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至死靡它

第26章 至死靡它

◎親下面一點。◎

一大早就發出這種“邀約”, 不需要枸杞補身就足夠血氣上漲。

傅雪辭從廚房出來時,剛好看到蘇卿走進房間。不忘叮囑煮飯阿姨按照要求做,然後疾步走過去敲門。

“門沒鎖。”聲音好像有點嚴厲。

傅雪辭走進去, 順手帶上門。轉過身就被一只纖細白皙的手摁住肩膀抵在房門上。

蘇卿美目上揚, 疾言厲色的模樣,“從實招來, 跟阿姨都瞎說什麽了?”

未施粉黛的臉明豔漂亮, 晶亮的眼裏映着他的倒影。一早就被清甜的白桃香包圍,興奮因子在體內橫沖直撞。

“說你喜歡吃魚。”傅雪辭喉結滾動,呼吸因興奮在輕顫。他幻想過無數次一睜眼就看到蘇卿的場景,如今終于得以實現, 竟然有種失真的感覺。

他好像整個人飄在天上。

蘇卿手指一下一下戳他肩膀,繼續算賬,“你記那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麽, 惹人誤會。”

戀愛談得亂七八糟,結婚毫無蹤跡,這人就直接想到生娃上面了。很難不懷疑, 不工作的時候他是不是都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傅雪辭眨了眨眼, 忽然握住肩膀上的手,一寸一寸慢慢包裹,直到完全包在手心裏。

“學無止境,多學一學又沒有什麽壞處。”

這場景莫名有些好笑, 傅雪辭這人平時看着清清淡淡,卻總是能把場面變成獨有的滑稽。

她忍着笑, 問:“那你說說, 你學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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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經期間不能吃生冷寒涼、辛辣刺激和活血化瘀的食物。”他一臉認真, 語氣沒有任何狎昵, “你每個月什麽時候來例假,我讓阿姨注意那幾天避開這些東西。”

說句實在話,蘇卿長到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跟男性讨論月經問題。似乎提到月經,總會有避嫌的慣性思維。就算外公是中醫,涉及到初潮啊月事等問題,也都是讓外婆來提醒她。

蘇卿默了默,收起故意找茬的尖銳,态度大方坦然:“每個月十五號左右。”

傅雪辭點點頭,掏出手機在待辦事項上面将這個日期添加上去。備注标題是“important”。

蘇卿愣愣看他操作完,回過神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快點删了,我的日子你記在手機上幹嘛?”

她伸手想去搶手機,卻被傅雪辭抓準時機抱個滿懷。長臂穩穩摟住細腰,手掌溫柔又珍惜地撫摸她柔軟的發絲,額頭抵上她的,心情好到嘴角都飛揚起來。

“可以跟女朋友要個早安吻嗎?”

“我有權利說不嗎?”

“為什麽不呢,你不想親親你的男朋友嗎?”

雙手不知何時爬上寬厚的後背,不老實地在上面一下一下畫圈圈,蘇卿眨了眨眼,問他:“你為什麽總要強調男朋友女朋友這個字眼?”

還能是因為什麽。

她神奇地看到傅雪辭眼裏湧上類似于委屈的情緒,“你都不承認我。”

他控訴道。

啊……她有嗎?

這大概就是兩個人的腦電波頻率不同。蘇卿是覺得彼此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不需要再多說什麽了。誰會跟普通朋友這樣摟摟抱抱還睡到一張床上去。

可是,傅雪辭似乎非常在意這個形式。

蘇卿無奈,捧着他的臉,踮起腳尖輕輕啄上他的嘴唇,“你自己說的親了就算的,而且睡也睡過了,我還能反悔嗎?”

在她準備退開的時候,傅雪辭将她摁向自己,加深了這個吻。

不能,你不能反悔。

“你的唇好軟。”低嘆從他嘶啞的喉嚨逸出。

蘇卿一邊享受這個吻,一邊也跟着嘆息:堂堂一個傅氏總裁,怎麽這麽磨人?!

答應同居,這對蘇卿而言是兩人關系的進一步發展,但由于頻率不在一條線上,他們的戀人關系在傅雪辭這邊,今天才屬于正式确立。

吃飯時,他忙前忙後,幫她盛飯幫她盛湯,連魚都是挑完刺了才放進她碗裏。

忙完也不知道餓,坐在對面眼巴巴地看着她吃,聚精會神的。

蘇卿忍無可忍,在桌下踢他小腿,“別看了,好好吃飯。”

看得她都要吃不下去了。

傅雪辭拿起筷子捧起碗,嘴角又掀了起來。

女朋友擔心他餓,少吃一頓飯都不行。

飯後,蘇卿提出想要活動活動,于是幫忙将碗全部放進了洗碗機。她不喜歡洗碗,在家裏也是用機器洗,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工作上吃苦,生活中能享福就享福。半點甜都沒有,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中午兩人坐在陽臺邊看江景曬太陽,客廳裏的黑膠唱片播放着老上海的歌曲,純淨的音色和帶着電流聲的背景,有種說不出的複古味道。

蘇卿靠着傅雪辭肩膀,不知不覺睡了一覺。醒來時陽光正好,白雲在碧藍的天空浮動,一架不知飛往哪裏的飛機穿雲而過,留下一條清晰的軌跡。

蘇卿揉了揉眼睛,瞥見傅雪辭正擺弄手機,随口問:“現在幾點了?”

“兩點半。”偏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吻,他問,“要出去走走嗎?”

“等會再說吧。我可能得先工作一下。書房可以用嗎?”

“可以。”

蘇卿摁住肩膀将他摁回座位,“傅總,請您繼續享受悠閑時光。本助理要去賺銀子了。”

傅雪辭并不拉仇恨,捏捏她手指,說:“三點我要開會。”

蘇卿點點頭,拿上自己的電腦去了書房,“那就各自忙各自的吧。”

在她睡覺的時候,傅雪辭正跟段即塵聊昨天的事。果然不出所料,這兩人一口咬定是酒後鬧事,而且沒有真正對蘇卿造成什麽傷害,只能拘留加罰款。

段即塵在短信裏說:【真特麽晦氣,等那倆王八犢子出來,我一定讓劉昌好好照顧他們。】

傅雪辭告訴他:【我已經讓李興饒在查了,這不會是最後一次,後面肯定還有事。】

這次回來接手傅家,明的暗的,看不順眼的人太多了。而且他殺伐果斷,手段幹脆,肯定也得罪了不少人。

但是,有些事不得罪人根本做不成。

段即塵問:【那個姓程的原來不是跟傅叔叔關系很好,怎麽後來老死不相往來了?】

其實傅雪辭也不清楚。只隐約記得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因為一件事吵起來了,吵得很兇,誰也不肯讓步。後來就沒再見過面,一直到發生車禍。

傅雪辭說:【不清楚,都還在查。】

馬上要到開會時間,他起身将電腦拿過來放在茶幾上,準備結束聊天,【給我第一條朋友圈點個贊。】

話題忽然轉到這裏讓段即塵足足愣了十秒,沖着“這家夥能放什麽屁”的心态點開朋友圈,當即氣笑。

比上次的愛心和刀叉有進步,這次是兩只十指緊扣的手。因為男人手腕上戴着表和沉香珠,一眼就能認出。

女人是哪位,更是不用想。

段即塵磨了磨牙,手指用力的差點戳破屏幕:【你秀恩愛就秀恩愛,非要我點贊是什麽心态?!】

咋地,都是光棍了快三十年,你有對象就了不起了啊?!

傅雪辭從電腦上收回目光,抽空回複:【我和我女朋友這麽恩愛,不值得你祝福嗎?】

人心隔肚皮,人心不古。

這句話帽子扣得可夠大。

段即塵一邊在心裏罵,一邊嘔血點贊:【老子祝你們百、年、好、合!】

當時傅思珈正在老宅陪老爺子聊天,看到這條朋友圈的時候很吃驚。

“阿辭談戀愛了?!”

傅秋序正在往嘴裏一顆一顆塞葡萄,聞言嗓子眼差點被卡住,“你說誰談戀愛了??”

“阿辭,傅雪辭!”

算一算,據他上次說有喜歡的人過去不到兩個月,還真給他追到啦?

“這小子……有點我當年的風範。”傅秋序伸手要手機,傅思珈連忙點開朋友圈,還貼心地放大了照片,“您看看,這是他發的。”

老爺子觑着眼睛看了好半晌,從眼鏡盒裏取出老花鏡戴上又看。來來回回只分析出傅雪辭的手,女生那只是怎麽也看不出來。

“這是哪家姑娘啊?”他一邊研究一邊納悶,“以前也沒聽說他看上過誰啊。”

怎麽回來兩個月就開竅了。

傅思珈欲言又止。

當初傅雪辭因為蘇卿的關系不想回家也不想出國,他們怕老爺子氣急攻心,就沒提起這茬。

後來人送到法國,跟蘇卿斷了聯系,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誰也沒成想,傅雪辭是個死心眼的,一惦記就是十年。這回好了,終于如願以償。

“他女朋友或許應該可能是……”

話說到一半,傅思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上次邀請蘇卿吃飯她沒來,是傅雪辭自己過來的。她就沒忍住随口說了句:“架子還挺大。”

傅雪辭向來跟她關系好,不說翻臉,連句重話都沒說過。那次卻好像有點不高興,說她:“她有別的事,總不能因為你的臨時邀請就推了那邊。”

道理是沒錯,可言辭之間是無法掩飾的袒護。

“你這是要把我半口氣吊沒啊?!”傅秋序将手機還給她,追問,“可能是什麽,你倒是說啊!”

她不能說。十年前那次多嘴傅雪辭至今還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肯定會埋怨她。

現在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別多話,然後找個時間向蘇卿道歉。她不能繼續做這個惡人。

傅思珈接過手機,若無其事地将話圓回來,“他女朋友可能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您看那雙手,就很好看。”

傅秋序一臉“你再說句廢話試試”的表情,摘下老花鏡扔到茶幾上,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拄着拐杖上樓了。

“張伯,晚上讓廚師做個豬腦吃。咱們老傅家有人需要補腦子!”

.

溫迎是在兩天後得知蘇卿搬去跟傅雪辭同住的事。本意是打來電話關心她有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此刻不由啧啧調笑:“傅雪辭可以啊,逮住機會就把你這只小白兔叼回窩裏了。”

這話讓蘇卿暗忖,有時她甚至分不清傅雪辭和她誰才是白兔。那人公司一個樣,家裏一個樣,是會變身的。

“等過陣子沒事了我就搬回去。”

“你要回去住,傅雪辭還不得着急啊。”溫迎笑着,佯裝酸溜溜,“怎麽樣,大總裁家裏是不是老大了?”

蘇卿十分理解好友的心态。畢竟第一天來的時候,自己也很不平衡。人比人,差距怎麽就那麽大。說到底,還是得努力賺錢。傅雪辭讓她住得再久,這裏也跟她沒有一毛錢關系。

“說出來不怕你破防,他家廚房比我家卧室還大。”

“……卧槽別說了,已經破防了。”

蘇卿輕笑:“我第一天來這裏,甚至陰陽怪氣問他是不是要在家裏騎車。”

溫迎哈哈大笑:“他第二天不會真弄了輛自行車給你吧?”

“那倒沒有。”

“我就說不至于這麽誇張。”

“他說電動碰碰車更合适。”

“……”溫迎翻白眼,“我就不應該打電話來,省得聽你秀恩愛。”

又聊了一會兒,溫迎要去忙工作結束了通話。蘇卿去策劃部要文件,坐上電梯收到江遇信息。

【那天醫院有急事,忙到現在才有空問你,怎麽樣了,事情解決了嗎?】

蘇卿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那天明明從洗手間出來時瞥見他急匆匆跑過來,後來就沒看到人影了。

【沒事了,就是酒後鬧事。】

江遇趁機說:【改天在出來聚聚吧,我請你們。】

電梯到達,蘇卿走向策劃部,匆匆回複:【再說吧,不一定有時間。】

傅思珈趁午休時間來了盛勢集團,之前特意打過電話,知道傅雪辭有事外出,才過來。

辦公室門被敲響的時候,蘇卿正發郵件到法國分部,聽見門咔噠打開,擡頭就看見一位不速之客。

“……傅小姐?”

“蘇助理,有時間聊一聊嗎?”傅思珈晃了下手裏的咖啡,“只打擾你幾分鐘。”

蘇卿敏感地察覺到,這次她的态度隐約有些變化,似乎沒了以往的盛氣淩人。

她起身引人到會客沙發上,“請坐。喝什麽?”

“順手在樓下買了兩杯咖啡,你不用忙了。”

蘇卿沒再客氣,坐在單人沙發上。

“傅總沒在公司,有事出去了。”

“他在不在無所謂,我是來找你的。”傅思珈說,“上一次邀請你吃飯就想說這些的,但可惜你有事沒來。”

蘇卿彎彎嘴角,等待下面的話。

其實跟在老總裁身邊這麽多年,她對待傅家的每個人都客客氣氣,但是從不過分熱情。她的工作能力不需要她對任何人谄媚,老總裁對她再好,始終是上司,跟上司和其家人保持好距離,對她自己也是一種保護。

有什麽事,方便抽身。

當然,傅雪辭是個例外。

傅思珈自然也看得明白,不知該說蘇卿夠清醒,還是太直接。

“當年送阿辭出國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那時候他一顆心拴在你身上,我才言不由衷對你說了那些話。”

那時她勸傅雪辭第二天再給蘇卿打電話,轉頭回到房間先聯系了她。十八歲的女孩子,自尊心強,敏感,只要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就能擊潰。

很幸運,她戳中了蘇卿最在意的點。她将傅雪辭不願意出國,不願意去治療眼睛這些事,全部化成最有效的一句話:都是因為你!

“我不知道你跟阿辭說過什麽,但是去蘇家之前他明明同意了,可是現在既不同意出國又不配合治療眼睛,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傅思珈冰冷的聲音穿過話筒,一句一句刺進耳朵,“小妹妹,阿辭會是傅家未來的繼承人,出任何問題你都負不了責,請你不要再迷惑他。小小年紀談個戀愛就以為是海誓山盟,頭腦清醒一點就知道你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意料之內的,第二天傅雪辭再次打電話過去,得到了冷漠又刻薄的回複。

蘇卿掃了眼前面的咖啡,笑着問:“請問您現在跟我解釋這些,是知道了傅總十年之後還惦記我,所以不想再繼續當惡人了。萬一有一天露餡,你怕傅雪辭翻臉?”

傅思珈波瀾不驚,“我只是覺得,阿辭再一次選擇你,有些誤會需要消除。”

“可是憑什麽你說消除就消除?”蘇卿雙腿交疊,适閑地往沙發上一靠,“我不是你手裏的木偶,想怎麽擺布都行。你其實有沒有想過,當初如果你跟我把話說明白,我也願意配合你将傅雪辭送出國。”

傅思珈微微一怔。

“沒想過對吧?因為在你的潛意識裏,我這種出身的人怎麽可能會放開傅雪辭這棵搖錢樹。所以你一開始就沒準備好好說,只想盡快打發我,才選擇了這種傷人的方式。”

“都是因為你”這句話,她一直聽到母親生病去世。

“都是因為你我才跟你爸爸離婚!”

“都是因為要照顧你,我連出去工作都沒有時間!”

心情不好是因為她,不小心打碎碗碟也是因為她。從小到大,每一天都在上演這個場景。

後來母親郁郁而終,出現一個不相幹的人,在電話裏指責,我弟弟不想出國治眼睛都是因為你。

現在說話的人覺得時過境遷,跑來解釋,買上一杯咖啡就算賠罪。

那她這十年呢?怎麽過的有人關心嗎?

沒遷怒到傅雪辭頭上,是她最大的讓步。

蘇卿仍舊笑着,将咖啡原封不動推回傅思珈面前,“抱歉傅小姐,咖啡要趁熱喝,涼了,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她看了眼時間,緩緩起身擺出送客的姿态,“我還有事情要忙,您請回吧。”

遇青那邊校服已經分批次完成,下午蘇卿抽空去看了成品,無論是質量還是質感都很不錯,尾部查貨沒問題,就可以送到學校了。

發到學生手裏後,家長會先進企業售後群,開始進行三個月的質保。這期間運營會不時發送遇青運動系列的産品信息,努力發展第一批客戶。

蘇卿上了車,将校服照片發給傅雪辭:【這是成品,款式比我小時候穿的好看太多了。】

冬季校服既做到了保暖質量好,又做到了美觀時尚,算是給遇青開了個好頭。

【挺好的。】上班時是高冷傅總。

蘇卿早就習慣,随手拉過安全帶,發了條語音:“運動系列我看過圖稿,也許會得到出乎意料的效果。傅總可以拭目以待。”

傅總同樣切換成語音:“蘇助理辛苦了。”

聲音低沉磁性,語氣卻一本正經,蘇卿幾乎可以想象到他說話時的表情。

鋒利的眉眼波瀾不驚,甚至可能是一邊翻文件一邊随手摁手機。

蘇卿彎彎嘴角,擰動鑰匙打火。放在副駕駛的手機又是叮咚一聲響。

拿起看,來自傅雪辭的兩顆小愛心。

蘇卿:【?】

傅雪辭秒回:【下班了,這是給女朋友的。】

緊接着:【你在哪裏,我想跟你一起回家。】

給女朋友和蘇助理的兩條信息之間只隔了一分鐘,态度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好家夥,時間管理大師啊!

蘇卿拉上手剎,回複男朋友:【剛從遇青出來,馬上到公司!】

此前自己住的時候,蘇卿很享受獨處空間,甚至想象過未來如果真的要跟某個人住在一起,大概會因為需要磨合而産生許多摩擦。

可跟傅雪辭住在一起,她發現兩人的步調出奇的一致。完全沒有合住會出現的那些問題。

吃過晚飯,他們并肩站在客廳的玻璃巨幕前觀賞江景。七點半,蘇卿去書房做完最後一點工作,傅雪辭則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十一月初,地暖開始發揮作用。玻璃上一層霧氣隔絕了璀璨的夜景,蘇卿只穿一套薄款睡衣坐在電腦前,光着雪白的腳丫晃來晃去。

一顆飽滿紅透的草莓遞到嘴邊,她下意識咬了一口,嚼完咽下去,第二口又送上來。

青綠色葉子被男人還沾着水的指尖拔掉,接着拿起柔軟的紙巾擦掉她唇邊的殘留。

蘇卿聚精會神盯着屏幕,不知被投喂了幾顆。等到回神,餘光只瞥見門口閃過一道挺拔的背影。

文件終于全部翻譯完,她關掉電腦噔噔噔跑出去,在沙發上找到傅雪辭。

他剛去廚房洗了盤子,這會兒正在擦手。雪白紙巾包裹着手指一根一根擦過去,手背上凸出的骨骼和青筋說不出的性感。

“你看完文件了?”

“嗯。”紙巾丢進垃圾桶,他招手讓她過來坐。

蘇卿走過去,被他拉着手臂抱到腿上,“蘇助理也工作完了?”

“工作哪有做得完的。”蘇卿撥弄他耳邊的碎發,笑意盈盈,“不過我願意為了傅氏的壯大付出時間和精力。”

傅雪辭低聲笑,親昵地親親她嘴角,聞到了香甜的草莓味道。

“草莓甜嗎?”

“很甜,好吃。”

他垂下眼眸,喉結微微滾動,“我想嘗一嘗有多甜。”

唇齒間香氣被研磨,催化甜蜜迅速滋生。蘇卿忘記草莓的味道,只知道此時此刻,甜到呼吸急促,甜到失控。

被壓在沙發上那一瞬間,她忽然意識到,能壯大的何止是傅氏,還有傅雪辭的小兄弟。

蘇卿擡起頭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脖頸間滾燙的氣息一聲比一聲湍急,幾乎将她融化。

“我怎麽覺得……在你這裏住也挺危險的?”她胸腔起起伏伏,說句完整的話都困難。

傅雪辭轉頭,在她嫣紅的唇上輕輕蹭着,也沒好到哪裏去,“我只想親親你,又沒有要做什麽。”

說是這樣說,可是……

蘇卿指尖劃過他臉上流下來的汗,好心問:“要不要幫你?”

失約的聖誕老人忽然從煙囪鑽出來,給了他一麻袋糖果和禮物。傅雪辭眼睛唰地亮了,驚喜藏都藏不住:“你願意嗎?”

看他這樣,蘇卿忽然有點不忍心。但是,她真的沒計劃這麽快就突破那道防線。

她推推他肩膀,“你先起來。”

傅雪辭起身,看她将歪斜的領口扯正,系上不知怎麽開了的扣子,一股血液又開始向下集中。

蘇卿整理好自己,拉着他手走到浴室門前,安慰到:“洗個澡,水溫低點……”

傅雪辭反應過來,可憐巴巴地哦了一聲:“是這樣。”

算了,再洗感冒了。

她心軟,摟住他脖子踮起腳尖又吻上去,“這是獎勵。”

傅雪辭呼吸窒了窒,銜着她嘴唇含糊地問:“可不可以親下面一點?”

蘇卿拉開彼此的距離,眯起眼睛,“下面哪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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