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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些把持不住了, 宋莺時心想自己今晚要晚,微涼的手指貼着鎖骨而動。

輕輕繞到身後,有什麽東西被打開, 指尖輕觸筍尖, 像是酥酥麻麻的電流在竄動。

宋莺時羞澀低頭要逃, 卻被男人牢牢箍着。

突然大門被電子卡刷動,成功解鎖開門, 宋莺時吓一哆嗦, 用力推開傅沉, 傅沉沒注意,手下一個不注意, 用力掐了一把,疼得女人整張臉都皺起來。

傅汀哼着小調進門, 在玄關換拖鞋,宋莺時連忙伸手穿過T恤, 想要扣好扣子,因為慌亂遲遲沒成功。

急得她快要哭了, 傅沉看着她柔軟一截腰身,眸光微閃, 他看眼玄關,毫不猶豫從沙發上下來,曲腿跪在毛毯上,彎腰伸手替她扣好。

然後若無其事打開電視。

宋莺時也連忙起身在沙發上坐好,不忘撥了撥淩亂的頭發。

傅汀聽到電視的聲音, 疑惑穿過過道進入客廳, 看到傅沉,下意識斂聲, 卻在看到陌生女人時驚呼出聲,瞪大眼睛,上下打量。

“你是誰?”他剛喊完,頓時想起傅沉已經結婚了。

仔細一想,可能是他嫂子。

傅沉拿着遙控器,有一搭沒一搭換臺,但是唇瓣可疑的鮮紅,還是出賣了他此刻的淩亂。

宋莺時尴尬又心虛,求助傅沉:“他是?”

“傅汀。”傅沉直接說名字,沒有說是自己的弟弟。

太蠢了,拿不出手。

宋莺時猜出來了,客氣笑道:“你好,我是你哥的……”

“老婆?”傅汀也知道。

兩個人互相點頭确認,宋莺時心跳還是很快,差點就被小叔子撞到剛才那一幕,那她真就要跳河了。

反觀傅沉,一副恹恹的态度,絲毫沒有差點被撞破的慌亂,那種挂臉的微壓越發重。

傅汀是個傻子,沒看出他們的不對勁,笑着放下自己的背包,開心坐過去:“嫂子好,你是要搬過來住了嗎?”

宋莺時連忙搖手,傅沉搶她話:“最近就要搬,你自己收拾一下,趕緊滾。”

“你要我來江海,又嫌我煩。”傅汀忍不住回怼,被傅沉看過來的眼神,吓得聲音變小。

宋莺時這才發現,傅沉好像不管對誰都喜歡挂臉,但是所有人都服他,說明他能力确實不錯,肯定比譚毅那種人好。

宋莺時一直對這個沒見過的姐夫沒好感,誰讓陳慧在她心裏評分極差。

傅沉扭頭詢問宋莺時:“晚上想吃什麽 ?”

語氣溫柔,有些低啞,是剛才過度釋放欲/望,又強行被壓制的原因,宋莺時看他,就忍不住臉紅,心癢癢,磕巴回答:“我……我都行……看小汀喜歡。”

“他什麽都吃,跟狗一樣。”傅沉毫不客氣評價自己的弟弟。

宋莺時覺得耳熟,上次也是這麽說齊申的,莫名的像是在說同一種族,是她的錯覺嗎?

傅汀扯着嘴,無能反駁:“我還是挺挑的……”

傅沉看着他,心下微動,“你要不自己出去吃?我們在家吃……”

“幕華庭吧。”宋莺時大聲打斷,傅汀吓一跳,傅沉幽幽看向她。

宋莺時可不傻,傅汀現在就是自個的救命稻草,他要是走了,傅沉肯定會‘伺候’她的,她剛才是沖動,現在冷靜下來,覺得這個男人可怕得很,還是別這麽快為好。

傅汀小心翼翼看傅沉的臉色,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麽打斷傅沉的話,傅沉也沒生氣和反駁,想來應該也是同意的。

傅汀去陽臺給幕華庭電話預定位置,傅沉打開客廳的燈,走到宋莺時面前,宋莺時裝作無辜看着電視。

傅沉哼笑一聲:“這麽怕我?”

“當初幹嘛招惹我?”

宋莺時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你是這種人啊?”

“哪種人?”傅沉彎腰看她,宋莺時咬牙道:“說別人像狗,我覺得你更像。”

哪個男的接吻會咬舌頭啊?不是狗是什麽?

傅沉含着笑意的眸子,溫和不少,但還是不甘心:“你道歉的誠意不行。”

宋莺時立馬炸了,要跟他争論,傅汀推開陽臺的門,問傅沉:“哥,現在就過去嗎?現在過去就讓他們先上菜。”

“叫上江策他們。”傅沉朝他走去,宋莺時控訴還沒開口,就失敗了。

兄弟倆不知道在陽臺說什麽,宋莺時感覺到手機振動,從口袋掏出來,手機界面來電顯示,是小姨。

呱唧呱唧的鈴聲響起,眼見愈演愈烈,她連忙接起,又不好去陽臺打擾他們,只好看眼旁邊的客房,推門進去。

“幹嘛呢?這麽就不久。”小姨幾乎在電話接起的一瞬間,便開口。

宋莺時合上門,才回答:“我現在在外面,怎麽了?”

“我一會就到江海了,來機場接我,我給你帶了個大客戶。”小姨說着,朝身邊什麽人說話,挺吵的。

宋莺時還要去吃飯,去接她可能不方便,正要拒絕,小姨半帶認真半帶恐吓:“是大客戶,機會難得,以前跟我們關系很好的,你上點心,記得準點過來。”

看着電話被挂斷,宋莺時張了張嘴,點開聊天框,是小姨發來的航班信息。

和徐家其他蛀蟲不同,小姨徐記微極其要強,從小就跟外公不對付,長大後去了帝都工作,有空就回江海一趟,跟張桐結婚前幾年還有些感情,這幾年聚少離多,時常鬧着要離婚。

徐記微在帝都開了家公司,人脈廣,想要把茶樓往網紅經濟上跑,但宋莺時不贊同。

在國外的那幾年,宋莺時對網紅經濟特別了解,當時她入職的工作室經常對接網紅工作室,主打的就是一個烏煙瘴氣和泡沫虛幻經濟。

國內的網紅經濟才開始不到十年,根本不成熟,想要賺快錢的自然能分到飯吃,可長久來看,并不合适。

不過聽小姨這意思,來的應該是熟人,最起碼徐記微認識,且靠譜。

外公去世這十年,徐家的幾個飯桶管着茶樓,得罪了不少老客戶,并不擅長經營。

宋莺時有了主意,心思沉下,拉開門,正好和開門的傅沉對上。

“我得去機場接人,不能去吃飯了,要不下次?”宋莺時捏着手機抱歉,傅汀在沙發上眼巴巴看着他們。

傅沉問:“很重要的事情嗎?”

“對。”宋莺時點頭,現在對她來說,只要是關于茶樓的事情,都很重要。

傅沉讓開身,“我讓譚西奧送你去。”

“不用了,我得先回趟公寓,再去機場。群依五而爾齊伍耳巴一”宋莺時走向玄關,傅沉幫她拿鞋子。

他一路送到電梯口,堅持說:“還是讓譚西奧送你吧,或者你開我車回去,這裏不好打車。”

宋莺時想到來的路上,司機一直說這邊偏僻,還一直揪着她問,問她的工作和家庭,說這邊住的人都有錢之類的話,不堪其擾。

宋莺時聽到他的提議,有些心動,傅沉伸手放在她背上,送她進電梯。

“那你一會不是還要跟助理他們吃飯嗎?”宋莺時知道是因為自己才組局吃飯,她現在不去,還不知道傅沉怎麽打算。

傅沉點頭,“要,所以建議你開我車。”

宋莺時也不跟他矯情,攤開手,“我可沒開過這麽貴的車,有保險吧?”

傅沉被她逗笑了,沒忍住,捏了下她的臉頰,軟軟的,很滑,用點力都懷疑會掐出水來。

“車的保險不重要,你可別有事。”

宋莺時就是開玩笑,但聽到傅沉這麽說,還是忍不住心暖,最起碼現在在江海,多了一個人關心自己,即使這個人只是出于紳士态度。

車鑰匙在譚西奧那裏,譚西奧還在車上,看到他們下來,小跑過來,傅沉接過鑰匙,停在車庫裏低調內斂的奧迪發出清亮的啓動聲。

傅沉将鑰匙放在宋莺時手上。

宋莺時感覺接了塊燙手山芋,道謝後上車離開。

她不知道,傅汀下來的時候,對着空着的車位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我車呢?我那輛等了一年特意改良的寶駒呢?”

傅沉嫌吵,頭也不回上車,譚西奧其實早就想提醒一下宋莺時了,這車也不是你老公的。

但是傅沉沒有私人的車,平時都是譚西奧和司機接送,又不好跟宋莺時直說。

*

今夜的航班還挺多的,停車場上的車都挺滿了,可能她開得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金貴,她還挺通暢的,剛停好車,小姨的電話便跟進來。

宋莺時下車,掃視一圈,出口那果然看到徐記微拖着行李箱,一襲紅色大衣帶風,朝她走來。

跟她同行的還有幾個人。

殷切和徐記微說的老年人,看起來比外公年輕,旁邊有人幫他拿東西,還有一位男士,黑色的口罩遮住半張臉,眉眼濃郁深邃。

宋莺時一眼就能看出幾個人的區別,年輕男人和老人應該是親人,旁邊幾個就是打工仔了。

“莺時。”徐記微朝她揮手,宋莺時連忙過去,幫徐記微拿行李箱,徐記微來不及跟宋莺時說話,拉着她對老人家示意:“應叔,她就是莺時,您還記得嗎?小時候經常去茶樓玩。”

應慶天連忙點頭,臉上皺紋深刻,有些威嚴,對宋莺時笑道:“自然記得,小一輩裏面,就她長得最好看,其他那幾個跟歪瓜裂棗似的。”

徐記微失笑,宋莺時也連忙叫人:“爺爺好。”

應慶天也拉着一旁的年輕男人說:“這是我小兒子,比你大不少,你叫他停哥就行。”

應慶天雖然是介紹,但沒有說名道姓,顯然還是要看男人的意願。

果然,男人只是點了下頭,然後對應慶天說:“爸,我先走了,你記得晚上吃藥,早點休息。”

“知道了。”應慶天無奈回答,男人朝另一邊走去,上了一輛早就等候的商務車。

還挺冷淡的,不過宋莺時覺得對方已經在自己的範圍內做出最大限度的熱情了。

到了車前,宋莺時給他們放行李,徐記微卻圍着車轉一圈,要不是礙于有人在,她就要追問車的來歷了。

應慶天身上有上位者的威嚴,卻很健談,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徐記微,一個勁再搭話,徐記微也熱情,一路上說個不停。

最後敲定在一家老粵菜館用晚餐,進門前,徐記微抓住空檔,問宋莺時:“你開的車是誰的?”

“我……老公。”宋莺時艱難說出這個稱呼,許是徐記微太過親近,又是長輩,反而說出來像是兒戲。

徐記微瞪着她,“你找的是富二代啊?上次張桐就說你老公開得卡宴,現在又是這個,別跟陳慧似的,都是不着調的廢物。”

“沒有到陳慧她對象那個程度,其實人挺好的。”宋莺時苦惱,她要結婚這事,徐記微一直就不贊同,說要親自看,要在帝都給她找,宋莺時不想這樣耽誤人家,就自己在江海看。

徐記微咬牙切齒,“你個沒心眼,狗都能被你看得眉清目秀,反正我不同意你這個結婚證,等茶樓的事情确定好了,你就去給我離了。”

“小姨,你這樣不是鬧着玩嗎?”

“你才是鬧着玩。”徐記微恨鐵不成鋼,示意前面的應慶天,“你看到應叔那個小兒子沒,那才是真本事的,在帝都那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我早知道他沒結婚,就給你争取一下了。”

“別,太高的人,我可拿不住。”宋莺時聳肩,見徐記微還要說,連忙跑到前面,去跟應慶天說話,徐記微氣得一個勁抽氣。

徐記微雖然沒有徐家人那種刻薄,但其實争強好勝的本質和徐家人是一脈的,她也有些嫌貧愛富,又特別喜歡宋莺時,巴不得世界上最好的才配得上宋莺時。

*

幕華庭的中層,是開放的花園餐廳,只有蘇氏人工繡制的屏風作為遮擋,玉石雕刻的假山上是沉香煙霧自上而下飄蕩,如流水般,緩緩沉入魚塘中,精美的昙花還未開,花苞飽滿粉/嫩。

檀木圓桌上,傅汀正在用絲綢餐巾折成小船,和江策坐在屏風旁邊,對面是首位,傅沉點着煙,聽着旁邊的張景祁說話。

“這家夥怎麽還沒來?別是玩我們,說來,給我們空城計?”張景祁不耐煩敲着手上的打火機。

傅沉沒什麽表情,張景祁又說:“嫂子怎麽沒來?”

“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傅沉說這話時候,竟然有些失落,張景祁險些以為自己看錯。

不過下一刻,屏風外随着侍者進來的男人,吸引了張景祁的注意力。

不等人走進,他立馬罵道:“狗日的,你總算來了,我以為你又坑我們呢。”

男人摘下口罩,外套随意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回罵:“滾,你才狗日的,我爸也來江海了,小心他抽你的。”

張景祁連忙捂上嘴,還真看眼屏風後,應孜束看向傅沉:“我坑誰都不會坑我們傅總不是。”

張景祁招呼人:“上菜上菜。”

服務員們出了門,外面響起清靈的音樂聲,有團隊在演奏,給這頓飯增添氛圍。

傅沉嗤笑一聲,問應孜束:“怎麽沒帶應叔過來?”

應孜束吞了一杯茶水,擺手說:“別提了,他老人家忙得很,好不容易故地重游,不得找幾個人陪自己啊?”

應慶天就是江海人,上世紀跑去帝都創業,正好也找了個名門閨秀結婚,就在帝都紮根,年齡越大,就越想落葉歸根。

應孜束很不贊同,應慶天年輕時候得罪不少人,現在來賣情懷,也是聽沒意思的。

傅沉對他們父子倆的事情沒興趣,應孜束也想起別的,問他:“你不是結婚了?怎麽沒帶人過來?”

“她有事。”傅沉真是煩了,碰到誰都要解釋一句,本來還不怎麽窩火,現在還真挺好奇的,宋莺時到底是有什麽天大的事情,推了他的邀請。

應孜束從傅沉那拿了根煙,兀自點上,看眼傅汀,輕聲問:“你弟?”

“不然呢?還能是他兒子啊?”張景祁給自己說笑了,換來兩個人的冷眼,頓時閉嘴。

傅汀知道是說他,有些生氣,他不喜歡他哥的這些朋友,高高在上的,總是看人時候透着點冷和疏離,好似瞧不起人。

菜一個個上來,傅沉掐了煙,問應孜束:“你留多久?”

“陪我爸散心,得看他,我一大堆事要忙,沒辦法,估計明天得去山上祭祖。”應孜束蹙眉成川子,煩的不行。

傅沉給他一個理解的眼神。

之後幾個人又不自覺聊到公司上,三個人名下都有金融公司,還是聊這些比較多。

本來他們認識就是在英國的金融招标會上,彼時他們都還不是現在随便動動手指就能動蕩某條經濟線的人。

但當時三個人最慘的就是傅沉,只有他是自主創業,連開公司的錢都是自己用命賭來的,一條和上市公司對賭的合約,沒人看得上他,但他一比五千的賠率贏了,賺得盆滿缽滿。

正常人會在此時就收手,可傅沉不是正常人,他又拿出這些錢去招标,進股市。

應孜束有老爹支持,就是進去玩票的,張景祁是為了張家在海外的市場,他們都有背景後臺。

傅沉也有,但他的背景後臺不在他的身後,他的身後只有他自己。

他可以堵上一切包括自己的命,他本身也沒有什麽要輸的。

應孜束酒量好,傅沉不好,所以配合他,喝得很慢,往白酒裏加冰塊,都不帶一點臉紅的。

正當幾個人聊天時,經理進門,和譚西奧說了什麽,譚西奧臉色一變,立馬讓經理出去。

應孜束問:“怎麽了?”

譚西奧看着傅沉的臉色,連忙說沒事,傅沉也明白什麽,對應孜束說:“可能是我來江海這段時間,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力吧?”

“什麽人的?美人嗎?”應孜束笑了起來,傅沉瞥了他一眼。

經理見應孜束這麽說,走了過去,低聲說:“傅總,有人要見你。”

傅沉沒回,只看他,經理不知道傅沉的意思,這是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應孜束笑着問:“誰啊?”

“廖小姐,就是之前林大的那位。”經理讨好回答。

應孜束挑眉,他自然知道林大,觑着傅沉的臉色,對經理說:“讓她進來呗,姑娘家家在外面等着不好。”

經理笑了起來,很快出去,傅沉無語看應孜束。

張景祁也嫌棄看向應孜束。

論風/流放浪,誰能比得過這位,張景祁真懷疑他腎虛不。

廖思思一襲粉裙進來,看着傅沉,彎唇叫人:“傅總。”

傅沉咬牙瞪眼應孜束,沉聲:“廖小姐找我有事?”

應孜束扶着椅背,斜斜坐着,見廖思思将身上披着的毛絨外套脫掉,露出凹凸有致的身形,勾唇笑了起來。

“上次冒犯,是我不對,一直想找機會道歉,正巧傅總也在這吃飯,就來賠禮。”廖思思上前幾步,看眼應孜束。

她知道應孜束,帝都來的,權勢不小,能和傅沉玩的,又怎麽可能是普通世家子弟,至于張景祁,更是不用打聽,就知道。

雲港張家,上世紀是外來戶,這麽多年過去,産業已經遍布東南亞地區。

廖思思忍着笑意,她知道今晚來對了。

在場能将廖思思心思最快看穿的,就是應孜束,他不是什麽好人,更不是什麽好男人。

見傅沉面露煩躁,應孜束接過話解圍:“廖小姐也真是的,得罪什麽人不好,得罪他,他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解了沒人搭話的圍,卻把廖思思推向另一個尴尬局面。

廖思思尴尬看他,應孜束拍了拍身邊空位坐墊,“站着多累,來,坐着,我教你怎麽賠禮道歉。”

廖思思含着笑,對他暗送秋波後,款款坐下。

傅沉和張景祁換了個眼神,最後都化作無奈加無聊。

廖思思坐完這桌飯的全程,最後傅沉實在看不下去應孜束那撩撥人的樣子,不适起身,“我家狗還沒喂,我先回去了。”

張景祁也點頭說:“恩,我弟弟也在家餓着肚子呢。”

應孜束遺憾說:“這麽快?菜都剩了,你們有錢人怎麽那麽浪費。”

說得跟自己是窮鬼似的。

傅沉讓譚西奧送傅汀和江策回去,他坐張景祁的車,至于應孜束,離開前,在紙巾上寫下自己的號碼,遞給廖思思,廖思思臉微紅,但還是沒骨氣接下。

傅沉靠着張景祁的車抽煙,看着應孜束過來。

傅沉嘲諷:“不帶人去你酒店?”

“說的什麽話,我是那種急不可耐的男人?”應孜束從他口袋拿煙,慢吞吞抽着。

傅沉忍了忍,還是說:“差不多夠了。”

“喲,我認識你十年,第一次看你對女人有憐憫心。”應孜束詫異。

傅沉蹙眉,彈了下煙灰,“缺女人?”

“廖思思這款,确實沒試過。”應孜束随性回答,傅沉挪開眼,不再搭理她。

應孜束險些以為他要給廖思思說話,不過這樣就不是傅沉了,憐憫心這種東西不可能在傅沉身上。

應孜束想到什麽,今天來接應慶天那女生長得也不錯,不過他不想和這種關系扯上,就沒搭理。

“還是你們南方的女人好看啊。”應孜束說着,傅沉已經上車了。

旁邊蹲着想吐吐不出來的張景祁撐着腿起身,罵道:“我靠,這酒後勁大。”

司機在前面開車,傅沉靠着窗,張景祁在副駕駛給弟弟打電話,時不時罵道:“這狗崽子,每天不是在夜店就是麻将館,等我回去抽死他。”

應孜束啧一聲:“真他哥的殘忍啊。”

先送應孜束去酒店,路上應孜束手機響了下,他眯着眼點開手機,看到廖思思的好友申請,遞給傅沉看。

傅沉沒看,應孜束不滿意,繼續說:“打個賭,我賭明天她就來酒店找我。”

傅沉蹙眉,“沒完了?”

應孜束立馬閉嘴,沒同意申請,便把手機關了,再玩下去,傅沉怕是真的要發飙。

倒不是傅沉對廖思思有同情,只是廖思思他爸走得很慘,林大又被他接手,廖思思要投奔誰,都不關傅沉的事情,但傅沉身邊的人不能動。

應孜束惋惜:“我還想用真心呢。”

“你可拉倒吧。”張景祁真的嘔了一聲,“你還真心,你這要是換在現在流行的小說裏,都發表不上晉江。”

應孜束問:“晉江是什麽?”

張景祁也茫然擡頭,“我說的?對哦,晉江是什麽?”

肯定是張景航這狗崽子說過的,他最近在學什麽,要當霸總,估計是看上林盛那小姑娘了。

還鬧着要他投資盛凱游輪,當什麽霸總,當王八指定也是最敗家的那只。

應孜束樂了,三個人其實都喝到了自身的極限,這麽無厘頭聊着,還挺有意思的。

傅沉看他笑,也忍不住勾唇,送他到酒店後,溫和道:“多玩幾天,就當放假。”

應孜束潇灑揮手。

回國後,傅沉和張景祁倒是能經常見面,應孜束隔得遠就沒那麽多機會了。

傅沉從來不否認在國外的那些年的自由和快樂。

*

宋莺時送應慶天回酒店,老人家還要吃藥休息,所以一頓飯吃得很快,徐記微說起茶樓時,應慶天聽得認真,卻可惜回複:“我早就把生意都交給小束了。”

徐記微還要說什麽,宋莺時拉住她的手,讓她別說了。

回茶園的路上,徐記微煩得很,一個勁數落宋莺時:“你傻啊?那可是應慶天,你要是茶樓有他的幫忙,別說江海,就是全國都行。”

宋莺時不吭聲,徐記微繼續說:“你就是個傻的,當初要是你舅舅得罪了他,他能斷了跟茶樓的合作?現在是你的茶樓,你一點都不重視。”

宋莺時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說,立馬覺得沒意思,說了還不如不說。

最後只說:“現在是我的茶樓,我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你有個屁的想法。”徐記微下車,‘哐’一聲關門,吓得宋莺時心跳抽抽,她可賠不起啊。

徐記微一邊拿行李箱一邊罵:“你跟你/媽一樣,就是個軟骨頭,我要是你,就把茶樓賣了,回你的江安市,做你的裁縫廠去,還結婚,找的都不知道是什麽貨色的男人。”

“估計就是想睡你的,你還給人數錢。”徐記微又是哐地關門。

宋莺時再好的脾氣,也在此刻崩塌,她跟着下車,回怼:“那我也是合法的,什麽鍋配什麽蓋,他既然不好,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徐記微伸手指着她,渾身氣得發抖,她就沒見過比宋莺時還會氣人的,連自己都罵。

茶茶突然叫喚兩聲,徐記微罵狗:“閉嘴,蠢狗。”

然後拖着行李箱,踩着高跟鞋進茶園。

宋莺時被徐記微吵得腦仁疼,靠在車門上,手掌抵在眉心,按了兩下,突然旁邊什麽聲音敲了兩下車子的引擎蓋。

四周烏黑安靜,宋莺時吓得擡頭,車燈下,傅沉一張臉如鬼魅,卻過分妖冶好看。

“你……”宋莺時一時說不出話。

傅沉繞着車頭過來,“我沒車,坐朋友車過來。”

解釋了這麽晚出現在這的原因,宋莺時的尴尬依舊沒有緩解,剛才吵架,傅沉……

傅沉也不掩飾:“看你們吵得厲害,就沒上前。”

宋莺時恨不得腳趾摳地,難受勁頓時湧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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