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緊繃的心, 終于死了。
宋莺時挫敗塌下肩膀,道歉:“我小姨脾氣不好,你別在意, 她不是針對你, 她只是看不慣我這麽……随便結婚。”
傅沉哼笑, 意味不明。
宋莺時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不在意, 但還是小心翼翼看他的臉色。
傅沉自然不會生氣, 他自己都不認為自己什麽好貨色, 更不在意別人這麽說,但不可否認, 宋莺時的小姨還說準了。
他自然不是看宋莺時的性格和能力,才和她結婚, 他沒有過女人,不代表自己不好/色, 他确實喜歡宋莺時這一款。
宋莺時突然湊近,在他胸前聞了聞, “你是不是喝酒了?”
傅沉走近一步,她的額頭險些撞上襯衫紐扣, 好在她謹慎,後退半步,距離又拉開。
“喝酒了不能開車,你這車怎麽開回去?”宋莺時看眼周圍,也不知道傅沉什麽時候來的, 壓根看不到送他來的車。
正當宋莺時想提出自己送他回去時, 徐記微突然從茶園裏出來,踩着高跟鞋, 後面跟着張桐。
宋莺時吓一哆嗦,連忙拉開車門,想也不想,将傅沉塞了進去,傅沉一個踉跄,撲到在後座。
徐記微已經走到跟前,停下腳步問:“還不進去,在這哭呢?”
宋莺時扶着車門說:“我拿包,一會就進去了。”
徐記微不耐煩說:“把車開進去,你這車停着,明天輪胎都能被賊偷了。”
宋莺時嘆息,“知道了。”
徐記微看着她,又拐彎走了過來,宋莺時連忙将門合上,傅沉縮回腳。
宋莺時背對車窗,看着徐記微靠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張桐見過你老公,你怎麽不帶來給我看看?”徐記微問。
宋莺時張了張嘴,腦子卡殼,胡亂說:“你不是剛回來嗎?再說你看他幹嘛?”
張桐怕被波及,連忙說:“我去給買東西,你們聊。”然後小跑離開。
徐記微見男人走了,也不遮掩,直接問:“你跟你那個老公睡了沒有?”
宋莺時摳着門把手,門開了一條縫,她全然沒有注意,只是紅着臉回答:“你問這個幹嘛?多不好意思啊?”
徐記微沒了耐心,直截了當說:“做好避孕,到時候甩都甩不掉。”
宋莺時胡亂點頭,傅沉窩在後座,手下摸着打火機,一下又一下摩擦着點火器,有細微咔嚓的聲音,宋莺時心跳加速,五感卻突然靈敏起來,聽到那細小的動靜。
很暧/昧,很刺激。
“你沒跟男人做過,不知道這事,一是安全,二是能力,尤其是能力!”徐記微激動,“你要是不離婚,就試試看吧,萬一還行就……”
“小姨!”宋莺時捂住她的嘴,怪叫一聲。
徐記微噗嗤笑了,拿開她的手,“行了行了,又沒有別人,還害臊,臉皮這麽薄。”
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徐記微朝外面的大路走去,“我去買東西了。”
宋莺時忙不疊點頭,目視她離開,好久沒緩過神,直接後背被車門抵上,她這才僵硬回頭拉開車門。
傅沉坐在椅子上,雙腳搭在外面,揶揄的目光很放肆,氣氛頓時尬住。
宋莺時咬唇,又放開,沉着氣說:“我是怕你被遷怒才讓你躲的,但她說這些,我就更不好意思讓你出來了。”
“恩……”傅沉拖長尾音,有點黏糊,将這暧/昧的氣氛達到頂峰。
附近有蟬鳴,還有窸窸窣窣的風吹草動聲音。
宋莺時怕小姨會回來,連忙扯開話題問:“你晚上怎麽回去?要不我送你,正好我也回公寓住。”
傅沉下了車,同意她的提議:“可以。”
他去副駕駛坐下,宋莺時回到車上,打着方向盤驅車離開。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等到了公路上,街道車水馬龍,傅沉覺得悶,開了車窗,頓時嘈雜的聲音湧入車廂,氣氛反倒緩和不少。
傅沉半眯着眼,看起來很累,問她:“你的事情解決了?”
宋莺時嘆一聲,扶着方向盤說:“別提了,對方就沒心思跟茶樓合作。”
傅沉拉平唇角,還重大的事情,就是為了合作,還沒成功,還不如和他出去吃飯。
但他還是安慰一句:“多試幾次就好了。”
宋莺時苦笑,沒反駁也沒應下。
進了別墅區,到了門口,傅沉下了車,看她,宋莺時也下車說:“我把車還給你好了。”
傅沉還要說什麽,宋莺時連忙說:”林盛找我,我真的要回去了。“
傅沉被她防備的樣子氣笑了,上前一步,宋莺時又後退,他啧一聲,直接伸手将她拉了過來。
“怕我?”傅沉很高,宋莺時也不算矮,但在互相緊貼的距離下,她還是要仰頭看他眼睛。
宋莺時眼前是男人的模樣,腦海中卻開始回閃小姨的話,什麽男人,什麽能力,什麽……安全。
正當她目光閃爍時,傅沉手指往下,捏過她指尖的鑰匙,不可控碰到她的手指,柔軟細膩,不比臉頰上的差。
傅沉喉結吞咽一聲,抖着鑰匙挑眉說:“那就把車還我,你自己能回去吧?”
宋莺時愣了下,說不上來心裏是失落,還是停滞。
傅沉并沒有做什麽,她應該慶幸,卻在真的沒做什麽之後,席卷了一種酸澀的滋味。
她掩飾着用力點頭,“可以,我就先回去了。”
傅沉溫柔說:“路上小心。”
宋莺時扯着笑意看他一眼,然後朝着小區門口走。
傅沉雙手插兜,閑适看她離開,宋莺時不光長相是他喜歡的,連純真無瑕的心性也是,什麽都放在臉上,他一眼就看穿了。
回到大路,宋莺時愣着站了好一會,突然洩憤一般踢了下旁邊的石獅子,有些生氣,不知道為什麽。
表現出一副欲求不滿的是傅沉,又客客氣氣送她離開的,也是傅沉。
下午的時候,還像是要吃了自己,晚上又冷靜禁欲。
宋莺時有種自己被耍的滋味,又安慰自己,下午只是沖動,又在傅沉家,他有主導權,晚上是小姨那麽說,說不定傅沉會生氣,所以刻意疏遠,自然不好再續上下午的暧/昧。
宋莺時覺得很有道理,但說不上來的不得勁。
林盛的車到了門口,她看着站在門口踢石頭的宋莺時,奇怪叫她:“你幹嘛呢?”
宋莺時上了車,抱着胳膊說:“沒事。”
林盛失笑,“你送傅沉回家?他沒留你啊?”
這話問的太戳心窩子了,宋莺時呼氣說:“沒有。”
林盛意外:“這還不好,聽你的意思,還挺受挫的。”
“我哪有?“宋莺時自己都沒察覺,很快解釋:“我只是嫌棄他這太遠了,不好打車。”
林盛也心大,點頭應和:“确實,我來這一路都沒有人。”
林盛來江海玩,找了不少朋友,在酒吧開了豪華卡座,宋莺時陪着她進去,充其量就是陪着玩游戲。
接待她們的是酒吧最厲害的銷售,說是銷售,宋莺時看他的樣子,有點不對勁。
不過嘴确實甜,林盛本來就是個出手闊綽的,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差點全場包圓,幸好宋莺時在一邊阻止了。
其他人樂得陪大小姐玩,還沒進場半個小時,酒就下去一箱,宋莺時也被慫恿喝了兩杯。
都是在江海的一些富二代,對宋莺時也有興趣,但面對她的婚戒,又望而卻步。
宋莺時覺得無聊,起身路過舞池,去衛生間。
酒吧的衛生間都挺亂的,就算這家是整個江海最好的酒吧,也免不了,宋莺時出來洗手,差點被一對接吻的男女撞到。
換首歌的空檔,旁邊男廁傳來喘息聲,宋莺時倒是不會臉紅,在國外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她撐着洗手池,忍不住發呆,思緒放空。
小姨說話确實難聽,但能一下把人罵醒,她清楚知道自己和傅沉的婚姻意味着什麽。
不是随随便便去接吻就去接吻,去床上就能去床上,如果他們真的進入了戀愛關系,會陷入,也會糾纏,更容易分離。
本質上就是因為利益糾纏的婚姻,理應是理智清醒的,而不是真的去放肆。
因為戀愛而結婚,不愛了可以離婚,他們戀愛了,不愛了,要怎麽離婚?把茶樓還給徐家人嗎?
宋莺時當然不甘心。
小姨說她要是聰明點,可以把茶樓賣了,一了百了。
外公是讓她繼承,但好像沒有說她不可以賣……
宋莺時想起來齊申,齊申不是好人,但他跟徐家人有仇,而自己是搶了徐家産業的人,自然也不能算是簡單的親人。
仇人的仇人,是朋友。
宋莺時過不去這個坎,徐子昂欺負了齊家人,自己要去跟齊家人合作,多肮髒啊,這本質上還是攀高枝。
她失神的時候,有個胖男人突然過來,踉跄腳步,差點撞到她,宋莺時連忙躲開,不确定他醉了沒有,直接離開。
男人見碰瓷不成,也不裝醉了,直接伸手拉住她,“靓女,要不要來抽根煙?”
宋莺時抽回手,客氣說:“我不抽煙。”
“不抽煙?那抽我?”男人獰笑,不肯讓她走,将她步步緊逼,堵在牆角。
他那麽胖,像個肉山,宋莺時都推不動,加上角度绮麗,看起來根本不像宋莺時在拒絕。
絕對的力量懸殊,讓情況迅速反轉。
“讓開。”宋莺時吼着他,男人看着她的鑽戒,突然罵道:“結婚了還出來玩,你挺浪的呀。”
“我就喜歡浪的。”
男人肮髒笑着,宋莺時突然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男人捂着臉難以置信,立馬擡手要打回去。
宋莺時吓得閉眼,卻沒有感覺到巴掌落下的滋味。
她詫異擡頭,看到男人的肥手被人掐住,比他手,卻比他結實,只是輕輕一擰,就聽到了骨頭咔噠的聲音。
男人連忙求饒:“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妞。”
宋莺時看向齊申,齊申踢了下男人的腿,厲聲:“滾。”
男人灰溜溜走了。
宋莺時松了口氣,看着齊申,神色複雜道謝。
齊申收斂兇狠的表情,露出溫和的狐貍笑:“好巧哇,宋小姐,我這出英雄救美,不錯吧?”
宋莺時繞過他,回到舞池,點頭說:“不錯不錯。”
語氣敷衍,并且不想和他牽扯上關系。
齊申笑着跟上去,“這麽冷淡幹嘛,我想我們之間沒仇啊。”
“還有恩情,我剛剛幫了你,對吧?”
宋莺時回頭看他,齊申從口袋中拿出濕巾,遞給她:“擦擦手,那種垃圾,多髒。”
宋莺時猶豫後接過,“我是謝謝你,但我沒辦法回報你,要不這樣,你今天喝酒我請客。”
“我的酒你請不起,還是算了。”齊申揮着手。
宋莺時直截了當說:“那也不用我拿茶樓還道謝吧?”
“那也不至于。”
齊申看向林盛那邊,問道:“你跟盛凱游輪挺熟的?你應該不是跟林凱結婚吧?”
宋莺時無語看他,齊申也覺得奇怪,他刻意調查過,宋莺時的老公的信息,卻一丁點都沒有查出來,十分詭異。
過了一會,齊申語出驚人:“你跟應慶天吃飯,你別是跟了帝都那邊的人吧?”
宋莺時蹙眉,還能這麽聯想?
許是她的反應,讓齊申有了想法,齊申恍然,怪不得,怎麽查都查不出來,如果是應慶天的兒子,那就好說了。
就那個應孜束,最是風/流,但手段厲害。
齊申看着宋莺時,嬌而不膩,媚而不豔,這麽好看的女子,應該沒人不喜歡。
宋莺時看他的神色,只留了句:“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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