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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季只是低頭看個手機屏幕的功夫, 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她擡起頭，看着去而複返的齊木。

齊木：「……我仔細想了想, 還是送你回家好了。」

“真的嗎？”亞季頓時喜上眉梢，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 “可是你剛剛上完班, 熬完夜，很累的吧？還是早點睡覺……”

齊木已經伸手握住亞季的肩膀，帶着她往外走：「沒事，我是男人嘛，熬點夜沒什麽的。送你回家比較重要。」

“诶？”亞季雙眼閃閃，立刻厚臉皮地湊上去, 挽住了齊木的胳膊, “那就拜托你了，齊木君。”

【啊啊，麻煩了。】

【現在只能暫時用這種方式轉移一下亞季小姐的注意力了。】

【還好她沒有深究……】

【不，這也只是暫時的。】

【就沒有什麽辦法讓亞季小姐打消這些紛繁複雜的延展思緒的嗎？！】

【仔細想想的話, 似乎沒有什麽辦法……】

【直接向她坦白會不會好一點？】

齊木側頭看向亞季, 後者挽着自己, 連背景都好似具現化出了朵朵綻開的小花。

【……坦白的話，說不定她不會相信吧……】

亞季注意到齊木的視線, 對他咧嘴一笑：“說起來, 齊木君, 你的那個朋友——鳥束先生，是真的有看見靈魂的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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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輕咳一聲, 移開視線，「你問這個做什麽？」

“因為很好奇嘛，我對人體異能這個課題也很感興趣，初步判斷是基因的原因。”亞季笑眯眯地說，“能讓鳥束先生給我抽管血嗎？”

「……」

【絕對、絕對不能坦白！！】

【但是感覺她遲早都會覺察的，一直與她接觸下去的話……】

【诶，等等，一直與她接觸的話會被發現，那麽反過來想，只要不與她接觸下去，就不會暴露了。】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

【現在正好是絕佳的機會……】

齊木忽然頓住了腳步。

亞季正蹦蹦跳跳往前走，忽然察覺到齊木停下了腳步，她有點疑惑地回身看着他：“怎麽了？齊木君？”

齊木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冷淡的人：「亞季小姐。」

“嗯？”

「……我仔細地想了想。」

“嗯嗯？”

「我果然還是無法原諒你。」

“……诶？”

「所以這次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齊木靜靜地看着她，「以後都不要再聯系了。」

“……”

亞季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可是，你剛剛還說你沒有放在心上的……”

「是的，我剛剛是這麽說了。」齊木垂着睫毛注視着亞季，「可是我之後在回憶整個事件，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覺得無法再與亞季小姐來往下去了。」

“……”亞季有點無措地在原地愣了一會，許久，她才小聲說，“我道歉也不可以嗎？”

「……」齊木輕輕舒了口氣，搖了搖頭，「那麽，言盡于此，再見，亞季小姐。」

說完，他轉身幹脆利落地離開了。

亞季站在原地，邁出幾步想追上去，但又及時止住了腳步。

【……】

【我該怎麽辦呢？】

【做什麽才是正确的呢？】

她在原地立了許久，終于還是沒有追上去。

×

亞季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喪過了。

她跑進書房，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抱着赤司的大腿不說話。

“……”赤司不得不放下筆，“抽什麽風呢，又怎麽了？”

“……我失戀了。”亞季悶悶地說。

這個問題就有點嚴重了。

赤司俯下身，摸了摸亞季的發頂，成功瞥到了她紅紅的眼眶，忍不住蹙了蹙眉：“怎麽？還是沒守到齊木君？”

亞季搖了搖頭：“沒，我見到他了。”

“那是……？”

“他說他不想再跟我來玩了！他說他超生氣！不要原諒我！”亞季抱着赤司的大腿，就差嚎啕大哭了，“他好小氣！！”

“……”

赤司嘶了一聲，将桌上的文件翻過去一頁。

“這也是人家的權力，畢竟把他當做別人來看待這個問題很嚴重。”

“我才沒有把他當別人呢……”亞季小聲辯解，委屈地搖晃着赤司的腿，“你幫幫我嘛，幫幫我嘛。”

赤司無奈地扶額：“這種事情怎麽幫……你跟人家道歉了嗎？”

亞季點頭如搗蒜，更委屈了：“他不接受我的道歉！小氣鬼！”

“……”赤司無言，“人家接不接受跟小不小氣有什麽關系……你是怎麽道歉的？”

“就說對不起啊……”亞季福至心靈，猛地撐起身子，扒着赤司的膝蓋，問他，“是不是應該更有誠意一點？比如賄賂他蛋糕啊咖啡果凍什麽的……”

赤司沉吟了一下，無奈地說：“你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總之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你要是覺得一次道歉沒用的話，那就三次四次地道歉吧，如果你覺得他值得的話。”

“他當然值得啦！”

亞季覺得赤司偶爾還是會給出靠譜的建議的，她也懶得動彈，直接在原地摸出手機，富含感情地編輯了一條聲情并茂的道歉短信，忐忑地點擊了發送。

……

系統提示她被拉黑了。

“？？？”亞季差點炸了，她一把拽住赤司的褲腿，“他個王八蛋他把我拉黑了！！！”

“喔。”赤司閑閑地翻閱着文件，“那看來人家不是一般的生氣。”

亞季絕望地靠着赤司：“那你說怎麽辦？”

“……過幾天等人家冷靜點了再說吧。”

亞季唉聲嘆氣：“可是那我不是要有好幾天不能聯系他，我想他了怎麽辦？”

“出息。”赤司哼了一聲，把黃濑前幾天發給自己的亞季和齊木的雙人照轉發給了亞季，“給，拿去，別來煩我了。”

“不會動的誰稀罕啊……”

亞季委委屈屈地起身，蹭到書房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麽。

“啊……說起來，會動的我好像也有啊！”

她砰地關上門，篤篤篤地一溜煙蹿上了樓。

赤司嘶了一聲，揉了揉被門關閉聲音刺激到的耳朵，無奈地搖了搖頭。

亞季沖進房間，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在抽屜裏找到了她那天小心翼翼收藏起來的美瞳。

當然實際是一個帶攝影功能的儲存晶片，就跟監視器沒什麽區別。

這玩意其實并不是特別實用，因為存儲空間小，基本只能儲存一天的影像。除非像亞季這樣将它取下來存放起來，它會自動運行拍攝，新拍的影片也就會沖抵掉過去的。

不過這枚既然被亞季存放了起來，那麽裏面所儲存的，就肯定一直都是當天的影像。

亞季收拾了一下自己低落的心情，将芯片塞進了電腦，不一會兒，屏幕就顯現出了當時她看到的所有景象。

×

“亞季。”

赤司敲了敲亞季的房間門。

“怎麽燈還亮着，還不睡覺嗎？”

沒人回應。

赤司蹙了蹙眉，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反應。

他索性擰了擰門把手，打開了門。

亞季開了燈，正蹲在床上，面前的簡易桌子上放着電腦。

她正咬着大拇指，專注地看着電腦屏幕，表情有點嚴肅。

赤司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亞季的頭：“太晚了，早點睡吧。”

他瞥了一眼屏幕上的人，忍不住笑了：“大晚上的不睡覺，就是看人家的影像？你是癡/女嗎？”

“……”亞季皺着眉頭，暫停了影片，“我看了十多遍了。”

赤司無言：“要看明天再看，早點睡。”

亞季乖乖點頭，從床上爬了下來，送赤司出了房門。

赤司溫和地摸了摸亞季的腦袋，叮囑她必須立刻睡覺之後，剛打算轉身回房，衣角就被亞季拉住了。

亞季小聲說：“哥哥，你有時候有沒有那種，記憶和現實出現差錯的情況發生？”

“出現偏差？”赤司摸着下巴，沉吟了一會，“就我個人來說，是沒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那你覺得，會不會是心理疾病……之類的？”

“心理疾病？”

“現實與記憶不符，現實更像是自己腦補的……那種。”

赤司蹙起了眉頭，摸了摸亞季的臉：“怎麽了？亞季。”

“……我有點覺得，是不是自己生病了。”亞季喃喃地說，“但是，又覺得不太可能……”

“不要想那麽多，現在太晚了，你先休息，好嗎？”赤司俯下身，溫和地對亞季說，“今天發生了很多事對不對，你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會胡思亂想也很正常。有什麽事，等明天冷靜下來再想，說不定有不一樣的結果呢。”

“……好吧，你說的是對的。”

亞季舒了口氣，松開了緊皺着的眉頭。

她踮起腳尖，輕輕在赤司的臉上貼了一下。

“晚安，哥哥，你真可靠。”

“晚安，亞季。”

赤司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走出去幾步，他又回頭，看着伫立在原地的亞季，叮囑道：“不管有什麽事，都可以跟哥哥商量，知道嗎？”

“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