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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日頭西落,公堂之外終于出現了孟清清想看見的那個身影。
秦予成遠遠站着,沒有走近,也沒有如她交代的立刻進京,只是站在那裏,狼狽又可憐。
孟清清心下一沉。
“此案明日再審,将案犯押入監牢。”
孟清清匆匆交代,和周公子一碰眼神,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了。
晚上,回到浣溪閣管家安排的一處院落,門口被汝南衛和天眼的人牢牢守衛,比太守府還要安全幾分,孟清清一行人聚在一起。
“怎麽回事?”
周公子抱臂冷靜問道:“什麽都沒搜出來?”
秦予成沮喪點頭:“地圖上的幾處暗格還有機關我都查了,除了古董珍寶金銀,其他什麽都沒有,別說書信賬單,帶字的都沒有。”
孟清清摸摸下巴,思忖道:“那周家到底是如何和刺客聯系的?”
秦予成道:“會不會每次通信都銷毀掉,所以什麽證據都沒留下來?”
周公子眯起眼睛仔細回憶:“周任性格缜密,凡事喜歡留個後手以防萬一,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此案千頭萬緒,又關系重大,三個人一時琢磨不明白,周公子嘆道:“那只好從案犯下手了,将他們幾人分開輪流審,總能找到突破口。”
孟清清認可:“只要有了些微嫌疑,就可以申批搜捕令,屆時再進周府慢慢找證據吧。”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去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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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長夢多,三人即刻動身,前往牢獄。
與此同時,牢獄之內。
周漾癱坐在凄冷牢房,手腕腳腕上戴着重重枷鎖,想到今日白天發生的一切,有種恍如夢境的不真切感。
昨日自己還在嶺南揮金如土,今日,一個小丫頭片子寥寥幾句話,就把自己打入大牢,如堕地獄。
“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
他差一點就可以一步登天,不該落到這個境地!
“吃飯了。”
一碗發黴米飯從牢門扔進來,大半碗灑在地上。
一只灰色耗子伺機而動,飛速竄到碗邊,蠶食碗裏的米。
周漾見狀,恐懼地退到牆邊。
“飯不合胃口?”
牢外的人輕聲問。
周漾放聲大哭,一朝夢碎,他恐懼至極,幾近癫狂。
牢外的人伸出手,那雙手極致細膩,如玉似冰,連指尖都被雕琢得極美。
對方遞過來兩個包子,在這種逼仄的環境裏,包子看起來都鮮美可口。
周漾趕緊抱過包子,狼吞虎咽起來。
他有點遺憾:“其實那碗飯挺适合你的,你應該嘗嘗。”
周漾拼命搖頭,又聽出聲音極為熟悉,他想起了這個人是誰,眼淚模糊整張臉,慌忙跪下:“首尊,首尊救我!”
在即将觸碰到的瞬間,那個人收回手,輕笑出聲。
“周小公子以為我來救你了?”
周漾淚眼模糊,張着嘴不能出聲。
“我是來收取報酬的。周小公子,你答應過,我替你殺人,你要付給我報酬。”
周漾這才想起自己到底答應了什麽,如遭雷擊:“不,你說好那是等我考取狀元後……”
“可惜你考不了狀元了,”那人惋惜道。
牢房昏暗,周漾根本看不清來人的身形模樣,只覺得有一只毒蛇匍匐在暗地,吐着芯子打量着他。
“就用你的命填吧。”
“送完飯了……唉,人呢?”牢頭也在用飯,見到送飯的人出來,随口問話,好像只是一陣風吹過,牢頭怔愣片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怎麽今天這樣匆忙……來去如風的。”
碗裏的飯菜扒拉完,一行腳步聲匆匆趕來。
“今日羁押的案犯在哪?”
“欽差大人!”牢頭見到來的幾個人,立刻扔下筷子行禮,“大人要審犯人?請随我來!”
秦予成踏入濕暗牢房的第一瞬,嗅到一股不妙的氣味。
他突然有種糟糕的預感。
牢頭在前方引路:“犯人就在……啊!”
只見窄小的牢房內,周漾四肢扭曲,面部猙獰,死狀極為恐怖,仿佛遭受了巨大痛苦。
周家三口人,連同下人雙福,無一例外都是這個死狀。
孟清清攥緊拳,面色不善,沒有說話,周公子卻像早有預料,走近了屍身,側過頭打量着。
“是穿腸蛇。”
秦予成:“穿腸蛇是什麽?”
“一種海寇常用的毒,”周公子拿起周漾的手指瞧了瞧,“服用後會産生幻覺,一炷香後指甲泛青,眼窩深陷,面部猙獰,口齒腐爛,如果剖開屍身,會發現裏面五髒六腑都腫爛流膿,等七個時辰後,就會化成屍水,消失無蹤,世界上再沒有這個人了。”
秦予成被吓的面色發白,倒退一步:“好恐怖的手段。”
孟清清有點惡心,掩住口鼻,臉色鐵寒:“我們來晚了。”
三個活人變成了屍體,七個時辰後,連屍體都不會剩下。
“是不是還漏了個人?”
屍體腐化時有股極為難聞的味道,秦予成忍着惡心,把一塊幹淨手帕遞給孟清清,讓她遮掩些味道,“那個太守是不是也押進大牢了?”
周公子淡淡道:“這幫人的作風缜密狠毒,如果他還活着,應該什麽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什麽,只怕已經死了。”
孟清清心裏不快。只慢了一步,所有線索全部斷了。
此幫刺客行事,狡猾狠辣,不留餘地。究竟是什麽時候,大武朝出現了這樣一幫毒蛇一樣的刺客組織?
“全力搜周府,我不信他們一點證據都沒留下來。”孟清清握拳。
秦予成忽然想起什麽,開口道:
“周公子,周府搜查,你還去看一眼麽?”
周公子靜下來,孟清清也看他。
秦予成讀不懂空氣,自顧自說道:“你母親的嫁妝你當時拿走了沒有?按理來說,那應該在你與周家決裂時就分給你的,我看你住東街的那個地方,也不像很有錢的樣子……”
“搜查不是個小事兒,汝南衛的人手腳不利落,是該有個人看着他們幹活兒,”孟清清貼心地給人遞個臺階,“周公子,就麻煩你了?”
周公子當時走的匆忙,來不及清點嫁妝,便沒有拿,他哪裏不明白他們是變相勸自己去周府把母親的嫁妝拿走,便不必登記造冊,以免來日說不清楚。
大武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嫡子若與家族一刀兩斷,應該将母親的嫁妝如數奉還。倘若搜查時發現嫁妝如數放在周家,周澤還會被視為周家人,周家的一應罪責,對他依舊有影響。
雖說也能夠解釋清楚,但還是先斷個幹幹淨淨好。
畢竟他有個極為護短的上司,看不得自己人受半點委屈。
那他也得更愛惜自己的羽毛才行。
周公子從容接了這份好意,笑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
宋然搬進溫泉山莊時,京城剛好落了第一場雪。
小雪薄薄一層,沿木色的屋脊鋪開,映出濃橙色的夕陽,仿佛盯久了就會化開,流成清透的蜜。
溫泉池裏,霧氣氤氲,宋然趴在池子邊,暖的渾身肌膚泛上粉色。
不得不說小李大夫的建議很好,自從搬到溫泉山莊來,每日泡過溫泉再睡覺,便好睡多了,不會常常半夜冷醒,凍得想吐。
“回來啦?”宋然吧嗒完一杯牛乳茶,靠在溫泉池邊和蕭欽延打招呼。
蕭欽延拿浴巾把人的長發卷起來,免得沾水受風:“課程安排好了,武學課從我那支親兵裏邊挑人教,此外我從朔北調幾個人來做戰術課的老師,日後尚武堂規模擴大,只我一個忙不過來。”
天眼把研理院廣納各類賢才的消息撒了出去,江湖上各種工匠學者聞機而動,正在從四面八方往京城湧動。宋然在溫泉池子裏泡着,還要琢磨怎麽優化學院配置,尚武堂就完全扔給了蕭欽延,從建立起沒操過一點兒心。
就是苦了蕭侯爺。
白日裏去尚武堂訓兵授課,晚上回來給小皇帝守衛,堪比勞模。
“你定。”宋然喜歡被他摸頭發,揚起頭去配合他。
像貓一樣。
蕭欽延目光微動,忍住沒有去撓人下巴:“東海還沒有消息麽?”
“沒有,海寇最近奇襲的次數頻繁,琅王常駐戰場,只說了會留意刺客的事,宋朝鳴倒是規規矩矩地寫了好幾張信回來……概括來看也是不知道的意思。”
這兩個兄弟有意思,一個多寫一個字都嫌煩,恨不得直接寫張“不知道”的條子扔過來。另一個先從父輩的感情開始拉近關系,長篇大論看得宋然眼睛疼。
總之,這個刺客組織出現的莫名其妙,絲毫線索都沒有。
“最好是巧合,如果真的是有組織有謀劃,那就有麻煩了。”
蕭欽延道:“我把趙安送回朔北了,東海不安穩,他在朔北,能替我壓住北蠻的心思。”
宋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東海的海寇不安分,一旦起戰事,北蠻會趁機蠶食朔北,蕭欽延在京城籌建尚武堂脫不開身,趙安是他的得力副将。
無論是把蕭欽延北蠻趕出朔北,還是把十四族屠成十二族的時候,趙安都充當了先鋒的角色,二人形影不離,如果蕭欽延是持刀人,趙安就像劈向敵人的刀尖。
他在,就像蕭欽延的影子在,朔北想動手,多少要掂量下自己脖子夠不夠硬。把趙安放回去,就像是打了個預告,表明自己随時可以抽身回朔北,讓蠻人壓住不該有的心思。
宋然知道蕭欽延原本沒打算駐守京城,當初被葉阚脅迫才不得已入京,如今事務纏身走不掉,鎮疆大将長久不在一線,心裏不安穩。
要放蕭欽延走麽?
“即便我回朔北,也不是現在,”蕭欽延也明白宋然在想什麽,給人盤好頭發,順手把沒吃完的牛乳茶和果皮糕點一起收拾了,“等到刺客的事解決了再說,不然我不安心。”
“有朕在,有什麽可不安心的?”
宋然伸出濕漉漉的手拉住蕭欽延,蕭欽延在腦子反應過來之前,先條件反射地回握住,而後慢半拍意識到,小皇帝的手從來沒這麽熱過。
很軟,帶着水汽幹淨的氣息。
白淨的手臂一半淹沒在水池裏,細如牛乳的霧氣籠罩,他的面龐也被打濕了,根根分明的睫毛潤成一縷縷,臉頰少有的拂上一層紅暈。
一滴水珠順着指尖滑過小臂,在臂肘處緩緩凝墜,最終跌入池面,濺起小小的漣漪,很快消失無蹤。
握着的手,要安他心一樣捏了捏,笑聲比霧氣還輕。
蕭欽延有點頭重腳輕,自家的溫泉山莊……有這麽熱的嗎
小皇帝笑起來時眸子裏盈着一灣淺淺的光,是隐藏不住的雀躍和興奮:“算來,朕一直等的人今天也該到了,蕭侯爺,陪朕一起去見見?”
在剛剛設立研理院的時候,朝臣們還不知道它是做什麽的,看起來很像是小皇帝給自己找樂子用的,畢竟在親政之前,他也常常到市井裏搜尋些奇人異士進宮。
有尚武堂這個嚣張至極的活靶子在前,研理院就像泥牛入海,很快消失在衆人視野裏。
研理院的院長是誰?每日裏又在做些什麽?竟沒有一個人關注到。
馬車沿着小路行駛了快一個時辰,才走到郊外一處莊園,把守的士兵看見車架,立刻前來問禮。
“陛下。”
宋然被裹得嚴嚴實實,蕭欽延給他塞好小手爐,才把人放下車。
“人到了?”
侍衛答到:“昨晚剛到,夜裏兩次想跑出去,按陛下的吩咐,我們裝沒看見,他又自己跑回來了。”
宋然“嗯”一聲:“傳見。”
“是。”
***
師楊從昨天住進這座宅子起就感覺到強烈不安。
這座宅子太華麗了,樹林池塘,亭臺樓閣,地方大的讓人能走迷路。
但是裏邊的家具又十分簡樸,床鋪是最常見的棗木,沒有任何精細雕琢,好像就是簡單打了個樣便搬來用了,桌椅櫃子一應俱全,也都是十分樸素的樣子,地龍燒的暖和,與外頭的風雪輝映,看得人心裏暖融融。
又不像是富戶的宅子。
師楊有點後悔,他就不該信了老駱的舌燦蓮花,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大武朝以武立國,前幾百年都是崇尚武學,這幾十年雖然被葉阚搞得崇文抑武了,但新帝親政,即使要恢複朝堂風氣也該是重視新建立的尚武堂才對,怎麽會四處征召木工人才呢?
木工,連學問都算不上。
他真是白信了老駱的話才會一股熱血上頭,來京城毛遂自薦。
老駱不靠譜,他是知道的,但是那個看上去俊俏靠譜的姑娘也說京城缺少自己這樣的人才……
師楊輾轉反側一夜,晨光沒亮,又爬起來,倚在窗邊看雪。
京城的雪真大,東海從來沒有這麽大的雪,好像要把人淹沒一樣。
這樣的天氣根本沒法出行吧。
師楊心裏嘀嘀咕咕,又低下腦袋,他眼睛大,睜起來看人時總有種無辜神色,看久了雪眼睛疼,眯起來點,把父親留下的《魯班經》拿出來看。
他什麽也不會,除了做木工活兒。
在東海,師楊頂多給人家打打家具,或者搞點小孩兒的玩具,靠這個他能吃飽飯,但到了京城還需不需要他這門手藝,師楊就不清楚了。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師楊受驚的貓一樣炸起來,才想起自己是在別人家,定下神來去開門:“何事?”
侍衛彬彬有禮:“我家主人回來了,請公子一見。”
師楊猜測過宅子的主人可能是什麽樣子。
這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陳設,簡樸的風氣,多半是個半老頭子,不是很有錢,家中或許有些封地或者官職,能向陛下舉薦人才,但應該不高。
又或者,主人家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心上。
直到真正見到主人家,師楊之前種種猜測瞬間煙消雲散。
那是一位清貴到難以言喻的男子。
他看上去身體不太好,臉色蒼白,呼吸時緩時疾,一身極為繁複奢華的銀色狐袍,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尤其那雙眼睛,清透如琥珀,溫潤如琉璃。
琥珀瞳,那是皇家血統的特征。
師楊當即站不穩,一個腿軟跪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哆哆嗦嗦才把“叩見陛下”幾個字說全。
皇帝說話像在聊家常,一聲很淺的笑,師楊聽到人問。
“你多大了?”
“十六。”
“哦,還是小孩子。”
皇帝看起來也沒有很大的樣子?
蕭欽延給宋然斟了一杯熱茶,宋然喝下去,回過來點體溫:“在院子裏轉過沒有?”
師楊拼命搖頭,不敢承認。
“聽老駱說,在東海,你的木工活兒最好,還會做麻雀,翅膀動起來和真的一樣。”
師楊謹慎地點了一下頭:“那都不算很難。”
“那什麽算是難的?”
“木匠一門雖是小技,也廣博深奧,依着真的造假的不算難,造出沒有的東西,才有意思。”
很猖狂的口氣,又很誠懇,宋然喜歡這小子。
他瞥了一眼師楊抱着的《魯班經》,道:“魯班的造物遍布行行業業,有用于攻城的雲梯,也有用于農事的石磨,大到木鳶,小到門鎖,心思機巧,至今仍利益萬民,你只困于東海一地,未必能遇到有趣的木工活兒。這幾日不妨在研理院四處瞧瞧,說不定有你感興趣的事。你若是願意留在研理院,挂九品官職,每個月有俸祿,做得好可晉升。若是不願意,朕也可以遣人送你回東海。”
木匠還能當官?這事兒聞所未聞!自己不是在做夢吧?
師楊謹慎問道:“研理院……是做什麽的?”
宋然耐心回答:“研理院,研天下之理,用于萬民。內設幾個學館,前一陣地理學館牽頭改良農田畝地測算法,實施下去後的反饋都很不錯。近年來漳通頻頻洪澇,淹了不少田地,百姓流離失所,他們又打算在獅子灣建一處堰堤,圖紙改了又改,剛定下來,已經在着手準備了。此外還有天文館、數算館、農學館和研究五行相生相克的物化館,朕都給他們安排了研究,等以後開放招生了,還會有授課和考試。“
農業是國家興盛之根基,農田測算更關乎農民立命之本,多算少算,都影響國家稅收,于國于民都不利。
過往使用的農田畝地測算法太過粗糙,汝南就常有農民被多測出的田地糧稅逼死之事。
能體恤到百姓之苦,這個皇帝真的把百姓放在心裏。
師楊半天才慢慢擡頭,偷着看一眼那琥珀眼眸的男子。
“這些聽起來都是已經做完的事情,還需要我嗎?”
宋然繼續道:“朕确實有一件很要緊的事,需要你。”
“什麽?”
“改良織機。”
當今武朝最常用的是腰機和重錘織機,有些地方還在用雙軸織機,原始又費力,尤其腰機,時間長了,對織工的身體損耗很大。
但是如果有一臺提花機,織工只需要穿緯和打緯,控制踏板,紡織工作的效率不僅能提升,織工也會輕松很多,而且紡織的花樣精美,出來的成品絕對是奢侈品,能賣的上高價,還可以遠銷海外。
當然,如果能一躍搞出來飛梭織布機就再好不過了。
傳統織機人工穿緯線的效率很慢,飛梭織布機最大的好處就是只需要用繩子拉一下,裝上小輪的梭子就會被滑槽兩端的彈簧彈的來回穿行,不僅大大提升了穿緯線的效率,還能加寬織布的布面,一個人就能運行一臺機器,簡直是量産紡織品的利器。
但是武朝的科研水平能否順利搞出彈簧和小輪等細節工具還要另說。
這就需要師楊開動他的腦筋想辦法了,就算弄不出原樣的,搞個平替也行啊。
總之,宋然負責出主意,提出實驗模型,師楊負責具體落實改良。
宋然很看好他,這可是冼桐在東海泱泱數千木工裏選拔出來的創新型人才,只要新型織機面世,武朝的紡織業就能直接躍上一個新臺階,不僅邊防戰士不用再擔心冬衣夠不夠穿的問題,還可以建立織廠,促進就業,紡織各類奢侈品,遠銷海外。
無論從哪個層面上看,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宋然認真拍了拍師楊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此事看着雖小,卻一直是朕的一件心事,還望小先生盡力而為。”
師楊立刻跪伏下去:“陛下之命,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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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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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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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