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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場拉鋸賽,她輸了。

完美堅持兩周的‘冷戰’盛況就此打破,李銀禾計劃恢複之前的行動,只是這次她更加小心,在準備上更加完善,先去理發廳把自來卷拉直,再上了個暗綠色的發色。

倒沒什麽其他意思,就是在做頭發的時候,瞥到電視上播放的《蠟筆小新》,聽說綠色是美女的象征,她也就染了個不那麽耀眼的發色。

染完頭發後,她在出租屋裏待了兩天,打算去去味,等頭上的藥水味不那麽濃郁的時候,她再發出行動。

可無論如何,她都沒想到這自然卷那麽固執,不過是洗了兩次頭,頭發又彎彎曲曲,只好編一頭髒辮,使其彎上加彎。

上完一天的課,下午是游泳課。

落堂後,學生們到淋浴間沖洗。

她赤裸着身體,微阖眼睛,感受着蓮蓬頭灑下的清水,自臉龐順着下巴颏,沒入胸部中線的溝壑,水聲汩汩如與人嬉戲,溫和地親吻着腿心。

發上的藥水依然掉色,不一會兒,暗綠色的藥水順着她的背柱蜿蜒而下,将她雪白的肌膚襯的詭異,誘人。

過了幾遍清水,撩起發尾單獨洗,水色漸漸變清。

如此折磨一通,她換回校服。

短毛巾揉搓着濕漉漉的發,她拿起淋浴間門口牆壁接連的吹風機胡亂的吹。

十幾分鐘後,她摸着半幹的頭發,先行離開。

嘉諾男高是本埠最頂尖的男校,放學時間也比她們晚一個小時。

但這時間還不夠充裕,李銀禾匆忙回到住處,連搭配的時間都來不及,套了件衛衣長褲,抓起胡椒鹽背包,兜上帽子就是跑。

頂尖男校也有頂尖的不好,實驗班被拖堂個三十分鐘後,駱少秋被數學老師點名留下批改月考試卷,其餘人少不得幸災樂禍。

他是無所謂。

駱少秋近段時間打算組裝一臺筆記本,市面上的筆記本電腦曾一度的挑戰着他的耐心,他希望能在原基礎的系統上使得其更加完善。

畢竟他沒有能力創新一個系統,所以只能更新。

他一直來回的跑地方,查詢資料,可分析表的進度停滞不前,這使得他近幾日一度的沮喪,低迷,他需要适當的放松。

同留下來的還有三,五班的科代表,三人各分到四十張試卷。

幾人神色無異,沒有抱怨,老柯滿意的走出辦公室。

駱少秋批改試卷的速度很快,他手上的四十張試卷是三班的,三班是除實驗班以外的尖子班,總平均分在九十二點五。

總體來說,劃圈的幾率很低。

大多數題目老師都在課堂上講過,只是換湯不換藥,作為科代表,他們幾人改的很順利,完全沒有碰到難題,幾張試卷下來,三人神态自若,甚至開起了玩笑。

“這次奧數競賽你們參加嗎”王鐵問。

董軍: “不是說給高一高二的年輕人機會麽”

王鐵笑, “話是這麽說,可第一名的獎金太過誘人,實驗班很多人不服,是不是駱。”

駱少秋嗯一聲,頭也不擡, “很多人蠢蠢欲動。”

王鐵: “照理說,往常如果派實驗班是沒我們什麽事的,可一二年級又沒有領軍人物,又無聽說沖出一匹黑馬,看來嘉諾是要放棄蟬聯吧”

董軍發表他的意見, “我認為,就算給一二年級機會,老柯還是會留一個名額給駱,畢竟他是比賽型選手,要培養新生,也得穩住名頭才行。”

王鐵認同, “駱,你怎麽想”

駱少秋沒怎麽想, “就那樣,我不缺錢。”

二人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去,可如果是老柯的意思,他也不會推托。

王鐵批改着試卷,忽然頓下筆,擡起頭說: “對了駱,那個女孩兒,在學校外面。”

駱少秋一頓, “哪個”

有對號入座的名字,可又不确定。

李銀禾‘冷戰’很有一手,幾乎每次都是他低頭認輸。

雖然錯都不在他身上,李銀禾自個兒也清楚,可劉太教導過他和劉飛臨,只要這個女孩子值得你去擁護,那誰錯誰對有什麽意思呢

不過這次他沒有琢磨清楚李銀禾的意思,所以保留着沉默的姿态。

王鐵: “就前幾次一直跟着我們的那個,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我剛剛出去拿家裏送來的便當見到她,好像不太開心來着,一直冷着臉,雖然也很少看到她笑……”

他仍是那句話: “別理她。”

王鐵聳了聳肩,本來也沒打算理。

約莫是半個小時過去,駱少秋放下紅筆,将一大沓試卷豎起在臺面墊了墊,疊放整齊,對在座兩位男同學說: “我先走了”

用是的疑問句,卻已經站起來。

走廊上,老柯正拉着別班的數學老師在熱烈的讨論着什麽事,轉頭看到駱少秋, “試卷都改好了”

駱少秋微微颔首,老柯拍了拍他手臂, “你覺得這次難度怎麽樣”

他換位思考一下, “難度一般。”

“至多兩周時間,難度還可以上升多少”

“至少這換湯不換藥這個概念再隐秘一點吧。”

老柯沉吟半晌,似乎在考慮,繼而又說: “我跟王老師在讨論這次的奧數競賽,你留下聽聽。”

駱少秋幾不可聞嘆了口氣,禮貌的應聲, “好的老師。”

等到他真正出校門,天是鴉青色,快黑了。

李銀禾正無聊的發黴,手扶燈柱繞着轉圈圈。

駱少秋一出來就看到她了,歪着頭淡漠的審視片刻,看得差不多了,他才起步離開。

李銀禾又玩了兩圈,終于發現他的背影,急忙跟上。

又是一天沒按時吃晚飯,李銀禾餓得慌,印象中前方拐角處有個紅綠燈,她觀着時勢,在路邊的雪糕車跟前停下來, “甜筒一支,謝謝。”

駱少秋在斑馬線前停下,目光有意無意掃那邊一眼,甜筒做得很快,十幾秒鐘後,李銀禾付了錢。

紅燈轉為綠燈,駱少秋已經過一半馬路,于是她加快了腳步。

兩人走了一段路,天就徹底黑下來,路燈從前方一盞盞亮起,左側不遠處有一束高光打下來,約莫是老人家吃飽飯要唱地唐戲。

似乎想到什麽,李銀禾從口袋裏掏出錢夾打開,駱少秋的照片就湧現在眼前。

她停下腳步,駱少秋自然知道,停頓的位置剛好卡在路燈下的斜上方,投在地上的影子拉的老長,她走路的姿勢,什麽時候舔着甜筒,向左看還是向右看,注意力在哪一個方向,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個正方形,扁扁的東西攤開,是個錢夾。

駱少秋摸了摸鼻子。

李銀禾錢夾裏存放是他的的照片,已經不是什麽秘密,都不知她什麽時候拿去洗的,但什麽時候拍的他倒是知道。

那是高中入學前,劉老堅持讓他參加軍訓。

出發去南京的前一天,李銀禾陪他去芬蘭公館理發廳剪頭發。理發師問他要剪怎樣的發型,他指了指李銀禾, “問她。”

李銀禾正在翻看外國發型雜志,被點名時頭也不擡。

“劉海剪到眉上,兩鬓要短,打個倒尖,若隐若顯的剃到耳骨對應的位置。耳邊的頭發裏層剃到板寸,不能挨到耳朵。至于外層嘛,就打碎打薄一點,反正他頭發夠黑夠柔,揉一揉就蓬起來了……”

駱少秋被她說的耳朵尖發紅,擡眼看着理發師, “你自由發揮好了。”

效果出來後,李銀禾完全滿意。

她驚嘆着,秋!雖然金城武帥的人神共憤!但你才是我心中的柏原崇,阿sam哥,華仔,黎明, Daniel Wu, Johnny Depp, Tom Cruise, Leonardo DiCaprio……

那天,她握着拳頭,手舞足蹈的列舉了中韓日美英三十多個男明星,對他的頭發愛不釋手。

回去的路上,她蹦蹦跶跶的,舉起相機,牽着他的手,哄着他, “笑一個。”

她像是海紅簾底月,四廂花影怒于潮。

駱少秋躲不過,又被她可愛到,無奈的掀起唇角,銜着散漫的笑。

後來,她全程背着身走路。

以防她摔倒,駱少秋一直牽住她纖細的手腕,為她觀察前方的路。

李銀禾像往常一樣,同他話家常,對唇語,無聲無息的,毫不擔心被人聽去牆角,亦不關心身後的路況。

他們第一次親吻,是在路邊燈杆下。

不是尋常的親吻禮,而是近乎粗魯的濕吻,他抓着她頭發迫使她擡頭迎合,李銀禾也不生氣,将他抵在自己和路杆之間。

她的手很不老實,尤其在他埋在她脖頸間落下标記的時候,嬌柔帶一點沙啞的嗓音鑽入他的耳蝸, “阿秋,你摸過女孩子的胸部嗎”

“想摸摸嗎”

少女的嗓音猶如海妖的魔音,主動地牽起他的手,從她下衣擺探進去,摸到腰間滑嫩的肌膚,覆蓋在胸部之上,手心之下便是點點乳尖。

破舊的地唐,老一輩人們群在一起糅合唱念做打,樂師配樂,唱着地唐戲,粵劇聲由遠及近,女嬌娥水袖傾翻,裙裾飄飄,眉目含情,莺聲呖呖, “近日你情懷心思嫁,難壓制你相思心驚怕。複自嘆無郎心牽挂,誰個與你占支婚姻挂……”

風景在勻速倒退,草叢與灌木的疊加晃出藍與黑的幻影,黃跡斑斑的燈光受着水墨天的渲染,陰沉地打在人臉上,伴着老舊電視劇的滋滋電流聲。

沒人注意到這盞壞掉的路燈下,一對年少的男女在做什麽。

這條舊街永遠懷着晦澀昏黃的冷色調,這亦是他一直不願獨自去芬蘭公館的原因。

可今天,他只覺得良宵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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