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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有那麽幾秒，小夏可整個懵住。

耳邊喧鬧的人聲和歡呼她聽不見，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拍一拍，無比清晰。

她同桌那雙桃花眼，瞳孔深不見底，裏面肯定隐藏着不為人知的黑暗魔法。

眼梢一勾，就能攝人心魄，操縱思想，叫人說東不能往西，只好乖乖聽他的。

要不然，為什麽，她會稀裏糊塗地伸出她的手來呀……

她的手指剛碰觸到他的指尖，就被整個握住。他的手指修長，掌心相貼，溫度迅速上升，臉頰也是。

那種窒息的感覺又回來，她好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口大口喘幾口氣再回來……

可她一動也不敢動。

項清嘉像個成功要到糖果的小孩，抑制不住地唇角上揚，然後以獨享糖果的姿态，拉着夏可的手放進自己兜裏。

嗯，是他的。小女孩軟乎乎的手就在他掌心，心都他媽要甜化了。

大概她實在是過于可愛，廣場上的穿着布朗熊衣服的玩偶都湊到她身邊，一搖一擺，憨态可掬。

那些臉紅心跳瞬間被平複，夏可的注意力被大型玩偶吸引，回頭看項清嘉: “可愛!”

項清嘉彎着眼尾，心說某人真是可愛而不自知。

然後就見布朗熊彎下腰，摸了摸夏可的腦袋。

再然後，對着她的臉頰，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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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雖然隔着厚厚的頭套……

雖然聽剛才的說話聲音裏面也是個小姑娘……

但是當着他的面，親他喜歡的小女孩真的好嗎

夏可眼睛一眨一眨的，親切熱絡地蹭蹭布朗熊的臉，笑得特別開心。

等走遠了，項清嘉伸出那只沒被牽着的手，在布朗熊親過的地方，用指腹蹭了蹭。

小女孩臉頰觸感細膩，眼睛撲閃，有光落在她的睫毛，碎鑽一樣。

他突然覺得，心上一陣癢。不動聲色把手背在身後，不動聲色摩挲了下指尖。

夏可茫然，她伸出手擦擦自己的臉頰， “臉上髒了嗎”

他同桌剛才的動作，分明就是在擦髒東西呀，夏可臉皮薄，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項清嘉垂着眼睫，聲音聽着悶聲悶氣的，卻還帶着那麽點無理取鬧:

“不給她親。”

“擦掉，無效。”

夏可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同桌在說什麽。再看某人微微癟下去的唇角。

……只覺可可愛愛。

十一點五十九分，廣場上響起倒計時的聲音。

“十!九!八!七!……”

“三，二，一!”

新年鐘聲敲響，人群歡呼。

他們擁抱，親吻，成為彼此新年第一刻的見證。

廣場上空綻放大片大片的煙花，将黑夜照亮成為白。

絢爛，奪目，卻遠遠比不上眼前人。

項清嘉站在漫天煙花下，在明暗的光影裏，輪廓俊美，眼底裝着漫天繁星。

漫天繁星之下，是一個小小的夏可。

他揣在兜裏的手，勾勾她的手指，聲音溫柔低沉，卻字字清晰堅定:

“夏可，以後的新年我們都一起過吧。”

*

一月底，夏可回學校上學。

平日裏第三節課才會打着呵欠進教室的人，一大早就坐在自己位置等着。

夏可穿着那件帶耳朵的明黃色羽絨服，短發發尾卷卷的，眼睛圓圓的，可愛到爆炸。

臉頰好像還長了一點肉，白裏透粉，項清嘉一不小心，就回憶起她臉頰的觸感，軟的，像糯米糍。

……卧槽，在想什麽。對上夏可那雙清澈不含雜質的眼睛，項清嘉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好好當個人了。

夏可走到他身邊，他起身讓開。

夏可看着他坐在方雪位置，眼裏全是疑惑，指着他的課桌問道: “你坐這那方雪”

項清嘉眼皮漫不經心地垂着，随口回了一句: “班主任調位了。”

夏可皺皺鼻子，回頭去看和胖子同桌的方雪。

方雪敢怒不敢言。

昨天大佬親切和善地跟她商量: “咱倆換個位置。”

雖然嘴角噙笑，但誰能保證，他下個瞬間不會龇出獠牙來呢

畢竟，這個學校，除了夏可，沒有人不知道這位大佬性格狠戾，行為乖張，雖然不至于對女生動手，但也很恐怖的好不好!

方雪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借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和校霸搶人，于是只能義憤填膺地“喳”一聲。

大佬就是大佬，大佬不要臉的時候，簡直光芒萬丈。

所以兩人又同桌了。

自打跨年那天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剛才還沒覺得，現在坐這麽近，鼻腔裏還有若有似無的薄荷味道。夏可就有些眼睛不知道看哪兒，手也不知道往哪裏放。

突然就想起下雪那天，抱了……還牽手了……

她想得出神，就聽見耳邊低沉清冷的聲音響起: “臉紅什麽嗯”

夏可恨不能把小腦袋瓜塞進書包: “我沒有……”

見她害羞得不行，項清嘉不再逗她，抿起唇角， “以後放學，我們一起回家。”

*

日子恢複如常。

那些小心思好像都被遺忘，也好像是被刻意藏起來。

2月14日，俗話說的情人節，有人蠢蠢欲動，有人無欲無求，但對于大部分苦比高中生來說，這只是一個特別平凡的周一。

不平凡的是，項清嘉打水回來，門口站了個挺清秀的小男生，小男生嬌羞得如同一朵不勝涼風的白蓮花，開口就是: “同學你好，幫我叫一下夏可。”

夏可

項清嘉長腿一頓，眼睛微眯，舔了舔後槽牙，看着像是要黑化。

八班同學倒抽一口涼氣，在心裏為小男生祈禱，你他媽找誰不好啊你找我們大嫂

項清嘉轉身瞬間，剛才的戾氣倏然不見，大佬嘴角抿着一點笑意，斯文俊秀，渾身散發着團結同學，助人為樂的友好光芒。

他撩起眼皮，看着眼前的小男生: “同學，請問你找誰我沒太聽清”

男生往八班看了看，眼裏的光黯淡下去，但臉上淡淡紅暈未消: “找夏可，但她好像不在，麻煩你幫我轉交她。”

一個藍白色信封，特別清新，筆記工整，三個字: “夏可收。”

男生轉身離開，八班同學看着大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化。

黑色翅膀，蒼白臉色，兩顆尖銳獠牙，嗷嗚，太吓人了。

“夏可，你好，我是高三三班吳宜見，自從在畫室第一次看見你，我就覺得你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

這他媽不廢話嗎，要是都像夏可那麽可愛，這世界豈不是要被萌得肝顫。

“聽說，你寒假去做了人工耳蝸手術，現在能聽見聲音也能說話了是嗎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想和你說喜歡你，可不可以考慮我，當你男朋友”

項清嘉把信紙揉成一團塞進信封。媽的，喜不喜歡跟人工耳蝸有關系嗎

夏可是只有能聽見聲音，會說話了，才配被喜歡嗎

艹。難怪那麽久之前就一見鐘情了，卻是現在才來表白。

項清嘉臉越來越黑，一對淡漠疏離桃花眼盡是寒氣。

夏可和方雪手拉手從小賣部回來時，項清嘉正皺眉看着手裏信封。

哦，今天是情人節來着。

他肯定又收到小女孩情書吧……

夏可心裏有點酸酸的，像是吃了一顆檸檬糖。

項清嘉站起身給夏可讓出位置，長腿一邁就往外走，一道抛物線，吳宜見的情書就進了垃圾桶。

今天夏可值日，放學之後要和方雪一起打掃教室，倒垃圾。

放學時，她拉住項清嘉: “今天你先走呀，我要幹值日。”

項清嘉剛站起身背上書包，黑發黑瞳黑色羽絨服，不笑時，原本疏離的五官更加冷峻，就差把“莫挨老子老子超兇”寫到臉上。

所以，校霸同學的本來面貌，其實是這樣的吧

有點冷，有點兇，拒人千裏。

夏可正想着，他的視線就碰上她的。

臉上的淡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開，眼尾一彎，說話帶一點鼻音，中和了冷冽: “我等你，我們一起回家。”

我們。

一起。

回家。

每一個字音都帶着小鈎子。

每一個詞語都暖烘烘，像冬日街頭冒着熱氣的香甜烤紅薯。

夏可彎着唇角點頭，睫毛長長的，忽閃忽閃，慢動作似的，然後小跑着去拿掃帚。

看着她，項清嘉心上就又軟又甜。

他的小同桌是那種，一直看一直看都會覺得可愛，你以為自己已經習慣的時候，偶然有一天突然看一眼，還是會覺得心髒重重一擊:卧槽!又變可愛了。

……難怪有人見她一面就把情書送到班級門口。

雖然是個人渣。

夏可認認真真掃完地，然後小跑着去倒垃圾，因為她的同桌還在等她一起回家嘛。

垃圾倒入學校的垃圾桶，一個特別精致的藍白色信封，在最上面。

好像就是之前她同桌手裏那個!

夏可心跳有些快，她知道她不應該看……

但她實在有一點點好奇，這又是哪個小女孩喜歡她同桌了呀……

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夏可踮起腳尖，看到上面的字的時候，小腦袋裏突然“嗡”一聲。

只見信封上工工整整的正楷，寫着“夏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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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請假委屈:你為什麽還不是我的女朋友!

下課掰着手指，細數某人立下的flag:

“身邊那幾個有女朋友的家夥，要麽天天給人當媽，要麽就像是給自己找了個媽……”

“除非哪天腦子抽風，否則早戀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我寧可和草莓牛奶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