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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地窖外,孟清清從藏身的小廂房走出來,對傳信兵疑慮道:“二當家在裏邊會出意外嗎?”
傳信兵聞言也有些猶豫:“二當家武功高強,想來不會出事……”
“事事都有萬一,如果大當家活着出來,你必死無疑。”
傳信兵眼神一變!
的确,他背叛了大當家,依照大當家的性子,如果他活着出來,必然把自己千刀萬剮!
不論二當家是死是活,大當家絕不能活着從地窖裏出來!
“吱呀”一聲,孟清清輕輕打開地窖門。
“去幫二當家一把吧,過了此關,你們就是生死之交,二當家為人如此重義氣,你以後在匪幫裏豈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話太具有誘惑力。
傳信兵想到了自己在幫裏不受待見的種種經歷,他早受夠別人的白眼和嘲諷了!他也想站在山巅,受兄弟們追捧誇贊,被擡上高坐!
“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孟清清輕飄飄扔下一句話,“你再猶豫,時機不等人。”
這話像最後一個推手,傳信兵勇從心頭起,當即拜謝:“謝姑娘點撥!”
說完,從後腰抽出一把匕首,鑽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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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前。
守門的匪賊等的有些不耐煩。
就在半個時辰前,這裏還是他們尋歡作樂的場所,結果二當家忽然到來,讓他們都撤出孟府,帶着三個人呆在裏邊,不知道做什麽。
本來品嘗勝利果實的時刻,他們現在只能淪在這裏守門。
正等的要罵娘,忽然,大門打開,一個男人探出腦袋道:“大當家與二當家有要事相商,你們不必守在這裏了。”
匪賊不疑有他。
這兩個人是他們眼睜睜看着二當家以禮相待請進府裏的,雖然面生,衣衫也髒亂,但以後在幫內的地位必然不會低,他們要趁現在趕緊讨好。
“得嘞!這位小哥,還有什麽囑咐嗎?只要兄弟們辦得到的,盡管說!”
孟端年道:“大當家說,太守府翻出來的寶貝,你們可以平分,盡快去吧。”
匪賊們聽說這句話,狂喜不已。
那可是太守府翻出來的寶貝!天知道那些當官的到底有多少家底!
“好!好!我們這就去!”
說完一行人連道謝都來不及,直奔太守府而去。
孟端年望着他們的背影心想,只希望他們這一去,只顧忙着分贓太守府的寶貝,沒有精力再去濫殺平民了。
回過頭,孟清清舉着一個火把,站在地窖前。
他點了點頭,孟清清拉開地窖門,将火把丢了進去。
他們沒有和二當家說,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窖子,是一個陳年酒窖。
酒窖年久失修,密封得不好,孟清清小時候誤入過一回,被酒氣熏醉了三天才醒過來。
短短幾個瞬息,洶湧熱浪撲面而來,孟清清反手關上地窖門,把門鎖扣上 。
地窖很深,深到慘叫聲傳不出來。
她最珍視的家人被這群強盜葬送在這裏,那就用這種方式來祭奠他們的亡魂吧。
“你是怎麽算出大當家要殺二當家的?”孟端年終于還是沒忍住問道,“李若元教的東西這麽神?”
孟清清搖搖頭:“我沒有算出來。”
孟端年愣了一下:“你沒有算出來?!”
“我只是通過術式推演出他過去的事。加上觀察到此人面相桀骜不馴,胸有溝壑,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人。他的刀用珠寶黃金裝飾,說明在匪幫內地位不低,但是遇見我們的時候卻在戰場邊緣掃蕩,顯然是遭受排擠了,估計他們內部不和,所以挑撥了一下。”
孟端年張了張嘴,驚得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大當家是不是要殺他……”
“當我說準過去之事和現在之事的時候,他就會信我所說的未來之事。至于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不重要。”
“你騙了他!”孟端年震驚不已。
“信命的人,就會被命騙。”孟清清淡淡道。
她站在戰火紛飛裏,眉目清冷,仿佛不食煙火的神仙,又深邃得讓人害怕,就像窺探欲念的惡魔,把人心玩弄鼓掌之中,輕易賜予他們希望,如同用細線牽引提線木偶,再将木偶推入無間地獄。
“我一直把你當成小妹妹,你今日……卻出乎我的意料。”
孟清清只是輕聲道:“有時候妹妹也想保護哥哥的。”
“走吧。”孟端年心頭微暖。
大火沖破地窖門,孟清清後退兩步。眼看着火舌肆意燒過花草樹木,吞噬掉房屋院落,把過往一切侵吞幹淨。
孟清清久久沒有回頭:“我們還能走去哪呢?”
孟端年也陷入沉默。
這片土地浸透了鮮血,他們的家沒了,還能去哪呢?
***
寧鐵衣趕到的時候,城門大破,滿目瘡痍。
她連夜趕路,遇到驿站只是換馬,随後立刻出發,三天三夜眼睛都不曾閉過,一身赤裙風塵仆仆。
終究還是來晚了。
守門的匪賊看見來人,吹着口哨打趣,準備過來調戲一番:“哈哈!那是誰家的新娘子!”
寧鐵衣不為所動,駕馬沖過城門,衣擺的風擦過匪賊面頰的一瞬,匪賊聽到很輕盈的一聲“锃——”
斬邪出鞘,人過頭落,鮮血噴灑在赤紅衣衫上。
馬上的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下。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斷臂殘肢。
很明顯,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梅州城的守兵甚至沒有反擊,被殺死的守城士兵的姿态幾乎都是正在逃跑,背面中刀,撲在地上。
寧鐵衣越看越心涼,這麽看來,七衛所的戰力可能還不如京都缇騎。饒是京都缇騎都知道反抗為何物,這七衛所都指揮還不如讓秦予成來當!
“救命啊——”
凄厲的叫喊從街角傳來,寧鐵衣縱馬馳過長街,揚手一舉,手中長刀迎空劈下,正中一個匪賊頭顱。
匪賊甚至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就感到視線高高飛起,有風從脖頸處掠過,視線之下,自己的弟兄們被一襲烈紅衣衫幾刀斃命,動作快到他的腦袋還沒來得及落到地上,刀尖就已經向他們眼前劈來!
只是幾個照面的功夫,幾顆頭顱咕嚕嚕滾落在地,方才還猖狂可怖的匪徒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見此,被匪賊們驅趕驅待宰的百姓立刻哭了出來,兩腿軟的跪也跪不住,趴在地上號啕大哭。
“英雄!!!謝英雄救命!”
“感謝英雄!!”
寧鐵衣打斷他們,立刻問道:“匪徒什麽時候來的?城破多久了?七衛所在何處?”
“亥、亥時來的!”
抱着老母親遺體的男子悲嚎:“七衛所的人都跑幹淨了!我們找不到——”
“七衛所在何處!”寧鐵衣厲聲喝住男子的哭聲。
現在還沒有劫後餘生,這座城裏,不知道還有多少匪賊在四處燒殺擄掠,沒有嚎啕大哭的時間!
無論七衛所的士兵還剩多少,那裏是儲存軍事武器的重地,如果被匪徒率先占領,只怕梅州城的慘案會接二連三在相鄰城池上演。
必須在那之前毀掉七衛所的武器。
一個剛剛痛失幼子的母親抹幹淨眼淚,含恨站起身:“我給姑娘帶路!只求姑娘多殺幾個匪賊替我孩子報仇,我死在這也甘心!”
這句話像是喚醒了沉溺在恐懼中的百姓。
“我給姑娘帶路!”
“我們給姑娘帶路!!”
悲傷的百姓看見寧鐵衣,似乎有了主心骨。
太守不保護他們,士兵不守衛他們,在匪徒襲來時,他們就像待宰的羔羊,惶恐無措。
但當有第一個人舉起了刀,砍在侵入者的脖頸上時——鮮血就像迸發的火油,所有懦弱和絕望在頃刻間點燃成憤怒。
他們強咬住牙從地上站起來,從死去的匪徒身上摸出馬刀和匕首,拿起一切可以用做武器的東西,從白發蒼蒼的老婦到涕淚滿面的孩童,孤注一擲。
寧鐵衣點點頭,她知道,悲傷至極的人需要一個宣洩口。
這座城沒有軍隊了,那麽每一個活着的人都是士兵。
他們都有血仇要報。
“青壯在外,老弱在內,你們站好隊,就地挑揀武器,随我去七衛所!”
***
七衛所前,空無一人。
寧鐵衣看到完好無損的大門,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
看來這幫匪賊沒什麽戰略思維,進城第一件事先奔有錢的商戶和官家,不懂搶占戰略物資的重要性。
她四下展望一下,簡單判斷出衛所的格局。
“先去武器庫拿武器。能運走的運走,運不走的全部燒掉。”
“好!”衆人紛紛扔了手裏的木棍和柴刀,四下尋找趁手的武器。
“我去找火油,你們在此處等我。”
衛所在建立時就做考慮到了防火,需要火油澆上去輔助點燃。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存放火油的地方不會離武器庫太近。
寧鐵衣在衛所裏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你在找這個嗎?”
“謝謝,這是在哪找……”寧鐵衣接過火油瓶,忽然腦中一振,瞳孔緊縮,只見瓶子之下,一刃匕首迎面而來。
電光火石的剎那,寧鐵衣來不及思考,本能出掌拍掉偷襲者的手腕,将來人按在牆上,就聽手下的人倒吸一口氣。
好像挺痛的。
……這點功夫就來偷襲人?
寧鐵衣仔細打量偷襲者,問道:“你不是匪賊,你是誰?”
誰知對方聽了,反問:“你又是誰?”
寧鐵衣覺得好笑:“你的命捏在我手裏呢,先回答我的問題。”
對方不示弱:“你想知道火油在哪,就先回答我的問題。”
“看來被你藏起來了。”
對方雖然被制住,卻異常冷靜,話語絲毫不落下風,沒有因為身處不利就讨好求饒,看出寧鐵衣不是匪賊,反而提議道:“我們可以談談。”
對一個弱到偷襲都成功不了的人,寧鐵衣沒什麽好防備的,于是大方地松開手,自報家門:“寧鐵衣。”
那人揉了揉被打痛的手腕,轉過身:“原來是寧統帥。”
借着昏暗燈光,寧鐵衣看清了偷襲者,是一個身姿纖弱的小姑娘,年紀約莫在十六七,比自己矮上一頭,貓兒一樣的眼睛,帶着股倔強不服輸的意味。
寧鐵衣眉梢一挑:“你是何人?”
“汝南孟氏,孟清清。”
汝南孟氏夫婦,當年治水之功天下聞名,可惜天妒英才,因公殉職後留下一雙遺孤在梅州,寧鐵衣是聽聞過的。
“你把火油藏起來做什麽?”
“防止匪賊放火燒城,這是汝南山匪屠城後慣做的事。”
“藏在哪了?”
孟清清不答反道:“你要火油,是不是想燒掉武器庫?”
寧鐵衣不答,孟清清就當她默認了。
“賊首已死,餘下只是烏合之衆,不必燒掉武器庫,梅州城最值錢的東西都在這了,七指揮使把這當成他的私庫用,裏邊藏了不少好東西。”
“賊首已死?”
她才剛到,城破剛一個時辰,怎麽匪首就死了?
寧鐵衣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面前的姑娘臉龐髒兮兮的,目光十分清亮,認真地點了點頭。
***
孟端年把火油運走再回來時,看見妹妹和一群人坐在一起。
為首是一個短發齊肩的紅衣女子,身披七衛所裏翻出來的铠甲,手執烏黑長刀,正對着一張地圖比比劃劃。
孟清清在一旁聽的認真,不時補充上幾句,聽起來似乎在介紹梅州附近的地形和衛所的營地分布。
周圍圍成一圈的是梅州百姓,其中幾張面龐孟端年很熟悉,他們都找出了不少軟甲和武器,把自己打扮得像士兵一樣,男女老少都面色凝重。
“也就是說,烏頭山的匪賊不止這一幫?”寧鐵衣問。
“勢力最大的只有這一幫,雖然賊首已死,但是其餘小山匪也不可小觑,留虎村就是被他們合力屠盡的。”
寧鐵衣聞言陷入思考。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梅州的衛所已經癱瘓,想要攻克匪賊,還得想辦法集結能用的人手。
那就只能從其他衛所調兵了。
汝南十二郡,每個郡都有駐守的衛所,共十二衛所,分設十二衛指揮使。但是因為統帥的位置一直空置,十二衛所一直像一盤散沙,各自為營,已經成了各據一方的地方勢力,士兵素質高低不一。就像這次的七衛所,賊匪夜襲,慌亂之下竟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但是能力強的衛所也不是沒有,比如最近的九衛所。
寧鐵衣雖有十二衛所都指揮的頭銜,但難于将不知兵,衛指揮如果從中作梗,強龍難壓地頭蛇,她很難號令群兵,統領應戰。
“你如何想?”
孟清清坦然道:“我不知兵事,但我哥哥曾在衛所服役過,統帥或許用得到他。”
寧鐵衣看向一旁的男孩,孟端年被煙灰弄髒了面頰,身上還一股火油味兒,整個人狼狽不堪,但舉手投足間還能看得出令行禁止的氣質。
寧鐵衣點點頭,問道:“讓你現在集結一支先鋒小隊,你能做到嗎?”
孟端年思考了一下道:“城外最近的李家村,有去年剛退伍的一批衛所士兵,他們在隊時衛所還沒現在這樣散漫,都是有些本事的。”
寧鐵衣道:“好,我送你出城,一個鐘頭內,我要一支先鋒小隊。”
“只要一支?這滿城的匪寇少說也有上千人,一支小隊才多少人?不夠他們打牙祭的!”
寧鐵衣重複道:“一支足夠了。”
梅州城內,數千名匪賊四處流竄,他們只有十幾個人,還包括老弱婦孺,不論怎麽看都難以翻盤,哪怕再加上一支精兵猛将。
更何況,退伍的老兵算不上什麽精兵猛将。
孟端年不解:“你要這些人幹什麽?你指望他們把梅州搶回來?我先告訴你,他們只是普通老兵,可沒法以一敵百。”
寧鐵衣飒然一笑:“不需要他們打仗,我只要他們代表梅州,向九衛所借兵。”
孟端年聽了直搖頭:“九衛所是出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整個十二衛就他們最難相處,不要說借兵,當年梅州洪澇時他們連一粒米都舍不得借,只憑一隊臨時湊起來的退役老兵怎麽去借兵?這沒可能的!即使派人過去,他們也只會找借口拖延搪塞,直到梅州徹底完蛋!”
寧鐵衣毫不意外,飒然一笑,目露狡黠:“嗯……是需要點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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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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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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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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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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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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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