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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幾個人挑的小酒館, 唐穎請客,沒喝多少,便要離開。
宋莺時找了代駕, 把林盛送到酒店, 林盛入住的酒店很豪華, 他們家經常住,前臺已經輕車熟路給她們開卡, 宋莺時道了謝, 帶着林盛上樓。
林盛是個酒蒙子, 昨天喝了一晚上,今天再來這麽點, 醉得迷糊,宋莺時得扶着她才行。
一旁辦理退房的男人, 多看了她們兩眼,宋莺時覺得對方認識林盛, 便點頭示意了一下。
張景祁看着她們進了電梯,直到宋莺時下來, 他還在。
宋莺時覺得男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覺得古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趕緊離開。
還沒走兩步,張景祁喊她:“宋小姐。”
宋莺時頓下腳步,酒店大堂旋轉門,進來一個女人, 是廖思思, 她看到宋莺時,徑直朝她走過來。
宋莺時跟廖思思沒糾葛, 但莫名有種前有狼後有虎的滋味。
“宋小姐。”廖思思開口,同樣叫她。
張景祁本想追上來,看到廖思思,停下腳步,雙手插兜,歪歪靠着擺放花盆的架子。
鎏金色的大堂有小提琴演奏,無數流光灑在空中。
廖思思笑了起來,朝宋莺時走近:“真是你,終于見面了,我是廖思思。”
廖思思伸出手,宋莺時覺得她的笑容裏含着敵意,莫名不舒服。
宋莺時幹巴巴扯出笑容,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廖小姐。”
廖思思松開口,上下打量着她,宋莺時不太喜歡這種眼神,直接問:“廖小姐要入住?那快點去吧,我聽說房間不多了。”
“房間哪怕沒有,也有我住的地方的,宋小姐這麽會關心人,估計人也很大度吧?”廖思思笑得意味不明。
宋莺時聽出一種諷刺,不解問:“什麽意思?”
“鑽戒好漂亮。”廖思思卻突然指着她的手指,宋莺時擡手看眼戒指,笑着回複:“我也這麽覺得。”
“茶樓生意還好吧,畢竟你花了那麽多心思,攀上了應總的船。”廖思思徹底落下臉,敵意也不再掩飾。
宋莺時失笑,原來是因為這個,她算是明白廖思思這麽針對自己做什麽,估計是徐記微今天去商會,出了風頭,讓她這個落魄的千金小姐不舒服了。
“還好吧,承蒙廖小姐關心。”宋莺時依舊客氣。
廖思思卻更加生氣,看着她這副雲淡風輕,即使被自己說她是靠不正當關系上來,也不生氣的态度,仿佛是一個勝利者姿态。
廖思思火冒三丈,更加堅定自己要抓住應孜束的決心,“船不穩,水是會進去的,你不過是機會好,正好有風,但我也不差,自然也能上去。”
宋莺時點頭,心下無奈,她還沒進去呢,甚至打算路過,看廖思思這氣勢洶洶的樣子,難道是徐記微成功了?拿下了和應慶天的合同?
“那祝你好運,乘風而上。”宋莺時認真祝福,廖思思錯愕看她。
她居然祝福自己?難道她不在乎自己的老公嗎?還是根本就看不上自己,覺得自己毫無威脅?
廖思思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那一瞬間好勝心達到了頂峰。
“那你就看好了。”說完,廖思思踩着高跟鞋去前臺。
宋莺時很無辜,茫然看着前臺,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張景祁身上,剛才叫住她的張景祁,卻在這一刻倉皇挪開眼,好似沒認識過她似的。
宋莺時覺得這世界瘋了,什麽人都有。
等宋莺時一走,張景祁聽到廖思思跟前臺吵起來,歇斯底裏要應孜束的房號和密碼。
張景祁直接無視離開,免得被廖思思發現。
到了車庫,他徑直上車,應孜束搭着腳玩手機,問他:“搞這麽久?還以為你跟誰情投意合了。”
張景祁見他沒心沒肺,沒好氣說:“我倒是沒有,倒是看到你的兩個情/人在那吵架了。”
應孜束神色一凜,“放屁,我在江海沒女人啊。”
“那你跟宋小姐怎麽回事?”張景祁問。
應孜束下意識問:“什麽宋小姐李小姐?”
“宋莺時,三月茶樓的老板,徐家的外孫女。”張景祁認真回答。
應孜束愣了三秒,頓時蔫了,尴尬摸鼻子,“哦,她呀。”
落在張景祁眼裏,那就是有事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應孜束确實有事,但不是那個事,應慶天鬧着要他跟三月茶樓合作,應孜束不想,他又不是傻子,帝都多得是茶樓,用得着跑這麽遠跟一個故友的茶樓合作嗎?
可應慶天不行,還說自己和宋莺時小時候定過娃娃親,不合作,就結婚,笑死,這宋莺時結婚了好吧,他挖人牆角,豈不是要下地獄?
現在應孜束心裏難受,明明自己沒做什麽,但被老爸的話玷污成了他是勾搭有夫之婦的人一樣,尤其是宋莺時這個名字,聽在心裏,那叫一個難受。
“我爸跟她爺爺有點故交,所以……”
“所以你把人照顧上了床?”
“我他/媽的沒有,靠背,你瘋了吧?你有證據嗎?”應孜束頓時炸毛,這比殺了他還難受啊,他就見了人家一面。
“人家有老公。”應孜束還補了句。
張景祁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險些問出口,被應孜束捂着嘴,應孜束知道他要說什麽,立馬豎起手指保證:“我要是那種人,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景祁這才松口氣,但還是說:“已經有人誤會了,你還是注意點。”
應孜束抓了抓頭發,他何嘗不煩躁,“我那個老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一天一個想法,鬧着說宋莺時和她老公是協議結婚,說沒關系,我他爹的心裏過不去這道坎啊。”
宋莺時哪怕是個二婚,他都不至于這麽難受。
張景祁一語戳破:“行了吧,人家還不一定想跟你呢,你真以為她是廖思思了?”
應孜束頓時沒話,好像也是,他有點自作多情了。
應孜束去了傅沉別墅住,實在不想在酒店和老爸吵架了,張景祁也在這邊住,反正房間也多,加上傅沉老婆還沒搬進來。
傅沉剛洗完澡,放他們進來後,便回了房間,用電腦看江海的基金會,他記得今天宋莺時的茶樓有基金會的活動。
随便搜索一下,便看到了,宋莺時的照片還放在首頁了。
她穿着溫柔得體的旗袍,頭發用一根茶色木簪挽起,埋頭切洋蔥,眼睛紅了一圈,鼻尖也微紅,偶爾沖着鏡頭笑,陪着小孩子們打排球,一起煎餅聊天。
畫面溫馨快樂,不知道是人溫柔,還是周圍的景色更溫柔。
傅沉的目光落在最後的合照上,宋莺時站在右邊,在一群人裏面,也格外出衆。
聽說她今天沒去商會,也是,那種沒營養互相奉承的地方,自然不适合她呆着。
參加基金會的效果很好,宋莺時給每家企業都送了茶葉,不少原先的客戶都表示重新合作。
運營團隊在雲倦的尋找下,進度很快,宋莺時還以為要等幾天,而且也沒有真的打算讓雲倦幫上忙,結果沒兩天,雲倦就帶了人來茶樓。
是雲倦同導師的學長,研究生在讀,在校內有工作室團隊,可以接受宋莺時的雇傭,但不是獨家專屬,雲倦剛上大三,已經保研,在學校能力不錯,幫宋莺時談這些,正好合适。
宋莺時給的薪資不高,但正好可以雇傭他們,又沒辦法給更高的價格。
這種專業的事情,宋莺時一直本着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後面兩天,宋莺時又去找了新的財務團隊,原先是舅舅家弄,現在宋莺時可信不過他們。
沒了財務大權,兩個舅舅鬧翻了,宋莺時正好要去泷景街收房子,不想被打,找了親朋好友去趕他們。
這麽忙起來,宋莺時收到傅沉的電話時候,還在泷景街街口,全程忘了自己還有個老公。
對方語氣很不好,“宋莺時,我找你。”
連名帶姓,聽着古怪。
宋莺時不解,但還是驅車去幕華庭。
就在半個小時前,傅沉做東,請應孜束父子倆吃飯,本來想去雲港,應慶天懶得坐車,就在幕華庭定了位置。
應慶天很看好傅沉,知道他結婚,很是開心,又催促自己的小兒子應孜束結婚,應孜束聽到這茬就頭皮發麻。
應慶天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委屈了?我都跟你說了徐家是徐家,宋莺時是宋莺時,宋莺時婚一離,你們再一蓋章,正好的事情。”
張景祁嘆氣,側目對傅沉說:“又開始了,這挖人牆角,真是過分。”
許久沒被接上話,張景祁奇怪看向傅沉,不看還好,一看吓一跳,傅沉冷着眼,瞧着他們父子,面色非常差,風雨欲來。
“非要跟她嗎?”應孜束氣得在椅子上往下滑,許是被鬧得煩了,松了口:“行,你現在就叫她來,當着我面把婚離,我就去跟她結婚,我怕寧可當男小三,也不幫襯她的茶樓。”
應慶天笑了起來,“你早這麽想不就好了。”
傅沉閉了閉眼,拉過一旁的張景祁,冷聲問:“怎麽回事?”
張景祁連忙說:“就是三月茶樓那個老板,長得特別漂亮,說是跟應孜束有娃娃親,這不鬧着要結婚嗎?”
“娃娃親?”傅沉說出的話,帶着寒氣。
不等應慶天給徐記微電話,傅沉拿起手機,給宋莺時去電話,“宋莺時,我找你。”
怎麽有種秋後判處的凄冷?
應慶天還茫然問:“你也認識宋老板?”
傅沉點頭,看着應孜束冷笑,應孜束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想不出來。
畢竟沒人會把傅沉和宋莺時挂上勾,更不可能相信傅沉會見色起意,跟人家結婚。
宋莺時抱着外套進了幕華庭,譚西奧在樓下等她,目光閃爍,欲言又止,宋莺時微微喘着氣問:“怎麽回事?”
譚西奧張了張嘴,這可怎麽說?總不能說傅沉抓住你的娃娃親對象,打算找你要說法吧?
“我也不太清楚。”譚西奧哂笑。
穿過屏風,宋莺時看到應慶天,眉間微蹙,再看傅沉,傅沉點了根煙,透着煙霧看她,不知道是什麽神色。
張景祁的預感越發不對勁,甚至有些腿軟,見宋莺時一步步走進,皮鞋敲着琉璃地面的聲音,像是催命。
有所預感般,張景祁想:不會吧,不會吧……
宋莺時扯出一抹得體的笑,跟他們點頭示意,然後坐在傅沉旁邊問:“怎麽回事?”
傅沉側目看她,一雙眸冷而澀,宋莺時心跳加速,試探問:“什麽?”
“你叫我什麽?”傅沉問。
宋莺時看眼應慶天,面上微紅,不答反問:“你跟應總認識?”
傅沉繼續問:“你叫我什麽?”
宋莺時咬唇,輕咳一聲,軟軟綿綿的聲音叫他:“老公?”
應孜束蹭地站起來,傅沉叫住他:“坐下。”
應孜束頭皮發麻,感覺這道聲音是索他命的,
宋莺時的睫毛微微垂下,黑葡萄一般,卻如琉璃清亮的眸子,充斥着不解迷惑。
張景祁懸着的心,徹底死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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