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二個世界

第二個世界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不知，結束一天工作晚歸的人們腳步匆忙，并沒有為城市的陸離斑駁在濃稠如墨硯的夜色裏的霓虹、路燈、車輛、高樓。

一盞盞明燈彙成萬家燈火璀璨夜色下幸福和歡樂都清晰無比。

“莉莉，快走吧，今天下班早，我可不想讓那幫魔頭抓住了，加班個通宵！”

“今晚去吃刺身吧，怎麽樣！”

“好哎，快走快走。”

一群人走得特別輕快，一腳一個水窪，濺起來的水碰了旁邊人一身，黑漆漆的倒是看不清是男是女。

“哎……你……要不要……”另一個朋友猛地一回頭，忽然意識到什麽，走過去朋友嘀咕了一句，又收回了手上的傘。

那群人邊聊邊走遠：“你要借給那個人傘嗎？現在年底了小心點，聽說很多人販子僞裝成不同的人，就是專門利用人的好心，對人下手的。”

“噓，我們還是快走吧。”

黑暗中的影子動了動，身上單薄的衣服包裹着纖瘦的身軀，在這樣濕冷的天氣下是不能帶來溫暖的。

姜安然已經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第二天了，她從驚慌、害怕、反複懷疑、再到确認、冷漠。

姜安然依舊覺得，她入目的一切都像走馬觀燈，茫然落寞，像一場戲始，又一場戲終。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到這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遇見失蹤了很久很久的哥哥。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被一群人簇擁着走出了酒店。他的皮膚很白，很細膩，一雙明亮清澈、有着淡淡棕色的眼睛，射出柔和溫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帶着好看的弧度，栗色的頭發又柔又亮，閃爍着熠熠光澤。

“哥…”姜安然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他怎麽會他，他長着一張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但是那個人只一個眼神就能吓到人想個三天三夜自己有沒有得罪過他，這個年輕、溫柔的男人怎麽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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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總監，這次和你談的太盡興了，下次，下次一定再聚，我們繼續合作！哈哈！”

“哪裏的話，這次合作還是多虧幾位，下次我做莊，邀請你們過來，順便讓藏酒借機露露面。”男人的笑容如沐春風，接受着所有人對他的誇贊，一來一回的交談中所有人都十分愉悅。

“害，太客氣了，還希望總監多多提攜。”

駱承寧送走了所有的人，随後走了幾步，發現腳上有一些泥濘，他皺了皺一下眉毛，随後蹲下了身子，看到腳邊的一大片泥塊，無奈的嘆了嘆氣，随即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就是在低頭查看的那一瞬間，那種熟悉的被緊盯着的感覺又出現了。他轉頭間頭發散動，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黑洞洞的馬路上小巷外什麽都沒有。

他只道是最近的壓力太大了。

黑色的轎車反射出金屬亮眼的材質，駱承寧正準備打開車門，卻頓了頓，看向了後視鏡。

“已經等了我很多天了吧，有什麽事出來說吧。”他看向身後，但是卻什麽人都沒有。

他似乎對着空氣說話，但是眼神堅定：“你到底是誰？我們認識？”

姜安然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的踱步走了出來。不等他追問，她主動開口解釋道：“沒，沒有，我只是想提醒你喝酒了就不要開車了，很危險。”

她一說完就想拍自己的嘴巴，哪裏來的這麽牽強的理由啊。但是在這個城市裏，她也只認識這張臉。而且消失了這麽久的哥哥，居然有長相一模一樣的一個他出現在這裏。他真的忍不住跟随着他，才發現在這個世界裏，這個長得很像哥哥的人已經不是什麽家族繼承人，只是一個普通公司裏面的總監。

“哥……”他看了下男人的衣服品牌，心想她哥應該不會過得這麽……拉跨了，好歹也是定制。

在姜安然觀察男人的同時，對方也在全面的觀察她。

從他眼前走出來的女孩，長發紮成樸素的麻花辮，臉上架着樸素的黑框眼鏡，樸素的白襪規規矩矩地折成兩折，腳下則是樸素的學生平底鞋。看着就是不知道是在哪裏走出來的乖乖女。

他聽到這兒，噗哧聲笑了，就像石子投進池水裏，臉上漾着歡樂的波紋：“小朋友，現在搭讪的方式已經這麽直接了嗎？”

“你有幾個哥哥，就出來亂喊人？”

他的眼神透露出溫柔，他的笑容沁人心脾，被老哥同樣一張臉冷眼相待又鄙夷如垃圾的眼神看習慣了的姜安然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衣角。

江安然深深的看了一眼他，随後搖了搖頭說：“我沒有哥哥。”

說完她連忙轉身跑走。這個人肯定不是他哥哥，那麽他哥哥到底在哪裏呢？她好後悔為什麽最後一次見哥哥還在和他吵架。但是她明明那麽的害怕又不喜他，這為什麽在他失蹤後的100天來到了這個地方。

耳邊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只要來到這裏，就能找到心裏想找的那個人。

他找到了一個和哥哥長得一樣的人，但是那個人并不是哥哥。此時的姜安然更迷茫了，如果是這樣她還能回去嗎？

眼前打出一束亮色的光，像照明了前方的道路，恍惚間她想起了小時候，爸爸媽媽還在身邊，摸着她的腦袋，溫柔的喊着他安安。

陽光灑滿了田野，麥穗被鍍滿了金色，微風徐徐，麥穗的長頭發被吹起了，發出清新的麥香，鳥兒站在銀杏樹上叫着，喚起了秋收的喜悅，你瞧！農民伯伯正幸福地揮灑着辛勤的汗水。一束一束麥穗被割下化為豐收的喜悅，農名的笑聲徜徉在天空中，到處洋溢着喜悅。

陽光下，田野旁小溪的流水從未停留。小溪兩岸生長着種種野花。放眼望去，星星點點的花朵點綴在綠油油的菜地中，像一匹美麗的錦繡。溪水清澈見底，魚兒們時會在溪水中嬉戲，幾個姑娘坐在溪旁浣衣，喧笑聲不斷。姑娘時會提着花籃在小溪邊采花，輕快的腳步踏在石子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時不時也會哼着小曲兒，走在回家的路上……暮色已至，天邊染上了紅暈，泛着彩雲，與田野的小溪、銀杏樹相映成趣。大雁南飛，點點歸鴉急急匆匆地朝窠裏飛去，只輪落日，我不由得想起“落霞與孤鹜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爸爸拉着駱承寧的手：“小駱，這美好的景色，會感到心曠神怡嗎？”

“嗯，好看。”小駱承寧從小就是個小大人樣，淡淡的回複。

“媽媽，媽媽，為什麽哥哥總是不笑，他不開心嗎，”

“當然不是啦，哥哥和爸爸媽媽一樣，都很愛安安，安安一定要記住，要理解哥哥，愛哥哥，就算爸爸媽媽不在了，你和哥哥也能一起相互照顧。”

小姜安然不懂，看了眼哥哥，哥哥卻回頭冷冷的盯着她，她被吓得委屈癟嘴，不再說話。

那時她8歲，駱承寧15歲。

所以為什麽爸爸媽媽會一早說這句話？就像未蔔先知，沒多久就離開了。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的姜安然臉龐落下的水滴宛如一滴墨，悄無聲息地融在夜色中。沒有等來光明，便蒸發殆盡。

整整兩天來，姜安然游蕩在宜城密集的人群中，在車站碼頭一切公衆場所，試圖尋找一張記憶中的熟悉面孔。她一直留心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巴望着會在某個黃昏出現奇跡——讓我偶遇在一個細雨的深巷。

但是，我沒想到她真的遇見了，而且很快的遇見。

三個多月前。

那個人要結婚了。

姜安然知道那個人要結婚的那天，她在外地出差，那次的客戶比較難纏，又開始扯皮，平常20分鐘就能解決的事情，足足談了三四個小時。到最後終于是簽了合同，送走客戶以後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和同事打車準備回酒店。

在出租車上打開了手機頁面，手指還停留在他們兩個人的婚紗照上，倚着背椅頭靠在右側的玻璃窗上，她慢慢放大那張照片，把視線聚焦在女孩子的臉上，眼睛大大的下巴尖尖的，典型的鵝蛋臉上還有一個甜甜的酒窩，很好看。

半開的窗戶有風從外面刮進來，淩晨1點的城市依舊燈火通明，司機開得很平穩，沒有絲毫颠簸感，離酒店還有20分鐘左右的車程，姜安然身體突然覺得疲倦，她關上手機閉了眼。

張小娴說，原來人可以度過最無望的日子，堕落身上的灰雨重披，一身星光就像雛鳥滴滴壯壯的艱難獨行，終将展翅高飛跨越山崗。就像鮮花綻放前夕，顫顫巍巍的抖落淚泉終會繁華盛開，嬌豔四方。

就像魚兒在你的水面就像幹淨在你的頭上，但魚兒會遇水心生幹淨會風頭鼎盛。如果你不幸跌入谷底，不要驚慌，只關站起來邁步走，無論你是往何處谷底的路，每一步都是往上走的路，你終将一步步走出那段艱苦的光陰，每個人都會有一段特別黑暗的日子，那是歲月給你的歷練。

這個世界總是不太友好，但偏偏會有人讓你原諒生活的艱難，讓你堅信，即使身處黑暗，也會有人提着燈來護送你回家，有句話說很多人喜歡你是因為你漂亮有趣還懂事，他們的喜歡總是會夾雜着更高的期望，但有些人喜歡你是因為他看起來你哭，他了解了你的狼狽，也明白了你的平凡和不容易，其實有的時候你并不是那麽美麗，你還經常鬧一些小情緒，但他仍然想把所有的肩膀和糖果都塞給你，如果你遇到了這樣的人，也請你一定。一定要珍惜，因為你永遠屈服于溫柔，而他恰好就是溫柔本身。

不自覺腦袋裏閃過另一個人的身影。不對勁，她要想的明明是陳霖，那個眉眼彎彎溫柔帶笑的男人，怎麽能把他和那個如冰冷毒蛇般的男人相比？

眼看着窗外又開始下雪了，一邊看着窗外的景色，姜安然越發覺得孤獨。她笑了笑，心想要是他現在自己在這麽冷的天出去工作，一定會兇巴巴的來質問他她，直接把她帶回家關起來，甚至不讓她出去工作。

駱承寧當然想不清楚，她為什麽對一個男的癡迷到這種地步。閉目養神間，思緒飄得更遠，記憶變得越發模糊。

安然醒醒，同桌拿手指，使勁戳了戳自己的胳膊，馬上就是數學課了，雖然數學老師很喜歡你，但是你要是在他課上睡覺，那還是吃不了兜着走。

叫安然的女孩朝她笑了笑，看了看挂在牆上的大鐘，離上課還有一分鐘，于是從抽屜裏拿了課本和昨天的試卷，眼睛習慣性的飄向窗外，意料之中的沒有見到那個人。

她第一次見陳霖是在一節體育課上，一般操場上都是兩個班級同時上課，那時候體育老師已經講完了他的課程，剩下的大把時間都是自由活動，幾個男孩子在操場中央打籃球，姜安然剛上完廁所，沿着塑膠跑道低着頭想事情，突然聽到一個男孩的聲音說：“哎，小心！”。

姜安然愣愣的望着發出的聲音，那邊發現一只籃球呈一個優美的抛物線形式下落着陸點。

“小心腦袋！”

她捂住頭，下一刻卻被一個人摟進懷裏。然後她聽到籃球撞擊在□□上的一點聲響。

有人替她擋了一下。

她擡頭發現面前的那個人格外的高，姜安然本來中等的個子卻直到他的胸口，他的臉圓圓的皮膚很白，下午四點多的陽光不算強烈，卻給面前的男孩多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男孩朝女孩笑，嘴角彎起來，同時也很紳士的放開姜安然的胳膊。向後隔開一段距離，輕聲問：“你沒事兒吧。”

姜安然漲紅了臉，連忙對着他搖頭，他點點頭笑着說：“沒事兒就行。”

然後他跑去撿那個籃球，轉身的時候姜安然看見他的白襯衫的肩胛處有一處髒污。他拍了拍，他側着臉拉起肩膀，意料看了看兩人笑着說了什麽，從那以後的體育課，姜安然的目光多了一個要追随的人。

後來姜安然知道了，他在理科二班，知道了他在樓下的那一層從東往西數的第二個教室，我們的教室在四樓的最西邊緊挨着的樓梯下去上廁所是最近的路程，可是自從知道他在我們樓下，她都要裝作不經意的去他們的教室旁邊繞一圈，去那邊的樓梯下樓，然後再繞遠路去廁所，或者重新從二樓再上去，就為了看他一眼。

他喜歡打籃球，我有很多次見到他喜歡打籃球喝蘇打水，于是每次都會偷偷經過籃球場的時候買完一瓶蘇打水塞到他的衣服底下，買水的時候她經常很糾結，不知道買冰的或者是常溫的，可能他打籃球又累又熱，需要喝一點涼的東西，于是我付完錢以後走了很久，又跑回去跟老板說我想換成常溫的，心裏總是糾結那麽一點，害怕對他的胃不好。

老板是個60多歲的爺爺，我在那邊想了很久，買完又來換水，他也沒覺得不耐煩，只是笑着打趣小姑娘這麽冰的綠茶放在外邊那麽長時間也成溫的了，連續送了好幾天的水似乎終于被他注意到了。

偶爾會聽見他的朋友打趣的聲音說是哪位田螺姑娘他也會四處張望着向外看。

坐在臺階上的我連忙用書包擋住了臉面頰，卻已經開始發熱，後來那天再去送水的時候。笑嘻嘻的問：“唉，同學是你給我買的水嗎？”

我突然感覺開始呼吸急促，心已經跳的要蹦出胸膛，我看着他的臉緊張的不知所措，只好拼命搖頭：“沒，沒有。”

他看着我歪了一下頭笑着問：“那你來我們放衣服和水壺的地方幹嘛呀？”

姜安然的指尖緊緊的摳着手鏈上的珠子，用寬大的校服蓋住了自己把手鏈退下的小動作，然後避開他的視線，蹲下身子裝作找東西的樣子說：“我的手鏈今天跑步的時候掉了，所以過來找找。”

“原來是這樣。”我看見他那中投也蹲下身道：“那我幫你一起找吧，對了，你過來多久了？有沒有看見有人拿了一瓶水放到這裏，指縫裏抓住的是幾根？”

姜安然抓住又松開松開又抓住輕聲道沒有。

班上的數學老師講課很棒，市裏的電視臺專訪都請過她去當嘉賓，這次是為了參加省裏的比賽，所以會有一些領導過來試聽，然後進行選拔面子，面子工程是要做一些的，因為數學老師要講一些比較深入的知識，所以臨時組成的班級比較雜，是從各個班裏抽調過來的學生，她沒想到會有高原，進到那個班級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第二排走廊上的他身體又開始出現奇怪的反應，不自覺的輕抖面部表情控制不住眼神，不敢向他的方位瞄一眼，我幾乎忘記了，應該走路是身體的慣性，讓她做到了自己的座位，黑板上寫了一個題，老師講的聲情并茂，很有感染力，我死死盯着錢。聽不進去，最後姜安然聽見老師喊我的名字：“姜安然，你上來寫一下這道題的解題思路。”

姜安然僵硬的站幾聲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陳霖也轉頭看向了她。她發覺自己胃部開始痙攣，喉尖塞着什麽東西，她其實不太容易緊張，因為沒有什麽表現欲，所以老師都誇我，不管大考小考心态都很好。

所以求求你了，姜安然拿粉筆的手求你不要再抖了。

她沒能寫出那個很簡單的題。因為姜安然看不懂這個題目是什麽意思，她能讀懂每一個字怎麽念，連在一起，她卻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想讓她去解決什麽問題，老師看出了姜安然的緊迫，盡管她并不知道原因，只是輕聲讓姜安然下去坐着，聽着沒有人在看自己了，大家都在低着頭做題。

但是姜安然還是看到他的草紙上寫滿了一大頁的字，這個題真的很簡單，她有比其他人更簡單的方法，她有更便捷的思路，她其實可以做得很好，但是她沒有寫出來，姜安然抿着嘴唇忍住眼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感到一陣屈辱，所有人走了以後，她還呆坐在那裏，老師收拾完東西，教室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離開最後一道窗戶，離開了我的視線，她擡頭看見講臺上的老師正看着我今天怎麽回事兒？

沒有責怪的語氣，反而比平常輕松調皮，姜安然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哽咽道：“對不起，這次評比對您來說至關重要，我覺得我好像搞砸了。”

沒想到老師來到我身邊替我擦了擦眼淚，笑着說傻孩子，沒事。

她猛然在回憶的夢裏驚醒，手機微信裏突然跳出了一條好友驗證，姜安然揉了揉眼睛，身體動了動，似乎手腳有些麻了，沙發上，米白的布藝沙發髒了一塊，不過這些她都沒有注意到，她的眼裏只有手機上那條驗證信息：我是王悅，你還好嗎？

王悅王悅，王悅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漂亮女生。眼睛小小的鼻子有點塌，牙齒也不夠整齊，可是這些又有什麽關系呢？她是姜安然的前桌，那天大家正在上課，姜安然看見陳霖正把自己的草稿紙紙遞給同桌，随後桌上的水杯就被弄倒了。

姜安然和陳霖對視的一眼，就這一眼她飛快的躲避開來。随後就聽見王悅說：“姜安然你是不是暗戀班長呀？”

姜安然轉動了一下眼睛，身邊靜悄悄的，她躺在床上，看着外邊的雪，擡頭看了眼依舊電腦顯示的日期。

原來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

我這裏下雪了，那你呢？我這裏很冷，那你呢？收起了照片，藏起了心事，說好了不再想你。

每當雪花紛紛飄落，想念就開始纏繞，她想到媽媽喜歡念的一句詩：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