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慶金枝5

魯國公夫人搖搖頭:

“國公府才多大,何事能逃過婆婆的眼?”

趙廷蘭賣乖笑道:

“嘿嘿,從前見過,寒暄幾句罷了。”

“又犯老毛病了不是?”魯國公夫人瞥他一眼,“成日裏沒個正經,如今外面的人都如何看你?那謝府的小娘子也能随便戲弄的?”

“孫兒瞧那小娘子可愛,并非有心戲弄。”趙廷蘭辯道。

“你這個小祖宗,趁早收斂些!”魯國公夫人搖搖頭,“要說那孩子,人才性情都好,婆婆也是真喜歡。只是方才席間與她母親過話,人家很是瞧不起你,還拿他家庶女來堵婆婆。你呀!也該在意些你的名聲了!”

“婆婆說哪裏去了?”趙廷蘭忽然哈哈大笑,“不過是孫兒無聊,逗她一逗,婆婆未免想太多了!哈哈哈!”

魯國公夫人看着他大笑,忽有些心疼。

他自幼父母雙亡,傷心難過也都藏着掖着,做出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日子過得颠三倒四。

叔伯們有自己的孩子,哪裏顧得上他?唯有她這個婆婆憐惜些,有時多疼了幾分,又被兒孫們說偏心不公,總有抱怨。

“蘭兒,”魯國公夫人嘆了口氣,“你幾時能讓婆婆放心啊!”

趙廷蘭止了大笑,只呆呆望着魯國公夫人。今日是她七十大壽,雖說是喜慶日子,到底也是數着天數過。

婆婆的命婦珠冠下是一叢蒼蒼的白發,兩三年前已開始掉得不成樣子,平日只靠義髻撐着。

當真是歲時無情,婆婆總是要老的。

趙廷蘭握着魯國公夫人的手,安撫道:

Advertisement

“自小婆婆是最疼孫兒的,孫兒雖無甚本事,自己一生平安順遂也是顧得的。”

這些年來,他性情乖張,,行事纨绔,達官顯貴皆避而遠之,名聲着實壞了。

只是細細算來,倒并未出過什麽大事,左不過青樓薄幸,與人口角,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如今這樣。

倒是外地來汴京讨生活的商賈,趙廷蘭結交了不少。

汴京是大宋都城,天下最繁華的所在,汴京人自然也傲氣些,對于外來人多不願理會的。加之那些人又多從商,汴京遍地官僚,哪裏看得上他們?

趙廷蘭卻頗是客氣。他名聲臭,也只在汴京,外來人如何知曉?

他與商賈相交,又時常打着魯國公府的名號,一聽公侯王邸,少不得多敬畏幾分。

跟着那些人做點生意,趙廷蘭倒也賺了不少,只是聽聞多用在了青樓賭坊。

如今魯國公府雖無權勢,地位也大不如前,好在富貴還在,也不至一個空架子。

趙廷蘭伺候魯國公夫人睡了,也徑自出來。方才一番熱鬧,現下倒是安靜。

他自知婆婆心疼他,好好的國公府長孫,沒個正經差事,也總被人看輕。

只是如今的世道,為官做宰,到底也不是最好的出路。倒不如碌碌一生,保全富裕,還落個自由逍遙。

自國公府回來,謝菱心中一直不安。壽宴上,大夫人與國公夫人的話是何意思?為了替七姐姐擋婚,便要把她硬塞給趙廷蘭麽?

嫁給那樣的纨绔,一輩子豈不盡毀了!即使自己并非大夫人親生,好歹喚她一聲“母親”,總不至這般心狠。

她端坐繡繃前,實在靜不下心,胡亂繡了幾針,不成樣子。

丫頭钏兒進來換新茶,見着謝菱心不在焉的模樣,又看了看繡繃,只道:

“小娘子有心事?”

“是否,是我懦弱無用?”謝菱自語,“他們便不把我當回事。”

“小娘子說什麽呢?”

謝菱看她一眼,搖搖頭,又道:

“要說功課女紅,我哪樣不比七姐姐強?只因沒個體面的母家麽?”

钏兒跟她許多年,自知她心結。她遞上茶盞,道:

“小娘子別生氣,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顧姨娘,你實在是靠不上。成日裏,不給小娘子惹事也就是了。”

“都說小郎君們讀書識字,必得争個好前程。殊不知,女子亦有前程之計啊!你說的對,我靠不上誰,唯有我自己。故而詩書女紅上,七姐姐用功五分,我便用功十二分,總不弱于人。可母親為何還對我如此不在意呢?”

“小娘子雖喚大夫人一聲母親,可到底不是親生。她待你雖好,總好不過七娘子。小娘子是太苦了。”

謝菱踱步至案前,上面擺着為大夫人抄的《心經》,灑金梅花紙上,字跡秀穩。

她坐下接着抄,一邊道:

“钏兒別胡說,那也是人之常情。我并非想與七姐姐争什麽,只是有些怕。”

謝菱頓住筆,托腮陷入沉思。誰不怕呢?母親的一句戲言,或許就是自己的一生啊!沒個體面的母家,她便這般輕賤麽?

不!不會的!定是母親還不知她的好處,她那樣上進,她的婚姻給謝家帶來的,絕不遜于一個早無權勢的魯國公府!

她謝菱配得上更好的人,只要她夠好,她給夫家帶去的,也絕不止一個謝府。

謝菱忙起身,又向钏兒道:

“快替我更衣,咱們去陳姨娘那裏。”

“好好的,去陳姨娘那裏做什麽?”钏兒有些猶疑,“咱們姨娘若知道,又該不高興了!”

“由她去。”謝菱道,“陳姨娘操持府中大小事務,我要學的還多着呢!”

钏兒見謝菱來了精神,不似方才那般惴惴不安,也樂得伺候她更衣出門。

至陳姨娘處,見她正在與幾個管家媳婦對賬。衆人見着謝菱,盡起身行禮,小娘子面子是極大的。

陳姨娘一向素簡安分,穿一件缃色褙子,系條琥珀羅裙,烏發成髻堆在頭頂,其上橫叉兩對芙蓉玉簪。

她捧着賬本,笑吟吟地瞧着謝菱,又因臉生得圓,顯出格外的親近之感。

陳姨娘起身拉謝菱至身邊:

“八娘子怎麽有空過來?”

“許久不見,想來看看姨娘。”謝菱又喚了钏兒手中的食盒來,“姨娘累了,吃些點心吧。”

“喲!”陳姨娘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這哪當得!小娘子費心了。”

“都是小事,不打緊。”謝菱又向座下的管家媳婦們道,“媽媽們也有,都辛苦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