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嗯,只對我不作數。”

江逾白:“對了,B市的企業繼承人們組了個局,要跟您談事情。”

許硯辭:“約什麽時候?”

江逾白:“今天。”

許硯辭微微蹙了下眉:“怎麽沒有事先通知,是臨時起意?”

江逾白遞過帖子:“不是臨時起意。”

許硯辭接過來看了眼時間,而後往桌子上一摔:“呵,三天前。”

他周身氣壓極低,指節在桌子上敲了敲:“沒有一個人以郵件的形式或者派人跟我們公司負責人交接嗎?”

“微信,郵件,電話……什麽消息都沒收到?”

江逾白:“我也是半小時前拿到的帖子,這才提前來公司。”

許硯辭:“那就是被惡意攔下來了。”

他輕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這些人我都認識,都是B市那邊的家族企業繼承人,不至于辦事這麽草率。”

江逾白:“硯辭,那現在怎麽辦?”

許硯辭擡起眼眸:“當然是赴約。”

江逾白:“B市比較遠,如果我們要過去的話,現在就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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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許硯辭,擔心道:“可是你看起來很虛弱,身體真的可以嗎?”

許硯辭:“有什麽不可以。”

江逾白知道他就是要錢不要命的性子,沒辦法勸:“那我給您安排直升機。”

許硯辭關掉電腦:“就我跟遲尋去吧,你幫我看着公司,順便聯系下沈修卿。”

江逾白追問道:“聯系他做什麽?”

許硯辭:“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去B市找我。”

江逾白:“你們才認識多久,沈先生會管你嗎?”

許硯辭意味深長道:“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見到我的屍體,所以這事他不管也得管。”

江逾白:“......”

怎麽有種沈先生上了許硯辭賊船下不來的感覺。

*

B市,格力拉斐會場的門毫無征兆地打開,頓時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裏面的青年都西裝革履,只有許硯辭穿着休閑褲跟高領帶帽衛衣走進來,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琥珀眼眸。

“抱歉,久等了。”

許硯辭按照禮數自罰酒表達歉意,但他胃不太好,酒也少喝,不過幾杯下肚,整個人已經暈乎乎的了。

他幾乎沒什麽不擅長的事,只有喝酒除外,但礙于又不得不喝。

這幾天又是低燒又是啞了喉嚨,他身體很快就不對勁了,胃部灼熱得發疼,喉嚨也灼得難受,咳得血都快出來了,只能借着休息間隙,去廁所吐了一回又一回。

許硯辭靠在牆上,心情焦躁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連着腹部都有隐約的痛感。

不對勁,這次局上所有人的表情跟說的每一句話違和感都很強。

但他頭疼得厲害,大腦已經拆解不了什麽細節了,于是只能摸出手機,憑着直覺給點開某個頭像開始編輯信息。

就在這時,外邊有人敲了敲門。

許硯辭起了點煩意:“有人。”

“是我,遲尋。”

遲尋再次敲了敲門:“你還好嗎?我拿了毛巾跟熱水,把門開開。”

許硯辭因為酒精而反應出現遲鈍,竟然乖乖地将門給打開了。

遲尋走進來,看了眼他的喝醉的模樣,走過去,用毛巾在許硯辭臉上不走心地擦着,擋住對方的視線,而後一瞬不瞬地看着對方手機亮起的屏幕。

果然是去找沈修卿了啊......

遲尋眼底多了點笑意,而後幫他編輯一半的信息點了發送。

要來快點啊,不然看不到好戲。

許硯辭被擦得快呼吸不過來了,只能握住對方的手:“停下,你把我臉擦疼了!”

遲尋這才無所謂地停了手:“抱歉。”

他低着頭,看着對方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留情面地勾了勾唇角:“把水喝了吧,然後跟我回去。”

他嗓音卻帶着恰好到處的擔心,足以應付面前這個喝得醉醺醺的美人。

許硯辭實在分辨不了太多,把水喝了,乖乖跟在對方身後,回到了包廂裏。

遲尋為了不讓他直接醉暈過去,以助手的身份替他喝,許硯辭在旁邊也偶爾跟着陪一兩杯,不至于讓場面尴尬下來。

只是他太暈了,沒注意到桌上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怪,視線都定在了身後的門上。

許硯辭遲鈍了會才反應過來,想回頭看去,但遲尋在跟他講話,耳邊像是灌了水,什麽都聽不清。

他只能側了側身子,靠得更近一點去聽。

遲尋整個人都貼到了許硯辭的身上,悶着聲誘導:“硯辭,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你喜歡沈修卿?”

許硯辭迷離着眼:“?”

要是以往,他是肯定不會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但現在不一樣,腦子疼得厲害,零零散散的回憶像是潮水一樣一股勁地襲擊着理智。

記憶中的那個人,總是在欺負他,或者冷着臉不搭腔。

許硯辭從小到大都是尊養處優,又長得漂亮,哪裏會在一個人身邊頻頻吃癟,心底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

他喝醉了,說話也不留情面:“管你什麽事。”

遲尋:“......”

他換了個說法,極小聲道:“那你喜歡我擅自做主張,替你拒絕他嗎?”

遲尋見身後的身影越來越近,也有點急了,小聲逼問:“我想要聽個确定的答案。”

許硯辭因為酒意,難得起了點氣性:“肯定不喜歡啊……誰要......多管閑事......”

後邊的話含糊不清,誰也沒聽懂。

但這嗓音穿透力強,足以讓所有人都聽清,不遠處傳來低沉的冷笑。

在場的人都倒吸了口氣。

遲尋聽着不遠處離去的腳步聲,終于松了口氣,但又很快收斂起來了。

宴席上的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連忙給蕭齊實時轉播現場情況:【蕭先生,我們給許硯辭準備被沈修卿及時攔下了,但還好那個助手是個蠢貨,讓許硯辭當着沈先生說他多管閑事......】

蕭齊:【沈修卿來了,那他人呢?】

【離開了。】

蕭齊:【你們把許硯辭弄殘送到公司總部來,我會讓人把你們的家人給放了。他越慘,你們家人受的傷就越輕,自己把握尺度~】

李總看着家人兩個字,深吸了口氣,而後走到許硯辭面前,一腳踹倒了他的椅子,率先拿着酒瓶,往對方背脊身上倒酒。

許硯辭遲鈍了,沒有反應過來,硬是被淋了滿身。

他的衣服被暴力扯開了,分明的鎖骨蓄了點鮮紅的酒,白皙的皮膚在搖晃的燈下亮得驚人。

所有人都居高臨下地凝視着他。

遲尋脫下外套,想要給許硯辭披上,卻被他躲了過去。

許硯辭長睫都是猩紅的酒珠,睜不開眼:“你欺負我,我可是要喊人的。”

他喝醉了,語調竟帶着點委屈的氣息。

李總嗤笑,在他面前單膝蹲:“你還能喊誰?”

許硯辭一字一頓,清晰地念出那個名字:“沈修卿。”

李總:“你以為他是你的狗,随叫随到?”

然而下一秒。

門被勁瘦有力的長腿狠狠踹開了。

沈修卿回來了,漆黑的眸底倒映着美人跌坐在地上的場面。

對方臉色白得不像話,身上還套着從地下城薅走的衛衣,被淋了個透徹,長睫冷得顫抖。

許硯辭也擡着眸,喉底發出沉重的哼聲,在髒兮兮的地面上仰着頭,像是只落水的可憐狐貍,顯得異常地脆弱跟茫然。

霎那間,沈修卿額角青筋暴起,耳邊頓時出現嗡鳴聲,極端的憤怒幾乎覆蓋了所有意識,從肌理滲出的信息素像是凝固住了空氣。

“誰幹的?!”

在場所有人被壓得呼吸不上來,別說回答了,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個alpha的信息素侵入了骨縫,像是岩漿附了上去,帶着難以忍受的灼燒疼感。

包廂內的人接二連三地倒了下去,直挺挺地在地上抽搐,

沈修卿卻還在施壓,冷眼看着他們收縮着瞳孔憋紅着臉,生命在一點點地流逝。

“停下。”

沈修卿順着聲音的方向,往下邊一瞥,姿态居高臨下,眸底戾氣濃厚,強勢、侵略性的姿态幾乎讓人心驚膽戰。

他看見那張漂亮而熟悉的臉,終于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将人以公主抱的姿勢護在懷裏。

許硯辭:“他們在B市有一定的影響力,不能殺。”

沈修卿對他的回答并不滿意,燥意又在心底游竄,信息素再次出現失控趨勢:“所以,你為了生意,寧願受辱也要我收手。”

許硯辭乖乖地點頭:“收手。”

沈修卿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頸:“你他媽還真當我是你的狗?”

許硯辭難受地蹙起了眉頭:“喝太多了,聽不懂你講話,你講慢一點,給我點反應時間。”

他面對頂級alpha的失控,不像其他人那樣吓得瑟瑟發抖,反而還無所謂地下指令。

沈修卿眼底勾着濃厚的厭煩跟不悅:“真讓我收手?”

他直視着對方的眼睛,如果這次許硯辭還能忍下來,走了跟像上輩子一樣的路,為了手底下的公司踐踏尊嚴...甚至是不惜背叛他。

那他現在就會離開,再也不會管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讓他自生自滅。

許硯辭被掐得難受,眨了下狐貍眼睛,語氣卻很平靜,卻帶着點探究的意味,似乎是正權衡算計什麽。

“這些人在B市都有一定的影響力,你殺了他們會惹上麻煩,當然得收手。”

他說完話,指尖還在沈修卿的下巴上撓了撓:“別生氣了,我是在為你着想。”

沈修卿幾乎是被這虛僞的關心給氣笑了,伸手彈了下他的腦門,但燥意卻是沒出息地消了下來。

這家夥真的像是狐貍一樣,連喝醉了都能揣摩他的心思。

沈修卿把信息素收斂起來,蹙眉看着面前醉醺醺的人:“你保證,下次不喝這麽多酒了。”

許硯辭:“我保證。”

沈修卿看他這麽幹脆,像是想起了什麽事,垂下眼眸,語氣帶着點喪:“呵,你說話總不做數的。”

許硯辭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說話不算數,他想看清是誰,但實在喝太多了,認不出來。

面前這個男人冷着臉,白長發散散地束了起來,他伸手一撥弄,就垂了下來,淩亂的發絲模糊了分明的輪廓,卻更加俊美了。

就是一只長毛白貓貓。

尤其是唇角還帶着信息素失控長出的獠牙。

許硯辭為自己辯解:“我說話作數的。”

這人簡直是在胡說八道,他們這些企業家,最講究的就是信用了,不然怎麽做生意。

沈修卿:“嗯,只對我不作數。”

作者有話說:

推個小預收,大家感興趣可以看看哦《小菩薩》

哭包嬌貴小瞎子vs瘋批矜貴大佬

沈家權勢滔天,獨子沈亦卻自小體弱多病,很難活過十八歲。

十八歲這年。

沈亦在ICU搶救,醒來之後得知沈家遭人報複,一夜間破産,所有親人全部去世,而他背上了百億債務。

債主破門而入,将他囚在地下室中,不見天日。

病弱沈亦不願被□□,自殺了。

就在快死的時候,一個自稱是他滅家仇人的家夥殺了進來,跪在地上,求他別死。

*

裴落是抛棄在路邊的孤兒,與惡犬争食長大。

大寒那日,他走投無路來到了佛寺上,看着貴賓持香祈禱,卻連餘光都沒有看向即将凍死在路邊的自己。

裴落覺得真可笑。

這些人都冷漠、冷血、惺惺作态。

然而就在他快死掉的時候,一件還殘留着體溫的狐裘蓋在了身上。

“還冷麽?你怎麽穿這麽少在這睡覺,會生病的。”

裴落就依靠着這點溫暖,又一點點睜開了眼,他看見了個漂亮的青年,臉頰被凍得微紅,身上沒寸皮膚都尊養處優,皮膚白得發光。

青年忽然朝他笑:“你在說什麽?我不是菩薩,我也是香客。”

自此,裴落記住了他。

他灰暗世界裏唯一的光。

*

後來裴落從底層爬上來,踩着別人的骨頭,成為衆人畏懼的新生權貴。

某次應酬時,他聽起旁人說起收債時抓了個美人,就囚在了地下室。裴落向來冷血,對這種事視若無睹,沒興趣,也不想聽。

他起身就走,卻見對方将手機一晃,裏面的滿身血污的人,正是他找了七年的菩薩。

裴落将欺負沈亦的人全部處理了,跪在狹窄肮髒的地下室,将瑟瑟發抖的美人護在懷裏了。

只是沈亦心髒不好,受了驚吓,接連兩天高燒不退再次進了手術室,他求生欲不強,成功率不到一成。

裴落為了救他,認下滅家仇人這個罪名這個罪名,要他帶着對他的恨活下來,哪怕是弄死自己也沒關系。

他命是沈亦撿來的,理應還給沈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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