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Loveis

Love is。。

大四這年的四月份，校園裏提前有了畢業的氛圍——已有不少穿着學士服的大四學子開始穿梭在校園的各個角落，拍攝畢業照。

喬樂譚和季星渠也是其中的一員。

春天的季節，校內的花開得正好。

二人最先在開滿郁金香的草坪上采景——

季星渠問過喬樂譚，她的頭像為什麽是小熊抱着郁金香。

喬樂譚問他，記不記得《My Cookie Can》這首歌。

她說，這個歌手還唱過一首歌，叫《一格格》。裏面的歌詞寫到了郁金香。不管什麽時候聽這首歌，她都很開心，像是立刻回到了春天。

花了一個完整的下午，二人終于在玉蘭花樹下的臺階結束了最後一輪合照拍攝。喬樂譚坐在高一些的臺階上，将自己的手搭着季星渠的肩膀，對着鏡頭甜甜微笑。

當攝影師說“OK了”的那瞬，喬樂譚明顯感受到，被自己的胳膊肘抵着的那個肩膀明顯松了下來。

她當即睨季星渠一眼，佯裝生氣: “幹嘛，和我拍照你這麽累”

“哪能呢。”季星渠的聲音松松懶懶的，說得不太走心，顯然就是拍照拍累了。說着，他擡手，把自己剛才閑得無聊随手做的狗尾巴戒指遞到喬樂譚眼前，微一挑眉，那神情有些嘚瑟。

喬樂譚接過狗尾巴草戒指，直接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然後自己口中配着“噔噔”的音效，把戴着這戒指的手展示在季星渠面前。

——戀愛的快兩年裏，別說是禮物了，就連季星渠經常性心血來潮做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手工品，都堆滿了喬樂譚的收納盒。

晚上，二人在火鍋店吃飯。

正吃到一半，喬樂譚一通電話響，她接起來。接電話之前，喬樂譚原以為幾分鐘就可以結束，卻沒想到那邊對接的工作人員硬是說了快二十分鐘，她也不好意思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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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後來，她舉着電話，心虛地看了眼剛才被自己忽視了的季星渠。

喬樂譚在接電話，沒能繼續吃，季星渠便也沒吃，只低着頭，幫喬樂譚涮她愛吃的毛肚。他低着頭，長長的睫毛在頭頂暖黃熾亮的燈光照耀下，落下淺淺的陰影。

注意到對面投來的目光，季星渠輕擡眼，對上喬樂譚的視線，半晌，緩慢地挑了下眉，有點似笑非笑的意味。

終于，電話那頭終于交代完。

喬樂譚放下手機，弱弱道: “我沒想到會打這麽久。”

季星渠只輕輕地嗯了聲，再沒其他的表示。

喬樂譚偷偷瞄他幾眼，最後起身，擠到季星渠那邊的座位上，攬住季星渠的胳膊，搖了搖: “我要吃毛肚。”

季星渠懶懶睨她眼: “看看你碟裏堆着的是什麽。”

喬樂譚打電話的二十幾分鐘裏，季星渠就靠給她涮毛肚來消磨時光了。

喬樂譚的小碟子裏的毛肚都堆成山了。

喬樂譚掐着嗓子，很刻意地哎呀一聲， “我想你喂我吃。”

聞言，季星渠微不可察地揚了揚眉。他意味深長地看喬樂譚一眼，就見自家女朋友睜着那雙明睐的大眼睛，一臉單純無辜地盯着他。

幾秒後，季星渠認命地起身，去給喬樂譚拿毛肚。

吃着毛肚，喬樂譚在心裏洋洋得意，她男朋友也太好哄了——

根本就不用哄，轉移下季星渠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直到晚上，喬樂譚才又一次地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想法大錯特錯了。

…

季星渠使壞，一下一下地撞着她的敏感點。

喬樂譚的身子顫栗，她帶着些哭腔的聲音支離破碎: “別……別留痕跡……”

她後天還要去實習片場報道，可不想穿高領去。

季星渠輕輕撩開她的發，吻了下，明知故問: “別留什麽痕跡”

“別留吻痕……”說着，喬樂譚的聲音漸弱。她羞得不敢去看季星渠的眼睛，可下一秒，她的臉頰就被輕輕捧住，被強迫着注視上那雙眼眸。

“喬樂譚。”季星渠的嗓音低沉沙啞，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撓過她的耳廓，帶着點蠱惑人心的魅力。

他的動作未停，同時，從喬樂譚的額頭依次向下吻。最後，又幫喬樂譚拂開散落在她眼前的頭發，那雙眼沉沉地望着她，話裏沾染了情/欲的色彩: “看着我。”

…

喬樂譚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在迷迷糊糊中被季星渠打橫抱起，她條件反射地伸出手，環住季星渠的脖子，發梢淩亂的腦袋靠着季星渠的胸膛，整個人軟趴趴地窩在他的懷裏。

試好了水溫後，季星渠動作輕柔地把喬樂譚放進浴缸，幫她沖洗。

關于這件事兒，最開始的時候，倆沒經驗的都很害羞——

第一次要嘗試的那次，毫無準備。怪她那時候和季星渠相處，腦子裏完全沒這方面的意識，亂惹火，最後被季星渠反客為主，抱到了床上。可就在最後關頭，兩個人才雙雙驚覺家裏根本沒套。

沉默片刻後，季星渠松開摁住她手腕的手，認命一樣地進了衛生間。喬樂譚心中不好意思，想着一些小說裏的劇情，覺着她幫季星渠一把，可能會比他自己弄要好受，于是她的良心催促着她跟在季星渠身後偷偷溜了進去。

又在看清男生的身體後，紅着臉，飛快地跑了出來。

在影視作品裏看見和親眼看見，沖擊力确實是不太一樣的。

等之後真正成了事兒，結束後，兩個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坦誠相待，都是有點尴尬羞澀得說不出話。

可一回生，二回熟，到現在，喬樂譚躺在浴缸裏，都只想昏睡過去，完全不在意自己被看光光了。

從浴缸裏被撈起的時候，喬樂譚忽地想到什麽，終于打起精神睜開眼，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眼，看見布滿脖頸和胸前紅色痕跡後，擡起頭，自以為很兇狠地瞪了季星渠一眼: “都怪你。”

但因為沒力氣，這話說出口都有些軟綿綿的。貓爪似的，撓着季星渠的心。

季星渠喉結微動。

他微垂眼皮看向喬樂譚，眼裏的笑意懶洋洋的，有點吊兒郎當的模樣，不置可否。

他本來就是故意的。

被推免到中傳後，喬樂譚在導師的引薦下，即将去一個名導的片場工作——

問題就出在，這劇組要去西北。

喬樂譚知道這件事兒後，和季星渠商量了——或者說是通知。因為季星渠知道，不管自己給出什麽樣的反應，喬樂譚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但他也正是喜歡這樣的喬樂譚。

心中的夢想始終熱忱，他的女孩永遠發光。

因此，縱使心中有再多不舍，季星渠都沒有對喬樂譚表現出來。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支持她所有的正确決定。

于是，明天一過，喬樂譚便要拎着行李去大西北了。而等她從劇組回來，再過不了多久，季星渠也要飛到地球的另一端，準備MIT的入學了。

雖然無論是喬樂譚去西北劇組工作，還是季星渠去麻省理工讀書，他們都是替另一方感到開心的。但是，心中的遺憾與不舍都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季星渠今天用力了些。

他有私心。

那痕跡，能在喬樂譚身上多待一天算一天。

重新被放回了床上，喬樂譚掖着被子，閉上眼，準備睡了。忽地，耳邊響起季星渠帶着點缱绻的聲音: “明天要去哪兒玩麽。”

聲音裏的暗示意味昭然若揭。可喬樂譚有些發困，腦子昏沉沉的，沒反應過來那深意，嗫喏着，在半睡半醒中回答了: “太累了，休息一天。”

下一秒，她剛蓋上的被子又被掀開。

…

屋內的窗簾拉得嚴絲合縫，哪怕是日上三竿，光線也分毫都透不進來。

喬樂譚終于睜了睜眼，卻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

她轉了個身，想伸手去拿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可是那只手拍到的卻不是手機，而是另一個人的臉。

季星渠噙着調笑的聲音悠悠傳來，早上剛起，聲線仍有些沙啞: “一起來就家暴呢。”

喬樂譚微愣，眨了眨眼，清醒了先。她翻了下身，滾到季星渠胸膛前，往他懷裏擠: “你今天怎麽還沒起。”

以往，每每二人睡前折騰久了，她都會睡到很遲才起，季星渠的生物鐘則是讓他的作息雷打不動。

他便會早點起來，給她帶早飯。

話音剛落，喬樂譚就感到自己的腦袋被什麽東西擡了擡。

随即，季星渠的聲音散漫落下: “你這讓我這麽起。”

喬樂譚擡起腦袋，往自己剛剛睡的地方看了眼，發現自己居然壓着季星渠的胳膊睡了一晚。

看清後，她嘿嘿笑了聲，卻全然沒有悔過的意味，又再度壓了下去。嘴上還嫌棄着: “怪不得，我說昨晚的枕頭怎麽變硬了。”

“嗯。”季星渠淡淡道， “有本事你別睡。”

喬樂譚笑嘻嘻的，往他懷裏又蹭了蹭，耍賴皮: “就要睡。”

就這樣又在床上躺了會兒，喬樂譚才終于願意爬起床。

季星渠收回手臂的那一瞬，沒忍住，抽了口涼氣——

被墊着睡了晚，真有夠酸的。

他坐起，然後餘光瞥了眼，發現自己女朋友坐在床上，正雙目呆呆地目視前方，放空着大腦。季星渠心中輕笑一聲，揉揉喬樂譚的腦袋，然後自己先下了床，随便套了件褲子，赤着上身就進衛生間洗漱了。

等喬樂譚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有些磨蹭地進了衛生間洗刷的時候，季星渠把床單都換好了。

喬樂譚舉着牙膏，看了眼，開玩笑道: “季星渠，等我以後票房大賣，一定花大錢請你給我做保姆。”

季星渠微挑眉，對上她的視線，閑閑道: “喬導不如直接包/養我。”

聞言，喬樂譚哼了聲， “那得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保持着這幅色相了。”

說罷，她擠好牙膏，開始對着鏡子刷牙。

片刻後，鏡子裏闖進另一個人影。

下一秒，她的腰被緊緊抱住，耳側落下男人炙熱霸道的鼻息。

季星渠緊緊貼着她的發，唇瓣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後。

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面前的鏡子上。

卻不是在照鏡子，而是在透過鏡子，看對方的模樣。

半晌，季星渠的聲音響起，像一塊石子，投入到只有呼吸與心跳的靜谧湖面，沉沉浮浮，泛起漣漪。

他的聲音很輕，緩慢又鄭重。

“喬樂譚，說來蠻矯情的。”

“但是我真的很愛你。”

…

人間四月天。

是最好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