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踏莎行2
陳釀還要安撫,她卻轉身便走,待陳釀追出,七娘已攜了琳琅往老夫人處去。任憑他喊,她亦不理。
陳釀無奈,只得回書房繼續做文章。時有竹影橫斜,他總當身後有人,一回頭,卻只得窗外幾竿翠竹,空空袅袅,又有簌簌柔風,吹過幽微的海棠花香。
他遂專注做文,才寫不到十字,卻見五郎又來了。陳釀扶額,左右今日是不得專心詩書了。
五郎撥竹而入,見陳釀寫字,只喚道:
“陳二哥好用功,今日花朝,何不一同逛去?”
“聽聞你家有姊妹來,我客居在此,倒不好去了。況且今日還有文章要做。”
“這是見外的話了,大家皆是兄弟姊妹,如何不好去?她們在婆婆院子裏鬥詩呢!我見七娘氣沖沖地去了,不知又要鬧什麽笑話?”
“原是我惹了她,”陳釀笑道,“明日她來,我與她賠不是。”
“她一向聽你的,今日倒怪了。”五郎也笑笑,“說來,她們鬥她們的,咱們府外去!原是二哥托了我來請你。”
說着五郎便遞上帖子。
陳釀接過看了,其上寫道:
陳賢弟釀雅啓:
歲時花朝,風花正好,遂邀二三知己,于靈寶寺後山瑟瑟亭賞花對詩。聞賢弟素有雅興,唯望不棄,同效前人曲水流觞,雖有效颦之嫌,或可得一二意境。
愚兄謝汾待于瑟瑟亭
陳釀與謝汾雖見面不多,卻對他頗是欣賞。初見謝汾時,他方下朝而歸,一身官袍氣宇軒昂,言語間自有一番見地,不比尋常讀書人。
自大郎離世,謝汾便為家中長子,自然雍容穩重些。上侍父母長嫂,下教弟妹,二家長的派頭端了個十足,訓起五郎他們幾個來,也毫不留情面。
Advertisement
偏是這樣的人,對陳釀卻高看一眼。初時父親請他教七娘讀書,謝汾本就多留意些,父親的深意,定不止如此。
後來日子長了,一同論過幾回時事,品過幾回詩書,倒越發覺得志趣相投了。
陳釀收了帖子,向五郎道:
“既是謝二哥盛情,不敢推辭。待我更衣便來。”
不多時,二人便打馬往瑟瑟亭去。殊不知,老夫人那裏,小娘子們圍坐一處,那才是真熱鬧有趣呢!
春歸時節,謝府各處早已桃李紛飛,各色薔薇攀在架上,別有一番風情。便是新生的葡萄藤、榆莢錢,亦引逗得人滿心愛憐。
煙絲醉軟,清波畫船,就着奕奕春風,更在這繁華熱鬧中添了幾分精致的溫潤。
七娘至老夫人的和禧堂時,已聞得一片歡聲笑語。
朱家姐妹、謝菱、儀鸾宗姬、四郎妻錢氏皆在此處,大夫人朱氏、二夫人周氏亦在。
想來婆婆年紀大了,總愛與後輩們一處,瞧着子孫滿堂的景也高興。
七娘方進去,丫頭們又是打簾子又是上茶。老夫人見了她自是歡喜,忙喚至跟前坐,另一邊則坐了朱家大娘子,朱琏。
朱琏與朱鳳英雖為一母同胞,性情卻大不相同。鳳英活潑機敏,朱琏卻娴靜溫柔。她只端坐在老夫人身邊,微低着頭,和和氣氣的,卻不大說話。
今日朱琏着了藕色春衫,搭一條織銀留仙裙,加之她性子柔和,再沒比這溫婉的了。
七娘遂與老夫人、母親、二嬸母請安。
罷了,老夫人便拉她坐下,笑道:
“七娘來遲了,快同你大表姐道喜。”
“道喜?婆婆欺負我遲來,卻不同我說緣故。”七娘故意撒嬌。
“你們瞧她,晚來還有理?”老夫人攬她入懷,又指着朱琏,“原是你大表姐的親事定下了。聖上親自指婚,要嫁與太子,做天家的媳婦呢!”
七娘倒是一驚,只拉着朱琏連聲道“恭喜”。
想來,從前大表姐及笈時,聖上便有意結親,卻遲遲不下旨。朱家亦不敢與他人結親,拖至如今,朱琏已二十有一了。
今日聽聞親事定下,自然是舉家歡喜。
朱琏見七娘盛情,只連連道謝。
七娘狡黠一笑,故作恭敬道:
“不敢!不敢!皇-太-子-妃!”
聞得此言,衆人皆笑起來,只朱琏略有羞澀。
老夫人方道:
“這鬼精靈,可別惱了你大表姐。”
“惱的才不是姐姐,”只見朱鳳英搖着團扇道,“方才七娘惱我呢!”
“不是你纏着說鬥詩,誰惱你來?”七娘道。
“這是七娘的不是了。”老夫人道,“詩書娛情,你換了新先生,想來,比之從前是有進益的。”
“媳婦亦如此想,”朱夫人亦附和,“趁此機會,也考考七娘。”
七娘自不樂意,只拉着老夫人撒嬌。
“你母親說的對,”老夫人向七娘道,“不過作首詩罷,何須推辭?”
老夫人哪知此間還有陳釀的事。她既如此說,七娘再不敢推辭。又因着陳釀方才冤了她,七娘也賭氣似的應下。
早前,儀鸾宗姬已備好了茶席,這會子正要請老夫人示下:
“婆婆,今日的席要擺在哪處?”
老夫人只道:
“年年看花也倦了,倒是榮恩亭附近的竹林好。亭亭青翠,有春日之意,亦不落俗套。”
“還是母親心思奇巧,咱們卻都俗了。”二夫人周氏讨好笑道,“那片竹林日前才修過,四郎還新題了‘幽篁’二字,今日正當去的時節。”
衆人擁着老夫人便往幽篁林去。一路賞花玩笑,至幽篁林時,一應所需已然妥當,只餘主茶席待儀鸾宗姬親自來布。
她素喜茶道,在汴京也是有名的。自嫁來謝府,年年花朝皆由她布一席。前年的牡丹席,去年的蘭芽席,無不叫人稱贊。
今日卻非花朵,向來以竹比君子,而在坐皆是女眷,今日之席便名“紅君子席”。
只見儀鸾宗姬先鋪了層竹葉,又展開一卷竹編茶席。紅泥小爐煮着年前收的雪水,茶具是套官窯白瓷。席上又立一只淨瓶,獨插一竹枝,再無須矯飾。
老夫人亦喜歡她的清淨,遂道:
“今日小娘子們鬥詩,便以竹為題。”
“這倒新奇,從前皆是花的。”朱鳳英道。
“原是應她的景。”老夫人指着儀鸾宗姬道。
“婆婆擡舉。”儀鸾宗姬俯身一福,便親自與各人斟茶吃,并無半分宗室女的架子,眼瞧着衆人也是慣了的,只朱家姐妹略客氣些。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