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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左騰雲放下手中的筆，扯動了一下自己平日裏總是抿直的嘴角，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什麽總是像嘴角般上揚，他靠在太師椅上，促狹的目光看着門外那個搖晃的身影。

“進來吧！”這個丫頭在外面搖呀搖的，不累嗎？他的眼都花了。

門被推開一個縫隙，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你怎麽知道是我？”

“猜的！”事實上沒有幾個人會在他辦公的時候過來這裏，除了她，他想不出還有什麽人。看她還不近來，左騰雲簇簇眉：“怎麽還不過來？你這樣吊着身子不累嗎？”

小絲直起身子，跨進一只腳，但馬上又縮了回去，她小心翼翼的求證：“我真的可以進去嗎？”黃管家那個老頭一直在她耳邊念叨不可以進入書房。

“你說呢？”他不相信這個丫頭會忍的住不來這裏找他。

“嘿嘿！”小絲的眼笑成彎月，“黃管家會生氣的！”她雖然這麽說，可是還是踏了進去。

左騰雲伸出手，拉她到自己的身邊“你總是這麽調皮嗎？”愛憐的在她的鼻尖一點。

“你不喜歡嗎？”小絲憋憋嘴

“喜歡，你怎麽樣我都喜歡！”他由衷的說到。

“我也喜歡你！”她坐到他的腿上，貼着他的臉摩擦。

小絲讨好的舉動讓他身子一顫，“找我來有事？”

“我想你了！”最近他都回來的很晚，而她又早早的睡了，錯過好多機會。

“小絲，我最近很忙！”他也知道疏忽了她，可是萬惡門最近的動作太頻繁，他不盯着不行。

忙忙忙！每個人都說忙，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很閑的樣子，該死的豬頭耀以前也說忙，其實他是忙着鑽女人的被窩，現在他也說忙，男人們到底在忙些什麽！

看她不說話，左騰雲安撫的拍拍她：“等我抓到西門耀，我就好好陪你。”

“西門耀——”小絲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左騰雲看她的身體抖抖，“別害怕，都怪我不好，不應該和你說這些的！”

“你打算怎麽抓他？把他抓來以後呢？”不會殺了他吧？

“現在有人回報說在落葉鎮看到他，我要去看看！”

“不可能！”那家夥一向懶的離開他的溫柔鄉。

她果斷的回答讓左騰雲起疑，“你怎麽知道——”

“呃——我是說你知道西門耀長什麽樣子嗎？怎麽知道落葉鎮的那個人就是他？”要是讓左騰雲知道自己和西門耀認識就完蛋了。

“所以我要親自去落葉鎮查看！”

“那我也去！”她拽着他的袖口。

“不行，我是去辦正事。”他一口回絕。

“讓我去嘛！這裏好悶，而且你家裏的人都看我不順眼。”小絲不停的撒嬌。

左騰雲點住她的嘴，難得板器起面孔，“不行。”

“不去就不去！”

“好小絲！乖乖的等我，我一回來就……”

“停！”小絲做了個手勢，“不要給我随便許什麽願望，等你回來再說吧！”

“生氣了？”他擡起她的小臉。

“沒空！”小絲蹦跳着逃開他的勢力範圍，回頭做了個鬼臉，“最讨厭了你！”

左騰雲無奈的搖搖頭。

“這為仁兄，不知道小弟是否和您搭個桌子。”一個紅衣男子搖着折扇笑眯眯的看着獨自飲酒的左騰雲。

左騰雲的厲眼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笑的太過燦爛的男人，又環視了一下酒樓，随即點點頭，“請吧！”在外面他不好太過招眼，以免打草驚蛇。

“哎呀！今天不知道是什麽日子，這醉八仙人滿為患。”紅衣男子朝自己的跟班交代，“老白，交代掌櫃仁兄今日的飯菜全有我請。”

左騰雲及時制止他的好意，“我與你非親非故，不勞你費心。”

紅衣男人一臉你不要和我客氣的神情，“仁兄呀，要不是你讓我搭個桌子，我看今天就要餓肚皮了，湊在一桌吃飯就是緣分，何必在意那些銀兩呢！”

見左騰雲不理他，紅衣男子又開始嘻嘻哈哈，“仁兄是本地人嗎？”

“不是！”怎麽會被這種人纏上，該不會是萬惡門的人吧！還是先看看在說。

“不知道仁兄怎麽稱呼？”一身斯文的他學起了江湖人的拱手發問。

“左！”左騰雲冷冷淡淡的回答。

“左？”紅衣男子先是簇眉，後是搖頭，然後嘴裏又念念有詞，最後用折扇打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左騰雲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線索，不過看着他有些白癡的舉動，他心裏也犯起了嘀咕：這家夥會是萬惡門的人嗎？

紅衣男子咧嘴一笑：“呵呵，左兄，真是興會，小弟東方亮。”

是複姓！左騰雲的心口震震。

“左兄你知道嗎？當今的武林盟主就姓左，名字叫做左騰雲！”

左騰雲摸摸纏在腰間的劍，會是他嗎？這個自稱東方亮的男人就是萬惡門主西門耀。

“你不知道嗎？左兄”東方亮絲毫沒有察覺左騰雲心中的異樣，自顧自的說到，“本少爺說什麽也要找到那個左騰雲，說什麽也要看看本少爺和他差在哪裏？”

他的話引起了左騰雲的注意，“你找他幹什麽？”

“向他讨老婆呀！”東方亮說的義憤填膺，為了表達心中的怒氣，他還一個重拳捶到桌子上，“赫！疼死了！”他連忙抖手。

他的舉動徹底粉碎了左騰雲的猜測，以西門耀那種桀骜不馴的人是不能在他的面前裝成這副蠢樣的，不過——

“讨老婆？”什麽意思。

東方亮打開折扇，“說到這個，我就氣呀！”他翹起二郎腿，“你說我，家中有宅有田怎麽說也是富甲一方，可我那個小女人說什麽武林盟主澤被江湖，學了三腳貓的功夫之後，竟然在我們快成親之前要到什麽莊去找那個左騰雲！”東方亮把扇子搖的生風，“所以我呀，就是出來追我那個從小指腹為婚的嬌妻的。”

“原來如此！”他這麽有名嗎？

“你說氣人不氣人？左兄！”然後他又壓低了聲音，湊到他的跟前，“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認識那個盟主？”

“不認識！”他一口回絕，他是出來逮人的可不想惹上這種麻煩事。

“你胡說！”東方亮一拍桌子。“左兄，你就認了吧，小弟我天生有一副厲眼，一雙靈耳，左兄有沒有說謊，我一眼就看的出來！”

“我說了不認識！”被這種人纏上就是麻煩，左騰雲扔下一錠銀子，轉身欲走。

“不準走！”東方亮拉着他的衣服耍賴，“你說什麽也得帶我去找那個左騰雲！”

被他纏的心煩，左騰雲手一推把他撥到一邊，東方亮踉跄了幾步，倚在二樓的欄杆上，突然不知何故欄杆竟然斷裂，倚在欄杆上的東方亮自然而然的順勢往下落。

在衆人的驚呼中，一聲慘叫不覺于耳：“救命呀——”

左騰雲快步走到斷處，就看見東方亮正攀着一截斷木搖搖欲墜的挂在半空，他一伸手，拉起他的胳膊用力提起。

得救的東方亮拉住左騰雲的褲腳：“多謝左兄救命之恩，小弟無以為報，願意以身相許！”

“停！”左騰雲揉揉發疼的太陽穴，“這只是舉手之勞，何況要不是我推你，你也不會掉下去，受此驚吓，我們扯平了！”還以身相許？他又不是女人。

“我不管，反正我認定你是我的恩人，我家三代單傳，就我一根獨苗，我替我娘，我的娘子，我兒子，謝謝左兄的大恩！”

這個人真是煩的要命，現在想想和他比較小絲的纏功根本不算什麽。

忽然，東方亮正色起身，“左兄，有沒有夫人？”

“啊？”問這個幹嗎？不會真的要委身于他吧。

“如果左兄有夫人的話，一定可以理解思念一個人的辛酸，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追随別人去的痛楚……”他兩眼充滿晶瑩的淚水，“左兄，請你不要在隐藏身份了，求你帶我去找左騰雲，把我的娘子要回來！”

看着一個和自己身高體形差不多的男人差點跪在自己的腳下哀求，要是以往他連想都不想直接用腳把他踢開了事，可是現在他有了小絲完全可以體諒那種兩地相思的痛楚，他反而覺得這個看上去游手好閑的公子哥有他癡情可愛的一面。

“算了，我帶你去越淩山莊好了！”雖然他也不知道他的娘子長什麽樣，但既然來找他，那一定會在山莊碰面的。

“真的嗎？”他馬上收起眼中淚光，“那我就帶我娘，我娘子，我兒子……”

“停！”這個人真有把人逼瘋的本事。

“不知道騰雲找到那個該死的家夥沒有？”來到落葉鎮三天了，卻依然沒有遇見想找的人，一個小鎮才多大，怎麽找個人這麽難？他們到底躲到哪個老鼠洞了。

小絲打了個哈欠，忽然一個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細細的揉揉眼睛，轉眼間那個人影又不見了，“難道是我看錯了？”不會呀，自己的視力一向良好，可是那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小姐！”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背後響起。

“哎喲！”小絲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吓的一哆嗦，等她回頭一看，“白，白管家？真的是你？”她試探着走進一步，掐掐來人的面皮，看着他疵牙咧嘴的樣子，的确是白管家。

小絲拉着白管家的胳膊，烏溜溜的眼珠四下瞄瞄，“就你一個人嗎？”還是說如同傳聞中那樣——

白管家笑眯眯的看着好久不見的小姐，“門主也來了。”

“什麽？”天呀！快要她暈倒吧，那個讨厭的家夥真的來了。“快帶我去見他。”

“是！”白管家一轉身在前面帶路。

看見多日不見的熟人，小絲沒有一絲的興奮，反倒是氣的兩眼冒火，上去就是一拳，“你這個風流鬼躲在家裏鑽女人的被窩不就好了，跑出來幹什麽？”讓人家替他擔心。

化名東方亮的正是左騰雲急于逮捕的萬惡門主西門耀，相對于小絲的火冒三丈，他則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欠扁的傲慢樣！

“小絲，好久不見，脾氣怎麽還是這麽壞？你在那個家夥面前也這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在左騰雲面前一定乖的像只貓，怎麽一到他的面前就變成張牙舞爪的母老虎，真是差別待遇。

小絲沖到西門耀的面前，揪起他衣服的領子，“你知不知道越淩山莊的人到處在逮你，你還這麽悠閑？”

“呵呵！沒想到你這麽關心我？對喔！誰叫你是我未來的娘子，關心相公是理所當然。”

“西門耀！”小絲氣的大叫，這個人永遠沒個正經。

西門耀撥開她的手，雙手捂着耳朵，“你再大聲一些叫，把左騰雲也叫來！”反正那個家夥就住隔壁，腿一伸就過來。

“你遇見騰雲了？”

西門耀點點頭，指指旁邊的牆，“他就住隔壁！”

“什麽？”他的話惹來小絲的又一陣巨吼。

“別叫了，他又不在。”正四處打探那個無惡不作的“西門耀”呢！

“阿耀，不準你傷害他！”小絲正色的警告。

西門耀站起身，揉亂她原本梳理整齊的發，“你這麽看的起我呀！也許死的人是我！”看着小四的眼迸出一些寒意。

“不會的，我會和他解釋，你是好人，要他不要再抓你！”小絲天真的說。

“好人？”他的嘴角挂起一絲諷刺的微笑。“小絲，你最好乖乖的和我們回去，否則到時發生什麽事，我可管不着！”看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他再提醒她最後一次！

“我不要！”他的話引起小絲極大的反彈。“阿耀，如果你敢傷害他，我就和你拼命！”

西門耀若有所思的擡起她的下颚，“你就這麽喜歡左騰雲，即使将來要和我，和所有疼愛你的人站在相反的立場上？”

“我——”小絲猶豫了，到現在她都搞不清楚騰雲為什麽非要誅殺萬惡門，他們都是非常和善的叔叔伯伯，只是長相兇惡了一些，而且他們都是看着她長大的長輩。

看見她有一絲動搖，西門耀再次的游說，“小絲，你可曾想過左騰雲是否真的喜歡你呢？”他就不信這副猛藥下去之後，小絲不乖乖的聽話。

“他當然喜歡我！”這點她從來不置疑，雖然騰雲有時候總擺出一副很冷淡的樣子，但她知道那不過是裝裝樣子給別人看，私下他對她可是極好，而且——想到他們每次相擁而眠時，騰雲趴在她耳邊說的話，小絲的臉馬上紅了起來。

看到小絲嬌顏羞澀的樣子，西門耀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一想到小絲躺在一絲不挂的躺在別人的身下時，他不禁怒火中燒，像是屬于他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盡量壓下心中的不快，西門耀依然擺出一副奸詐的表情，當初既然同意讓小絲去找姓左的，也就料到會這樣，可心中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怎麽也揮之不去。

“小絲，你當初遇到左騰雲是不是在沈家故園？”他設下圈套誘惑。

“你怎麽知道？”小絲防備的盯着他。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小小的沈家被滅門用的找勞煩武林盟主親臨嗎？”

“當然用的着，路不平有人鏟，沈家被滅，他那個武林盟主當然要去查明原因了！”

“呵呵呵呵！你在越淩山莊也住了那麽久，怎麽還這麽天真？”他輕咳了一下，“你以為左騰雲真的有那麽多閑工夫去管這種事情？那他養的一幫手下是做什麽的？”

“你到底要說什麽？”小絲有種不好的預感，西門耀每次帶着她東拐西拐繞圈子的話，絕對是她讨厭聽的話，這個家夥深谙貓抓老鼠的游戲。

“沈家的女兒下落不明，越淩山莊可是動用了不少好手在尋找呢！”

“還有呢？”小絲那不怎麽聰明的腦子裏漸漸有些概念了，和西門耀呆久了，她太熟悉他話中的含義，可是她不想猜測，她要親口聽他說出來。

“沈家的夫人和左騰雲的娘親是故交，他們的孩子當然也是——”西門耀故意頓頓，看着小絲逐漸蒼白的臉，他毫不留情的說：“他們是訂了親的未婚夫妻！”

蒼白的臉上除了平靜以外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很久過後，小絲吐出一句話：“阿耀，我要和他在一起。”

“即使有一天左騰雲知道你是萬惡門的人？”沒想到這個丫頭的的執念這麽深，早晚會被人傷的體無完膚。

“我會和他解釋！”她相信騰雲一定會理解她的。

看着那麽堅定的小絲，西門耀反而覺的有些無奈，如果他不在18歲那年知道自己的身世也許今天一切都會不同，他不會卑鄙的利用小絲，不會看着她陷入深深的痛苦而不出手相救，小絲，你不要怪我，因為我也很痛苦。

“小，小絲——”左騰雲不甚确定的看着蹲在他房門口的女子，此時她不應該呆在越淩山莊，怎麽會跑來這裏？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絲擡起哭花的臉，她從來不哭的，不知道為什麽見了西門耀之後眼淚忍不住撲簌簌的往下掉，心裏難過的不得了。

“騰雲——”她飛也似的鑽進他的懷抱，感受着熟悉的體溫。

“不是要你好好的在家裏呆着嗎？”就知道她不會那麽聽話。

“我想你，就跑出來找你了！”

“傻丫頭，我這幾天就要回去了！”看來情報還是有誤，西門耀沒有現身。

他親昵的為她拭淚，她的淚燙傷了他的手。

“左兄，這位是——”東方亮搖着折扇跨出門檻

“亮弟，她是我心愛之人。”左騰雲迎笑看着東方亮，嚴格說起來，他對東方亮的感覺還不錯，除了偶爾太過聒噪之外，不失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他有着自己沒有的爽朗，幽默，機智，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沒有兄弟的他把東方亮看成自家手足一般，這對于不輕易信任人的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沖擊。

“左兄好福氣呀，不像我家那個小沒良心的！”說話的時候，東方亮有意無意的瞥過窩在左騰雲懷中的小絲。

“騰雲，我們進去好嗎？”小絲不想和西門耀有太多的糾纏。

“怎麽了？”他寵溺的捏捏她的小鼻子，“你不是一向活蹦亂跳的嗎？怎麽今天一副病恹恹的樣子？我要給你介紹一位我新認識的朋友！”

“騰雲，人家好累，想休息一下，你陪我好嗎？”

“左兄，既然嫂夫人身體不适，還是讓她先休息休息吧！”東方亮上前插嘴。

看着小絲過于蒼白的臉，左騰雲也有些擔心，“小絲，怎麽了？真的不舒服？”

靠在他的身上，她點點頭。

左騰雲向東方亮歉然一笑，“亮弟，改天我再為你引見！”

東方亮笑着點頭，“好呀！”

“你有什麽事情就說吧！”回到屋子裏的東方亮換上一副桀骜的神采。

“老奴只是覺得小姐她——”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丫頭，他很是不舍。

“可憐？”

“是！”白管家一低頭，從小總是白管家，管家伯伯的叫，像只不知愁的小鳥，今天看家她哭，心裏還真不是個滋味。

“她早晚得做出選擇，而我也只不過是幫她一把！”

“門主——”門主的話到底是何意？

“你看左騰雲待小絲如何？”這個姓左的，果然不簡單，這趟還真是來對了，要不然——後果堪慮。

“疼愛之極！”

“真的？”

“難道門主的意思是——”

“如果左騰雲是哪種用三兩天就可以取的信任的人，我看他武林盟主的寶座早就換人了！”果然是那個老頭的兒子，騙起人來不償命。

“您是說，他從一開始就懷疑小姐——”如果是這樣，那——“門主，他也不相信我們喽！”

“你說呢？白管家。”小絲選擇的注定是一條情傷路，也許到他們是三敗俱傷，不過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預料結果。

“騰雲，你為什麽要當武林盟主？”小絲依偎在他的懷裏，把玩着他身上的布料。

“為什麽？”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我一出生就已經注定了要做武林盟主呀！”

“騰雲，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

“不知道！”他的手指卷着她的發絲，用不認真的口吻說着。

“你又捉弄我！”小絲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左騰雲扣住她的手腕，低頭吻住她的紅唇，“小傻瓜，我騙你的！”

“騰雲，你不要做武林盟主好嗎？”

“不行！”他幽幽的說。

“哦！”小絲心底有着失望，“如果我要是武林盟主就好了。”

“你想篡我的權嗎？”他好笑的拉拉她的頭發。

“哼！我要是武林盟主就馬上就要吓一道命令：要你和我雲游四海去。才不管什麽武林中的屁事的。”她趾高氣揚的說。

“你呀，就知道玩！”如果他也能像她一樣就好了。

“騰雲，做武林盟主就那麽重要？”

“對！”他從小就被訓練出一種叫做責任的東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武林的福趾，不能被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情防礙。

“騰雲，我有些冷，你抱抱我好嗎？”小絲用雙臂箍緊他的腰。

“好。”左騰雲收緊了手臂。

小絲帶着鹹澀淚水的吻湊上他的唇，左騰雲如火般的熱情回應着，借由身體的摩擦來消弭心上的傷痛。

同樣的在另一個房間的人也深深的陷入自己的思緒——

這一夜，注定不平，三個人三種心情卻同樣沉重。

當次日的晨曦透過窗棂，小絲一反常态的沒有窩在左騰雲的臂彎裏，看着依舊熟睡的人，她吻吻他的臉頰，然後蹑手蹑腳的下床，穿戴好衣服悄然的走出房門。

殊不知她小心的動作還是落在身後那張開的眼中……

“管家伯伯，我有事情要和阿耀說，你先下去！”

“不用了，白管家不是外人！”睡眼惺忪的西門耀懶惰的躺在床上，“有什麽事就說吧！”

“把我帶回萬惡門的第一天，你就打定主意利用我是嗎？”因為要利用所以才對她那麽好，任她無法無天。

“我有利用你嗎？”西門耀從床上爬起身，讓白管家為他着衣。

“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喜歡騰雲，可你還是把我留下了，訓練我培養我，然後把我送出來，讓騰雲愛上我，然後你再告訴他我是你人，讓他痛苦是不是？”她不笨，只是懶的去想。

“小年糕，你的腦袋不笨呀！”他笑嘻嘻的看着她，“可是我怎麽會把你送給別人呢？難道你不記得，本大爺說過要你做我的妻子？”

“閉嘴！”小絲抓過旁邊的茶壺仍向他，“為什麽要騙我？”她那麽喜歡他，那麽信賴他，把他當作自己的家人，當作值得信賴的兄長，甚至當作父親一般來對待，可是多年的寵愛卻竟是一場騙局。

輕松躲開飛來的茶壺，西門耀清楚的看見小絲眼睛裏的痛楚，他還是惡質的揚揚嘴角，眼睛撇向窗外，揚聲說：“騙你？我怎麽會騙你？我連家傳的寶玉都給了你，難道這還不夠表示我的真心？”騙她的是另有其人吧。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那是哪件事？”真有耐性呀！怎麽還不破門而入？

“阿耀，你們是我的親人，他是我愛的人，難道你們和平共處不可以嗎？”

“小年糕，你聽過貓和老鼠是朋友這麽可笑的事情嗎？”和那個人共處？

“那你要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西門耀上前刮刮她的臉蛋，“嫁給我可好？”

“讨厭鬼！”

“休想！”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西門耀臉上的笑加深了，“你可真慢呀！左兄。”

明知道不可以回頭，可是小絲還是做了，當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