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章

櫃臺後的服務員投來八卦的神色,掀起的嘴角充分在說明,他十分好奇這兩個女生之間的情愫。

唐紅雨好震驚,“可、可以的。”說話都結巴起來。

出口驚人的當事人忽視兩方視線,淡定的說:“哦,那包兩粒鐘吧,我不能太晚回去。”

“你醉了嗎?”她小聲問。

李銀禾看向她,眼眸清晰,沒有一點血絲。

唐紅雨紅了臉,“我去跟領班說一下,你在門口等等。”

“我去衛生間補個妝,門口見。”

唐紅雨從領班的房間出來,掐着時間到後臺換一身便服才到門口去。

路燈下,李銀禾坐在花壇邊,漫不經心的踢着腳。

她個子不算高,腳尖堪堪挨地,但她還在發育的年紀,勻瘦的小腿比大腿要長上一個拳頭。

唐紅雨走過去:“走吧,你要去哪,看在今天月色不錯的份上,你去哪我都陪你。”

不知又是什麽改變了少女的想法。

李銀禾:“通宵電影?”

唐紅雨今日份的驚訝全都拜她所賜,“你十點鐘要回家,明日還要上課的,不會是忘記了吧好孩子?”

聞言,她笑容古怪,嗤笑:“好孩子,我像嗎?”

“……”

“不去也罷。”

反正也能順利畢業。但她沒說出口,畢竟她們不熟。她買她兩小時,不是用來傾計的。

她只需要身邊有個人,就算不說話也行。

只要告訴她,我在你身邊,別害怕。

五月的天,珠三角地區的天仍是涼的。

李銀禾揣着衛衣的衣兜,往馬路邊走,“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電影院,要不你今天就別走了,我包你一晚上。”

“……”

“怎樣?”

她沒發聲,微微點頭。

電影院開在錯綜複雜的小巷子中,兩人七彎八拐,不辭辛苦終于到了目的地,卻還是出了半分差錯。

電影院旁邊開了一間紋身的店面,霓虹的gg牌很打眼,李銀禾上上下下打量的幾分鐘,對她說:“要不我先紋個身,你先進去看着,我很快就來。”

“……”

什麽叫,要不我先,紋個身?

對上她古怪的眼神,李銀禾收回視線,“那你跟我走吧。”

不是什麽正規的店面,但好歹還算幹淨,飛仔安利過幾回她都興味索然。

很多事都是要講契機的,但大多數契機都發生在她不高興,沖動是魔鬼的時候。

近門口的牆面和櫃子上擺了許多設計圖,文雅些的有山水畫、墨水字。

粗犷些的也有龍、虎、豹,都是大面積的,其中一張能遍布整個身體。

唐紅雨看着也有些許心動,捂着激動不已的心口,問李銀禾,“你有沒有看過伊面拍的古惑仔?”

她漫不經心,“看過吧。”

唐紅雨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什麽叫看過吧?”

李銀禾突然扭頭看她,“伊面是誰?”

“……鄭伊健。”

她醒悟,“哦,那看過。”

這一個小插曲并不影響唐紅雨的情緒,她一邊觀賞櫃面上的設計圖,一邊說:“據說他們這些出來混的,都會紋一片大面積的紋身,比如龍啊,蛇、蠍子什麽的。”

“為什麽?”

“哪有什麽為什麽?”

“出來混就一定要紋身嗎?這是哪裏的法律?”

“……不是法律!”

“那是哪裏的成文規定?”

唐紅雨看她不像開玩笑,“倒也不是成文規定。”她吱唔一下,也沒想出怎麽說。

散發着黃跡斑斑光線的那個門框,簾子被撩起,來者說:“畢竟是出來混的,刀槍不長眼,誰知會不會快刀斬亂麻,當成打靶仔?斬的你祖宗十八代都認不出你是誰?只好紋個身咯,好讓人辨認出哪個是哪個。”

李銀禾識趣的笑了笑,打住話題。

心中卻止不住的想,哦,照每個出來混的都紋個大面積的龍,顏色和圖案都差不離多少,誰還他媽能辯得出哪個是哪個?

女人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可她沒問,女人也沒再寒暄,薄唇輕微抿着向兩側扯開,露出一對長酒窩,手指敲着收銀臺,“鄙人外號一丈青,同歷史上扈三娘倒沒什麽關系。兩位客人是要紋身麽?設計圖有沒有?”

唐紅雨扭過頭,看着心血來潮的人。

李銀禾也摸不着心中所想,“你自由發揮吧。”

這種人一丈青也見的不少,尤其是這樣年紀的學生妹,只是來貪圖紋身的樂趣,大多數紋身後都會拿去炫耀,根本不是愛紋身。

一丈青哼出一聲笑,也不推脫,畢竟都是生意。

“也行,不過你是喝酒了?”

“啤酒。”

一丈青:“那不礙事,白酒才有事兒,跟我進來吧,順便提一提你的意見,是要刺青,還是紋畫。”

“畫。”李銀禾想了想,“玫瑰吧。”

很俗氣,卻也文雅。

一丈青怪異的看她,“妹妹,黑色的玫瑰可不好看,盡管你膚色很白。不過,Just一個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的過來人的忠告,最終還是要采取你的意見”

她聳了聳肩。

“我也沒說要黑色的。”

一丈青倚着高及胸部的臺面,把玩着蝴蝶-刀,幾把小刀在她纖細修長的手指間來回撥弄。

“那你說說,你想要什麽顏色?”

李銀禾看着一管管顏色,還有詳細色號的樣本。

她說:“白。”

*

三小時後,李銀禾走出紋身店。

她身體裏一腔熱血在迅速倒流,熱血沸騰。

怪不得飛仔總是來這裏,老板娘生的有幾分姿色,韻味十足不說,手勢也厲害的很。

拐進隔壁電影院,唐紅雨目不轉睛,看着她衣領子,堪堪露出粉嫩的肌膚。

直到剛才,那一片肌膚還在冒血。

“你不疼?”她問。

“等會就疼了。”

“你怎麽知道?”她震驚。

“因為我喝了酒。”李銀禾好像看一個白癡,看她。

“哦……”

兩人站在海報前,尋思着要看什麽電影,最終選定一部日本愛情電影。

剛開場不到三分鐘,兩人到前臺去買票。

售票員:“不好意思,這一場已經開始了。”

她嚴肅的語氣與面無表情的态度都是在說:沒票了。

李銀禾不放棄,“不是才剛開場麽?”

售票員:“五分鐘都夠演好幾年的故事情節了小姐。”

唐紅雨小聲插嘴,“我們又不介意錯過那幾年……”

售票員好似被戳中痛點,魚尾紋彈跳兩下,“你後生才這麽想jie,等你到我這個年紀,你就會後悔你說過這句話!”

李銀禾皺眉。

售票員又道:“你們這兩個小靓女,到底買不買票?不買借借啦,後邊還排了很多人知不知!?”

唐紅雨賠着笑,“買買買,姐姐,我們不是很介意電影才開場幾分鐘,離下一場還好久呢,幹等着豈不是更浪費時間,你就賣給我們呗,我們再買兩份爆谷,好不好?”

售票員不耐煩揮手,“都說沒位置了,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下次看電影請提前買票,提前進場。”

李銀禾:“是嗎,可我是看見後邊空了好幾排位置,所以才來買票的。”

唐紅雨扭頭看她。

售票員被噎了一下,排在後面的一行人吼了一句,“你就賣給她們呗,有生意不賺,你是嫌錢多嗎?”

票到手之後,唐紅雨:“你怎麽知道還有位置?”

李銀禾步伐不停,朝放映廳走去。

“猜的。”

電影院座位如同菜市場揀菜一樣,随便坐。

兩人在過道處尋了兩個空位便坐下。

影片講述的是一位有夫之婦和一位有婦之夫努力與對方長相厮守的故事。

唐紅雨看得面紅耳赤,幸而電影院裏光線昏暗,加之她是黃皮膚,不太能看出來。

李銀禾臉不紅,心不跳的,手肘抵扶手,掌心撐腦袋,魂不守舍看着投影儀。

這點黃色玩具車情節簡直小意思,在西雅圖,她還看過真槍實彈的。

西卡和她的男朋友傑克總是不分場合的給她上演教育課,西卡還愛跟她分享這方面的經歷和情趣,比如後入的姿勢雖然恥辱,卻也進的最深,最舒服。

……

酒勁兒漸漸消失,胸前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是真的不太高興,無論是方才紋身的切膚之痛,或是生活的壓抑,都令她不太能高興起來。

她傾斜目光,影院兩側打下兩束薄弱的光。

唐紅雨輕微咬唇的動作清晰可見。

李銀禾稍微湊近一些,“有煙麽?”

唐紅雨兩只眼睛瞪的溜圓兒,愣愣看着她,“你會抽煙啊?”

話一出口,她也自知是廢話。

李銀禾是什麽人?

她滿身透着一種難以馴服的氣質,會抽煙喝酒也不奇怪。

李銀禾撐着頭,不太适應這種你一問我一答的聊天模式,這讓她聯想起駱少秋,如若是他坐在這個位置,那麽兩人應該是用唇語對話的,以防被人聽去牆角。

就算懶得去分辨而不說唇語,駱少秋說話慢條斯理,喜歡直擊要點,把她需要的東西給她。

當然她不會問駱少秋要煙,因為駱少秋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從不抽煙,兩人外出的時候,他基本不帶這種東西,問了也是白問。

唐紅雨這必須要問出回答的性子,擾了她的興致。

李銀禾搖搖頭,“不要了。”

唐紅雨:“怎麽又不要了呀?”

“……”

李銀禾一向不怎麽喜歡看純愛電影,小時鐘情少女漫,長大後就跟駱少秋一起看警匪片,紀錄片。

十幾分鐘下來,打了五六個哈欠。

她竭力不許眼眶凝聚的淚水掉下來,開始轉移注意力,緊接着聽到身後的竊竊私語。

“你覺不覺得黑木瞳的樣子長得很像烹饪補習班上的林玲子?”

“大家都是日本人,像有什麽所謂?不過經你這麽一說,我是也覺得有幾分像啦。”

“是吧,聽說林玲子最近表白了。”

李銀禾又打了個哈欠,原來大家都覺得劇情無聊。

“跟誰?咯?”

最後一個字說得輕微,李銀禾卻眉角一跳。

“對啊,那天還挺戲劇化的。”

“怎麽怎麽?”

“就是玲子特地趁下堂時間,約咯到安全出口的樓梯間,玲子邊告白邊遞情書和禮物來着。”

另一個人半信半疑,“你怎麽知道?”

“彭玉看到的啊!”那人無比激動,興奮的說:“那天咯穿了長袖的襯衫,聽說還發生了争執呢,彭玉看到他手臂上可全是青紫的痕跡,還有未結痂的傷口,聽着真滲人啊,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