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很愛他

25  第二十五章:我很愛他

◎可看着紀桓一副離了陸雲琛就活不了的樣子,他又不可能把那狐貍精給殺了【二更】◎

這句話說完, 登闕便頭也不回地走了,紀桓坐在床上望着登闕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腦海裏都能構造出陸雲琛和登闕在這間屋子裏因為自己争執的畫面。

他無力地向後倒去, 頭落在枕頭上時,雙眼望着天花板發出了一聲嘆息。

待聽見屋外傳來響動時,他懶洋洋地瞥了一眼門口,掌心搭在小腹上緊接着又是一聲有氣無力地輕嘆, 明明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英勇而又壯烈,可偏偏就因為這件不得了的事情,惹得兩個人都不高興……

外面傳來推門聲, 他聞聲偏過頭看向門外,見來人是陸雲琛,他挪動着身子往床邊靠了靠:“我做這件事真好好考量過的,你看我現在一點事都沒有。”

“登闕熬了溫補的湯藥, 托我送進來給你喝。”陸雲琛說完, 端着冒着騰騰熱氣的藥碗在紀桓床邊坐下。

提起登闕, 紀桓剛想開口問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一眼便掃見陸雲琛身上未換下的血衣, 随之又想起登闕剛才畢恭畢敬的話語, 嘴邊的疑問轉而變成了一句關心:“登闕有沒有為難你。”

“要是他知道你關心的是這件事, 心中想必會很失望吧……”陸雲琛盛起一勺湯藥在唇邊吹了一會,唇瓣含着勺邊探了探溫度,才将瓷勺送到紀桓唇邊。

“不用喂,我自己能喝。”紀桓不适應地往後靠了靠。鹽姍廷

陸雲琛将手中瓷勺再度湊近紀桓跟前道:“張嘴。”

聽着陸雲琛命令的口吻, 紀桓身體一顫, 乖乖張嘴含住邊緣, 剛喝下一口就苦的紀桓蹙起眉頭,他擡眸對向陸雲琛的眼神又不敢把藥水吐出來,只得小口小口地咽下。

“登闕放了什麽,這藥怎麽能這麽苦。”紀桓龇着牙倒吸了口涼氣,額心蹙起的褶皺深的哪怕是停上一只蚊子都能在他的眉宇間活活夾死。

陸雲琛又盛起一勺在唇邊吹了吹:“良藥苦口,我想他是想讓你記得沒有什麽比你的命更重要,特別是豁出性命來救我這樣的人。”

這段話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那般。紀桓聽進耳內反倒不是滋味了起來:“登闕平日便不善言辭,他若是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你萬萬別往心裏去,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在我看來小仙尊你絕對值得我做任何事。”

陸雲琛剛要送到紀桓嘴邊的湯藥,随着紀桓的話語灑在了床上,他低下頭慌忙用手袖去抹,卻被紀桓抓住了腕口。

“你有沒有試過用劍。”

“恩?”

紀桓淺笑:“我看着恢複得不錯,不過畢竟傷得太重,普通的動作不影響,但不知道用劍時會怎麽樣。”

“你想看嗎?”陸雲琛問。

紀桓望着陸雲琛的雙眼一臉期待地點了點頭,陸雲琛手中勺子的邊緣觸上紀桓的下唇:“先把藥喝完再說。”

紀桓忍着苦澀和沖鼻的藥味又乖乖喝下一勺,他偏過頭幹嘔了一聲,看着還有大半碗的湯藥,欲哭無淚道:“報複!絕對是登闕對我的報複,他肯定在私庫挑了很長時間,才能熬出那麽難喝的一碗藥,比我原先喝的那些藥加起來還難喝……”

說完這番話,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後背靠着牆面,眼神怯怯地瞥了一眼藥碗,露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陸雲琛柔聲道:“該。”

紀桓委屈地看向陸雲琛:“你怎麽也幫他說話。”

“紀桓。”聽見陸雲琛喊自己原名時,紀桓整個人都僵住了,甚至沒敢在陸雲琛這聲輕喚下去看對方的眼睛。

陸雲琛放下手中的藥碗,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了。”

紀桓緊抿住下唇,感受到陸雲琛灼熱的目光時,下意識地往裏挪了一些,眼神複雜地盯着床尾一角,無論是那聲名字,還是陸雲琛之後的問題,都讓他忍不住想去逃避。

“我知道,你比誰都清楚這樣做會死的。”陸雲琛說。

“……我不知道,在小仙尊的想象裏,我這種魔族的小角色是不是太偉大了點。”紀桓心虛地反駁道。

陸雲琛無聲地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對這件事情說多餘的話,他默默端起藥碗,重複着吹涼試溫,将湯藥送到紀桓嘴邊的動作,紀桓也多半是心虛得厲害,一口一口将湯藥咽下,未曾再說一句抱怨的話。

藥見底後,陸雲琛從懷中掏出一顆用油紙包着的饴糖放在紀桓床邊,便端着藥碗離開了寝室。

“小仙尊。”

合上門的剎那,屋裏傳來紀桓的呼喚,陸雲琛手上的動作一僵,只是柔聲道:“好好歇息。”說着他将門最後一條縫拉上,目光無神地盯着木門一角,想到從斬斷經脈又到不惜一切救下紀桓的性命,亦或是後來的關心憤怒,這些情緒本不應該出現在現在的自己身上。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能對一把刀産生那麽強烈的情緒變化,明明從拿到魔族地圖起,便應當将紀桓當作一枚廢子棄置一旁。

——連一枚廢子都舍不得丢的陸仙尊,又能做什麽呢?

腦海中在這聲疑問下,前世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面,又如同走馬燈一般快速放映着,陸雲琛呼吸粗重,一股腥甜奔向喉頭,他狠狠錘向門扉,将那鐵鏽味硬生生咽了回去。

“陸仙尊,主人将藥喝完了嗎?”登闕問道。

聞聲陸雲琛轉過頭,眼中的殺意一縱即逝,臉上反而掩上了溫和的笑意:“喝完了,不過這藥苦了些,他與我抱怨了好久。”

“苦口良藥。”

“是,我也是這樣跟他說的,對了,他還未恢複應當要好好休息,府中還有其他可供歇息的客房嗎?”

登闕颔首道:“我領你去。”

屋內,紀桓聽見那聲捶門聲時,坐在床上倒吸了口涼氣。原來溫溫柔柔的小仙尊生起氣來的樣子也很可怕。

嘴裏苦澀的藥味還沒褪盡,紀桓拿起床邊的饴糖,外面包着的那層油紙還是熱的,他扒開油紙,未幹的糖液仍粘黏在紙上,應當是陸雲琛用廚房的糖現熬的糖漿,整一小塊糖都粘在紙上,根本扒不下來,沒辦法,他只能拿着油紙舔着紙上的糖漿。

很甜,剛好能把藥味蓋去。

……

入夜登闕依舊在紀桓屋外守着,他坐得離門不近,但剛好能聽見屋內的響動。

剛聽見屋外凳子倒了,登闕趕忙推開房門,紀桓剛将凳子扶起一半,看着站在門口的登闕,尴尬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主人穿好外袍是想要去找陸仙尊嗎?”登闕問這句話時面無表情,就像一只杵在門外的石獅子。

紀桓将凳子扶回原位,落在登闕身上的目光就沒有變過:“不是,我是來找你的。”

“屬下就在門外守着,主人若有任何不适,知會一聲便可。”

聽這種語氣,紀桓就知道登闕的氣多半還沒消。

“我就是想找你道歉的。”

登闕道:“主人的決定向來都是對的,根本沒有必要向奴解釋緣由。”

“這件事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就連陸仙尊都沒想到我會做那麽荒唐的事情,我知道我是不顧及後果,可眼下的局面我沒辦法選。”紀桓緩步走到登闕面前,明明是笑着的,可偏偏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你心裏肯定覺得,我背叛了魔族,做出這樣的事,我也沒資格否認什麽,我确實在魔族和陸仙尊之間,更偏向陸仙尊一些。”

“就因為陸仙尊的長相?”

紀桓點了點頭道:“對。”

“我不理解。”登闕總算沒有再陰陽怪氣用屬下主人這些客道話來堵紀桓的嘴。

“人界有一句話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可以看不起我,可我不會為我的選擇而後悔。”紀桓把這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都說得無比真誠,一時間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是不是愛陸雲琛愛得要死要活。

登闕蹙起眉心,想到今日陸雲琛臉上的表情,哪怕只有匆匆一瞬,登闕也能感覺到對方并非良善之輩,可看着紀桓一副離了陸雲琛就活不了的樣子,他又不可能把那狐貍精給殺了。

作為奴仆應當無理由地跟随主人每一個決定,同樣作為奴仆也要保護好主人的安危,可面對陸雲琛這個危險人物,兩種魔奴本分內的事情開始相互駁斥。

“我真的很愛他。”紀桓擔心登闕會把陸雲琛手已經好了的事捅到魔尊面前,咬咬牙說了一句連他都覺得不适的謊言。

登闕道:“如果陸仙尊死了,主人會怎麽辦?”

紀桓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将雙眼憋紅,故作悲戚的開口道:“他要是死了,我活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登闕眼神更加複雜,他想了許久,低聲道:“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了!不過屬下懇請主人,若是再有危及生命之事,定要告知屬下,讓主人死在魔奴之前,就是屬下的失職。”

“那陸仙尊手複原的事情……”

“屬下一定守口如瓶!”

登闕在心底暗暗做了決定,未來的日子一定會拼盡全力保護紀桓和陸雲琛,如果有一天他已無力再戰,在死之前,哪怕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也會殺了陸雲琛。

唯有這樣他才能将魔奴分內之事做得盡善盡美。

“還有……對不起。”紀桓看着登闕無奈地笑了笑,他要顧及的事情太多,所以所有的決定都不敢與登闕說,想想連找登闕保駕護航都不敢得自己,好像愧對了對方的忠心一片。

“主人不會有錯,屬下知道主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可屬下還是貪心地想要主人能把屬下當做真正能相信的人。”

作者有話說:

一滴都沒有了,我盡量在這兩天多更一點,盡量,努力想寫完一萬字,不過到最後還是差了些,羞愧的捂着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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