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作妖
作妖
出于好奇,周衡冷不丁開口詢問。
他眉頭緊鎖,目光半點不偏移,緊緊盯着面前的宮女。
當日周衡被聖上責罰閉門思過,與他同等懲罰的還有碧辰公主,挨罰的時間甚至更長。
“本侯在家思過兩月,已知錯,并與小叔一起做出治鹽策論,為陛下分憂,功抵過才得以提前解禁,不知公主可知錯否?”
周衡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書棋,随後突然往前兩步,用僅兩三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聽聞公主前日偷偷出門,還與裴世子見面,郎情妾意好不快活,不知本侯這個消息是否準确?”
“公……公主一直在宮中,未曾違背過旨意,想來是侯爺久未見我家公主,一時不辨,看岔了。”
書棋聽了周衡的話險些失态,還好這些年跟在碧辰公主身邊見慣了大場面,才在開口之後反應迅速穩住了心神。
“哦?是嗎?”
“回侯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許是怕周衡多加糾纏而露餡,書棋強裝淡定,繼而解釋,道:“公主今日突然想吃桃芳齋的桂花糕,才命奴婢跑一趟,此舉并未違背聖意,侯爺知曉便罷,凡事還需講究分寸,不是什麽事都能管,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畢竟公主再不對,也是陛下親女,哪有什麽隔夜仇呢!”
書棋大着膽子辯駁,話裏話外無一不是在提醒周衡認清自己的身份,那股子勁,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主子呢。
“你倒是膽子大。”周衡冷嗤一聲,壓根沒将一個宮女放在眼裏,淡淡瞥她一眼,狂妄道:“本侯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該擔心的是你才對。”
說着,周衡收回目光頭也不回離去。
頭頂壓迫的視線轉移,書棋不由松了一口氣,一擡手才發覺自己額頭滿是汗水。
明明已入初冬,天氣發寒,但是她後背裏衣還是被汗水浸濕了,心頭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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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棋姑娘,咱們可還要繼續出宮?”小太監離得不遠,隐約聽到一些二人的對話,心下顫顫,開始打退堂鼓,“要不還是算了吧?”
書棋沒有立馬回答小太監的話,她擡頭望向已經翻身上馬逐漸遠去的背影,半晌兒才幽幽回答,道:“那是當然,能不能回宮可不是你我說得算,昌平侯再愛多管閑事也不會拿我等如何,但公主不同,差事辦不好可不是兩三句話就能解決的。”
“廢話少說,再耽擱可就誤時辰了。”
書棋端出大宮女的派頭,跟在身後的兩個小太監立馬噤聲,皆不敢再多言。
出于謹慎,書棋出宮後并未直接去齊國公府請人,而是先去桃芳齋買了桂花糕,又在集市上買了其他物件才往齊國公府去。
她自認為做事周全妥當沒有纰漏,殊不知事無絕對,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找人,還不如大大方方邀請更妥當。
“咦,那不是碧辰表妹身邊的宮女嗎?她買完東西怎麽還瞎逛不回宮中,該不會是趁無人管束偷懶吧?”
齊銘每次來茶樓都喜歡坐在窗口,觀察樓下車水馬龍,看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商販,感受那份熱鬧。
“阿衡,你快過來,看看我是不是認錯人了,瞧後面跟着兩男子,那體态,一看就是宮裏的內侍。”
周衡聞言偏頭看了齊銘一眼,并不想搭理,他小抿一口茶水,漫不經心道:“宮女太監出來采買再正常不過了,你怎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出宮時我便遇到他們,說是桃芳齋的桂花糕過幾天便停售了,他們出來買桂花糕,不必大驚小怪。”
“我可沒有大驚小怪,就是看他們一直在街上兜圈子,瞧着不太順眼罷了。”齊銘目光不離樓下,片刻後突然詫異說道:“咦,他們幾個湊在一塊,馬車往宮門反方向走了。”
齊銘朝外探頭,就這麽看着那幾人走遠,嘴裏一直嘀嘀咕咕,看着看着,見他們拐去巷子才回頭對周衡笑道:“阿衡,你猜他們往哪去了?”
周衡沒理,一個眼神都不給。
“啧,你做甚又不理人?”
“廢話,他們還能去哪,用腳趾頭考慮都知道肯定是去常山侯府了,畢竟未婚夫妻不能見面,總得換別的法子維系感情。”
周衡冷嗤,心中鄙夷不已。
在他看來,裴懷義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蠢公主不就是憑借手段與其勾搭在一起的嗎?
“非也。”齊銘哈哈大笑,神秘兮兮湊過來,故意道:“你再猜猜看。”
“若實在猜不到也沒關系,看在咱們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告訴你,屆時你請我吃一頓大餐即可。”
“阿衡,你覺得……哎呦,好端端的,你怎麽還打人啊?”
“打的就是你。”周衡終究是見不得齊銘賤兮兮的小人得志模樣,趁人湊過來時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還我覺得,覺得個頭,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別在面前礙眼,瞧把你能的,說不說?”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齊銘疼得呲牙咧嘴,語氣中氣憤帶着幾分委屈,“人朝你家去了,快放手,再不松開,耳朵都要被你廢了。”
周衡一聽朝自家去了不由凝眉,片刻之後,他突然想到什麽蹭一下站起來,也不理會碎碎念抱怨的齊銘,迅速離開茶樓。
在門外等候的石康一臉懵,迅速跟上去,齊銘則捂住自己被揪疼的耳朵在後面大聲詢問周衡去哪裏,沒得到回應便忍不住大罵幾句。
“還說是好兄弟,打完人就走,還得我花銀子結賬,下次邀約,我定要拒絕他,說什麽也不出來了。”
再說周衡從茶樓出來就目标明确一路往侯府所在巷子走,只是他此行目的地并非是侯府,便過家門而不入,徑直走到隔壁齊國公府。
在門口他遇到了門房孟七,當即面色嚴肅地詢問一二,得知書棋他們當真來了齊國公府頓時黑了臉。
“可知宮中來人所為何事?”
“回侯爺,小的只知來的是碧辰公主殿下的人,其他就不知道了。”
孟七老實回答,因周衡時常過府,還教導他們家世子武藝,便打心眼裏将周衡當做自家人,只要不是特意叮囑過不能外說的事,他都不瞞着。
周衡問什麽,他就答什麽。
有時候話題出現而周衡沒有詢問,他也會傻愣愣一股腦兒全說了。
“行,本侯知曉了,你忙去吧!”
周衡擺擺手揮退孟七,自己則領着石康往府內走。
孟家招待客人通常安排在前院前廳,地方周衡熟并不需要下人引路,故而孟七也不上趕着,順勢應聲繼續當值。
“唉,那侯爺您自己去,有需要就招呼一聲。”
主仆一同往裏面走,路過下人認出他們都紛紛行禮問安,周衡不管認識不認識都一如既往地颔首回應。
久而久之,在齊國公府的下人們中就流傳着昌平侯平易近人的小話,成功将外面各種傳言打破了。
“爺,公府的下人當真與小世子一樣單純,屬下停交好的護衛提過,他們竟然都覺得您是個好人,說您懂禮平易近人,哈哈哈,您說他們是不是傻,哈哈……”
石康與周衡一起長大,性子難免受到周衡的影響,在外還好,若是遇上熟人或者自己人,他就是個嘴碎子。
這不,他自顧自說一堆,光顧着自己樂呵全然沒注意到主子越發不善的目光,直到遲遲沒有回應,他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麽,笑容也逐漸僵硬下來。
“說啊!你怎麽不繼續說了?”周衡皮笑肉不笑,一巴掌扇到石康後肩上,而後又用食指一下又一下往石康前肩戳,嘴裏念念有詞,“本侯不是好人嗎?笑,這麽搞笑的事你為何停下不再笑了?”
“爺,屬下錯了。”
“呸!你沒錯,錯的是本侯。”
周衡有些生氣,一時沒忍住往石康那邊踹了一腳,被石康嬉皮笑臉地躲過去了。
“怪本侯太縱容才讓你如此無法無天,你那話我不愛聽,罰你一個月月銀,再罰你刷一個月恭房。”
“別啊!爺,月銀罰就罰了,恭房就算了吧?”石康一聽讓他去刷恭房頓時急了,“屬下要是去刷恭房,身上帶味熏到的還不是您?就算了吧,成不成?”
“不成!”
周衡不給任何讨價還價的機會,一口否決,“再說就罰兩個月。”
這下子,石康徹底老實了。
耳根子終于清淨,他們也終于來到前院前廳門口。
而此時,孟玉嫤正好招待完書棋,面上還挂着淺笑。
對于碧辰公主的邀約她心中極度不情願,但是公府如今的處境大不如前,為了弟弟也為了自己她不得不費心費力去周旋。
“公主誠心相邀乃是玉嫤福氣,臣女卻之不恭,不過方才出來匆忙,常服着實不妥帖,還請女使稍等片刻,待我換身妥帖衣裳再随你一塊入宮面見殿下。”
“孟姑娘您請,奴婢在此等候便是。”書棋見孟玉嫤應下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
從前廳出來,孟玉嫤立馬收斂笑容,凝起眉頭臉色微變,默默地在心中猜測碧辰公主此舉的用意。
她與碧辰公主本就不是一路人,即便在公府未沒落之時,她們也鮮少有接觸,更不用說交好了。
今日書棋登門傳話邀約,說什麽公主久未見她甚是想念,特意派人請她入宮陪伴,敘敘舊。
這些鬼話她是一句也不信。
兩個沒有半點感情的人談什麽想念,又有何舊情可敘?
孟玉嫤思來想去,真論起其中關聯,便只餘裴懷義這個跟他們有牽扯的男子了。
“呵,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雙兒不明白主子嘀咕這句話的意思,剛要問,忽聞身後有人喚了聲“玉嫤姐姐”,主仆二人皆一愣,雙雙回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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