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沉默

沉默

聞書一好看的手來回動作，背靠在冰冷的床頭，卻沒能緩解身體內的那把火。

他突然想到，那個人，會不會在過去的某個夜晚，像現在的自己一般，倚在床頭，然後，向欲望誠服？

想到這，他微低了低頭，眼底的猩紅更甚，碎發被汗打濕了幾绺，擋住了些許視線，卻無暇顧及。

窗外的風雪被炙熱隔絕開來，猩紅的眼底是對貪歡的放縱，盛滿了欲望。一半是求而不得的痛苦，一半是畸形隐秘的快意。

和着積雪落地的簌簌聲，不時飄出幾聲床晃動的吱呀聲，很輕很輕……

伴随着腦海裏的景象，呼吸越來越急促，甚至帶上了幾分難耐的焦急。

居念川睡得迷迷糊糊，爬起來去客廳的廁所放了個水，低溫沒有喚醒他的睡意，只加快了他回床的腳步。

抹黑回了卧室，本能地想關燈然後倒向床，美美再睡到天明。強烈的白熾燈讓居念川眯了眯眼，打了個呵欠後，床上人的動作一覽無遺，居念川腦中的睡意頓時煙消雲散。

艹！

我艹！

這TMD是在幹什麽！

這TMD是在他的床上幹什麽！

這TMD寒冬臘月不穿衣服在他床上幹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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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居念川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不斷堆積的快意到達了頂峰，迎來了釋放，他眼前閃過一陣白光，随即眼睫上沾了點點粘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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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還是在腹部。

他停住了手，紅色從臉頰爬上耳尖又沖向脖頸。

他想起了剛剛被他嫌棄礙事丢在了一側的被子，他想起了被他一把扯下放在枕頭邊上的T恤，他想起幻想裏這個人跟自己如出一轍的頻率，以及，這個人剛剛進門時的睡意朦胧和現在的風中淩亂，真是鮮明的對比。

他将頭偏朝裏側，企圖用沉默蓋過今晚所有的插曲。

沉默啊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居念川偷偷打量了幾眼，別說，還挺大！量也多！

這就是年輕人的快樂？是不是太透支了點？人還是得節制啊……

看着聞書一眼睫上的那攤白，以及他白裏透着紅、紅裏透着粉，輪廓分明且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以及修長有力的兩條長腿，聞書一也不知道自己臉紅個錘子。

強忍羞澀和尴尬，紅着一張堪比當事人的臉，居念川故作鎮定：“小夥子，身體自帶火，正常、正常、正常！”

聞書一依舊別過頭去，一言不發。

居念川跟他的尴尬裝得很從容：“完事記得蓋被子，雖然年輕火氣大，好歹還是尊重下寒冬臘月，別感冒了。”

說完，居念川機械地轉身，整個人嚴嚴實實跟門框來了個親密接觸。哐當一聲，在這個沉默的夜晚顯得格外嘹亮。

聞書一從床上起身，想看居念川有沒有被撞到哪裏。

察覺到身後人的動作，居念川連連出聲：“你別動你別動！你繼續，你繼續！別不好意思！”

聞書一僵在了原地，翻起的半個身子躺也不是，起也不是，最後，一不做二不休，他一扯被子，整個人直接埋了進去。

居念川用最快的速度逃回了客房，看着屋內一片亮堂，心裏的我艹反而更甚，就說隐隐約約覺得哪不對，怎麽可以走錯房間！怎麽可以瞎開燈！怎麽可以睡覺不反鎖！怎麽可以那麽大！

唉，不對！別特麽想了！

居念川瘋狂搖了搖頭，努力将剛才看到的場景給抛諸腦後，把自己往床上一丢，扯了個枕頭往頭上一悶，蹬腿的時候床也在跟着瘋狂晃悠。

這都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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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包的那瞬間，釋放的快意過後接踵而來的就是血氣的翻湧以及鋪天蓋地的羞愧難當，饒是厚臉皮如聞書一，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臊意。

換個地球生活？不行！買今晚的火車票？不行！腦中撲騰了一萬個開溜的念頭，最後被一一否決，都不行，他還要跟居念川過年呢！

看着自己的那二兩肉，聞書一暗暗唾棄，真沒出息。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他自己。

想起居念川紅透的臉，聞書一嘴角的笑意越發張揚，滿腦子都是他怎麽這麽可愛？明明自己才是哪個做壞事被抓包的人，卻像是角色調換，好像失态的只有居念川。

他心底的羞愧随着回想開始不斷減退。

抓過一側的手機，聞書一開始敲敲打打。

[聞]：學長，床單明天我會幫你洗幹淨的。

居念川埋頭嘆息，看到聞書一的消息後不由得又爆了句髒話。

什麽叫幫他洗？

真是大無語！

又不是他弄髒的，什麽叫幫他！

愛洗不洗，又不是他睡！

而且，這茬能不能過了？他都不尴尬的嗎？怎麽還提！

聞書一看着對話框上面變化不停的正在輸入中，低沉的笑聲在寂靜的屋內回蕩。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震了震。

[念川]：沒事沒事

沒事個錘子！居念川想，要不自己買張連夜的火車票回明南吧……

他是真的覺得好尴尬。可這是他家啊！但聞書一明天要真走了，光這麽想想他都覺得郁悶，好不容易才把人勸來的呢。

居念川煩躁地扯了扯頭發，不能吧，春運呢，應該沒票了、吧？他自己也不确定，萬一少爺打的回去呢？這好像也是聞書一能做出的事。

算了，愛待不待！

偷偷快活被抓到的又不是他居念川，他尴尬個什麽勁，不尴尬不尴尬，都是男人，都有過類似經驗，只不過他沒被人撞到而已，年輕人，情難自己，正常，淡定……

要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事物！這是開放的二十一世紀！

勸好了自己，居念川這才放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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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念川做了一個夢。

将聞書一昨晚的所有舉動看了個明晃晃。

他怎樣掀開的被子，怎樣一手扯掉的T恤，如何動作，眼底幾時變得猩紅，為什麽眯起好看的眼，仰頭時喉結如何跟着滑動，挺腰時嘴唇怎樣漏出喑啞低沉的悶哼，額上細密的汗怎樣聚集又下滑……

甚至是他直背打顫的瞬間，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在塊壘分明的腹部墜落，居念川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哪個更晃眼。

只知道這樣的聞書一，莫名地有些讓人喉頭發緊。

居念川戰栗過後，随即轉醒。

漫長的夜晚很快過去。

第一縷陽光透過縫隙，橫卧進了客房，歪斜地躺在床上，又撲倒在了木質地板上。

是個美好的天氣，卻不是那麽美好的早晨。

真的是艹了！

察覺到自己的境況後，居念川無語。

要是被人知道他做夢看見自己學弟……，結果把自己給看奔騰洩閘了，他還活不活！

得，正好湊一洗衣機，省電了還！

居念川突然覺得相親似乎很有必要提上日程，這都饑渴到看個男人都能升旗的程度了。他可是喜歡軟妹的啊！風裏雨裏，二十四年飄來浪去，謝思然拉着他獵奇長眼界的時候他甚至不屑一顧。

肯定是聞書一！

昨晚就不該想！

沖擊太大，直接都跑來夢裏了。

攀比心理，從衆心理，你爽我也要爽，還得比你更爽，對，就是這樣，正常正常！

居念川覺得也可能是自己憋太狠了，所以是點刺激都能激動，當機立斷，直接拿出手機，給謝思然發了消息。

對面很懂行，直接丢了好幾個鏈接，還發了幾個賤兮兮的表情包。

居念川直接忽略，當下最重要是，如何自然且合理的将自己的床單被套跟聞書一弄髒的一起丢進洗衣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