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與墨公子奇奇怪怪的夢
與墨公子奇奇怪怪的夢
與墨回到府內,第一件事便是去和母親問了安。
漆夫人正在屋內插花。
與墨立在門口看着母親沉靜的側影,想到兄長所言:母親是被漆家男子護在手心裏的女人。
漆宥良雖是權臣,待夫人卻是極好的,漆夫人也知曉丈夫和兒子們所做的一切,是在為家族謀未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背後支持,替他們打點好府內日常事務。
“二公子回來了!”漆夫人身邊的吳嬷嬷看見了與墨。
漆夫人聞聲回眸,帶着笑意地看向兒子。
“母親。”與墨這才走進屋內。
“廚房裏炖了奶黃粥,你也嘗嘗。”漆夫人對于兒子這幾日去處,并未過問分毫。
“好。”與墨應道。
“你父親要晚些回來,見你面有疲憊之意,先去歇着吧。”漆夫人說着,将拿在手中的一支刺玫,遞向與墨。
與墨笑着接過花枝,微微低首,微閉雙眸,輕輕嗅了嗅那帶刺的花朵,花香沁入鼻腔,令人心神一顫。
吳嬷嬷定睛看着眼前一幕,不禁感慨:二公子出落得,愈發好看了,也是時候該說門親事了。
“晚些時候,再去向父親問安。”與墨向母親行了告別禮。
漆夫人看着與墨走出去的背影,對身邊的吳嬷嬷說“與墨也長大了。”
吳嬷嬷淡淡地點了點頭,她知道夫人那沒說出的後半句話,跟她想的,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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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墨剛剛踏入房間,便覺察出屋內有人。
可他繼續若無其事地往裏走,已嗅出了淡淡胭脂香。
他轉身關門,眼睛倏地被身後躍出的人,蒙了個結實。
“別鬧。”與墨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常見的寵溺。
身後傳來“咯咯”笑聲。
與墨掰開那人的手掌,回頭看去,見一神色俏皮的女子,笑盈盈地立在他的身後,一襲粉色衣裙,大眼睛靈動好看,面頰上的酒窩,十分明顯。
“二哥!你這幾日跑到哪裏去了?”女子的一聲“二哥”喚得極是親切。
“小丫頭家,打聽這麽多做什麽?”與墨在女子臉頰上輕輕捏了捏。
“我也不小啦!”女子跟在與墨身後,一路向裏走。
“大到要出閣了嗎?”與墨打趣道。
“哼,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母親說了,要多留我兩年的。”女子并不生氣,沖與墨嘟了嘟嘴。
與墨聞言,不由淺笑,他知道母親的心思:只有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要留在身邊多疼愛幾年了。
小妹芝雅是漆氏夫婦最小的孩子,因而寵溺非常,可這丫頭卻并未因此而交橫跋扈,相反的,性格親和活潑,府中上下,皆非常喜愛她,是個典型的古靈精怪。
“哎?”芝雅的目光,落在書桌上的書冊上。
與墨擡眸看向她,“怎麽了?”
“這本書冊,想不到你這兒竟然有啊!前幾日太後說十分想看……”芝雅擡手便要去拿。
與墨将書冊撤向一旁,讓小妹撲了個空,“我還未看完,你可休想拿去換恩寵。”
“莫要這般小氣嘛!”芝雅擡手,又要去搶。
與墨再次擡手,仍舊令其未能得手。
“你還說我呢,也不擔心擔心你自己個兒!”芝雅拗不過,随即轉了話題。
“擔心我?”與墨不解,順勢将書冊放回抽屜中。
“前幾日,我可聽母親說了,要給你定親呢。”芝雅向來對她的二哥知無不言。
聽到這裏,與墨的笑容微微一滞,可轉瞬便恢複如常。這一點,他早就料想過了,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今日聽到小妹這麽一說,竟還是生出隐隐“介意”。
“那便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你怎麽也這般想啊?!”芝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難道不是嗎?”與墨坐在書桌前,慢條斯理地整理起書冊來。
“你看看大哥,活成那個樣子,快樂嗎?!”芝雅年紀雖小,可卻看得透徹,大概是因為她心思單純,從不舞謀弄權,反而能将漆府上下看個明白吧。
“休要胡言。”與墨溫聲呵斥道。
“我哪有胡言,你看看他和大嫂,成日裏相敬如賓,客氣得像是在與不熟識之人打交道……”芝雅見與墨不大願意理會她的話,氣得直跺腳。在她心裏,與墨是京城女子心中的夢想,他的良配,可不該是哪個世族家死板的大小姐。
“我想看會兒書,你且去別處玩兒吧。”與墨下了“逐客令”。
“哼!”芝雅拂袖而去。
待她離去,與墨回想方才所言,心內難安,他何嘗不知兄長心中之苦,可他自己又能逃得過嗎?
門外來送奶黃粥的仆人,打斷了他的思緒。
喝過奶黃粥,與墨覺得困倦之意難消,便下了閣樓,回了卧房,準備小憩片刻。
迷糊間,像是做了一個夢,可夢中情形,卻又十分清晰,真實……
睡夢中,與墨仍舊躺在床榻上。
房門開了,像是走進了一個身影。
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那人徑直朝床榻走來,待其走近,方才從身形看出,是個女子。
與墨想要動彈,身子卻無法移動。
女子在床榻便坐下,靜靜地盯着與墨看了一會兒,微微擡起手。
指尖落在與墨的俊秀面龐上,先是撫上了他的眉骨,緊接着,落在了鼻尖。
與墨只覺得小腹一緊,欲要抗拒,卻仍是動彈不得。
指尖繼續下移,停在了與墨的薄唇上。
與墨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一只手握住了,一股焦躁之感,騰然而起。
女子突然俯身。
與墨心頭“咯噔”一聲,他感覺到自己的唇上,覆了一抹溫熱,下一秒,他的舌尖,似是被什麽東西包裹住了!
女子的舌,牽引着與墨的舌尖,進攻得游刃有餘。
與墨悶哼了一聲,剛想要用牙尖逼退對方的“無禮”。
女子卻突然起了身,松開了他的唇齒。
只聽見一聲略帶溫柔的“漆郎”,與墨不禁周身一震。
就在此時,他看清了對方的臉!
猛然間,與墨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屋內,除了他自己,再無一人。
與墨這才意識到:是做了夢。
這是個什麽怪夢?
微微回想,與墨只覺得心上那股潮熱猶在,實在太真實了,讓他甚至有些不敢去回想。
他想起從前聽兄長說過的話:男人的身子,向來最誠實。
與墨從未做過這樣的夢,可他卻懂得一句老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一定是芝雅那個丫頭的話,給了他暗示……
與墨不能任由自己再生出什麽奇怪想法,連忙起了身,換了件衣袍,看了看時辰,便準備去跟父親問安。
走在連廊上,與墨腦海中竟然再次蹦出方才那個夢境……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可緊接着又冒出了那日在崖頂,盛晨替他抵擋暗器的情形……
沒走出幾步,與墨倏地變了路線,再次回了書房。
從書房拿了東西出來,與墨徑直走向父親的書房。
向漆宥良禀報了他這幾日調查的進展。
漆宥良沒有過問關于盛晨的事,他知道與墨是個懂分寸的孩子,他最擅長的,便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包括人。
“前幾日,我去向太後請安,她老人家問起……”漆宥良見與墨聽到他的這番話時,眼眸明顯黯了幾分,不由住了口。
與墨聽到“太後”二字,便知道父親想說的,是他的婚事。
“罷了,這件事,過幾日再議吧。”漆宥良擺了擺手。
與墨順勢向父親行禮,走出了他的書房。
漆宥良看着窗外,見與墨快步從連廊穿行而過,不帶一絲停留,面色不改分毫,可卻能感受得出:他因無奈而黯然神傷。
與墨并未直接回房,而是揣着書冊,去了小妹芝雅處。
芝雅還在房中生着悶氣,便聽見門外丫頭禀報說“二公子來了”。
“不見不見!”芝雅耍起小性子來。
“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來,保準你會喜歡。”與墨知道小妹的“軟肋”。
果然,芝雅翻起身,小跑着去開了房門。她知道前幾日,二哥出了京,帶回來的,定是京城中所沒有的。
門開了,只門外立着的公子,微微揚手。
芝雅瞧見,他手裏握着的,是下午她想搶奪的那本書冊,方要發作,卻因瞧見與墨眸中閃過的異樣光芒,止住了脾氣。
那是她極少瞧見的,與墨的眼眸中,閃爍着令人心疼的黯然。
他不會是聽父親說起了……芝雅自那日聽聞母親透露出的消息後,便格外留意父親的看法,索性去偷聽牆角……
父親自是知道與墨的出衆,可與墨所要迎娶的女子,要考慮的因素太多,芝雅記得其中一句“該女不能出自手握重權之臣,又得有一定的價值,最難的,是不會讓與墨覺得太過委屈。”
芝雅為此,有好幾日,都不願同父親見面,她在替與墨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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