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節目錄

拿喬

離法國回來已經快兩周了。

這十天裏,喬樂譚在瘋狂趕落下的小組作業進步,同時還迎接了接踵而來的期末考試,總算閑了下來。

期間,季星渠最開始每天早中晚都會在微信找她幾句,但是喬樂譚總是攢着晚上一句話——

不然,她老是要分心,而且會無窮無盡地聊下去。

她也想和季星渠出來吃個飯,散個步,畢竟他倆之間的關系正處于進退不定的瓶頸期,可惜撞上了考試周,要是把時間用來和男人閑玩,喬樂譚會感到愧疚。

所以他們的關系就這麽不尴尬地卡在了尴尬期。

其實,在和陳蘊藻談心的那個晚上,喬樂譚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因為對方是季星渠,所以她決定主動地邁出一步。

只是,前幾天剛回來的時間太趕巧了,她沒時間開啓那段熱戀期,便就一直拖着。而現在,從最後一門考試的考場出來,喬樂譚心中緊繃着的一根弦終于放松。她拿出手機,想給季星渠發微信,跟他說她考完了,卻發現季星渠的消息同時蹦出——

[X:考完了。]

結尾是句號,而不是問號。

喬樂譚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季星渠之前要過她的考試表,所以知道這是她的最後一場。

[cookie:終于free了!]

[X:那明天可以出來吃飯。]

[X: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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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吧。]

[X:]

明天……

但是容綏今天已經到了霖大,因為喬樂譚要考試的原因,之前約好的請容綏吃飯已經擱置了一天了,喬樂譚不好意思再鴿容綏。

于是她回: [明天有事情qwq]

但同時,她也給出解決方案: [後天吃吧。]

[X: OK]

[X:你現在回家嗎]

[cookie:回。]

[cookie: what happened

(發生什麽了)]

霖大安排考試的場次很緊張,譬如喬樂譚這場考試,是在晚上考的。考試結束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走回去洗臉刷牙,剛好可以休息了。

[X:拼了個新樂高。]

[X:寝室放不下,想今天搬過去。]

[X:方便嗎]

今晚的影視分析考題恰好用了甄嬛傳的片段,喬樂譚受了影響,大手一揮,打字道: [朕允了。]

-

季星渠原是問喬樂譚要不要一起回去。

喬樂譚下意識地想同意,卻在電光火石間想起自己這幾日疏于整理的房間,整潔程度簡直慘不忍睹,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讓季星渠遲點過來。

門鈴被摁響時,喬樂譚恰好收拾完屋子。

打開門,便看見季星渠穿着白衣黑褲,手裏疊着幾盒未拆的樂高,最上面擺着一個已經搭出形狀的樂高,站在門外。

那高高疊起的積木,直接将喬樂譚的視線阻擋了一半。

喬樂譚: “你又買這麽多”

“沒事幹。”季星渠淡淡回,而後意有所指道: “畢竟沒人和我玩。”

說得還有些委屈。

喬樂譚毫不尴尬,嘿嘿一笑: “後天就有人陪你玩了。”

季星渠睨她眼,喬樂譚自行腦補,從那眼神裏品出一點“你還好意思說”的意味。但季星渠最後也只是輕嗯一聲,聲線散漫道: “苦盡甘來。”

他徑直走向那個角落——入住後,喬樂譚從未變動過那一隅,他的樂高小鎮完完整整地保留在哪裏。

他把拼好和沒拼好的樂高分堆放在地上,卻沒急着整理。而是長久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側過臉,看着喬樂譚,慢條斯理道: “Jack和Rose都被你餓瘦了。”

喬樂譚白了他一眼。

見狀,季星渠自己也沒忍住,嘴角揚起,內心輕笑一聲。他沒再開玩笑,用帶來的樂高給這個樂高小鎮擴張了城市街道,然後把他新做好的建築安在上面。

喬樂譚看着那個新的積木建築,問: “這是什麽”

季星渠閑閑回道: “電影院。”

聞言,喬樂譚情不自禁地彎了彎嘴角,又硬生生地把笑容的弧度壓下,不讓自己開心得太猖狂。

她抿唇憋笑,在季星渠身邊蹲下,看着那座城市最邊緣的積木電影院,故意找茬: “哪有電影院被建在郊外的。”

“諒解一下。”季星渠正在安最後一塊積木。完畢後,他偏過頭,那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喬樂譚: “文化事業剛剛起步,還得靠喬導幫忙發展。”

“哦。”喬樂譚托着腮幫子,故作恍然地哦了聲, “你想白嫖我。”

喬樂譚: “讓我這個名導來幫你管理電影院,還沒點薪酬。”

聞言,季星渠笑了下: “這人情先欠着。”

喬樂譚原是點頭,又在當即想起什麽,道: “這人情還是現場用了吧。”

季星渠懶懶擡眸,正望上喬樂譚那僞裝害羞的眼神。

其實接下來想說的話,喬樂譚并不恥于說出口。

只是,她也得演一下腼腆的模樣——

喬樂譚微低下頭,咬了咬唇,眨着眼睫,輕聲問道: “我問你個事。”

“就是,腹肌摸起來,怎麽樣的……”喬樂譚斟酌了一下,從百般不合适的詞中選出了一個偏中性的詞, “手感”

季星渠: “”

“我最近在寫一個劇本,缺少這個細節描寫。”喬樂譚看出季星渠眼裏的戲谑,趕緊道。

去法國之前,她答應幫其他專業班的同學寫幾段劇本。裏面有一段很俗的劇情,需要刻意渲染一下男主的腹肌。

當時,喬樂譚沒什麽空,只是略略帶過。

而現在閑下來,又得重新擴寫了。而喬樂譚寫劇本時很嚴謹,哪怕是一個不怎麽需要嚴謹邏輯的傻白甜劇本,她也會死扣真實度。

所以,她此時,只是很單純地,在詢問。

喬樂譚目光澄澈,一副單純無辜的模樣。

季星渠長久地看了她一眼,最後,問: “什麽劇本要寫這個。”

喬樂譚: “反正是正經劇本。”

聞言,季星渠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嘴角,只緩緩吐出兩個字: “硬的。”

“這我當然能猜到。”喬樂譚說, “有沒有什麽更具象的描述,比如摸起來像什麽。”

季星渠想了想。

但他死寂已久的文學細胞重啓失敗。

喬樂譚看他一眼,故意啧了聲,用眼神說,你不太行啊。

半秒後,季星渠忽地輕笑出聲: “不如你自己感受一下”

喬樂譚心髒驟然縮緊。

她微愣,看向季星渠,便看見他眉眼張揚,笑意不掩藏,但神情坦蕩。

就像是喬樂譚最開始的表情,複刻到了季星渠臉上。

帶着點引誘的意味。

摸摸又沒事。

如是一番思考,喬樂譚給自己做了最後的心裏建設:反正早晚都是摸,早摸早享受。

再說了,她這次是為了藝術。

喬樂譚: “好吧,那我試試。”

季星渠雲淡風輕地擡了下下巴,是在說,那你來。

這樣還不夠,他還伸出手,反撐着地面,身子後仰。

喬樂譚看着季星渠這幅任君采撷的模樣,下意識地想說一句你業務這麽熟練,但最後還是壓下了這句話。

她屏着氣息,伸出手,忽視季星渠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佯裝大膽淡定地往季星渠的腹部觸去。

當手指碰上那硬邦邦的觸感時,喬樂譚的睫毛也跟着輕顫了一下。

季星渠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什麽感覺”

喬樂譚默了瞬。

最後,也只能幹巴巴地吐出兩個字: “硬的。”

“不來點具象的描述”季星渠話裏的笑意漸濃。

他揚着眉,不帶遮掩地看向喬樂譚微靜的面龐。

最後。

喬樂譚艱難開口,添了兩個字: “硬邦邦的。”

-

計院的考試往往都是在考試周最後一天才結束的。而侯奕玩得最好的幾個朋友都是計院的,所以,侯奕找不到其他人陪自己吃,只能死皮賴臉地求季星渠——

從考試周開始,身邊的人都專注複習後,侯奕就開始每天時不時地騷擾季星渠一下。

但是,前段時間,他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季星渠籠罩在一種不穩定的情緒中。

打球,看書,敲代碼,看比賽,拼樂高。

明明看起來有很多事做,卻總感覺,這位少爺都一副恹恹的模樣,感覺心不在焉的。

上一秒看他,還是一臉不爽,別人欠了他兩百萬的模樣;下一秒看他,又坐在書桌前,眼神幽深地盯着新買的樂高,拼搭積木的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

不過吧,因為知道了季星渠的心事,所以侯奕表示,在這個時期,季星渠表現得再怎麽奇怪都可以理解,情緒不穩定也很正常。

侯奕作為過來人,都表示理解。

他察言觀色,看季星渠今天顯然心情不錯,便問季星渠願不願意和他去食堂試新菜。

果然,季星渠默許了。

哪想,進了食堂,發現新菜品的窗口人很多。季星渠只看了眼,就換了目标,去排普通窗口了。他打了菜,先找了個座位坐下。

侯奕一個人繼續排隊。

在漫長的隊列裏,侯奕不時往前探頭張望,看看前面的進度如何。

而就在某一瞬——

卧槽。

侯奕在心裏驚叫一聲。

他看見隊伍前面的喬樂譚,以及,她身邊站着的男生。

喬樂譚手裏端着飯盤,正側過身,和那位男生講話,兩人粘得挺近。

而那位男生身形落拓,五官亦出衆。和季星渠那矜貴中混着點痞氣的長相不同,這位男生的氣質很單純,要侯奕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很高冷。

他正垂眸看着喬樂譚,神情有點冷峻,但眉眼放松,像是被溫熱融化了一些的冰山。顯然,二人間談話的氛圍不錯。

侯奕又立即往季星渠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季星渠坐在一片煙熏火燎中,姿态散漫而慵懶,看起來心情不賴。

但周圍人來人往,他卻是孤身一人。

侯奕的心中突然泛起巨大的苦楚。

少爺,好可憐。

他不知道,季星渠和喬樂譚最近發展得怎麽樣了。

倘若發展順利,那此時喬樂譚又在和別的男生吃飯——嗯,說明什麽說明她把季星渠當備胎,當做魚塘裏的一條魚。

倘若他們發展不順利,那意思是不是喬樂譚抛棄了季星渠,而選擇了身邊這個男人。

這兩種情況,怎麽看。

就不像是兩個人能撞在一起的程度。

侯奕想着,怎麽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暗中作梗,讓兩個人不要撞上。

他的目光緊緊跟随着喬樂譚和她身邊的男人,确定了他們坐得離季星渠還挺遠後,才稍稍放心。

可根據墨菲定律,你也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往往會以更大的概率發生。

侯奕真沒想到,他都刻意拖着季星渠,等目睹喬樂譚和那男的出了食堂才敢說自己吃完了,起身去放盤子。

卻沒想到,喬樂譚二人不知道返回來做什麽。

四人在食堂門口撞上。

看見喬樂譚,随機目光便掃到她身邊站着一個高個的男生。

看起來,長得還不賴。

而看見季星渠和侯奕,喬樂譚卻依舊淡定,自若地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季星渠沒說話。

侯奕尴尬地說了聲嗨,然後偷偷用餘光去瞥站在自己身邊的可憐少爺——

就見季星渠原先繃直的嘴角淡扯了一下,慢慢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昨天,喬樂譚和他說,今天有事。

哦,有事。

原來就是這麽個事。

雖然季星渠知道,這期間肯定有點單純到不行的原因。

但是吧。

前腳摸完他腹肌,後腳就和別的男人吃飯。

季星渠對這事。

真的。

很不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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