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隔了幾天,同事們在竊竊私語地讨論八卦,我湊過去問,出了什麽事,讨論的這樣熱火朝天?

她們竟然火速地散開了,難不成在背後說我壞話??

我撅了一下嘴,意有所指地說,明人不說暗話。

小林微微抽嘴,她無奈道:“呵,你這姑娘夠逗,誰說你了,傻不拉幾的。”

我讪讪問:“那你們在說什麽?”

小林神思凝重,她斟酌道:“你真要聽?”

我忙點頭,“當然了,八卦誰不愛聽。”

另幾個同事讓小林不要跟我說。

什麽奇怪的事要背着我偷偷摸摸講?我原本要聽的興趣也不濃,現在我一定要聽!

小林理清語言,娓娓道來,“苜蓿啊,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吧,恒哥上午把黎珍慧摟進屋裏去了,現在都還沒出來呢,大家都在傳你失寵了。”

黎珍慧是慧姐的全名!我的耳朵裏傳來出斷斷續續的嗡鳴聲,一顆懵懂的心仿佛跌進了谷底。

帶一個坐臺小姐進屋能幹什麽??自然是幹那種事!

我放下手中的事,風風火火地跑去找阿恒,途中我聽見有人打趣說,李苜蓿要去抓奸了。

我在銅雀門第一次對人那麽兇地罵,你放屁!!

對方癟着厚嘴唇,把麻子大臉往後仰,他的表情使人聯想到一個字,咦~

我沒空和別人開玩笑,飛快地跑,跑得仿佛和誰在比賽一樣。來到阿恒的門前,我沒來得及喘氣,就去擰冰涼的門柄,擰了兩下打不開,裏面被反鎖了!

我的心越來越沉。

阿恒的房間白日裏從不鎖,今天為什麽要鎖?像小林說得那樣嗎?

我沒出聲,試探地敲了敲門,裏面隐約傳來女人的呻.吟,我又敲了幾下門,“阿恒!你在嗎??!”

回應我的是女人□□的叫.床聲,慧姐的聲音聽起來幸福慘了。

比起慧姐的幸福,我的心情和她形成了鮮明對比,我仿佛正在經歷一場剜心的劫難,剜不出來,心髒就被生生撕裂成了一半,左邊胸口整塊兒都疼。

我握在門柄上的手全是濕汗,疼出來的汗.....

我呆滞地站在門外聽完了全程,連床的吱呀聲也能聽見。

啪塔,啪塔。

垂頭看,地上有幾滴晶亮的水珠,我擡起手背抹掉眼淚,卻越抹越多。

記不清站了多久,可能有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兩個小時.....門終于被一個性感的女人打開了,她的臉蛋緋紅,眉眼含春,一頭海藻般的卷發微濕,身上隐隐傳來沐浴露的清香味兒,和阿恒的味道一樣。

慧姐看見我的第一刻驚訝了好一會兒,她的驚訝在臉上凝固了十幾秒,接着,她摸着脖子問:“苜蓿,你怎麽...在這。”

門裏出來一個赤膊的男人,他身上有好幾條紅紅的抓痕,他勾唇看向慧姐,語氣親近,“珍慧,你的手機。”

慧姐接過手機以後,低着頭匆匆走了。

阿恒見了我,表情微微一凝,他把手放在我眼前揮了揮,“你愣在這兒幹嘛?今天不上班嗎?”

我平靜地回答他,“上啊,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我去年給你買的書好看嗎?好看的話,我再去買一套自己看。”

他慵懶地倚靠在門框邊,他撫了撫腹肌上滲血的抓痕,回想着,漫不經心說:“還不錯,畢竟是世界名著,能差到哪兒去?值得一看。”

他打着哈欠,眉目裏顯露着一種縱欲過後的疲憊,“有點累,我去睡了。”

“嗯,謝謝。”我邊走邊抖,出過一陣冷汗,身上透着絲絲涼涼的陰冷。

我躲去廁所,坐在隔間的馬桶上尋安靜。

拾起破碎的心,整理好情緒,我洗了一把冷水臉,精神恹恹地繼續上班。

晚間回家,我在夜總會買了幾瓶烈酒回宿舍,我趴在陽臺上一個勁兒地猛灌,火辣辣的酒水入肚,也直澆向心間,我心裏的疼似乎才好受了些。

她們都知道我傷情的事,有人來安慰我,有人在背後嘲笑,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真心又付錯了地方,不是阿恒不值得我付真心,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蘇珊打電話來安慰我,也只有在她面前,我會把脆弱的一面展現。

哭了,醉了,上床睡了。

那之後的每個夜晚我都會帶酒回宿舍,我發酒瘋不算厲害,鬧一小會兒,就會自動躺下來睡覺,舍友們因此沒有對我進行抗議。

我怕想起傷心事睡不着,所以夜夜買醉,醉後容易睡,既不耽擱休息,也能短暫的忘卻心事,只是第二天起床會頭疼。

輪到休息日,我在銅雀門潇灑了一回,名副其實地買了一場醉,我去吧臺上點了又貴又烈的酒喝,味道不齁鼻,像飲料,也像水果。

暗藍的燈飾将環境顯得幽美神秘,我無心欣賞夜場的美麗,注意力幾乎在借酒澆愁上。

我邊喝邊看臺上的人唱歌,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烈酒,調酒師提醒我酒的後勁有點大,讓我不要再喝了。

這位調酒師在夜場裏的藝名叫安東尼,很多小姐都喜歡找他聊心事,蘇珊說,他很有做電臺DJ的天分。

我輕微晃了晃頭,蜜汁自信道:“場子裏的人都認得我,喝醉了又不怎樣,我蘇珊姐和島哥都在呢,誰動我呀。”

安東尼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他摸着自己耳垂上的銀色耳釘,也像大部分人一樣八卦地問:“你跟恒哥,真掰了?”

“掰個屁!”我喝了一大口酒,瘋笑着說:“我倆,壓根什麽都沒有,你們以訛傳訛,失算了,哈哈哈...。”

安東尼整理着他的酒瓶,質疑道:“什麽都沒有?那你幹嘛在這兒買醉?”

我皺眉,“誰為他買醉了!我攢足了錢喝酒行不行?”

“行,你是姐。”安東尼被喚過去幫其餘的客人配酒了。

我悶悶地喝酒,旁邊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端着高腳酒杯前來搭讪,他面容姣好,穿着打扮風度翩翩,說話的時候是湊到我右耳來說的,“小姐...。”

“不好意思,請在我左耳說話。”

“小姐,你一個人嗎?”

我撐着頭,笑吟吟道:“怎麽?你開了天眼,看見我身邊有第二個人了?”

對方忍俊不禁,他遞給我一張黑色的名片,“你真有意思,諾,看看我的名字。”

我接過名片,看來看去怎麽也看不清,我搓着眼睛,晃着頭,視線要不是模糊,就是多了幾重疊影。名片忽然被抽走了,他把名片塞進了我的衣包裏,靠近我,溫和地介紹他自己,“我是Da.vid楊,你呢? ”

我随意瞎編了一個英文,“我叫...Anglebaby。”

“Anglebaby?”他臉上挂着禮貌的微笑,“這不是明星的名字嗎?”

我口齒不清道:“怎麽?明星用了Anglebaby,我就不能用了?你也可以叫我安琪拉寶貝。”

“不是一樣嗎?”楊先生的笑只增不減。

我伸出食指搖了搖,醉沉沉地笑,“nonono,一個叫Anglebaby,一個叫安琪拉寶貝!懂嗎?”

楊先生握拳偷笑,他應承道:“嗯,不一樣,用兩國語言讀起來不一樣。”

“你餓嗎?光喝酒對胃不好,不如出去吃一頓宵夜?我請客哦...。”

楊先生不停地發出邀請,我拒絕不及,迷迷糊糊地就被他帶走了,他半摟着我,扶人的小動作貼心熟稔。

我自個兒完全站不住,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搖晃,眼前天旋地轉的。

我好奇道:“吃什麽呀?”

楊先生甜甜地笑着說:“鮑魚。”

“這太貴了吧。”

“不貴,免費的。”

.........

楊先生空出一只手去推門,我将要被他帶出大門的剎那,有人一把抓緊我的手臂,狠狠将我拽了過去,接着,我便跌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當我仰起頭,朦朦胧胧地看見那張緊繃的冷臉後,立即産生了抗拒心理,我用力拍打着阿恒的胸膛,對微愣的楊先生喊:“Da.vid楊,救我,這個人很惡心的,你快帶我走,他髒死了!快救我!”

阿恒臉色泛青,他恨鐵不成鋼地橫了我一眼。

楊先生動手來搶我,并且叫安保幫忙,安保無動于衷,阿恒給了楊先生的大鼻子一記狠拳,就霸道地将我橫抱走了。

我在阿恒懷裏不安地反抗,他抱得我越來越緊,甚至動怒,“別動!你是不是想出去給人睡啊?!蠢得跟豬一樣!”

“我蠢關你屁事!放開我!”我大幅度地動來動去,只想離開他。

阿恒徑直将我抱去房間裏,他不悅地把我扔到床上,低頭來幫我脫鞋,我發狠用腳踢他的小腹,一個不慎踢中了他的命根子。

阿恒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單手撐着床沿,似乎在緩解褲裆裏的疼痛。

我趁機光腳下床,剛一下地,雙腿軟得自動摔倒,我爬起來繼續搖搖晃晃地走,快要接觸到門柄了,阿恒又将我扛回了床上去。

我再次用腳踢阿恒,他在前一刻有預感地壓住了我的四肢,我和他在床上對峙着,始終竭力反抗。

阿恒那雙黑幽幽的眼睛有攝人心魄之感,不像是人類的眼睛,反倒像充滿危險的野獸。

我被他的眼神震住了,也忘記了動。

阿恒突然俯頭下來與我唇貼唇,他輕輕地貼,貼得若即若離,接着,他微微探舌,沒有堵住空氣的進入,卻吻得人窒息。

他的舌循序漸進地推動,我嘴裏不止癢,也有一種被壓迫之感。

我迷亂地回應了他一點點,他仿佛受到了鼓舞,更深入地向我索取......

看見他閉眼吻我的模樣,我腦中一閃而過他和慧姐上床的事。

我帶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氣,猛得去推他,可他重得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穩穩妥妥地壓着我。

我拼命地躲閃他,他捏住我的下巴,眸光潋滟地看着我,低聲問:“怎麽了?”

“我不喜歡你!你走....。”說完話,我的頭部越來越沉重,可是我明明已經躺在床上了。

“真的不喜歡?”他親吻着我的左耳,蠱惑地問。

“嗯...。”半睡半醒的我,隐約聽到了他的一聲嘆息。

睡夢裏,我又有了一只大抱枕,翻來覆去睡不穩的時候,抱枕還會反過來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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