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

chapter 17

溫歸不是沒談過戀愛，她有過兩段短暫的戀愛經歷，第一段在高中畢業的時候，當時同班男生跟她表白，溫歸覺得不讨厭他，便決定聽朋友的試試，但也就試了短短半個月，溫歸對他實在是沒感覺便和平分手了。

第二段是在大學的時候，對方是溫歸的學長，從她一進校兩人便認識，等到學長大四快畢業的時候突然和溫歸表白，溫歸覺得這人挺好，想着總不能不談戀愛，便答應了。但這次的結尾沒那麽體面，溫歸和學長談了三個月，實在是收不了男人的毛手毛腳和一些大男子主義十足的發言。

例如當時溫歸正在考研和找工作之間猶豫不決，學長直接以未來老公的身份要求溫歸畢業之後就跟他結婚，在家不要上班。美名其餘女孩子不用太努力。

溫歸當場就給了個大大的白眼。

後來分手是因為有一次李文敏出去吃飯，碰上了學長，學長竟然在衆人面前炫耀溫歸是個本地獨生女，自己以後是要吃絕戶的。氣得李文敏當場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學長報警，兩人雙雙進了局子。

溫歸被通知去領人，學長上演了一處有我沒她，有她沒我的戲碼，溫歸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李文敏。她和學長原地分手。

不過就是分手之後的一段時間，溫歸經常能收到一些騷擾信息，或者要加她微信的陌生人，然後從他人口中得知是有人把她的信息發到了約pao群裏。

溫歸猜出可能是學長幹的，但是去報警又拿不出證據，最後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溫歸雖然沒說什麽，但是這事兒确實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導致她一度覺得談戀愛不如工作，于是她十年如一的努力工作，直接關閉了戀愛雷達。

仔細想來，溫歸似乎從來沒有認真地喜歡過某一個人，或許很久以前有過這種感覺，但是至少工作的這十年她幾乎已經忘記那是種什麽感覺了。

然而今天，就在她和路清野對視的那幾秒，熱風吹拂過她的臉頰，她感覺到自己塵封已久的某根神經又劇烈的跳動起來。

溫歸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猛地松開他，往後退了兩步。

“你不是挺會的嗎？”溫歸說着這話。

“啊？”路清野一臉茫然，顯然沒聽懂她的意思。

溫歸嘆了口氣：“算了，不逗你了。我最多在再綠華呆三天，希望這三天能有點不一樣的體驗。”

她也沒有追究路清野到底聽沒聽懂她話裏的意思，回到路家洗了個澡，便進房間休息，沒在管路清野。

直到第二天一早，路清野大早來敲她的門。

溫歸在他來之前已經醒來了，但是難得清靜的睡個懶覺，于是賴在床上不想起，直到聽到兩聲敲門聲，她爬起來打開門。

門一拉開，一張放大的人臉出現在她眼前，看清來人，她沒有下意識的後退，反而朝他那邊靠近了一些，打趣道：“一大早的這麽着急見我，路清野你該不會是對我有想法吧。”

路清野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下，身體僵在原地，她身上淡淡的青草味依舊襲上他的心頭。他感覺自己耳廓一熱，忍不住摳手指：“沒……沒有。”

他說着竟反客為主的跟溫歸對視，這一看溫歸的心猛地跳了下，昨晚那種感覺又湧了上來。

她心想：該死，這人還有點好看。

溫歸縮縮脖子，別開視線，說：“那你這麽早找我幹什麽？”

“出海去嗎？”路清野言簡意赅。

“你開船？”

“嗯，開我的船。”

溫歸想想：“能不穿打漁褲嗎？”

“嗯。”路清野又補充了一句，“你怎麽舒服怎麽來。”

去碼頭的路上，路清野給她大概講述了一下今天的安排。

今天主要是馮老師帶隊去勘察一下牧場的情況，溫歸不會游泳，沒安排她下水，中午他們會附近的小島上野炊，下午才回來。

到了碼頭，馮老師他們一行人早早就在碼頭上等着了，溫歸瞧了眼帶來的行李，除了普通的漁網漁具之類的，竟然還有氧氣罐。

她心裏不僅打起了小鼓。她心中的牧場最起碼是風吹草低見牛羊的，但是綠華顯然沒有這個條件，那要是一排排彩色浮漂租場的海上牧場，也是不錯的。

但是誰家牧場需要氧氣罐呀，該不會是要潛到海底吧。

她拉着正在整理行裝的路清野：“你的船呢？”

路清野指了指碼頭後面：“那個就是了。”

溫歸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艘藍白相間的小船，雖然有些年頭，卻可以看出被主人用心的清理過，外表十分幹淨，船的側弦印着“破風號”三個大字。

路清野一只手領着裝備，在頭裏帶路，溫歸走在後頭。一行人在他的帶領下，走甲板，穿過好幾艘大船，終于到達破風號前。

溫歸下船的時候，船身有些搖晃，路清野習慣性的伸手扶住她：“雖然臺風停了，但是今天風浪還是不小，你不舒服跟我說，我先送你回來也行。”

溫歸瞧了他一眼，突地想起上次在船上有人給她蓋毛毯，那個人該不會是他吧？

她深深地瞧了路清野一眼，在心裏比量着，兩者之間的身量差距。不對，不對，給她蓋毯子的人明顯比路清野矮小許多。

整理完東西，路清野一回頭，撞上溫歸直勾勾地眼神，他察覺到她眼神裏的探究，心想：她上次坐船便暈船了，今天若是在暈船，自己也抽不開手單獨照顧她，還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子下面才安心。

“要去駕駛室參觀一下嗎？”路清野走到她身邊問道。

溫歸沒回答，倒是旁邊幾個學生起哄起來：“路老師，我想去。”

“我也想去。坐了幾次船都沒去過呢。”

許陽也舉手：“我也想……”

他的去字還沒說出口，被跟過來的關又夏剜了一眼，立馬閉嘴。

溫歸見大家這麽積極，也學着他們笑道：“路老師，恭敬不如從命。”

路清野求助似的看向馮老師，馮老師卻完全沒看他，正忙着給家人拍小視頻。

他無奈，只好把這群打亂他計劃的人一起帶着去參觀駕駛室。

一群人烏央烏央的到了駕駛室，這也好奇，那也感興趣，圍着路清野問這問那，溫歸在外頭看他一副認真講解的模樣，忽然覺得剛才那聲老師，他是擔得起的。

路清野邊給學生講解，餘光卻一直關注着溫歸的方向。她今天又穿了那條鵝黃色的連衣裙，長發随意束在腦後，幾縷發絲散落在額前，海風吹來，她擡手将碎發別到耳後。

就這麽簡單的動作，路清野的腦子卻在霎時一片空白，他甚至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只看得見溫歸她白皙的手指像是劃過他的心尖。

等人走了，路清野走到溫歸旁邊：“沒有不舒服吧？”

溫歸搖頭：“沒事，路船長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路清野見她這副輕松的樣子，提着的心也放下來：“這會兒就出發，你找個地方做好。”

他走到船舵旁，按下手邊的按鈕，船笛長鳴的一聲，所有人齊齊看向駕駛室。緊接着他調轉船舵，把小船開出碼頭，朝着太陽升起的方向駛去。

陽光從駕駛窗落進來，路清野在陽光裏黑得發亮，他目光堅毅地望着前方，破風號逆着海浪的風向起伏，真的好似在破浪一般。

金色的陽光好似給這畫面加上了一層濾鏡，溫歸瞧着盡然有些出神。

船在綠華周邊的一座小島近岸停下來，路清野穩住船舵：“到了。”

溫歸眺望着海面，沒看到預想中的彩色浮漂，不免好奇：“不是海上牧場嗎？怎麽沒看到标記的浮漂。”

路清野神秘兮兮地指指海面：“在下頭。”

兩人從駕駛室下來，路清野去放船錨，溫歸便扒在船邊，從上往下看後知後覺想起之前路清野好像說過是海底牧場之類的話。今天海面上風浪漸弱，海水依舊是一汪深邃發黑的藍色，瞧不見海底的情況，也根本看不到路清野說的海底牧場。

溫歸撇嘴，有種自己被騙的感覺。

“小溫，看什麽呢？”馮老師穿戴整齊，走過來問她。

溫歸憋着嘴：“小路說你們在海底有個牧場，我瞧瞧是什麽樣子的？”

馮老師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這天看不到，等過兩天，讓小路再帶你來一趟。”

他說完，坐到船邊上，對着放好船錨的路清野舉了個大拇指，路清野也回豎起大拇指。馮老師跟幾個學生往後一倒，只聽撲通撲通幾聲，他們落入海中，濺起一層白色的浪花，又浮上來揮了手，消失在浪花之中。

這一幕時間很短，他們動作熟練，好像已經做過無數邊了。

溫歸瞧着卻十分新奇，她從小就怕水，別說下海了，洗澡她都能哭三天三夜，好在長大之後見識多了就沒那麽怕了，但是心裏那種與生俱來的恐懼感依然無法消除。

她盯着海面，一臉擔憂。

路清野走過來，看出她的擔憂：“放心吧，馮老師他們都是有經驗的，出發之前都制定了嚴格的計劃。”

關又夏和許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許陽沒心沒肺地模樣：“溫老師，你別擔心了，我們都是有證兒，連路老師都有上百潛的經驗呢。”

溫歸一臉訝異地盯着路清野。她之前以為路清野是個不學無術的青年，沒想到越熟悉越發現他就像是游戲裏的NPC擁有許多隐藏技能。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大隐隐于市，是這麽個意思嗎？

船上就剩下他們四個人，除了溫歸，其他三個人也沒閑着，路清野又爬上了屋頂，時刻關注着海面的動态。關又夏和許陽則一個人負責看馮老師他們帶去的記錄儀傳回來的畫面，另一個人負責記錄。

溫歸像是多餘的那個，她在甲板上找了個地方躺下來，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路清野，他如同第一次那樣站在邊緣，單手抓着欄杆。

大海、少年、遠方，溫歸看得入神，突然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是李文敏。

【李文敏：今天回來嗎？】

溫歸轉手打開相機，拍了張照給她發過去，照片背景是湛藍的天空與海水，露出了白色船帆的一角。

收到照片的時候李文敏正在自己的工位上玩手機，她打開照片，粗略看了一眼，一下掃到照片上白色屋頂上似乎站這個人，照片拍得模糊，但是依舊能看出是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就是有點黑。

李文敏頓時挑眉，溫歸這是樂不思蜀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