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林如昭自然是下意識說沒有, 可她瞞不過陸勁。畢竟就在昨夜,他已經用他的唇和舌探過路。

這段飯便進得艱難起來,林如昭宛若被壓在斷頭臺上的死囚, 心驚膽戰地等着鍘刀落下。

終于等到不得不要離開萬壽堂的時候, 陸勁幾乎是進門就驅散了侍女,林如昭知道他忍了幾日,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更為膽顫,忙推拒道:“我先要去沐浴。”

陸勁深深看她一眼:“無妨, 我與你一起。”

幾個粗使丫鬟将水擡進淨房後,便垂頭退下,将門鎖得緊緊的,驅散了還在四周灑掃的侍婢。

燈燭搖曳,只見一道魁梧的剪影将纖細的那道剪影拉入懷中,兩處剪影仿佛融化在了一起, 彼此再也區分不開,只聽得水面擊打聲,與水滴濺落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那水好像還放在竈上燒着似的, 慢慢從微涼燒成了溫熱,繼而又變成了滾燙。林如昭像是快被燒幹的魚, 她渴望着水, 可也正是水帶走了她所有的生機,只能讓她婉挂桶壁, 而水面只淹到她的腰間。

林如昭被陸勁的手與月要月誇可憐地逼到了這逼仄的角落,她覺得她的身體因為不斷脫力, 快要掉出浴桶時,可是陸勁那只遒勁的大掌仍不僅捏住了她的綿雲,也掐死了她的自由。

等一切結束,整個淨房已經不能看了,水淹到了桌腿,也留在了榻席上。幾個侍女紅臉垂頭進來收拾時,林如昭還背靠着坐在陸勁懷裏,被寬大的袍子籠着身體,筆直的長腿卻被陸勁的勾住往外打開。

她還沒有得到解脫,陸勁還在興奮地奪取她的意志,她滿是淚水的眼朦胧望去,膽戰心驚得似乎看到那些收拾的丫鬟,總在斜眼看着她。

她昏過去前唯一的念頭是,男人和野獸一樣,都經不起憋。

*

次日,腰酸背痛的林如昭理所當然地錯過了陪老太太用午膳的時辰,她拖着軟綿綿的身體無精打采地爬起來的時候,心裏還在痛罵陸勁。

罵着罵着,她又突然回過神來,之前她還下了大決心要和陸勁冷戰到底,但那之後究竟是什麽讓她喪失了理智?

等林如昭回憶起所有的經過來,臉又紅又黑,比變臉得還要精彩,氣呼呼地罵了陸勁好幾聲‘這個老不羞’。

春玉給她上藥的時候都忍不住落淚:“夫人,我們跟侯爺說說吧,哪能回回都這樣,夫人這身體也是皮/肉做的,哪裏禁得起這般折磨。”

林如昭累倦地伏在枕頭上,三千青絲如瀑布般從床榻垂下,她道:“你不知道,他是因為章淮玉,所以昨夜才狠命折騰我,完全沒留手。”

春玉泣聲道:“夫人明明是為了幫他,才有意與世子爺修好關系,卻反而招侯爺猜忌,這往何處說去。”

林如昭沒說話,她只是又想起了湖畔之事。

次日,陸勁騎馬将林如昭送回了林府。

林如昭與大夫人許久不見,大夫人自然免不了問她過得是否好,林如昭自然笑吟吟地說一切都好,就見到了大夫人憂心忡忡的模樣。

林如昭心裏咯噔了一下,忙問道:“阿娘,可是出什麽事了?”

大夫人想了想道:“其實阿娘覺得此事與你也無關系,但……算了,還是告與你知吧,你可知道那鄭家正和忠慶侯說親。”

林如昭不詳的預感更為強烈了,她神色凝重:“女兒知道。”

大夫人道:“這件事兩家大人都很有意,忠慶侯是不想女兒被入選東宮,因此想盡快讓她出閣,那鄭家……你也知道。本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切都沒有問題,不知怎麽的,便傳出話來說鄭玉章喜歡你,也差點和你訂了親,因此不想娶杜弄玉,聽說好幾次他們二人在席間遇到,鄭玉章都沒有給杜弄玉好臉色看。”

“你已經出閣了,原本此事是和你沒關系,可阿娘看那鄭玉章行事說話有些過于膽大,不計較後果,唯恐此事最終還是要牽扯到你的頭上。”

林如昭怔怔聽完,道:“女兒以為那日已經跟鄭玉章把話說明了,他為何還這般偏執?”

大夫人道:“看來你阿爹宦海沉浮多年,看人當真是準,鄭玉章年少成名,人生順遂,一旦有不如意的出現,自然就偏執起來。現在阿娘最慶幸的就是沒有當真讓你們二人成親,否則總有一日,他必将連累你。”

林如昭心道,已經連累了。

陸勁愛吃飛醋,就是跟她沒什麽關系的章淮玉都能讓他耿耿于懷,也不知道再跑出一個差點和她訂親的鄭玉章,陸勁又會跟她鬧成什麽樣。

再加上湖畔邊被他撞見的事,他莫不會以為他們二人尚有舊情吧。

林如昭頭疼不已。

當晚,陸勁下衙來接林如昭,林如昭有幾分小心地觀他神色。

她是知道陸勁不喜上京士官貴族的做派,極少與他們來往,也不對傳言謠聞感興趣,可是她和杜弄玉的事每回都能鬧得熱鬧,也保不齊陸勁就聽到了。

可是他這人只要想,便可做到不喜形于色,依林如昭的道行,完全探不出深淺。

林如昭研究得正入神,陸勁忽然也登上馬車來:“這麽舍不得老子,一直盯着老子瞧,怎麽就不好意思開口讓老子陪你坐車呢?”

他暖烘烘地坐過來,一把将林如昭攬抱了起來,讓林如昭的雙腳完全離地,懸在空中慢慢蕩着。

林如昭見他誤會了,倒也不想給自己麻煩,戳穿這個誤會,因此便順勢倚靠在陸勁的懷裏,雙手摟着他的脖頸。

陸勁反而被她的主動弄得受寵若驚:“不是,你真的在想老子啊?”他喜得不能自已,“嬌嬌,你現在是迷途知返,終于明白上京那些白切雞小身板的公子沒什麽好的了,開始能欣賞起老子來了。”

當真有自信,當真敢自誇。

林如昭默默腹诽了句,道:“被你連着折騰了兩夜,我累極了,靠着你坐坐,難道不行嗎?”

“自然是行的,夫君伺候娘子,天經地義。”陸勁笑着在林如昭的臉頰上親了兩口,“不過那也不能怪老子,嬌嬌,誰叫你那麽香,讓老子翻來覆去地吃,卻怎麽也吃不夠。”

林如昭忙推他:“我臉上都是你的涎水了。這兩天我懶得上妝,看來都便宜你了。”

她要坐起來,卻順勢便陸勁用舌頭堵了個徹底,等回了武安侯府,方才得到了解脫。

陸勁體諒林如昭這兩夜又□□勞過度,因此将她抱回青桐院,路上與她道:“自你來到武安侯府,既不見你出去與人游玩,也不見你請人回家來做客,成日只在家中陪祖母說話,乏悶不乏悶?要不要挑個日子,把你的好友都邀到我們家城外的莊子去游玩?”

林如昭道:“城外的莊子?”

陸勁道:“離上林苑不過幾十裏,因此也有極好的林地操場,便蓄了很多的牲畜,以備圍獵。當然,那裏還有湖泊,你們姑娘可以泛舟湖上,也很是惬意。”

林如昭被說得很是心動,但叫她心動的不是因為可以泛舟,而是圍獵一事。

那日騎馬後,林如昭總是忘不了那自由自在的滋味,因此很想再試試。

因此她很快應下:“好,那我挑個日子。”

陸勁道:“挑個老子休沐的日子,你還不曾去過那裏,有老子在方便些,再說了,那幫兔崽子身板弱,要真是圍獵的時候出個意外,沒老子在,容易變成慌腳雞。”

林如昭覺得這提議也沒問題,也答應了下來。

陸勁見她都應了,便笑了一下,那笑就跟圖窮匕見似的,好像之前的所有都為了鋪墊這一刻:“你要請誰,老子管不着,但是章淮玉,章洛玉,鄭玉章,這幾個人你必須都請來。”

林如昭原本松淡的笑意一下子就散了:“為什麽要請他們?”

若說章淮玉,章洛玉,陸勁這陣子就是為了這兩兄妹在跟林如昭鬧別扭,依着陸勁這氣度,甭說請他們上門做客了,林如昭都擔心他們路過武安侯府大門時,會被他潑一盆髒水。

但比這對兄妹更可驚的還是鄭玉章,她與他近日卻是沒了牽連,可他們之間還有舊日的賬沒算清,現在又跑起風言風語堆出新糾葛來,陸勁偏在此時邀鄭玉章上門,又怎麽能不讓林如昭懷疑他确實知道了些什麽。

陸勁道:“為何不能請?”

林如昭道:“請當然是可以請,但至少要讓我知道你為何非要請他們三個。好像除了章淮玉是你的部下外,你與他們三個都沒有格外的交情。”

陸勁沒有立刻回答林如昭,而是先緊緊地摟着林如昭,他從身後抱着林如昭,讓他輕易地咬到了林如昭脖頸後的細膩肌膚。

“誰說沒有關系的?老子分明想弄死他們。”

林如昭驚道:“陸勁……痛。”

原是她被驚得快要跳起來,沒注意陸勁還在用牙齒尖磨着她的後脖頸,這動靜之間,自然被牽扯到了肌膚,她也就痛呼出了聲。

陸勁方才松開她,但掌心卻抵着她的臉頰,将她推了過來。

“嬌嬌,怎麽了?”

林如昭的雙唇微微發顫,她現在已經很清楚了,陸勁确實已經知道了那些流言,只是不知道他聽到的是哪個版本的流言,又信了多少。

她緊緊地攀着他的手臂:“你別因為一時沖動,就做了錯事,我跟章淮玉沒有關系。而那鄭玉章,不過是之前有結親的打算,後來有了賜婚,我也與他說清楚了。”

陸勁的眉骨高,眼眸深邃,因此被他盯着看時,總是會生出一種自己身為獵物,已經被他盯上且他已是志在必得的感覺。

“你當然與他們兩人沒有關系,老子每晚那麽折騰你,你根本不會有精力和心思去見異思遷。要怪就怪我的嬌嬌生得過于美麗,才會讓那些癞蛤蟆總是癡心妄想。”

陸勁用手指慢慢摩挲林如昭的臉。

“不過你也別擔心,老子會讓他們死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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