兒，雙眼皮像是畫上去的一樣，眼珠像兩顆黑葡萄，圓乎乎的可愛樣子，像極了夏可小時候。

全家最開心的人，大概就是夏可了，每天上學前都要踮起腳尖走到熟睡的妹妹身邊看看她，每天放學後的第一件事也是看妹妹。

和項清嘉說十句話，十句話都是以“我妹妹”為開頭。

“我妹妹真的好可愛呀!改天帶你去我們家看看吧”

“我好想給她做好吃的呀，可是她現在還不能吃小蛋糕。”

“你說她什麽時候才會說話呢”

項清嘉看着她，心上軟的不行。

*

七月，學校放暑假。人工耳蝸手術就定在七月中旬，夏可最近走路都抑制不住蹦蹦噠噠。

十號，夏可生日。她在家收拾行李，爸爸媽媽和妹妹去醫院體檢。

等她手術回來，她就可以聽見爸爸媽媽說話，聽見妹妹笑和哭。

聽見她同桌叫她夏可。

她同桌長得那麽好看，聲音也一定特別好聽，雖然她想象不出來。

想起他，臉就有些熱，心上卻有些甜，像是吃了一顆草莓。

在她把行李箱收拾好之後，爸爸媽媽也回來了。夏可笑眯眯跑過去，要去看妹妹。

妹妹在襁褓中，睡顏安靜可愛，像個小天使，真是一只小瞌睡蟲吶。

等夏可擡起頭，她愣住。

爸爸眼眶發紅，媽媽臉上有淚痕，并且眼淚一直往外流。

夏可有些害怕， “媽媽，怎麽了”

李萍眉心皺着，很努力地忍住眼淚，可看着懷裏的小嬰兒，和漂亮懂事的小夏可，心裏又酸又委屈。

為什麽。

為什麽命運對她的孩子是這樣。

如果可以，她多想替兩個孩子承受這一切。

夏可看着筆記本上那行字，整個人從雲端墜落，不斷下降。

夏可抱了抱媽媽，而後擦幹眼淚，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打開，把東西一樣一樣放回去。

“媽媽，我不去做手術了^_^”

*

晚上七點，屋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

往年這個時候，一家三口圍着餐桌吹蛋糕上的蠟燭。

夏可搓搓眼睛，起身去廚房做飯。這種時候，她要好好照顧好爸爸媽媽。

“宇宙第一大帥哥發來一條消息。”

“夏可，下樓，有禮物給你。”

她同桌站在那，穿着寬松的淺藍色襯衫，被夏天夜晚的風吹起衣角。

他的眉眼不像初見時疏離冷漠，雖然俊美依舊，卻愈發溫暖，路燈給他清隽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光，整個人像是從陽光中走來，溫柔到攝人心魄。

他把手裏的盒子遞給她， “拆開看看。”

絢爛的色彩映入眼簾，是她最喜歡的繪本。

之前甚至轉發過微博抽獎，還轉了好多次。

夏可沒帶筆記本，便伸出自己的手心，一筆一畫地寫: “你從哪裏買的呀”

項清嘉抿唇，深邃的眼睛裏有溫柔的光。

“喜歡嗎”

“路邊攤十塊錢一斤。我還買了些漫畫。”

這話要是被楊帆聽見，估計得當場吐血。他托他在美利堅讀研的表哥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繪本，就被他老大一句“路邊攤十塊錢一斤”給輕飄飄帶了過去。

“我要出個遠門，近期不能回來，禮物提前送你。”

他摸摸她的腦袋，微微笑着，沒有痞氣，也沒有戾氣，就只是很溫柔純粹地揚起唇角: “手術順利。”

手術順利，我喜歡的小女孩。

這世界那麽美好，你應該親耳聆聽。

項清嘉雖然想多和她待一會，但這個時候，家裏人應該還在等着她切蛋糕吧

“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項清嘉站起身要走，被夏可拉住。

夏可費勁抿起的唇角有些顫抖，眼眶發熱，這一天的傷心難過還有委屈，在看到他時瞬間決堤。

她有些慌亂地伸手去擦眼淚。

小女孩拉住他的手，低着頭寫字。

項清嘉怔住，他的手心，有眼淚大顆大顆掉落。

“你可不可以給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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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請假伸開手臂:抱抱我的小下課。

(作者頂鍋蓋發言:不會虐的，求不要扔雞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