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節目錄
拿喬
喬樂譚加入這個紀錄片制作團隊後才知道,這個隊伍裏多是大四以上的學生,俞微言也在內。
俞微言知道喬樂譚要加入團隊後,立刻把她拉進了拍攝小群,群名叫“奧斯卡最佳紀錄片”。
同時,喬樂譚也得知,在她入隊前,制作團隊已經開過幾輪會議了,而正式的拍攝在幾天後就要開始。
因此,喬樂譚向俞微言要了相關的資料以及工作安排,在第二天花了一個上午把這疊資料看了一遍。
趕着開拍前參與了“奧斯卡最佳紀錄片”小隊的最後一次備案讨論,因為大家都很友好,喬樂譚融入得很快。
開完會後,她發現天文學導論課的小組長給她發來了好友申請。喬樂譚點了通過後,組長很快地發來一條消息:[同學你好,昨天确定下主題後我大致拟了一個分工表,你覺得可以嗎?]
喬樂譚點開組長發來的分工表,浏覽了一遍,然後回了個“可以的”,同時發了幾句自己的修改意見。
想了想,她多發了句,提醒組長:[去群裏問下大家的意見吧,看下他們有沒有什麽想法。]
組長很聽勸,立刻把初步的分工計劃發到群裏了,并詢問大家喜歡怎麽樣的分工。
有同學提議用微信随機的動态表情石頭剪刀布,出的手勢一樣的分為一組。
其他組員也都贊同這個想法,然後組長就在群裏吆喝着要分工了。
喬樂譚想了想,在搜索框輸入季星渠的名字,找到他,雙擊兩下他的頭像, “我拍了拍季星渠計算機系”一行字赫然入目。
幾分鐘後。
[X:?]
見季星渠回了,喬樂譚又開始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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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okie:你願意和我一組嗎?]後來跟了兩個“可憐”的微信黃豆表情。
[X:什麽組。]
喬樂譚把分工表轉發給季星渠,說:[小組作業要分工了,我拍月相,還差一個人。]
季星渠回得很大方:[不會拍照。]
[cookie:我會拍就可以了。]
[X:那我做什麽?]
[cookie:你就看看天氣預報,哪天天晴,适合觀月,告訴我就好啦^^]
另一邊,季星渠盯着那行字,心說,這他媽不是讓他吃軟飯嗎。
肩膀上突然壓下重量,侯奕從後面冒了出來,将他的眼睛往季星渠手機屏幕上湊:“做什麽呢?”
“你的CESM(通用地球模式系統)*試完了?”季星渠反問他,很自然地摁滅手機屏幕。
侯奕的思路立刻被帶偏,收回手,罵了聲:“娘的,那年SC容錯性要求都還好啊,這幾年怎麽突然拉大了。”
季星渠擡起手腕,揉了揉脖頸,閑閑道:“時代在召喚。”
距離ISC開賽只有一個月了,下周又要重新開始集訓式訓練,Re隊內已經開始重刷過往年份的三大賽題目了。
如今,整個世界都意識到科技尤其是高精尖領域的重要性,故而對這方面的投入都大幅加大,SC賽事的題目難度也明顯向上跨了一個階梯。
二人就07年的SC決賽題目又聊了幾句,侯奕想到什麽,便随口說了:“我們那個紀錄片,喬樂譚要來拍。”
季星渠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侯奕:“她微信上跟我說的。”
幾秒後。
季星渠語氣平靜地哦了聲。
-
見發完那條消息後,季星渠又沒回了,喬樂譚開始思考。
剛剛,她怕季星渠不願意和她同組,特意說得事少了。而現在看來,季星渠好像不買賬,她想着他是不是想幹點有技術含量的活兒。
但這件事也不急,她馬上就把這個抛在腦外,先去做課程作業了。
再拿起手機的那瞬,季星渠的新消息同時迸出。
[X:不能給我找點事做?]
喬樂譚這次沒賣關子,實話實說了:[感覺你有車,去拍照會方便很多。/害羞]
[cookie:然後很多拍攝器材可能會有點沉,所以要找男生幫忙搬,但是我們組裏我就認識你和組長,組長看着有點虛弱,我不好意思找他。]
話末,她還加了一個手指對戳的emoji表情。
過了幾分鐘,季少爺才姍姍地發過來一句:[我看群裏在石頭剪刀布。]
意思是那他們怎麽能自由分組,言外之意就是同意了。
喬樂譚聽懂了他的意思,回:[我和馬化騰很熟,容我暗箱操作一下。]
季星渠在輸入框裏打了個“OK”,又删除。
他倒想看看喬樂譚怎麽個暗箱操作。
半分鐘後,他看見天文學小組的群聊裏,滿屏的石頭剪刀布大表情下面,違和地插了一條文字消息——
[cookie:我和@X出石頭。]
季星渠:“……”
-
到了研究中心門口,喬樂譚感受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以為會是“奧斯卡最佳紀錄片”小隊隊友的消息,卻沒想到是顧騁。
[顧騁:下周我生日,想邀請你來。]
[顧騁:可以嗎。]
喬樂譚伸手打了個“不可以”,然後逐字删除,幹脆沒回了。
因為她一直沒搭理顧騁,所以顧騁在微信上已經消停了一段時間了。
喬樂譚以為他放棄了,沒想到又死灰複燃。
她幹脆忽視這幾條消息,放下手機,面前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俞微言從研究中心內往外走來,看見喬樂譚,蹙緊的眉頭驟地一松,對喬樂譚說到:“小喬,你回學媒(學生媒體中心)借個三腳架過來,我們拿來的有一個基底不太穩。”
喬樂譚當即往學媒辦公室跑去。
團隊裏只有她一個低于四年級的本科生,她是年紀最小的。
在同年級的人裏面,喬樂譚的業務能力還算好;但是,論經驗和技術,都還遠遠比不上高年級的同學。尤其是傳媒這塊講資質與經驗的領域。
所以在開拍前,喬樂譚就做好了她要跑腿打雜的準備。
因此,當她一個人架着三腳架從學校的另一頭跑回研究中心的時候,雖然累,中途因為乏力不得不多次停下來休息,但喬樂譚也毫無怨言。
他們這行,設施多是重的。男生會主動幫忙搬東西,但無奈同專業裏的男生太少了,所以女生們早早就習慣了自己要扛東西。
搬三腳架都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了。有時候,扛了一天的攝影機,肩膀都磨出水泡了,還得咬咬牙挺下來,同時要保持手不能抖,不然影響拍攝效果。
好不容易将三腳架扛到了研究中心大樓,爬上最後的緩坡的時候,喬樂譚都覺得自己整個人要往後仰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了。
她先把三腳架置于平地,推開大門,再用小腿抵住門,騰出手去重新扛三腳架。
就在這時,一只手從她的身後伸了過來,五指微張,将門往後推開,空出寬敞的通道。
那只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得幹淨,肌理清晰,指節修長,皮膚冷白,隐隐可以看見藍調的血管。
喬樂譚擡頭看去,剛好看見季星渠分明的下颌線,以及在抑制着滾動的喉結。
因為蔡萱奇和她提前說過,喬樂譚知道季星渠是Re的成員。
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巧,第一天就在門口遇上。
而見到她,季星渠也沒有露出分毫驚訝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她會在這一樣。
二人沒有問對方“你怎麽在這裏”,也沒有刻意打招呼,仿佛是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遇上了,而他們就像是相識已久的老友,早已默契到無需言語。
季星渠垂眸,和喬樂譚的視線對上。
“抵着。”他說。
在喬樂譚聽來,季星渠的話語裏有些不耐。
喬樂譚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慢騰騰地收回腿,換做用自己的手撐着研究中心的玻璃門。
她的手恰好覆在季星渠的手掌之下,一大一小,對比鮮明。
見喬樂譚抵着門了,季星渠收回手臂,往旁走幾步,俯身,單手拾起三腳架,往自己的肩上帶,便要從門口走進,不費力的模樣。
見狀,喬樂譚“诶”了聲。
季星渠睨她:“?”
“別磕着了,很貴的。”喬樂譚說,“我們就這一個了。”
季星渠沒搭理喬樂譚,但進門時的動作如她所言那般放輕了些。
喬樂譚跟在他之後進了門,見季星渠輕輕松松地單手拎着三腳架就要往裏面走,趕緊把他叫住:“三腳架我拿進去就可以了。”
見季星渠淡淡地掃來眼風,有些不解,喬樂譚道:“我剛剛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它搬過來的,如果你現在把它帶進去了,那大家都以為是你搬的了。”
喬樂譚不是愛誇大自己貢獻的人,只是生活的經驗告訴她,在強調貢獻的平臺裏,做了什麽一定要讓別人知道。
聞言,季星渠默了兩秒,忽地勾了勾唇,語氣輕慢:“我們一起進去,然後讓你一個人搬這兒?”
喬樂譚聽着,覺得也不無道理,那樣的話大家或許會覺得季星渠不紳士。
于是,她想了想,給了個折中的方法:“那我先進去,你過幾分鐘再進來。”
季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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