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至死靡它
第27章 至死靡它
◎你前女友叫什麽名字?◎
帶着涼意的指尖撫上她精致的鎖骨, 眼裏都是迷戀,“可不可以讓我咬一口這裏?”
窗外落了宗城今年的第一場雪。洋洋灑灑像是純白的梨花瓣,在寂靜的夜空飛舞。
那些雪好像飄進房間, 落在身上。跟男人炙熱的眼神交替, 衣領外的鎖骨也跟着冷熱交替。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并非不可一世的傅總,而是一條搖着尾巴的大金毛。垂涎的眼神像在看一根誘人的骨頭, 好像只要她一點頭, 大金毛就會撲上來将她吃幹抹淨。
蘇卿脊背抖了一下,不自覺收攏領口,食指戳在他肩膀,一米八八的山巋然不動, 她自動向後退了兩步。
“獎勵已經給你了,不可以貪心。”
傅雪辭眼神暗了暗,目光終于從秀色可餐的鎖骨移開, 落在淺粉色的指尖上。
“下雪了。”他說。
蘇卿成功被轉移話題,扭頭看向窗外。糊了一層白霧的窗映出朦胧的光影,能看得出雪很大。
“明天早上路應該不好走。”她收回手, 思考着, “我們是不是要提前起床了?不然可能會遲到。”
傅雪辭眉頭微擰,話題為什麽又拐到工作上,他明明要表達的是別的意思。
“以後下雪你坐我的車,不用提早起床。”
蘇卿有點心動。畢竟冬天, 誰還不希望多在床上睡一會兒。可是……
“天天坐你車,要是被人發現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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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有防窺膜, 從外面看不見裏面。到公司後會直達專屬停車場, 下車後就坐上專屬電梯, 哪來的機會給外人看?”
好像是這麽個理。
蘇卿不再糾結, 點頭應下,“那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走。”
傅雪辭表情一松,眉頭也漸漸舒展。抓住機會回歸正題,“為了慶祝下雪和你坐我的車,我覺得我應該有點表示。”
哈?
這兩樣也要慶祝一下嗎?
“……你想怎麽表示?”
傅雪辭不說話,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以行動告訴她準備如何表示。
蘇卿像只被狼盯上的獵物,産生了危機意識。轉身想跑時才發現已經被逼到牆角。
“那是什麽?!”她指向身後。
大灰狼卻不上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蘇卿當機立斷,轉身要逃。
傅雪辭手臂一伸攔住她去路,另一只手扣住玲珑的肩膀摁到牆壁上。高大的身體壓過來,像山洪暴發,炙熱的氣息将她席卷。
“既然獎勵,就不要那麽小氣。”
蘇卿咽了咽嗓子,緊張的酥麻感從腳心竄上脊背,心跳都被燒得沸騰,“你、你想怎麽樣?”
這人說變身就變身,看來以後真的要防着點才行。
傅雪辭緊緊摟住她,壓在自己和牆壁之間。傾身啄上那兩片罂粟一樣唇,淺嘗辄止後撬開齒關進行更深的探索。
明明比草莓甜多了。
“蘇卿……”
“……嗯?”
“以後下雪我們就接吻好不好?”
蘇卿好像産生了腦霧,似清醒似暈眩,努力分析這幾句話的意圖。遲鈍兩秒,含糊同意:“好。”
傅雪辭彎起眼眸,又銜住草莓軟糖品嘗。
“那就說好了,以後只有下雪的時候才能親。”腦子清醒過來,蘇卿終于抓到漏洞。
哪想傅總反應更快,從來不肯在這種事情上吃虧,“下雪适當慶祝就行了,不能耽誤平時的正事。”
說完不等蘇卿回應,又深深吻了上去。
此時此刻,不太适合讓她思考。
·
傅越之知道會所的事情是程仲霖不小心說漏嘴。其實那天喝酒他就是發發牢騷,根本沒将那些話放在心上。
事發幾天後,程仲霖看傅越之始終沒有表态,就猜測還不知道此事。于是抱着邀功的心态約他出來喝茶,趁着聊天“不小心”說了出來。
都是千年的老狐貍,八百個心眼子不嫌多。之前程兮瑤拉着傅雪辭炒作鬧得沸沸揚揚,後來又連夜發聲明澄清,表示這件事只是誤會,就差直說是自導自演。
看來被傅雪辭收拾得不輕,程仲霖這次“熱心幫忙”,說不清幾分為自己,幾分為他傅越之。
“以後還是少做這種事,這次運氣好,那兩人沒把你供出來,夜路走多了會遇到鬼的。”
傅越之表面泰然自若,心裏卻是罵程仲霖心懷不軌。這事真要鬧大,他也脫不了幹系。
“是我想得不夠周到了。還好沒發生什麽嚴重問題,只是給了一個警告。”程仲霖為他倒茶,“下不為例。”
杯子裏的茶葉随着熱水的注入翻滾,熱氣缭繞,茶香滿屋飄香,傅越之掃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卻沒再多喝一口。
“你以前不是跟傅宴初交好,怎麽現在對阿辭下手這麽狠?”
程仲霖一愣,随即以笑掩飾細微的情緒,“您誤會了。這件事确實是我考慮不周。但說我對他下狠手真是冤枉了。他不是好好的嗎。”
是手下留情還是沒膽子碰傅家的人,沒人比程仲霖更清楚。說到底,傅越之手裏也不缺獻殷勤的人,一個随風倒的牆頭草,多年後還對好友唯一的兒子下手,能是什麽有情有義的人。
能賣傅雪辭,就能賣他傅越之。
“公司還有事,我得先回去了。”傅越之看了眼時間,起身穿上大衣。
程仲霖連忙跟着站起來,捧起旁邊座位上的禮盒送他出門,“上次參加拍賣會,拍來的一個玉器,覺得你會喜歡。”
他做玉石生意,這些年靠着這個賺了不少錢。
傅越之擡手示意他停步,“別破費,家裏這些東西擺不下了。”
一般默認的規矩,這禮送不送得出去代表了一個态度。
程仲霖意識到自己弄巧成拙,引起傅越之不快,有眼色地沒再勉強,“那好,以後什麽時候方便我再給您送過來。”
傅越之颔首,理了理大衣領口提步離開。
包房門關上那一瞬間,程仲霖笑臉當即退得一幹二淨。砰地将禮盒摔到桌上,仰頭灌下一大口茶。
電話鈴聲不适宜地響起,程仲霖擦掉灑在手上的茶水,接通電話。
“爸,你說幫我拍平傅家的人,現在怎麽樣了?”程兮瑤在那邊哭訴,“我現在被迫暫停工作,資源都被同公司的馮清悅搶走了!”
“問問問,現在知道問了,當初炒作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問問我?!”
“我怎麽知道會變成這樣!”程兮瑤比他的聲音還大,“如果當初對傅雪辭好一點,今天也不用鬧成這樣,押寶都押錯,最後還是傅雪辭接手傅家。”
程仲霖虎着臉吼她:“你懂個屁!我再警告你一遍,以後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們跟傅家的關系!你先老老實實待着吧,等風頭過去了再想辦法。”
自從上次服裝展銷會上遇到蘇卿後,馮入年始終留了個心眼。一直關注盛勢那邊的動态,後來才打探到新上任的老總準備扶持遇青東山再起。
遇青以前算是國民品牌,可到底已經脫離大衆事視線多年,當年的市場已經完全被其他品牌占領,怕是很難再有一席之地。
即便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馮入年不敢掉以輕心。最近時常囑咐馮清悅在網絡平臺上多推一推自家品牌。
“就因為你經常這樣,我到現在都還沒接過服裝類的代言。”
馮入年笑呵呵勸到:“自家賺的錢,以後還不都是你的。”
馮清悅最近得到個好角色,心情正好着。也不跟他計較,揮揮手讓助理把面前的咖啡遞給她,接着說到:“那可不一定,你不是還有個女兒嗎。”
“行了行了。今年效益好就給你換一輛車,總可以了吧?”
馮清悅這回眉開眼笑,“爸,你最好了!”
·
臨近年底,大家都忙了起來。傅雪辭要去深城參加行業峰會順便談收購案,蘇卿留在宗城掌管公司和遇青,這次是方逸行跟着一塊過去。
深城不比宗城的天寒地凍,那邊四季如春,這會兒還在穿裙子短袖。蘇卿幫傅雪辭整理了幾套合适的套裝,整整齊齊裝進行李箱。
傅雪辭剛打完電話從書房出來,看見行李箱塞滿了東西,微微蹙起眉頭。
“只去兩三天,不要那麽多東西。”關鍵是蘇卿臉上一副笑盈盈的樣子,沒有像他一樣因為分別感到焦慮,好像還盼着他走得時間久一點,就讓他感到更加焦慮了。
蘇卿直起腰,看着敞開的行李箱說:“不多啊,裏面只有三套衣服,和一些工作需要的東西。”
她看向傅雪辭,直言:“明明是你昂貴的行李箱太小了。”
如果不是外面那些成品西裝版型不好,這些衣服他大概率都不會帶。已經夠簡練了,還在這嫌棄東西多。
傅雪辭意識到自己踩雷,立刻将她抱在懷裏,低聲說:“我是怕你累到。”
呦,态度轉得還挺快。
蘇卿忍着笑,手指卷着他衣角,故意說:“我已經累到了,你說怎麽辦?”
他沉思片刻,非常認真地指着衣帽間外面那張大床,建議到:“你晚上要不要睡在這裏?這張床是家裏最舒服的地方。”
“那你呢?”
“我明天就出差了。”他彎下腰,一張俊臉湊到她眼前,低聲引誘着,“我們今天一起睡在這裏好不好?”
這算盤打的真是叮當響。
蘇卿受不了,脫口而出:“幸虧你在公司不這麽粘人,不然我都想逃了。”
四周忽然安靜,傅雪辭抿了抿唇,“我還有點事沒做完,不要收拾了,早點休息。”
說完轉身走出房間,就怕眼裏陰暗的情緒洩露。
第二日雪停,但是天空陰沉。傅雪辭早上七點出門時,蘇卿還在睡覺,窗簾拉得嚴實,擋住了烏蒙蒙的光。
幫她拉好被子,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關上門靜悄悄離開。
車子開出小區,駛向機場的方向。傅雪辭閉目養神,明暗交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更添冷峻。
蔣湛明自遙遠的法國打來電話,告訴他下個月有事,無法按時回國。
“如果你最近有假期,最好來法國找我。”
傅雪辭懶散開口:“我最近很穩定。”
意思是不想再折騰。
蔣湛明仍舊堅持,“要定期複查。上次忘了問,你朋友圈發的那個女孩,是十年前那位?”
“……嗯。”
“要适當的投入感情,做什麽要有節制。”話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這樣便于控制情緒。”
挂斷電話,傅雪辭疲倦地捏了捏眉心。蔣湛明的話和蘇卿說想逃交錯在腦海中回放。
他沉沉地吐出口氣,“張叔。”
“傅總,您有事?”
“我不在的這幾天,你開車跟着蘇卿。确定她到家了給我發信息。”他說,“每天都要彙報。”
司機應下:“好的,傅總。”
.
其實昨晚還發生了一件事。臨睡之前,蘇卿去敲了書房的門,裏面燈光大亮,電腦開着,桌上一堆文件,傅雪辭卻失神地坐在椅子上發呆。
蘇卿走進去跟他說:“你不在的這幾天我想回自己家住。”
傅雪辭淡淡問:“為什麽?”
回自己家住還能有什麽原因。
“你這個主人不在,我一個人住在這裏有點奇怪。而且萬一有什麽人來找你……”
“不會。”他打斷她的話,“他們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到家裏來,沒人會來找我。”
蘇卿仍舊有顧慮:“可是……”
傅雪辭将她抱到腿上,鼻尖輕輕蹭着她耳朵,低聲請求:“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你,你就在這裏等我回來好不好?”
他緊緊抱着她,“我想一回家就看到你。”
可是,她總有離開的一天啊。
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非常不安,此時把她當成浮木抱在懷裏。
蘇卿嘆息,好像在不知不覺中總是在讓步,“那就等你回來再說吧。”
暫時不離開,但是言外之意,總有離開的那一天。他總要去面對。
傅雪辭不想面對,抱着蘇卿親了好半晌,撞開椅子起身像抱樹袋熊一樣抱她回房間。
那一晚他們是分開睡的,進退有度,他知道不能逼急了。無法承受她再次抛下自己,所以他循序漸進,裝作風輕雲淡地忍耐,再忍耐。
可是就像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同樣的,他不知道自己能裝風輕雲淡到什麽時候。
老板不在公司,蘇卿不好再蹭車,天天自己開車上下班。只是這兩天晚上偶爾會在中央後視鏡裏看到那輛熟悉的幻影跟在後面。
蘇卿狀似不經意問起,張司機告訴她:“傅總不在,讓我每天去看看老爺子,剛好順路。”
說得合情合理,蘇卿也就沒在意。
冬季校服反響很好,家長們都很滿意質量和款式。最近運營在群裏發布遇青新款的運動系列冬裝,陸陸續續開始有了訂單。
運動系列有親子裝,情侶裝,還有戶外産品,等企業群徹底建立起來後,會陸續在購物小程序上架。
最近大家都忙壞了,蘇卿做主,在飯店訂了個位置,請廠長設計師、設計總監和運營這些主要骨幹吃一頓飯。
餐廳選在一家泰國菜,以前在這裏招待過合作商,味道非常不錯。
偶爾聚一次能拉近彼此的關系,席間大家暢所欲言,讨論新品,讨論遇青未來的發展。
老廠長很是感慨,說做夢都沒能想到遇青有起死回生的一天。他端起酒杯,敬蘇卿,敬江絮,敬在座的各位,淚眼婆娑地說:“遇青是我們老板的心血,如果她知道公司被人救回來,也能瞑目了。”
蘇卿仰頭喝下這一杯酒,笑着吶喊:“遇青萬歲!”
“遇青萬歲!”
“遇青萬歲!!!”
吃完飯,蘇卿接到張司機電話,要過來接她。
喝了酒,她也沒逞強:“那行,我在飯店等您。”
她在大堂裏尋了個位置坐,餘光瞥見一雙人影閃過落地玻璃。他們衣着得體,男人輕輕摟着女人的腰,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的夫妻。
門童為他們打開門,一高一矮的身影相攜走進來,蘇卿轉開臉,淡淡看向窗外。
“你先上去點菜。”馮入年拍拍夫人的手。
杜寧馨自然也看見坐在窗邊的人,挑着眼尾睇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留下一句“快點”,施施然上樓去。
蘇卿低頭看時間,頭頂落下一道陰影。擡起頭看見馮入年的臉,連打招呼的欲望都沒有。
“你一個人?”
她喝了酒,語氣有點沖:“難道半個人?”
馮入年像看待任性的孩子,笑着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沒吃的話,要不要一起?我們好久沒一塊吃飯了。”
蘇卿這下卻是笑了,揚起美目看他,“好啊,剛才看你太太自己上樓了,你們在哪個包間,我一會兒就上去。”
“沒有預定。要上去才知道。”
呵。
蘇卿又看了眼時間,不再接話。
從她兩歲就離開的人,連她母親的葬禮都沒有參加,現在卻假情假意請她吃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馮入年淡定自若地瞧着她,從溫婉妩媚的眉眼裏多少能看出舊人的影子。只是妩媚是真,溫婉是假,如果不是過于強勢,他們的婚姻也許不會只維持三年。
思緒抽回,馮入年忽略掉催促的電話鈴音,随口說到:“聖誕快到了,今年好多品牌都趕潮流推出聖誕系列,遇青反其道而行之,是個聰明的選擇。”
“你不用在我這裏套話。擔心遇青搶占幽美市場,就做好你們的産品。”蘇卿彎唇笑了笑,“多讓你的寶貝女兒推一推帶帶貨。”
馮入年波瀾不驚,睇了眼腕表,緩緩起身,“不耽誤你了,天冷路滑,回去小心一點。提前祝你聖誕快樂。”
“不需要,我從來不過聖誕,因為要忙着回家給趙雨疏上墳。”她手支在桌面撐着下巴,面色平淡好像在與他閑話家常,“這幾年馮清悅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看來過得很心安理得。”
“卿卿,斯人已逝,你看開點。”
這時候張司機發來信息,說已經到了在外面等她。蘇卿收好手機,冷下臉,一字一句說到:“死的不是你家人,你當然看得開。”
回家的路上,車裏一陣寂靜。蘇卿望着窗外朦胧的夜景,淚在眼眶裏打轉。
斯人已逝,你看開點。
她倒是要看看,等到馮清悅遭報應那一天,那個男人還能不能風輕雲淡地說出這種話。
刷指紋進門,以為會是一片漆黑迎接自己,沒想到家裏亮如白晝。就好像有人在寒冷的冬夜,特意為她留了一盞燈。
她赤腳走進去,随手從大衣裏掏出手機,想問一問傅雪辭家裏的燈是失靈了,還是他在遠程操控。
其實答案早就在心裏,可此時她迫切需要跟人說說話,哪怕是沒話找話。
點亮屏幕卻發現,早在十分鐘前,傅雪辭就發來信息,是兩張深城的夜景。
與這邊的寒冷蕭索完全不同,不夜城深城溫暖如春,昏黃街燈下的樹枝仍舊翠綠茂盛。
“你去了永成街?”這裏是她讀大學的地方。
傅雪辭發來語音:“這邊新開了一家酒吧,我現在就在這裏。”
蘇卿肩膀靠着門框,嘴角不自覺揚起,“你一個人還是跟朋友?”
“以前在法國的朋友,他剛好也在深城,就約出來見個面。”
沒等她問,他自動告知:“男性朋友。”
蘇卿笑出來,郁悶心情一掃而空,一邊脫掉大衣扔進髒衣籃,一邊發語音,“我今天也跟男性朋友約飯了。”
滑動屏幕跳回微信界面,想通知幹洗店明日上門來取,被來電打斷。
一接通,沒等他問,蘇卿直接告訴他:“今天我請遇青的人吃飯了。”
傅雪辭默了默,“那男性朋友是……廠長?”
蘇卿低聲笑着:“你還希望有其他男性朋友?”
不希望。
但傅總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小家子氣,也不想說假話騙她,萬一當真了就更不好辦。
于是他巧妙地避開了這個問題,輕聲說:“我約的人到了。”
“好,那你忙,拜拜。”
蘇卿挂電話之快,讓傅雪辭那句“我想你了”沒來得及說出口,就這麽憋了回去。
斜刺裏伸來一只手,在吧臺上輕輕扣了兩下,傅雪辭擡頭,看見對方俊朗的笑臉。
“我沒遲到多久吧,怎麽臭着一張臉?”章時桉在旁邊落座,招手讓酒保送酒過來。
傅雪辭收好電話,搖頭,“是我來早了。”
他們倆是昨晚在飯店遇到的。當時傅雪辭正跟那邊負責人談收購的問題,章時桉跟一群人吃飯,在走廊裏迎面遇到,才有了今天這一出酒局。
“怎麽樣,合作談成了?”
傅雪辭淡淡嗯一聲。
那幾年他在國外開風投公司,結交了不少頭腦聰明有能力的人,章時桉就是其中一個。
其實最開始他們不是太合得來。兩個人家境都很殷實,優秀且驕傲。這樣的人對自己一般都是非常自信的,所以産生很多分歧,誰也不想向對先低頭,曾經一度章時桉差點離開公司。
直到後來有一次章時桉出了小車禍,沒想到傅雪辭第一個趕到醫院幫他處理事宜。
也就是這時候章時桉才知道,跟傅家相比,自己的家境實在不值一提。也是因為這個意外,兩人漸漸變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你回來,公司怎麽辦?”
慵懶的藍調音樂緩緩流淌,章時桉坐在吧臺邊,更 多資源都在騰 訊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手裏的水晶杯晶瑩剔透,淺褐色液體正輕輕晃動。
傅雪辭掃他一眼,“你都不幹了還關心那麽多。”
“畢竟有感情嘛。怎麽說現在這個成就也有我一部分功勞。”
這話倒是不假,做投資總監那幾年,章時桉每個案子都做得非常漂亮,讓公司收益頗豐。
“勞倫斯在負責。他升職了,現在是副總裁。”
章時桉有些意外,搖搖頭說:“如果不是知道你愛好女,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賄賂你了。以他的能力……你确定可以?”
傅雪辭擡手叫酒保過來添酒,身子微微側過來,修長的腿撐在地面,手肘随意搭在臺面上,“他投資眼光可能差點,但是找項目聯系團隊,參加行業峰會這些工作很得心應手。”
人無完人,善于用人所長,那麽這個人就是一張有用的牌。
聽完這一席話,章時桉有短暫的沉默。在工作中傅雪辭是上司,他是下屬。比家世,傅家在國內的商界算是只手遮天。心裏有過不平衡,也曾狹隘地認為傅雪辭的成就離不開傅家這個強大的後盾。
可此刻簡單閑聊幾句,他似乎認識到了彼此的差距在哪裏。勞倫斯如果在他手下,大概永遠會成為一個邊緣人。
酒吧光線昏暗,照在人身上光影朦胧。他眼仁染成琥珀色,墜在裏面的深沉和自信難以忽略。
其實從很久以前,章時桉就覺得他們兩個人的眼睛長得有點像。連睫毛上方,眼皮褶皺裏藏着的那顆痣,都如出一轍。
他喝了一口酒,笑着:“你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傅雪辭端起酒杯碰上他的,随口問:“你來這邊也是談生意?”
“我哪有那麽多生意可以談。”像是玩笑,又像是在自嘲,“昨晚那一群人都是我的大學同學,我過來參加同學會。”
“你是深城大學畢業?”
“虧你還記得。要不是昨天見面,有些同學走在路上我怕是都認不出來了。”
蘇卿也是深城大學的,來的時候他還想抽時間去那裏逛逛,可現在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宗城,回到她身邊。
傅雪辭随口道:“你回學校看了嗎?”
“回了。我還幹了一件蠢事。”章時桉掏出手機點開相冊給他看,“我在光榮牆上偷拍了我前女友的照片。”
分手時,他身邊沒有留下對方的任何東西。想不起來時也不覺得,回國後重新遇到,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後悔。
那份莫名其妙的心動讓他後悔,沒有珍惜當時在一起的時光,沒有認真對待那份感情。
其實現在他也說不清對蘇卿是什麽感覺,喜歡抑或是不甘心,但無論哪一種,他都希望有後續。
說來也巧,只是無聊回到學校去逛,經過光榮牆淡淡一瞥,就看到了這張照片。
她明眸皓齒,笑容明豔,美好的模樣跟記憶中如出一轍。
鬼使神差的,他用手機拍了下來。
離開後看着這張“偷拍”的照片倍感無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删除又不太舍得。于是就這麽留在相冊裏。
手機攤在眼前,傅雪辭原本只是淡淡一瞥,陰冷的目光卻釘在上面挪不開。
即使燈光昏暗,那張美豔的臉也足夠顯眼。魂牽夢萦般,在過去的十年裏根深蒂固在他心裏腦海裏安營紮寨。
刻入骨髓,混進血液。
“章時桉,”傅雪辭緩緩開口,聲音中夾着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陰冷,“你前女友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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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