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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武安侯府的那個禦賜莊子在上京很是有名, 畢竟能與皇家苑林緊挨的莊子就這麽一個,尊容無上,只是武安侯府十幾年閉門謝客, 京中子弟都無緣一見。
今番林如昭下帖請客, 收到了帖子的人自然二話不說,興高采烈地騎馬乘車來到了郊外莊子。
秦月踩着踏幾走下來時,迎面恰恰撞上了章洛玉與杜弄玉,章淮玉與鄭玉章這四人。
這些日子上京滿城風言風語,秦月對他們自然沒什麽好臉色, 反而是鄭玉章見了她,竟也顧不得杜弄玉還在場,疾步追來。
“林如昭這些日子可還好?”
鄭玉章面上極為關切,就像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對林如昭有情。
秦月被他弄得惡心,道:“昭昭過得如何,與你有什麽關系?”
她說完, 一甩袖子,就先走了進去,章洛玉在後頭瞧見了,陰陽怪氣道:“若當真沒有關系,明知外頭鬧得不成樣子, 她林如昭為何還要請鄭玉章?”
杜弄玉牽牽她的袖子,叫她不要多說, 章洛玉不聽,鳥峮吧八傘令棄七吾三陸 走到鄭玉章身邊:“鄭公子,你若真有這本事, 倒是叫林如昭與陸勁和離,你娶了林如昭, 就別來招我們弄玉,弄玉何其無辜,攤上你這麽個人!”
鄭玉章面色微變,似有愧疚,也有幾分難堪,但不過一瞬,他便把這些神色盡數收起,轉而冷淡向杜弄玉道:“杜姑娘放心,在下還在堅持不懈與父母做對抗,還望杜姑娘也不要懈怠。”
說着,他也一甩袖子進去了。
杜弄玉垂下眼睫,走過去,挽住章洛玉的手,也在四周人看好戲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秦月由仆從帶着快步走到花堂前,林如昭已恭候多時,兩人許久未見,乍見彼此,都高興不已,挽着手互相看着對方笑了好久,忽然秦月面色一變,她頗為詫異地用手指去撚林如昭脖頸側的肌膚:“昭昭,這是什麽?你被蚊蟲叮咬了?”
林如昭下意識躲開她的手,目光游離:“莊子裏蚊蟲難免多了些,便是點了艾草來熏也沒能熏幹淨。”
正說着,鄭玉章,杜弄玉等也随後進了花堂,幾人相見,皆是詫異。
杜弄玉與鄭玉章因為婚事的緣故,目有憂色,很是憔悴不堪,俱不複往日風姿。
而那林如昭,雖被衆人嘲笑嫁了個莽夫,可日子過得實在滋潤,眼下面色紅潤,越發嬌豔欲滴,已經從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變成了盛開的富貴牡丹。
鄭玉章的瞳孔驚顫不已。
林如昭這帖子下到鄭府時,鄭家夫人說什麽都不讓鄭玉章來參加。兒子有多喜歡林如昭,鄭夫人是看在眼裏的,因此格外擔心鄭玉章與林如昭有了牽扯,更耽誤鄭玉章的婚事。
鄭玉章深知母親的心理,因此也分外堅持。
他內心裏總是覺得陸勁那樣的人是配不上林如昭的。
林如昭是上京溫房養出來的嬌嫩鮮花,完全無法承受住來自北境的狂風,只會被陸勁摧毀。
而只有他,這同樣是被上京的金粉瓊花滋養出來的世家子弟,才是最會惜花憐花之人,也只有他,才能呵護林如昭,将她養得越發嬌豔無雙。
名動京華的淑女與年上成名的才俊,難道不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人嗎?
皇帝一紙诏書将林如昭賜給了陸勁,讓鄭玉章覺得他那完美的人生再也無法被補齊,他不甘心,他想把林如昭搶回來,只要林如昭能回來,他可以不嫌棄她嫁過人。
反正這些日子,已經有很多上道的書生都在贊揚他是個多情種,還因此給他寫了很多詩,這些名聲已經可以為鄭玉章平複林如昭二嫁的遺憾了。
因此,鄭玉章今日來,是帶着昂揚的鬥志,他要挖掘出林如昭受苦的證據,要與陸勁對峙,要将這樁不幸的婚事鬧得滿城
皆知,要讓陛下認識到他的錯誤,要讓他們和離,要……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看到林如昭的那刻被震碎。
林如昭過得實在好極了。
她淡淡地看着自己,眼神裏除了冷漠還多了刺眼的嫌棄,她道:“請各位入座,我給大家準備了菱粉桂花糕,大家嘗嘗。”
唯獨秦月不曾入座,林如昭皮膚嬌嫩她是一貫知道的,可再嬌嫩,從前林如昭的脖頸上也沒有這樣大片的紅點。
她有幾分不滿:“丫鬟也不知道給你上個藥?既然莊子裏蟲蟻多,武安侯怎麽不早派人來驅散蚊蟲,反而叫你白挨了叮咬,瞧瞧,這樣紅,可見是瘙癢難耐。”
鄭玉章渾身都僵硬起來,一股似恨似怨的氣憋在心頭,讓他呼吸都難以順暢起來。
秦月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自然看不懂那些所謂的叮咬是什麽,可是鄭玉章作為上京富了盛名的才俊,免不了要出入煙花柳巷之地,為妓子作詩賦文,他太清楚那些東西是什麽了。
他僵直地坐在椅子裏,連手腳怎麽擺都不知道,只是能察覺到四周望過來的目光變得譏诮無比。
明明林如昭和陸勁的感情好得很,你又在癡心妄想什麽。
林如昭也是頗有些無奈,這些日子陸勁夜夜與她糾纏,而且是發了狠勁,一定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別處倒還好說,唯獨這脖頸處林如昭是萬萬不肯的。
可是她推拒了幾回,都沒法拒絕,因陸勁總有他的歪理:“嬌嬌,你道為何上京會把這些荒誕不經的流言傳得有鼻有眼的?還不是他們不看好我們,覺得我們不相配,總以為明天我們就要打架,後天就要和離。這怎麽行?他們越看衰我們,我們就越要恩愛給他們看。”
他邊說,邊埋在林如昭的脖頸處,口允吸着那處肌膚,舌頭舔過時,激起林如昭身上一陣陣的戰栗。
“而有什麽比你帶着老子留下的痕跡,出現在他們面前,更能證明我們的恩愛呢?”
林如昭既拗不過陸勁,又實在厭煩上京那些閑言碎語,便半推半就地由着他鬧去了。
只是她未曾想到秦月這個實心眼子,既然能一直揪着蚊蟲叮咬不放,她無奈之下,只好附耳輕聲告之,秦月震驚無比,又反應過來方才說了什麽,羞紅了臉,忙匆匆坐下,遮掩般端起茶盞猛灌了一口。
林如昭無奈撫面。
此時陸勁卻進來了,他仍舊是慣常那樣子,木簪束發,一身騎裝,将寬肩窄腰長腿襯得幹淨利落,他一進花堂,便如猛虎下山,将鄭玉章等人襯托得越發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切雞。
客人都紛紛起來與他問好,陸勁擺擺手,不是很在意,道:“莊子都修整一新了,你們稍微吃些點心,休息一下,過會兒可以自行選擇是狩獵還是泛舟。”
上京多的是泛舟的去處,狩獵卻是少的,因此都願意去狩獵。
陸勁不是很意外,道:“弓弩羽箭都備好了,你們待會兒自行與伏真去領就是。”
他說完這些話,便彎下腰和林如昭說話。
此時大家才發現他進了花堂卻沒有入座,而是雙腿岔得與肩同寬,站在林如昭身後,這做派不像是侯爺,反倒像是林如昭的侍衛。
再瞧林如昭與他說話時的神情,也無任何懼怕之色,神色很是輕松不說,也不知為何,她總能被陸勁逗得咯咯直笑。
陸勁又大約是想用臉去蹭蹭林如昭的臉,但動作忽然頓住,想來是想起堂上還有其他人在,于是索性就改成了在林如昭的臉頰上啄吻了一口。
大家大為震撼。
這下子誰還想得起從前那些看衰林如昭與陸勁的話,反而都在為陸勁的大膽而震驚,雖然其中有不少人都覺得陸勁此舉過于膽大,沒有禮數可言,但稍微回過味來,也都很歆羨林如昭。
這在座的少女哪個不期盼着成了婚後,能與夫君恩愛無間,再無旁人?
陸勁與林如昭親熱,章洛玉不僅看在眼裏,更看到了鄭玉章的失魂落魄。
她一面覺得大快人心——這鄭玉章喜歡林如昭,又棄杜弄玉于敝履,但林如昭何曾将他放在心上——另一面又為杜弄玉擔憂起來,鄭玉章之前還抵死反抗,這回不會因受了刺激,索性自暴自棄跟杜弄玉成婚吧?
如果真是這樣,杜弄玉也未免太過可憐了。
章洛玉不禁想起之前的計劃來,雖然現在是在別人的屋檐下,且計劃過于倉促,但為了杜弄玉的幸福,她仍然覺得值得冒這個險。
至于林如昭那,既然陸勁這般與她恩愛,想來也不會當真誤會。
章洛玉這般思定,等大家都出去領弓箭時,章洛玉特意落了一步,跟在游魂般的鄭玉章身後:“鄭玉章,你不會就此打算放棄了吧?”
鄭玉章頹靡道:“今日的情形你也見到了,你還要我如何?”
章洛玉道:“京中貴女都在禮數下長大,你以為林如昭情願帶着一脖頸的吻痕出現在我們面前,又與陸勁當衆親熱?”
鄭玉章步子一頓,驚聲回頭:“你的意思是她是被迫的?”
章洛玉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鄭玉章回想起方才林如昭言笑晏晏的模樣:“可是……”
“還是說你鄭玉章覺得林如昭嫁了人,不再是清白之身,因此後了悔,也開始棄嫌她了?”
“當,當然不是。”鄭玉章為着名聲也要立刻否認章洛玉的說法。
章洛玉皮笑肉不笑的:“我啊,勸你還是把林如昭叫到陸勁不在的地方,好好問清楚她究竟過得幸福不幸福。免得日後你娶了弄玉又後悔不疊,給我們弄玉氣受。”
她說完也快步離開,倒留着鄭玉章在原地深思許久。
而這兩人自以為隐蔽的一切,卻全部落在了陸勁那雙鷹眼中,他抱臂想,看來前些日子還是錯怪了這個章洛玉,原來她邀林如昭上門,并非為了她的老哥哥,而是為了杜弄玉。
他‘啧’了聲,也從伏真手裏拿了一個箭囊,道:“伏真,老子不在的時候看好嬌嬌,她要是落了單,你提頭來見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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