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二更合一)

拿喬(二更合一)

喬樂譚洗完澡出來時,牆上的指針恰好指向十點二十分。

平娜于半個小時前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平娜:我下周來霖江出差,過來見你一面。]

不是商量,也不是預告,而是通知。

是喬樂譚最習慣的,平娜一如既往的語氣。

喬樂譚回了個好,此外別無他言。

其實她并不是很想和平娜見面。

雖然說是母女,但也正是因為必須承認這無法分割的血緣,所以每每和平娜相見,她們的相處甚至比陌生人要更不自然。

明明關系并不親近,可平娜卻怎麽也不願意承認她倆的感情不深。仿佛承認了,就顯得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失敗的女人。

所以,每每相見,她們二人就像是初出茅廬的演員,當罕有的舞臺來臨時,就要生澀地出演,還得自行編排符合人設的劇情。一個在努力扮演着母親的身份,一個則是在模仿着怎麽去做母親面前的乖巧女兒。

但是關系這種東西,倘若沒有平時的親密度滲入,那麽再怎麽扮演,也都只會顯得生硬,滑稽。

這是她們相處時最真實的寫照。

可喬樂譚知道,平娜從來是不容許別人拒絕她的。

哪怕她和平娜說自己有事,平娜也只會說她這麽忙,和喬樂譚見一面不容易,然後讓喬樂譚請假。

而此刻,喬樂譚前腳剛回複,平娜的消息後腳又蹦出來了: [這麽遲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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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樂譚不想和她強調現在才十點多,便回了個“現在睡了”,然後就關閉了聊天界面。

-

翌日,喬樂譚特意早起,去學生宿舍服務中心辦理了寝室床位退訂申請。

填申請表的時候,要寫自己的校外住址,喬樂譚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甚至連季星渠那房子具體在哪都不知道。

喬樂譚沒問,邊加淩沒說,季星渠也沒提。

三個拎不清的湊到一起,糊裏糊塗地湊成了一樁租房買賣。

喬樂譚給季星渠發微信,問地址在哪。

等了兩三分鐘,季星渠也沒回,喬樂譚便又去問邊加淩,但這位可能是還沒睡醒,也遲遲不回消息。

喬樂譚看着死氣沉沉的聊天框,絕望地阖上了眼,然後有些尴尬地問工作人員: “這個可以先空着嗎”

工作人員先是詫異地看她一眼,然後向她确認: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現在就申請,不然連寝室也回不去了。”

“找到了的,就是我不知道哪條路叫什麽。”喬樂譚修飾着自己的話術,暗示工作人員,她已經搬過去了,只是說不出具體的門牌地址。

雖然事實是,她連那房子長什麽樣都沒見過。

聞言,工作人員果然相信了喬樂譚的話中意,哦了聲。

她看喬樂譚一副顯然沒什麽生活經驗的模樣,問: “同學,你是第一次租房吧”

喬樂譚如實點頭。

見狀,工作人員好心提醒喬樂譚: “你這房東不太靠譜啊,地址都沒告訴你。”

喬樂譚随口應和: “是吧。”

“你租房合同簽了嗎”

租房合同。

喬樂譚在心裏默念了遍這名詞字,覺得這四個字太隆重了,他們這比稀裏糊塗的買賣高攀不上。

于是她搖搖頭,說還沒。

“你簽合同之前,要和房東确認的,比如房租每月幾號付,公攤的費用有哪些……”

因為這個服務中心的工作太清閑,工作人員沒事幹,幹脆開始和喬樂譚傳授生活經驗,手把手教她這麽租房。

她說了幾點後,發現自己面前的女生聽得一臉懵樣,赫然沒跟上她教導的節奏,便止了話: “這樣吧,你用手機記一下,不然我看你是記不清這些。你們這些學生,沒什麽生活經驗,那些房東就喜歡宰你們這樣的。”

喬樂譚乖乖地翻出手機備忘錄,把工作人員說的注意事項一點一點記下來。

這行為,并不是為了應付工作人員,而是她确實想要了解這些。

她知道,季星渠這種性格的,大概也不會計較房租那些。

所以,如果她不顯得專業一點,提前把這些條條款款理清楚,那麽到最後還是這樣不明不白地就把房子給她住了,喬樂譚會有一種虧欠的感覺。

她向來不喜歡欠着別人的,他人不計回報的好意會讓她感到負擔。

哪怕對方根本不在意這些。

記完這些,喬樂譚又在一旁的座位上幹坐了會兒,總算收到了回複。

是季星渠。

他說,剛才在訓練,沒看見。

後面跟了一條地址。

拿着手機,喬樂譚立刻把表格裏剩着的那欄給填了,把申請表交了上去。

出了服務大樓,喬樂譚才想起自己剛才還沒回季星渠,又點開微信,發現她和季星渠的聊天界面中,又多了一條消息。

[X:什麽時候搬]

[cookie:明天吧。]

[cookie:你什麽時候有空呀,我來找你拿鑰匙。^^]

[X:指紋鎖。]

[X:明天幫你錄指紋。]

看着這行話,喬樂譚眉心微動,延遲反駁了那位工作人員剛剛說的一句話。

她這房東,其實也是靠譜的。

她回了個“好滴”。

回完季星渠,邊加淩那邊才悠悠發來一條: [剛起,我幫你問問。]

喬樂譚早就不需要他了,根本不想理邊加淩。但她生怕邊加淩再去問季星渠,還是打了句: [不用了,我知道了。]

-

又等到第二天,申請被批準下來,喬樂譚才回到寝室。

她準備最後去一趟,把剩下的東西都收拾好,帶走。

早上起來,喬樂譚原先是穿了件比較休閑的衣服。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穿得太樸素了,她怕自己見到厲雲雲的時候會少了點氣場。

于是喬樂譚又在腦子裏給自己加戲,最後認認真真地化了個全妝,穿了條挺酷的高腰裙子,蹬了雙馬丁靴,甚至難得地紮了高馬尾。

一推開寝室的門,喬樂譚發現另外三個人居然都在。

加上她,一共四個人,難得在非睡覺時間整齊地共處一室,但可能也是最後一次了。

賀菁的床位在最靠近大門的位置,她是第一個看見喬樂譚的。

她那張臉依舊是毫無情緒,語氣也一如往常的平靜: “回來了”

喬樂譚點點頭,又說: “不過馬上就要走了。”

賀菁會意,沒再多言。

聽見聲響,厲雲雲的目光也往這邊投來,與喬樂譚的視線觸碰了一瞬後,便匆匆忙忙地收回。

喬樂譚的睫翼閃了閃,撤回目光。

來之前,喬樂譚給蔡萱奇發過微信。所以此時,蔡萱奇已經提前把喬樂譚剩下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打包好,堆在了她的床位上。

其中,有喬樂譚買了但還沒喝完的半箱牛奶。

這東西,難帶,也可以搬家後再買,喬樂譚便打算把它分了。

她勻着個數,給每人都分了三瓶。

把牛奶放到厲雲雲桌面的時候,厲雲雲的背明顯僵了一瞬,然後幹巴巴地開口: “謝謝。”

喬樂譚聯系了校內搬家的叔叔,他的小三輪車已經在樓下等着了。

蔡萱奇幫喬樂譚一起把這些東西搬上三輪車,和喬樂譚道別後自己回了寝室。

見蔡萱奇回來了,一向話少的賀菁破天荒地開口詢問: “你知道喬樂譚為什麽要搬嗎”

“她和我說是寝室的床太小了,睡得不舒服。”蔡萱奇回答。

賀菁點頭,沒再問。

而一直沉默厲雲雲卻在聽見這話後偏過頭,問: “她沒說其他的嗎”

蔡萱奇搖搖頭: “沒了。”

雖然蔡萱奇也能猜到,肯定不是簡單地出于這個原因。

不然要搬早就搬了,怎麽要拖到這個時候。

但是她尊重喬樂譚的意願,沒多問。

不知為何,蔡萱奇總覺得,她說完這話後,厲雲雲明顯松了口氣。

腦海中有個想法一閃而過,蔡萱奇抿了抿唇,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

坐在三輪車後座的時候,喬樂譚給季星渠發微信,問他到了沒。

不然她沒錄指紋,進不了房門,到時候還得站在門口傻乎乎地幹等。

路面并不崎岖,但三輪車開得很颠簸。

喬樂譚緊緊抓着邊沿,一邊擔心自己會不會掉下去,一邊戰戰兢兢地看着微信消息。

[X:到了。]

[cookie:我快了qwq]

[X:我到樓下等你。]

想來是要幫她搬東西。

喬樂譚打字,婉拒了: [這個叔叔會幫我搬的。]

過了大概有半分鐘,那邊回複: [ok]

可進了小區,喬樂譚才知道,之前給這位叔叔的錢居然只涵蓋了把她送到樓下的費用,如果要把行李送上去,還得另外加錢。

大包裹一個二十,小包裹一個十元。

這點錢,要是在平時,喬樂譚根本不會在意。

可是如今,因為前段時間在酒店連住了幾天,之後還要向季星渠交房租,喬樂譚心中的原則已變成了能省則省。

她不帶猶豫地返回聊天界面,引用了自己發出的那句“這個叔叔會幫我搬的” : [嗚嗚,這個叔叔居然要錢,還是你來幫我搬吧/大哭/大哭]

[X:兩分鐘。]

[cookie:好,謝謝哥,麻煩您了TT]

為了表示謝意,她還對季星渠用上了尊稱。

就這樣,喬樂譚手裏拎着行李箱,腳邊堆着行李,站在原地,邊聊微信,邊等季星渠。

因為季星渠的那條消息,所以喬樂譚還去特別關注了手機屏幕頂端顯示的時間。

當季星渠出現在她視線裏的那一剎,喬樂譚在心中暗暗感嘆,理科生不愧是理科生,對時間的把握可以如此精準。

說兩分鐘,就是兩分鐘。

喬樂譚對于人的穿搭細節非常敏銳。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觀察得:這位少爺衣品很不錯。

季星渠的穿搭倒不喜歡亂七八糟的新潮花色與單品,但也從不限于黑白灰的基礎色,并且細節上總是可以遙相呼應,顯得簡單大方卻不單調。

譬如此刻,他的上衣是件深綠色的松擺短袖,便配了同色系的鞋。

喬樂譚沖朝她走來的季星渠招了招手,而後指了指自己手旁的行李箱: “這個和我身上的包我帶上去。”

又指了指堆在她腳邊的其他行李: “這些要你幫我搬了。”

其實說這話時,喬樂譚自己也有點心虛,畢竟她搬得實在太少了。

但是她這身衣服,着實不方便行動。

好在季星渠倒沒異議,幹脆地拾起喬樂譚的行李,落下一句: “跟着我。”

便返身往回走。

“得令!”喬樂譚故作乖巧模樣地回答,然後跟在季星渠身後。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單元樓。

季星渠的房子在七樓,但所幸有電梯,真正需要自己搬東西的路程也就是從小區門口到電梯前的距離。

紅色的數字不斷跳躍變化,電梯從高樓緩緩下降,在他們面前展開。

進了電梯,季星渠摁下了“7”。

電梯門合上,喬樂譚感受到向上的重力。

她側目看了看季星渠,禮貌開口: “謝謝你幫我搬東西。”

季星渠嗯了聲: “是該謝。”

喬樂譚斜睨他一眼,目光所及,是季星渠微擡的下巴。

他直視着緊閉的電梯大門,語氣聽不出個所以然: “畢竟我不要錢。”

喬樂譚沉默。

這話說的。

太奇怪,太歧義了。

電梯門再次打開,二人又帶着行李出去。

季星渠在房門前停下,把拇指放在門鎖上驗證,開了門,然後側到一旁,用目光示意喬樂譚先進去。

這間屋子并不大,簡單的一室一廳,但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不過和喬樂譚想得不太一樣,她原以為這位哥住的屋子會走牛逼哄哄的工業風裝修,黑白灰冷酷到底。

但是,季星渠這房子,風格确實簡約,但是大面積鋪陳是的較柔和的淺色,偶有三兩小綠植做點綴,不會給人毫無生氣的感覺。

家具并不多,但五髒俱全。房間某些地方放着幾個大小不一的流體熊,電視旁是一個V字型的架子,上面整齊地擺着switch的卡帶,數量剛好将其填滿,哪怕喬樂譚沒有強迫症,也看得很舒服。

目光忽地落至某處,喬樂譚情不自禁地哇了聲,放下自己手中的行李箱,跑過去看。

客廳的面積不算特別大,卻單獨辟出了一個角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樂高,直接就奪走了了入門者的目光。

原先只是為樂高的面積與色彩而驚嘆,而當喬樂譚看清它們的構造後,更感咋舌。

這些樂高,并不是每個單獨陳列,亦不是毫無章法地堆砌在一起。

而是像一個井然有序的積木小鎮。在小鎮上,有樂高拼成的道路,樹木,有林立的高樓,雕塑。建築裏有各種行業的小人兒,街道上是色彩斑斓的車輛。

林蔭高樓,人潮車織。

每個無法割舍的細節構成了恰到好處的有機整體。一切明明是靜态的,卻讓人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生活氣息,仿佛這個立體的小鎮化作了和諧的真實。

“這些都是你拼的嗎”

聽到問話,季星渠輕描淡寫地往喬樂譚看一眼。

卻見她的話語是指着自己的,可目光卻沒有偏給他半分,而是在樂高上流連。

沒想到她會這個感興趣。

季星渠有些意外,沒說話,默認了。

喬樂譚對面前的這個小世界表現出了極大的好奇,她指了指在路旁的一個男性小人,問: “他叫什麽”

季星渠看一眼,随口扯了個名字: “Jack。”

喬樂譚又指着一個長頭發的女性小人: “那她呢”

季星渠繼續胡謅: “Rose。”

半蹲在地上的喬樂譚忽地擡起眼。

季星渠懶懶地垂落目光。

只見喬樂譚看向他的眼神裏寫滿了意外。

季星渠: “”

“你居然還看過《泰坦尼克號》!”喬樂譚的話語裏全然是不可置信。

季星渠: “。”

這是把他想成什麽了。

看喬樂譚那狀态,俨然還要欣賞許久。

不過,季星渠也沒打斷她,只在沙發上坐下,就這麽任着她看。

喬樂譚将這個樂高小鎮從頭到尾仔細浏覽了一遍,莫名地,覺得季星渠在她心中的形象都生動了幾分——

這個世界,都是季星渠創造出來的。

他在代碼的真實裏葆有稚氣的創造。

哪怕可能只是消遣,卻樂得在閑時一磚一瓦地澆灌這個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的鬧鈴響起,喬樂譚才緩過神來。

這是她昨天特地設的備忘錄鬧鈴,提醒自己要和季星渠談房租的事情。

喬樂譚站起,一瞥,就見季星渠倚着沙發,雙目微阖,左手懶洋洋地搭在扶手上。

一副要睡去的樣子。

她輕喚了聲: “季星渠。”

半秒,季星渠漫不經心地掀起眼皮,看她。

他的眉目間潦草地書寫着倦意,不過依舊清明。

喬樂譚走到他面前的桌子旁,從包裏翻出筆記本電腦: “我們來拟個合同。”

季星渠反應了下。

什麽玩意兒。

他甚至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但一看,喬樂譚顯然有備而來,連電腦都掏出來了,好專業的架勢。

于是季星渠眯了眯眼,然後撐起上身,往前坐了些, “行。”

喬樂譚翻出自己的手機備忘錄,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了昨天那位工作人員和她說的租房注意事項。

她對照着上面的字念: “先要确定,我們房租多少,每月幾號付,多久付一次。”

季星渠: “随你。”

錢不錢的他無所謂,畢竟哪怕喬樂譚不住,這房子也是空着。

但是她願意付,他就收。畢竟季星渠知道,不收點錢,別人住着也不安心。

喬樂譚早就猜到他會這麽說,早就做好了功課,解過市場價了,便說了一個數字。

季星渠沒異議: “可以。”

喬樂譚又連着問了幾個問題,季星渠的回答都一模一樣。

随你。可以。

眉眼微耷,興致缺缺的模樣,渾身上下寫着“別來問我我也不懂你要是問我我還煩得很”的敗家子态度。

喬樂譚對着電腦打字,慶幸那位工作人員的好心,一一記下了他們的交涉結果。

一番溝通下來,喬樂譚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了。

同樣,季星渠也總算歇了口氣,沒想到喬樂譚能想出這麽多問題。

接着,喬樂譚總算想起去她的卧室看一眼。她隐隐感覺這間屋子像是剛被打掃過一樣,便問: “這之前是不是有人住過。”

季星渠輕嗯一聲,音線倦漫: “Rose和Jack住過,被你趕出去了。”

“……”

喬樂譚又掃視一圈,看見床下有一個籃子。她蹲下,把籃子拉了出來,意外發現裏面居然有一個家用投影儀,還有一個藍牙音箱。

登時,喬樂譚的眼睛亮了瞬: “這可以用嗎”

季星渠微颔首,意思是可以。

說真的,他都忘了自己什麽時候買的這東西。

買回來後是一次沒用過,專門放籃子裏積灰了。

見房子參觀得差不多了,喬樂譚也沒什麽疑義,一旁的季星渠才出聲提醒道: “過來錄指紋。”

“哦,好。”喬樂譚應着,和季星渠一起去了門口。

季星渠先用自己的指紋激活了權限,然後讓喬樂譚把指頭放上去,跟着智能門鎖的提示音操作。

很快便完成了最後一步。錄入了指紋後,喬樂譚說: “好了。”

說完,她想往裏走,卻見季星渠站在原地不動,便問: “怎麽了”

“你先進去。”季星渠說, “我把我的指紋删了。”

喬樂譚啊了聲,說: “不用,反正這房子還要還你的。”

現在删了,到時候季星渠又要再錄過,多麻煩。

況且,喬樂譚知道,季星渠肯定不是那種心思不純的危險房東。

但季星渠只回了兩個字: “沒事。”

他的想法很簡單。

再這麽說,喬樂譚一個女生住這兒,總得讓她安心點。

等季星渠删了自己的指紋,走回到那間卧室,就發現喬樂譚坐在地板上,擺弄着那個藍牙音箱。

她飽滿的後腦勺上高揚着馬尾,發梢還有點之前卷發的弧度,搭在好看白皙的後頸上。

感受到身後落下一道人影,喬樂譚偏過腦袋,真誠邀請: “快來聽!”

她的手機已經連上了藍牙音箱,歌聲外放,在室內流淌。

音符跳躍,是首歡快的歌,踩着甜蜜的曲調。

喬樂譚的播放列表裏只放了這首歌。

因此,尾聲剛結束,這歌又從頭再響起,周而複始。

季星渠立身,跟着喬樂譚聽了兩遍後,問: “什麽歌。”

他聽出是首粵語。

“《My Cookie Can》。”喬樂譚答道。

聞言,季星渠驀地對應上什麽,恍然道, “哦,你的微信名,小餅幹。”

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或許是男女思維差異不同,喬樂譚只覺得小餅幹這個詞,格外的,親昵。

但當她若有所思地回眸去看季星渠時,他卻是一副坦然的模樣,甚至在對上喬樂譚視線的那剎那,還頗有些嘚瑟地揚了揚眉。

像是在說,怎麽樣,我說對了吧。

喬樂譚眸光微閃。

她下意識地用手撐着地,将自己的身子偏過幾分,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示意季星渠坐下來。

“廣東地區的小朋友喜歡把自己珍貴寶貝的東西藏在餅幹罐頭裏,所以My Cookie Can有我的寶貝的意思。”

說罷,喬樂譚停頓了下。

她的聲音驟得放輕,放慢,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問: “很浪漫吧”

喬樂譚之所以取cookie這個微信名,只是因為她之前老是看海綿寶寶。

而在這個動畫片裏,海綿寶寶的奶奶,喜歡給他做曲奇餅幹,并親昵地稱呼為cookie。

喬樂譚覺得這名字很可愛,就拿來做微信名了。

再後來,她意外地發現了衛蘭這首歌,愈發覺得她這微信名取得好,頓時顯得意義非凡了起來。

有些事情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是你的喜愛給它冠上了意義。

可若有一天,你得知了它有其他巧妙的深意外,你會感到一種宿命的饋贈感,并因此而驚喜。

聞言,季星渠長久地看喬樂譚一眼。

半響,他似是玩笑地開口: “所以你的微信名,哪個意思”

是小餅幹,還是寶貝。

喬樂譚擡起頭,不答反問: “你覺得呢”

季星渠注視着她。

覺得喉嚨有些幹,火燎一般。

二人像是陷入了靜止。

喋喋不休的音箱是時間在流動的唯一證明。

“講一聲凍凍/你會和我抱擁/話一聲痛痛/你會張開我的笑容”

“My cookie can/Hey you say love me till the end/My cookie can/You are my man”

在歌聲裏,喬樂譚終于率先笑了。

她彎着眉眼,像是無事發生般,狀似喃喃道: “餅幹吧。”

“我喜歡吃餅幹。”

季星渠聽見她這樣說。

————————

昨天我路過某奶吧,看見在賣米漢堡就順手寫了,沒想到大家居然在關注介個哈哈哈!

就是評論裏有個寶說的那樣,米漢堡就是上下兩層是米飯還是糯米來着,中間夾了肉和其他東西,好不好吃要看運氣:D我很久沒吃了,感覺是一款吃起來不太方便的速食食品。

——小識了吃飯課堂開課啦!!

-

明天要上夾子,更新會很遲,大家不用等,第二天來看就可以了(怕大家難等,所以提前把想留在明天的劇情移到今天來寫了!!我好勤奮!!)

這章評論依舊送紅包,謝謝大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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