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陌生(1)
第78章 陌生(1)
另立儲君!
依韻手一抖,茶湯濺了出來,不無着急的道:“已經議定了嗎?”
“沒有,”捧硯看了依韻一眼,蹙眉道:“公主關心殿下的太子之位竟比關心殿下本人還多,難道,我真的看錯人了嗎?那日你做主收留我,我還以為你是皇室少見的良善之人,可沒想到……”
“他不是還在這兒嗎?”依韻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什麽都不想,咬牙凝聲道:“現在有危機的,是儲君的位子。儲君之位絕對不能被搶走,我這就去求父皇……”
捧硯攔住了她,看着她冷聲道:“如果你保住了儲君之位,而殿下死了,你不覺得諷刺嗎?”
“他不會死。”依韻看着躺在床上的楚軒不容置疑的道。
“人有旦夕禍福,如果死了呢?”捧硯咄咄相逼。
如果他死了呢?
這樣的問題如同無孔不入的螞蟻一般充斥在依韻的腦海裏,使她無處遁逃。是啊,他死了,那自己即使保住了他的儲君之位,那又有什麽用呢?
“如果他真的死了,”許久,猛地睜開眼睛的依韻死死的盯着榻上氣息微弱的楚軒,咬牙用不容置疑的聲音道:“如果他死了,我陪他死。但只要他活着,儲君之位就不容有失,不然我生不如死!”
一聲嘆息在寂靜的房內蔓延開來,就像是結冰的水面兒突然裂了一道白色的細紋,“這就是宋國的和親公主,父皇究竟安排了怎樣的禍患在陳宮啊!”
依韻身體一抖,朝着發出嘆息聲的地方看去。只見本來已經不省人事的楚軒掀開被子直坐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冷笑道:“你這次出宮,應該已經從林安嘴裏問出他那日告訴我的事兒了吧?現在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一次,他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如果我說是真的,你要休了我嗎?”看到本該睡的昏沉的楚軒坐了起來,依韻瞬間猜出了着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她回頭看着身邊的捧硯,頗為痛心的道:“沒想到,你竟然幫太子演戲……”
“我……”捧硯看了楚軒一眼,似乎要解釋什麽,然而這個時候,依韻突然走近她逼問道:“你們究竟想要從我嘴裏知道什麽?”
“想知道你為你那個未婚夫報仇的執念有多重!”
楚軒替慌亂不堪的捧硯做了回答,冷冷的盯着依韻的後輩忍者怒意凝聲道:“你一介女流,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而妄想操控我陳國的朝政,好借助我陳國的兵力為你報殺夫之仇!程依韻,如今我在這裏,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
“你想要怎麽樣?”她很努力的把眼前的這個人和之前的楚軒重疊在一起,然而,同樣的面容,卻散發出不同的氣場,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是眼前的這個人僞裝成了楚軒,還是楚軒僞裝成了眼前的這個人?莊周夢蝶,孰真孰假?
“我要休了你,我要讓你的陰謀泡湯!”
此言一出,使本來還存着意思遲疑的依韻愣在那裏。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對依韻态度冷淡的捧硯終于察覺到異常,看着坐在榻前的楚軒突然激動起來:“殿下你不是說,若公主為楊慎報仇的執念很重的話,你就和她一起壯大陳國,然後與宋國對抗為楊慎報仇嗎?你怎麽……”
“那不是我說的。”楚軒冷冷的打斷她的責問,不無嫌惡的看着依韻冷哼道:“父皇還說我娶了宋國的公主是我的福氣?這就是福氣?哼,分明是宋國丢到陳國的禍害精!”
依韻有些疑惑的看着坐在那裏的楚軒,似乎不認識他一般。以前的楚軒哪裏會說這些刻薄話?看着他那一臉痛恨嫌惡的表情,依韻心中荒唐的念頭再也壓不下去,他……是楚軒嗎?
就在這時,胥苑的宮人在門外怯怯的回道:“梁太醫親自把太子殿下的藥送來了,不知……”
“羅嗦什麽!讓他交給淑妃,讓淑妃來胥苑伺候。”
楚軒煩躁的扯了扯衣襟,然後起身走到案前要寫休書,他知道景宣帝很看好陳宋聯姻這事兒,所以,在拉着眼前這個女人去找景宣帝前,一定要把休書寫好。不然的話,天知道會出什麽亂子。
然而就在他準備磨墨動筆的時候,依韻伸手攔住了他。
“捧硯,去從梁太醫手裏把湯藥接過來。”攔住楚軒的同時,依韻看着在一旁自責懊悔不已的捧硯道:“你被人所誤,我不怪你,你不必難過。好了,把眼淚擦幹淨,現在事情緊急,照我說的去做!”
捧硯沒想到她會包容自己做的錯事,感激不已的她立刻跑了出去。
為了防止別的宮人發現房內的異樣,到門口的時候,順手關上了房門。
“聽着,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毀了陳國的心思,你不能休我。”房門緊閉後,依韻看着神情陌生的楚軒凝聲道:“相反,我的出嫁救了陳國。若我不嫁,宋國也許這會兒就已經對陳國興刀兵了。”
楚軒冷笑了下,“只有鬼才會信你的話,我是人,我不會。”
說完,就要鋪紙。
依韻一把抓起桌案上的一沓紙丢了開去,登時滿室紙頁飛揚。
紙片如蝶一般紛紛落下,依韻懶得欣賞此景,只是死盯着眼前的楚軒,用比他冷十倍的聲音道:“你敢休我一下試試,只要休書一出,宋國大軍頃刻間壓境。”
“我陳國國富民強……”
“強個屁!”依韻徹底怒了,揪着他的衣襟道:“本以為你是個有見識的,未曾想竟然也這樣的目光短淺自以為是。告訴你,陳國現在的國力不及宋國一個小腳趾頭,只要宋國興兵,頃刻之間就能讓你從一國太子淪為亡國奴,楚軒,你怎麽去太廟一次突然變得這麽蠢,你的祖宗把你的智慧喂狗了嗎?”
“你放肆!”楚軒惱羞成怒,當即要對沒有女孩子樣子的依韻動手。
未曾想拳頭剛揮出,就被依韻上前一步反剪到背後,她看着不斷掙紮的他冷聲道:“陳宋之間誰強誰弱,你父皇心裏有數。你想休我,只怕你父皇也不會準允,不信你去試試!”
楚軒雖然不甘心受制被其威脅,但突然想起了陳宋聯姻前,自己找父皇拒婚時,父皇骨子裏對宋國表現出的敬畏。
難道……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
這樣想着,掙紮的幅度變小了起來。
依韻見他不再折騰,便冷笑一聲松開制住他的手。
恰在這是,提着盛藥捧盒的捧硯推開門走了進來,依韻當即對不停揉胳膊的楚軒道:“聽着,乖乖給我坐在這裏,把藥喝完。你若敢有半點異動,我廢了你。”
“你……”楚軒被她這強勢的話重新又激起火氣。
依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傲然道:“我說話算話,如果你想廢掉雙腿的話,你試試看。橫豎殘廢了的太子依舊有繼承君位的能力,如果廢掉你能讓你聽話,我不介意把你廢掉……橫豎我有一萬種說詞脫離關系!”
說完,看着驚愕莫名的捧硯道:“把湯藥給他!”
在楚軒咬牙切齒喝藥的時候,坐在書案前的依韻死命的揉了揉發木的額頭。
楚軒醒來後的變化太大了,她本能的打起精神反擊。
與楚軒之間的對抗因她的強勢而暫時勝出,但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如同一場夢一般。這究竟是怎麽了?僅僅是出了一趟宮而已,為何他竟然會變得不像他!
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到這一步,也由不得她有任何怯懦。意識到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依韻在楚軒灌完藥的時候看着他眯眼笑問道:“我印象裏,豔妃對你來說似乎很重要吧?”
“你想做什麽?”楚軒的眼睛立刻警惕起來。
“放輕松。”依韻臉上的笑容越發無害,很悠閑的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嫁到陳宮來,明裏暗裏也有許多侍衛混了進來。我會吩咐下去,倘若你敢做出任何對我不利的事兒,那麽,他們就會讓豔妃死的無比凄慘。……別用這樣的眼神瞪着我,要知道我并不是菩薩,所以我不介意手上沾染血腥。”
這話裏的水分有多少,她比誰都清楚。如今只能賭楚軒對宋宮侍衛并未入陳國一事不清楚,不然的話,她單憑這一身武力,着實無法與陳太子楚軒對抗。
“你……”楚軒氣的手直發抖,看樣子,似乎沒對她的話沒起任何懷疑,只是很激動的指着她的鼻子咬牙恨聲道:“你一個十四歲不到的女子,怎麽如此蛇蠍心腸!”
“這都是被你逼的。”依韻毫不退讓的迎上他的眼神,冷聲道:“對擋路的人,我從不手軟!”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宮人的聲音,“太子殿下醒了?陛下讓您去怡賢殿一趟。”
此言一出,楚軒立刻意識到機會來了!
依韻見狀猜出他的心思,遂拍拍手站起身,笑眯眯的走上前,看着他道:“我這次帶着三位公主出宮一事做的實在太混賬了,剛好我要去向父皇賠罪……一起吧?”
“你做夢!”楚軒冷哼一聲別過頭。
“哦?你确定不讓我陪?”
依韻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感覺到被威脅的楚軒做咬牙切齒狀,他知道,她在拿淑妃威脅自己。他看得出,她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他決定先不輕舉妄動。
于是,便只是恨恨的瞪着目露冷意的依韻。
依韻不理會他的恨意,見他稍微安生了些,便轉身對戳在那裏的捧硯道:“你去告訴林侍衛,讓他派咱宋宮的手下密切監視琉璃閣的動靜。太子若不配和我,先把豔妃毒成啞巴。”
“我這就去。”已經感覺到事态嚴重性的捧硯當即出門,她很清楚根本沒有什麽從宋國潛入的侍衛。但是,她的直覺告訴自己,一定要配合好依韻演好這場戲。
她也有那種感覺,醒來後的楚軒,周身都散發着危險氣息。
她是依韻的人,依韻有事,她也不能善了。
見她煞有介事的朝門口走去,楚軒終于下了決心,叫住捧硯有氣無力的道:“好了,我讓你家公主陪我去怡賢殿,你別讓人害淑妃。”
“這就對了。”依韻冷笑了下,然後拉着他走到床前,從箱子裏翻出一身太子常服丢給他道:“快些把衣服換好,你盡管耍花樣。宋宮的侍衛有多強,你可以參照林安的武力。告訴你,胥苑也有我安排的人,你可以想法子向你的人求助,只是千萬要祈求別被我抓個現行。”
說完,也不看他,對捧硯道:“按我說的去做,只要我出事,立刻結果豔妃的性命。”
“等等,你不是說我配合你你就不對淑……”說到這裏,突然見依韻冷冷的掃來,那眼神裏透出的殺意使他心顫,立刻改口道:“哦不,你不是說,只要我配合你,你就不對豔妃下手了嗎?”
依韻見他不似剛醒時那樣強勢,便緩了氣場眯眼笑道:“不把劍懸在豔妃頭上,你怎麽肯忌憚我呢?我得先擺好架勢,只有這樣,你才不敢做小動作害我。”
說完,去箱子裏取出一身紫色的衣衫,抱衣服繞到屏風後面是突然又回頭對呆坐在那裏的楚軒不無譏諷的笑道:“這叫未雨綢缪,懂嗎?目光短淺的太子殿下!”
說完,無視氣的渾身直發抖的楚軒,閃到屏風後面換衣服。
她知道他不會就此認輸,所以,她須得在他想對策的時候,不停的出言激怒他。因為她知道,人在發怒的時候,腦子一般不大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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