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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這次真的死定了
副手後背陡然發寒,死死抿唇,半晌也想不出回答的話。
元勳對許先生稱得上是縱容,給他的權限很高,對方可以随時調動身邊的任何人保護自身安全,也可以在地下城自由出入,哪怕是保存機密的軍事重地。
這樣的待遇,哪怕是政府那邊的重要人物也沒有。
但問題是,元勳給的權利,是僅允許先生用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用來保護情敵……
許先生這麽做也太過分了!
沈修卿自然沒指望副手能給什麽回答。
他開了車門,臨走前丢下一句:“待會我回來的時候,不希望還看到你在這裏。”
副手明白這是要自己先走的意思,終于舒了口氣,連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咖啡店裏還是一片混亂,蕭齊被地下城的人按住,沒有半點狼狽,反而像是炸毛的小金絲雀一樣:“許硯辭,你他媽敢動我一下試試,紀哥不會放過你的快讓他們把我放開!”
許硯辭沒打算理他,但被這叫罵聲分貝太大了,吵到耳朵疼。他回頭看去,那小家夥已經把自己哭成淚人,身軀哭得一顫一顫的。
不是,他只是讓人把蕭齊按着,又沒打又沒罵,還來得及收拾他,這人到底在哭什麽!把遲尋弄得奄奄一息,現在搞得受委屈的是他一樣。
許硯辭正蹙着眉頭,想讓人将他的嘴巴賭上,就見蕭齊突然不叫罵了,而是睜大了眼睛,訝異地看着許硯辭身後的方向。
蕭齊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委屈地扁嘴,嗓音夾得軟乎乎的,像是只可憐的小金絲雀:“沈先生,他們都欺負我......”
許硯辭轉頭看去,只見沈修卿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後面,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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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不經心道:“怎麽來了也不出聲,就在後邊站在,小心被杯子砸到了,往裏邊站點吧,安全些。”
“我剛才情急身邊沒什麽可調動的安保,就用了你的人,沒給你說一聲,真是抱歉了。”
沈修卿:“只是抱歉嗎?”
他視線從許硯辭臉上移到燙傷的手腕,眉頭蹙得更深,好似一路上的煩躁從這紅痕蔓延了出來,壓低的嗓音帶着沉冷的勁。
這麽大個人了,都傷着手腕了,不去處理傷口而是站在這跟他調笑,是怕一離開他會朝遲尋下手?
許硯辭眨了下眼睛,顯然是沒想到沈修卿會計較這個:“那你想我怎麽辦?”
沈修卿毫無征兆地靠近,直接牽制住他的手,指腹在燙傷的位置重重碾過
那塊發紅的表層皮膚已經因為組織損傷而刺激着痛覺神經,此刻被帶有薄繭的指腹用力磨過,滅頂灼痛感直接被無限放大。
沈修卿似乎是在刻意報複,鐵了心要他長記性,要許硯辭記得這次的痛楚。
但許硯辭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只是顫了下眼睫,硬生生忍下來了,別說哼聲,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不僅如此,這人的狐貍眼眸緊緊地盯着他,在劇痛之下還在分析微表情,似乎是想判斷對方的動機跟怒火的緣由。
沈修卿被這眼神挑釁到了,手勁一松,冷笑。
許硯辭頓時看懂了沈修卿的意圖,原來這人是想要聽他的痛呼。
什麽怪癖?
但他剛才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現在再演戲也來不及了,改變不了對方已經生氣的事實。
許硯辭抿了下唇,識相地沒有演戲,再慢悠悠地補一聲“痛”,他感覺要是敢這麽做,沈修卿會直接掐死他。
蕭齊看着兩人眉來眼去,更委屈了:“沈先生,明明約你來的人是我,你怎麽總是在看別人。”
沈修卿聽見聲音,這才記得了今天的主角是蕭齊。
他勉強分了點眼神給對方:“你找我來是什麽事?”
蕭齊氣鼓鼓地抿着唇,偏過腦袋,不肯講話,一副要人哄的樣子。
沈修卿不吃他這一套,朝地下城的人打了個殺掉蕭齊的手勢。
他耐心僅僅只對許硯辭,對于旁人,要是不願意說......那就殺了。
地下城的人剛才聽見許硯辭說沒有得到元勳的允許把他們調動出來,才意識到被騙了,正慌得直流冷汗,現在接到沈修卿的命令,像是抓住了補救的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了,動作甚至比平時還要再快一些。
只是他們剛松開蕭齊的手,還沒掏出槍,這只小金絲雀陡然正過頭,甩動的高馬尾甚至甩了右邊的人一嘴巴子。
地下城的人被扇偏了臉:“......?”
蕭齊絲毫沒察覺危險,濕漉漉的眼眸亮得可怕,糯糯地朝着沈修卿道:“沈先生,你讓他們放開我啦?我就知道,你跟許硯辭不一樣,是個很好的人!”
他往這邊小跑過來,眨巴着眼睛,想過去牽沈修卿的手,但又不敢,只能定定地站在對方面前:“我約你過來是想讓你看看遲尋挨打,紀哥在許硯辭身邊安了些人,知道你最近因為他不開心。”
“所以我來給你出氣。”
沈修卿頓了頓,顯然是沒想到蕭齊直接把紀雲斐給賣了,下意識看向許硯辭。
許硯辭用眼神瘋狂示意:你看我做什麽!問問他,那些卧底都是誰!!
沈修卿:“......”
他原本是要問的,但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笑非笑地看着許硯辭,而後轉身就走。
嗯,他找到比疼痛更能讓許硯辭長記性的辦法。
許硯辭:“?”
他當即拉着沈修卿的袖子,試圖要對方站住,但力氣敵不過,還是讓人給走了。
許硯辭正想追上去,就聽見後邊傳來道可憐巴巴地說:“硯辭,留下來陪我好不好,蕭先生好可怕,我不敢一個人跟他呆在一起。”
遲尋渾身濕透,無措地站在原地,他手裏拿着眼鏡,上邊的鏡片裂開了,像是個蜘蛛網般粘在上邊。
他垂了垂頭,邊掉着沒出息的眼淚:“我的眼鏡都碎掉了,什麽也看不見,沒辦法一個人回家。你這次也要不管我嗎?”
許硯辭:“......”
半晌,他嘆了口氣,只能目送沈修卿離開。
他沒讓地下城的人送遲尋回家,而是讓他在一旁呆着:“好吧,不過我們不回家,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許硯辭:“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在椅子上坐坐,我收拾點東西,馬上就好。”
他掃了咖啡店一眼,這裏已經被砸得差不多了,後廚的茶桶也被搬了出來,成為折磨遲尋的罪魁禍首。
許硯辭巡視了一圈,最後離他最近的陶瓷杯,握住把手,而後往桌角狠狠地砸了下,只剩半個杯子帶着鋒利的棱角。
他檢查了下杯子邊緣的鋒利程度,邊慢悠悠地朝着蕭齊走近,唇角的笑意跟危險程度成了正比。
蕭齊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許硯辭想做什麽,克制不住地後退了幾步,而後轉身就準備跑。
許硯辭不緩不慢道:“要跑嗎?我還在讀書的時候,玩飛镖可是第一名,杯子跟我當時玩的款式差不多一樣重,應該可以一樣準吧。”
蕭齊直接定在了原地,半晌才轉過身來,像是受了驚的金絲雀般,碧綠色的眸又蓄滿眼淚:“你...你要做什麽?”
許硯辭倒是有點遺憾:“怎麽又不跑了,我很懷念那個手感呢,好蕭齊,你就讓我試試嘛。”
蕭齊聽見他的話,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這麽尖的杯子,你扔過來我不得死?”
許硯辭臉色陡然沉了下來:“你也知道危險,剛才把遲尋的頭往茶桶裏按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會出人命!”
蕭齊見不到別人兇自己,也硬着頭皮支棱起來:“一個助手而已,死就死,你兇我做什麽!我讓紀哥再給你招一個不行嗎?”
許硯辭思考了下:“你說得對。”
蕭齊松了口氣,緊接着,他聽到了歷史以來最可怖的話。
“一個情人而已,死就死了,我再給紀雲斐找一個不就好了。”
飛馳而去的銳利陶瓷邊緣朝向的不是蕭齊的臉,而是最為重要的心髒,可偏偏對方“恰好”顫了下身子,躲過了要害,只插入了右肩。
許硯辭本能地意識到不對勁,正想補刀時,他的手被更為有力的手握住了。
遲尋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他身邊,聲音很急,幾乎是哀求着:“硯辭,我們算了好不好,你先帶我去醫院,我眼睛好痛,不知道會不會瞎了......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許硯辭蹙眉,還是想補刀,他的手被緊緊控住,竟動不了半分。
遲尋邊掉着眼淚,眸底已經沒有什麽聚焦的痕跡了,但偏偏能穩當地抓住他的手。
......這是都懶得裝了?
要知道他經過訓練後爆發力是比一般的alpha還要強大,遲尋這一握,基本把實力全暴露了。
許硯辭并不想揭穿,他看了眼吓得一直打嗝的蕭齊,又看向遲尋:“你确定麽?沈修卿剛才的态度你也看見了,他并不贊同我用他的人去幫別人,尤其是你。所以現在我只能自己動手。”
“你這次放過蕭齊,回去之後紀雲斐會把他看得更緊,你沒有任何複仇的機會了。”
遲尋沒有回答他,只是在不停地重複要瞎了要瞎了,看上去真的要崩潰了。
許硯辭只能無奈地松開把手,任由陶瓷杯摔在地上:“好吧,你別後悔。我們走,去醫院。”
他知道已經地下城的人因為沈修卿的緣故,不會再陪遲尋去醫院了,也不強人所難:“你們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
許硯辭打了車,帶着遲尋去附近的大醫院,又是挂科又是做檢查,直到徹底确定眼睛沒有問題時,已經是半夜了。
他累了一天,只能讓司機送遲尋回去,自己開着車回沈修卿的別墅。
許硯辭心情有點複雜,他知道,沈修卿在咖啡廳的時候多多少少是給了他面子,沒跟他計較。
等回別墅,就真的死定了。
沈修卿不知道還要怎麽折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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