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曙光

曙光

鬧鐘響了好幾次，居念川迷迷糊糊醒來，睜着惺忪的眼看了看屋內熟悉又陌生的裝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聞書一宿舍。

他摸了摸身側的被子，還有着餘溫，聞書一應該剛起沒多久。

昨晚在來的路上，居念川就給主管請了半天的假，不用淩晨爬起匆匆往回趕。但被鬧鈴這麽接二連三的吵，他的睡意早就煙消雲散了。

将枕頭豎在床頭，居念川幹脆背靠了上去，肆無忌憚在聞書一床上玩起了手機。

卧室內一片寂靜，除了居念川偶爾蹬被子發出些許聲響，就剩聞書一在廚房做早餐偶爾發出的叮咚碰撞聲。

隔着房門，居念川依舊能想象出他忙前忙後的身影，以及眼睛盯着食物時的專注……

居念川心裏微動，當下打開日歷，跳轉到了2018年12月，找到陰歷十月二十六號後，他當即新建了活動，“書一生日，禮物兩份”，開始跟結束的時間分別都設置成了3號00點跟4號00點。

這種天氣，從被子裏爬起來還是需要勇氣的，瑟縮了一下，居念川還是鯉魚打挺，迅速鋪好被子。

來得匆忙，居念川也沒來得及帶換洗衣物，當下撿起昨晚的衣物就往身上套。

聽見響動後，聞書一敲門進了卧室:“學長，牙刷跟牙杯是新買的，藍色标簽的那個，等你收拾好應該就差不多就能吃早餐了。”

居念川點了點頭，随即進了衛生間。

洗漱臺上居念川的牙刷、牙杯安靜地跟聞書一的并列放在一起，都不是一次性的，他無聲勾了勾嘴角，從聞書一的杯中拿出牙膏擠了點在自己牙刷上，邊刷牙的瞬間，還用另一只手彈了彈聞書一的杯子。

早餐吃的是番茄雞蛋面，很合居念川的意。

在豐市的早餐來來回回就那麽幾樣，白水煮蛋、芝麻球、豆漿油條、要不就米粥，他是真的吃厭了，也吃怕了。

在寒冬臘月的早上，一醒來就可以吃上這麽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居念川感到有種無比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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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可以一直這麽飯來張口，好像……

居念川晃了晃頭，不行，自己不可以當個不思進取的廢物！

吃完早餐，居念川跟着聞書一出了門，開車将聞書一給送到他們公司樓下，想着可能還得好一段時間才能見面，居念川搖下車玻璃，看着還立在原地的聞書一，笑了笑：“走了，你記得好好上班，好好吃飯，等我出差結束了你可得做好我上門蹭飯的準備。”

“嗯”，聞書一眼裏情緒不明，“等你回來。”

“快上去吧，免得遲到了。”

“到了記得給我發消息，這次不許忘！”

認識這麽久以來，居念川還是第一次聽見聞書一用這麽強硬的态度跟自己說話，面上冷着一張臉，語氣堅決，卻莫名又夾雜着濃烈的委屈。

居念川沒忍住，笑了：“知道了，一停好車就立刻給你發消息。”

見聞書一不說話，只看着自己，視線交錯的瞬間，居念川在聞書一眼中看見了一種陌生卻很炙熱的情緒。

秋霜籠罩着整個城市，聞書一剛下車沒多久，他頭發上以及他黑色大衣上就開始堆聚着細密的水珠，俊朗的臉此刻冰冷的像一尊完美的雕塑，眼睛卻像是盛滿日光的湖泊，沉靜又清澈。

居念川偏了偏視線，就看到他那被秋風吹得通紅的耳尖，沒再多做停留，關上車窗後他向着豐市緩緩駛去。

回去的路上大霧彌漫，想起聞書一的叮囑，居念川放緩了車速，暖氣和着音樂流淌在整個車內，窗外不時有車輛擦身而過，跟來時的慌張不同，看着前方寒肅的白茫，居念川心間漫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定。

停好車，給聞書一發完信息後，居念川順手将兩人的對話框給置了頂。

看着自己面前凄凄慘慘的午餐，居念川拍了張照片，點擊了發送：“想你做的飯了。”

早上那頓早餐就應該對付對付的，要是聞書一不秀他的手藝，這會應該還能毫不嫌棄的吃下去。居念川搖搖頭，迅速吃完後，回了宿舍開始午休，打算下午投入新一輪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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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居念川電話的時候，聞書一跟居念安、吳川他們正在樓下吃着燒烤，因為是工作日，大家都沒想着玩得太放肆，畢竟第二天上班的還得上班，上學的還得上學。

挂掉電話後，聞書一看着面前的衆人：“要不散了！今天就到這，周末我再請大家K歌。概不留客，該回家的快回家，忙着呢！”

忽略了衆人的調侃，聞書一付完錢就立刻乘電梯上了樓，留一群人在原地罵街。

從接電話的那刻開始，聞書一的心髒就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跳動着，所有負面的情緒一掃而空，只剩了所有思念得以宣洩的雀躍。

原來生日許的願，真的可以實現。

那麽，明年是不是可以貪心一點？

淩晨兩點，聞書一還在一遍一遍用目光描繪着居念川的臉。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頭發，他的一切，怎麽都這麽讓人喜歡？

洗去了來時的疲倦，熟睡的居念川一如既往的讓人着迷。

這并不是兩人第一次睡在一起，卻是第一次讓聞書一不至于惴惴不安。

聞着居念川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味道，聞書一閉上了眼，一夜無夢。

坐上副駕駛的瞬間，聞書一覺得兩人一起上下班的場景久違到有些遙遠，明明才兩個月沒見。

下車的時候，雖然不情願，深深看了居念川一眼後，聞書一還是拉開了車門。

這一次，居念川沒有直接揚長而去。

……

忙完手頭的工作，聞書一時不時就盯向手機。

「念川」：“到了。”

看到居念川還發送了一個位置後，聞書一微勾了勾唇角：“嗯，這次記性挺好。”

「念川」：“想你做的飯了。”

聞書一點開圖片放大看了看，夥食确實不太如人意，怪不得早上吃面的時候連湯都喝了個精光，他還納悶居念川今天怎麽這麽給面子。

打開某外賣軟件，聞書一切換了位置，他這才發現居念川工作的地方是在豐市的郊外，能點的外賣也就那麽幾家，想到居念川平時忙到沒時間回消息，聞書一放下了手機，不能給他增添負擔！

兩個月個月他都這麽過來了，真這麽做是在瞧不起他的堅韌。

“等你回來，想吃什麽随便點。”

聞書一等了很久才收到居念川的回複，就很簡短的兩個字：“可以。”

他想着，今天應該是等不到居念川的消息了。

出乎意料的是，從這天後的每一天，他都能收到一條居念川的消息。偶爾也聊幾句有的沒的，居念川的最後一句永遠都是睡了，但還是讓聞書一覺得思念有了歸處。

不再是漫無目的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